兩人一番驢唇不對馬嘴、雞同鴨講之后，孫索慢慢明白過來了。

　　這少女和他壓根不屬于同一個世界。

　　或者說，是另一個平行世界？

　　在少女的那個世界里，也有孫索認識的一些名人，但他們那個世界里的人都不修武，也不修魂，根本就沒有武者、魂師。

　　所有人的身體素質,  都是普通人的屬性。

　　如果打架或打仗的話，使用的是一種叫‘槍’的東西。

　　至于刀啊、劍啊之類的只存在于他們的古代，到了現代就變成了健身器械。

　　而武技、魂技之類的，只存在于他們的小說、影視、游戲作品之中。

　　甚至……當孫索說起自己所在的世界里那些武者、武師、大武師、武圣之類的之后，少女覺得孫索就是個神經病……看網絡小說看多的神經病。

　　“好了，我該回答你的全都回答了,  求你掐死我,  讓我從這里離開吧！離開這里之后，我應該就可以回到自己家里了。”少女向孫索提了出來。

　　“好吧,  不過被掐死也是件很痛苦的事情，你忍著點兒。”孫索答應了少女的請求。

　　“你盡量快點兒吧。”少女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我會的。”孫索想了想，決定擰斷少女的脖子，這樣會讓她死得更快一些。

　　但是……

　　當孫索抱住少女的頭，準備猛擰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胳膊一點力氣都沒有。

　　應該是在被石板路上拖行的時候受的傷，然后在給孟奶奶灌藥的時候猛然爆發讓傷勢擴大，在糞水里浸泡大半天之后，現在兩只手臂都如同廢掉了一般，別說掐死少女了，就算掐死一只雞都費勁。

　　“你到底行不行啊？”少女感受到了孫索的無力，不由得有些急了。

　　“等我喘口氣，我能行的。”孫索努力攢著勁。

　　過了一會兒之后，孫索又嘗試了一番，結果還是使不上力氣。

　　“對不起,  我傷得太重了，而且泡太久了，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孫索只能放棄了。

　　“那我怎么辦？我不想泡在這糞水里和蛆在一起啊！它們已經鉆進我衣服里了！太惡心了！”少女絕望地大叫。

　　“要不……你鉆到水下面,  我騎在你身上，不讓你離開水面，憋上幾分鐘你應該就死了。”孫索給少女出了個主意。

　　少女低頭瞅了瞅水里游動的蛆，臉上現出極為驚恐的表情。

　　被憋在水里，到最后她一定會忍不住張開嘴喝水的吧？一想到那么多蛆進入嘴里的場景，她立刻打了退堂鼓。

　　再怎么死，也不能是這種死法啊？

　　“墻邊有一些金屬刺，要不你猛地撞上去，說不定能讓那些刺捅死你。”孫索又給少女出了個主意。

　　“那么細那么短的刺，怎么死得了？”少女崩潰。

　　“你可以試著用脖子去抹那些刺，抹斷了頸動脈放了血，沒多大會兒就會死了。”孫索繼續出主意。

　　“刺都在水面下面！我才不要把頭埋到水面下！”少女立刻拒絕了。

　　孫索沉默了，他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了。

　　少女絕望地大哭大叫，足足又哭了半個多小時哭累了才停歇下來。

　　……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

　　孫索越來越困、越來越困。

　　他雖然腦袋枕在水面上，但水對腦袋形成的浮力并不大，主要還是要靠自己的身體撐著，才能讓口鼻不落在水面以下。

　　太累了。

　　撐不住了啊！

　　先前給少女出主意，讓少女死,  現在孫索自己都想尋死。

　　他發現他現在這種情況，自己想死都找不到太合適的辦法。

　　把頭捂在這糞水里憋死？別說少女無法承受那些蛆,  孫索也一樣。

　　那些面具人的目的，就是為了殺死他嗎？

　　但上次石板路上拖行之后，為什么又把他救活呢？

　　這次的場景，究竟是什么劇情？

　　純虐？

　　“你還活著嗎？”少女的聲音響了起來。

　　“活著。”孫索氣若游絲。

　　“你為什么會被關在這里？”少女問孫索。

　　“我自找的。”孫索苦笑。

　　“自找的？什么意思？”少女奇怪。

　　“這么說吧……我就像是在玩一個游戲，游戲里需要用到一些鑄劍的材料，只有到這里來才能找到，所以我就來了。”孫索回答。

　　“算了，和你沒法溝通。”少女一聽孫索說起這些就很無語。

　　孫索也不想再多說什么，又繼續想自己的心事。

　　“你說，這是不是一場夢？等夢醒了，我就回到家里了？”少女又開了口，像是在問孫索，也像是在問自己。

　　“是的。”孫索安慰少女。

　　“我好想我爸爸媽媽……”少女又哭。

　　孫索沉默。

　　……

　　一天以后。

　　“你還在嗎？”少女問孫索。

　　沒有回應。

　　“你不會死了吧？”少女極為害怕。

　　還是沒有回應。

　　“救命啊！”筋疲力盡的少女用盡力氣大聲叫喊著。

　　水牢的鐵門突然被人打開了。

　　水牢上方的燈被打亮。

　　燈光極為刺眼，耀得少女一時半會兒完全睜不開眼睛。

　　全身穿著防護服的人下到了水中，把孫索從糞水里撈了出去。

　　“救我！”少女絕望地向防護服呼喊著。

　　防護服把孫索拖出水牢之后轉身回來準備關上牢門。

　　“求求你了！別把我一個人留在這里！”少女哀求防護服。

　　防護服似乎猶豫了片刻，又下到了水中，把少女也拖了上去。

　　……

　　孫索感覺自己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到……嘴巴里全是蛆。

　　醒來后，發現是真的。

　　而且有人正在用手術鉗幫他從嘴巴里把一條一條的蛆挑出去。

　　還有身上的蛆。

　　太累，孫索很快又昏迷了過去。

　　……

　　再次醒來的時候，孫索發現自己坐在一張椅子上。

　　當然，更準確一些來說，是被綁在一張椅子上，保持著坐著的姿勢。

　　身上、嘴里已經沒有蛆了。

　　但他還是感覺著到處都是蛆。

　　他面前是一張桌子。

　　桌子的對面，坐著一個面具男。

　　面具男穿的衣服……孫索有些熟悉。

　　回憶了一番之后，孫索想了起來。

　　這不就是先前那個在石板路上拖行他的馬車車夫嗎？

　　“好了，我們可以開始了。”馬車車夫見孫索看過來，于是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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