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像干警一樣，埋伏在宿舍門口，等老大一進門，老二老三立刻把他撲倒，周天立在前面，說：“王衍澤，你被逮捕了，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每句話都將作為呈堂證供！”

        老大抬起頭，時刻準備慷慨就義：“我什么都不知道，殺了我吧。”

        大家沒料到老大這么大義凌然，都愣了一下，最后老二說：“老大，你其實可以狡辯一下的。”

        “不辯了，與其被程星辰折磨死，不如被你們殺了。”

        “……”

        由此可見，在過往的這么多年里，程星辰對老大的折磨，不及他對他們講的萬分之一。

        而周天真正見到程星辰，是在一個月以后，馬上缺勤記錄就要影響周天期末考掛科時，他才知道，自己當初還選修了一門什么天體運動的課程，之所以這么回答，一方面大概是它名字長而拗口并且不是他們系課程的緣故，另一方面或許是程星辰太美了，根本移不開眼睛，他無暇顧及其他。

        教授是個很和藹的老頭，但周天實在對這種課程不感興趣，當初選報這門課只是因為其他選修課程早已被選光，周天拿了本小說，打發上課時間。

        “嘿，你是周天！”這是她和周天說的第一句話。

        當時她貓著腰拿著筆記本，越過周天們之間幾個空座位，在周天旁邊坐定，小聲地對周天說。

        說實話，那天距離那么遠，如果不是早就見過程星辰的照片，今天周天肯定不敢認她，但他卻一下子認出了周天。

        當時周天的腦子猶如一臺超負荷運載的電腦，在經歷更大的沖擊之后，直接死機，但世界卻因此安靜下來。周天能聽到自己的心在嗓子眼跳動，唯一的意識一直在周天腦子里揪著周天的腦神經，興奮地蹦迪，“媽的，這個女生怎么會這么好看！楊楊和三兒花重金買的照片簡直弱爆了！那張紙怎么能承載程星辰的美貌！”

        周天四肢僵硬，回答：“你好哇，程星辰。”

        程星辰好不驚訝周天的反應，說：“看來王衍澤沒少在你們宿舍說我壞話。”

        周天想了一下，心虛的沒回答。

        程星辰并沒有糾結于此，繼續問：“你說太陽和月亮在童話故事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大概……是太陽公公和月亮婆婆吧？”從小聽到大的童話故事，周天實在想不出什么新奇古怪的想法，如實回答之后，就知道周天和她說的第一句話很失敗。

        果然，周天看她的眼光有些黯淡，周天有些后悔沒有想好再回答。

        這也不怪周天，他認知的程星辰是在老大的嘴里和學校各大論壇里舞蹈團的照片，她突然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還這么美！他能說出來話就不錯了！

        “啊，好沒新意啊！”她看了周天一眼，又貓著腰回到了原來座位上，托著腮在筆記本上繼續亂涂亂畫，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天想，如果高中的時候接受了鄰班女生的表白，談上一場戀愛，現在大概就不會在面對有好感的女孩時，這么手足無措了吧。

        而自認為一直很悶的周天，在那時起就想吃遍所有的段子和笑話，把世界上最機智的回答說給她聽，讓她和周天在一起的時光里，從不會覺得疲乏與無聊。

        這么一想，周天連精心挑選的這本小說也看不下去，不斷搜刮自己的腦汁，企圖找點有趣的話題來和她探討，直到這堂課在他的糾結與猶豫中劃過。

        看著她背著包慢慢消失在人群中，心情應該還不錯，走路風風火火的，怕是早已忘記剛剛的事情。也是，人們都不會為了自己不在意的事情牽腸掛肚。

        熄燈睡覺的時候，大家討論的女生已經由程星辰轉移到別的女生身上，看樣子大家對程星辰的興奮勁已經過去，周天幾次想開口說程星辰的事情，話到嘴邊又不知道怎么說，八字還沒拿起筆畫一下，跟他們說這些干什么。

        最后周天問：“你們知道太陽和月亮在童話故事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嗎？”

        老大：“你是不是今天上老教授的課上傻了？”

        老二：“他的課這么神奇還沒人上？”

        老三：“今天上了什么課？”

        周天：“……”

        老三那時候說的沒錯，有時候真羨慕老大，竟然能陪她走過懵懂、走過年少、走過青春，經歷著她人生當中每一次重要的轉折與變遷，每當這個時候周天也會覺得老大不知好歹，他不知道有人多羨慕他的從前，尤其是今天！

        有人為之惶恐不安的，是有人為之羨慕不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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