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三章    麻衣的過去

        張玄看到，麻衣那張布滿傷痕的面孔上盡是平靜，只是在眼底處，有諸多復(fù)雜的色彩。

        麻衣面前的菜攤被人踢翻，那個(gè)四十多歲的女人扭頭，大步的離開，在這個(gè)女人身旁，還跟著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女，被女人強(qiáng)行拉走。

        當(dāng)這女人走后，又見三名青年，搖搖晃晃走到麻衣的菜攤前，蹲了下來，看著灑了一地的菜葉子，其中一名穿著背心，四肢粗壯的人沖麻衣冷笑道：“老東西，你這菜不新鮮啊，在這賣菜，不是砸我招牌么？讓我以后還怎么混啊？快點(diǎn)的，賠我個(gè)兩三千塊，不然以后就給我滾蛋。”

        麻衣看著地上的菜葉，平靜道：“我的菜很好，只是掉在地上爛……”

        “啪！”

        麻衣話還沒說完，那青年猛然一巴掌抽到麻衣的臉上。

        如今的麻衣，不過是一介普通人罷了，被這健壯青年一巴掌抽翻在地。

        “呸！”健壯青年吐出一口唾液，“老東西，老子說你的菜不行就是不行，賠錢，聽見沒有？”

        麻衣微微搖頭，“我的菜沒有問題。”

        “還嘴硬？”健壯青年眉毛一挑，揮舞手臂，再次一巴掌朝麻衣?lián)]去。

        “夠了，對這么一個(gè)老頭下手，你們也真忍心。”

        張玄的聲音響起，他捏住青年的手腕，甩出三千塊錢，“錢在這，別來找麻煩了，滾吧。”

        青年原本要爆粗口，結(jié)果一見到張玄將錢甩來，一聲不吭，拿起錢就走。

        張玄是懶得跟這些小年輕計(jì)較，還有一點(diǎn)，他現(xiàn)在把這些小年輕收拾了，等自己走之后呢？倒霉的還是麻衣。

        麻衣看到張玄，表情并沒有太大的變化。

        張玄彎下腰，幫麻衣收拾眼前的爛攤子。

        “你怎么想到來找我了。”麻衣并不意外張玄能找來，自己現(xiàn)在不過是個(gè)普通人，可以說，有人想查到自己，自己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對方的眼睛。

        “我要去個(gè)地方，有可能回不來了，過來看看你。”張玄把被人踢翻的菜架子抬了起來，隨后道，“看樣子你過的并不怎么如意，找個(gè)地方，吃點(diǎn)東西聊聊吧。”

        “行，不過我得先把攤子收好。”麻衣答道。

        半個(gè)小時(shí)候，張玄推著一輛小推車，上面放慢了菜葉子，來到了一個(gè)簡陋的土房子前，這個(gè)土房子真的只出現(xiàn)在二十年前，現(xiàn)在很少能夠見到了，房間很小，里面甚至沒有通電，用的還是煤油燈，一張由木板制成的床榻占據(jù)了這房子絕大多數(shù)的空間，麻衣的斗笠，就放在床頭。

        房間雖小和破舊，但卻干凈的一塵不染。

        麻衣小心翼翼的將這扇并不能防盜的房門鎖好，“走吧，你請我喝兩杯，我是沒什么閑錢了。”

        “行。”張玄聳了聳肩。

        張玄與麻衣來到了一家普通的大排檔，要了兩瓶白酒。

        “雖然比不上你自己釀的，不過將就著喝吧。”張玄給麻衣將酒倒上。

        麻衣露出一個(gè)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隨后舉起酒杯。

        兩人碰杯之后，一飲而盡。

        “你之前說要去一個(gè)地方？”麻衣疑惑的看著張玄。

        “嗯。”張玄點(diǎn)點(diǎn)頭，“跟師叔鎮(zhèn)守的那個(gè)東西有關(guān)。”

        麻衣身體一震，“你是說……”

        麻衣追隨楚錚這么多年，有些事情，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

        “我老婆在那，我必須得去。”張玄回答。

        “你知道怎么去？”

        “返祖盟知道。”

        “這些王八蛋！”麻衣一巴掌拍到桌上，憤怒無比。

        周圍桌的人，全都將目光放了過來。

        麻衣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隨后低聲道：“原來那些人的目的，是那！”

        “倒也可以理解。”張玄再次把酒倒上，“有能力的人，都有著不同于常人的遠(yuǎn)大理想，和他們相比，你我就是一條咸魚，別說我了，說說你吧，這么多年，你雖然沒有刻意斂財(cái)，但也不應(yīng)該落到擺地?cái)倿樯�吧，還住在那里，你應(yīng)該沒有這樣的惡趣好。”

        麻衣自嘲的笑了笑，“如果有正常房子能住，我也不愿住在那，不過，哎，不說了，不說了，喝酒吧。”

        麻衣?lián)u了搖頭，端起酒杯。

        張玄見麻衣不愿多說什么，也沒細(xì)問。

        兩人剛剛碰杯，就聽一旁響起聲音。

        “媽媽，你看，是那個(gè)老爺爺。”

        張玄注意到，麻衣的表情，在聽到這聲音的瞬間，發(fā)生了極大的變化。

        張玄朝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就見今天那個(gè)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帶著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女走進(jìn)這家大排檔，剛剛發(fā)出聲音的，正是少女。

        那女人一見麻衣，面露厭惡，拉著少女扭頭就走。

        麻衣見狀，下意識就想追上去。

        “行了。”張玄拉住張玄，“以對方現(xiàn)在對你的態(tài)度，你追上去也沒有用，說說吧，什么情況，別藏在心底了，說不定我可以幫你，你知道的，我朋友不多，這次走，可能回不來，不幫你一把，可能這輩子幫不到你了。”

        麻衣愣了幾秒，這才重新坐下，沖張玄露出一副苦笑，隨后緩緩說道：“我在很久之前，有一個(gè)女兒。”

        “沒聽你提起過。”張玄喝下杯中的酒。

        麻衣也是一連喝下幾杯，這才繼續(xù)道：“我沒怎么見過她，準(zhǔn)確來說，給我生孩子的那個(gè)女人，我也沒怎么見過，我和她，不過見了幾面而已，當(dāng)時(shí)她很窮，沒有住處，飯吃不起，她說只要我給她錢，她能做任何事，我同意了，我給了她我身上所有的錢，對于當(dāng)初來說，是一筆巨款，我給她找到了住處，我對她的要求就是，給我留個(gè)后。”

        張玄沒有開口，靜靜聽麻衣說著。

        “我與她沒有什么感情基礎(chǔ)，知道她懷孕后，我就離開了，孩子出生那天，我去看過她，是一個(gè)女孩，我留給她一個(gè)地址，她會把孩子的成長經(jīng)歷發(fā)給我，我?guī)缀鯖]怎么見過她，八年前，她去世了，走的那天，我也沒出現(xiàn)過，不過，她遵守約定，告訴了我們的孩子，還有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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