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第二年，1月1日元旦，沒有爆竹聲中一歲除，更沒有春風送暖入屠蘇，頂多有極寒飆風吹輪臺，吹得腦瓜子里有沒有漿糊都結冰。
  一大早姜冰生生凍醒的，汽車空調吹一宿感覺要累暴斃了，拿出份羊肉餃子吃了，看在薛瑩面上分出一些投喂鐘長寶他們，最后拿出奇努克。
  “同志，你們是特別部門的吧，你們太特別了，隸屬8開頭的御林軍？”
  “同志，你是空間系異能者吧？你空間里……”
  “鐘長寶！”薛瑩一聲暴喝：“背誦條例！立刻！馬上！”
  螺旋槳轉動，奇努克升空，鐘長寶在機艙里挺得無比板正的背誦條例，背完就閉嘴不再說話。
  “再有下次，二十組俯臥撐！”
  雙簧唱完，薛瑩邁步走進駕駛室。
  “干什么去了，我開你開？”
  “我來開吧，你不知道伊犁在哪里。”
  “不就是在西面嗎。”姜冰說著離開駕駛位。
  “是在西面，但遠著嘞，少說要飛兩個小時。”
  薛瑩嘆道：“有焉耆和輪臺的教訓，伊犁的情況不容樂觀，伊犁那邊的地形是向外伸展的兩條腿，沖向七河流域和哈薩克汗，恐怕……唉，恐怕整個西域山南山北十城，都失守淪陷了吧。”
  姜冰嚼著怪味花生突然開口：“如果整個西域2600萬人，最后就剩下這十一個人，你有什么打算？”
  “送到譚玉忠那邊吧，幸存者安置，士兵歸建，讓他們找到組織，我們能做的只有這么多。”薛瑩說道。
  姜冰繼續道：“要是鐘長寶想來看他女友呢？”
  薛瑩沉默片刻作答：“交給我。”
  姜冰不再說話，繼續咀嚼嘴部鍛煉。
  上午9點20分，姜冰在高空望到伊犁河谷那雙分開的雙腿。
  “南北兩座山，都是天山嗎？”
  “阿爾泰、準噶爾、天山三種山系構成，北端有塔勒奇、庫隴奎、伯羅布爾喀蘇等山，南端有阿布剌勒、格登、畢爾巴什等山。”薛瑩簡單介紹道。
  飛下皚皚雪山，飛向伊犁城，低空飛行一段距離，只見大片積雪覆蓋的農田和倒塌摧毀的村鎮，毫無人類蹤跡。當飛臨一座不知名縣城上空時，不算密集的尸群竟讓姜冰有種‘就這’的輕視，看上去似乎不過幾千只的數量，是進入西域后所見到尸群數量最少的一次。
  “這里的情況很友好，要比焉耆和輪臺強很多，不是嗎。”
  薛瑩嗯聲附和：“要去撒馬爾罕嗎？轉轉？”
  姜冰笑了笑：“還真去呀？”
  “那么回家？”
  “回家吧。”
  “……不好意思，冰冰。”
  “沒事，了卻一樁心事是件好事。”
  直升機調頭往回飛，逐漸靠近大山準備停下加油，姜冰分神回系統里裝油時，猛地聽見薛瑩她馬國成上身，一聲尖細的槽音，把姜冰給驚槽回來。
  “發生什么事？！”
  “快看下面！”
  “下面……槽！”
  一段被滑落的山石、積雪、倒下樹木和地震震裂開的盤山公路路面上，黑壓壓大約一兩千頭喪尸正在追逐，黑色的潮水向著山中涌去，時不時就能看見黑潮聚小團，形成一塊塊黑斑。就好像在搬運食物的螞蟻，只不過它們是在吃食物。
  “要插手嗎？”薛瑩問道。
  瞥見她的眼神，姜冰淡淡點頭：“你有計劃？”
  “打開艙門射擊，起到遲滯作用，能不能跑成就看他們造化了。”
  言畢，薛瑩離開駕駛位，但剛站起就被姜冰按住坐下。
  “我去吧，至少我的子彈要比你多。”
  隨即，姜冰酷酷的拉開門，走進機艙里。
  “同志，有什么吩咐嗎？”鐘長寶迎上來問道。
  “滾回位置上坐好。”
  姜冰說完，伸手一把拉開艙門，凌冽的寒風吹動她烏黑的秀發，RPJ突兀的出現在她肩上。
  轟！
  隨著距離的靠近高度的降低，姜冰一發炮彈落在喪尸群里爆炸，炸得喪尸七零八落的碎一地。RPJ射出的下一秒，姜冰翻出一架三德子MG42通用機槍，原地一趴，彈藥箱一墩，彈鏈弄好，開始射擊。炙熱的7.92毫米子彈在冰天雪地里帶來暖意溫熱，噴吐的火舌傾泄而出的六根清凈彈，超度凈化世間的污濁。
  隨著姜冰一兩千發子彈射出，追逐戰距離拉開，被追得人們終于能喘口氣了，終于能了解一下情況。
  “快！趁現在快往山里跑！”
  “直升機上的朋友謝謝了！看見山里有煙就能降落！是安全的！”
  男人大喊一聲，隨即不管有直升機嗒嗒嗒和機關槍噠噠噠聲音包圍的姜冰能不能聽見，扭身飛一般的逃離。
  姜冰趴在機艙里肆意的射擊，摟住扳機不撒手，給她一種此刻正在打游戲的荒唐錯覺。可惜這只是普通的步兵班用機槍，而非打飛機的高射機槍，子彈太小無法把喪尸打成零件，掃射狀態更不能做到槍槍爆頭，導致許多子彈浪費非常可惜。
  不過姜冰有交易大廳，浪費就浪費吧，反正花錢就能買到。
  “嘶吼！！！”
  到嘴的肉跑了，尸群怒極聲聲咆哮著不滿，開始朝著離最近的姜冰處涌來。薛瑩一直注意著這里情況，發現喪尸是沖直升機來了，果斷將距地高度抬升二三十米。落在姜冰這邊，視覺效果更佳直觀，一張張青白猙獰的臉嘶吼著抬頭望著，一只只無血慘白僵硬的手舉高高，恨不得把飄在半空的美肉拽下來塞進嘴里。
  看到這一幕，機艙里的幸存者無不害怕、恐懼、驚恐到噤聲，短暫的失去語言能力。鐘長寶等三人都已手心冒汗，身體繃得如根蓄勢待發的弓弦，隨時都會如利箭射出。值得慶幸螺旋槳的聲音攪散喪尸的嘶吼，沒有做出給姜冰遞刀子的行為。反觀姜冰心大的繼續射擊，誓要把機槍子彈打光為止的節奏。
  在幸存者度日如年的恐懼等候中，過了許久，姜冰終于爬起來拍了拍衣服，合上艙門。
  “老薛，走吧。”
  奇努克攀升拉開距離，活躍的尸群開始呆滯在原地不動，等待闖入者到喚醒。
  而在大山深處，一縷灰煙升入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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