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給你跪了，姜冰自然是大驚了，反應速度非常快。
  一聲脆響，一巴掌把老頭扇得倒飛出去，摔得眼冒金星。
  “米爺爺！”
  “米大叔！”
  中年人老甘憤怒質問：“百善孝為先！你怎么能這樣對待老人！你怎么能這樣對待退伍老兵！”
  姜冰端起槍：“真不好意思，為表誠意送你們去閻王面前告狀，怎么樣？”
  老甘頓時無言，三秒后姜冰鄙夷的冷哼一聲，起飛離開。
  軍火庫一座座的收集，從姑墨收到溫宿，一路收到天黑，收獲頗豐但也累得夠嗆。薛瑩又是當司機又是當苦力的，彎腰低頭累壞了早早休息，姜冰還有些精力，待在直升機駕駛室里，開著燈看書。
  說來也巧，最后一座軍火庫的邊緣是座清真寺，從清真寺里收到一些書籍、圣物和板畫，其中一些畫作吸引姜冰極大興趣。
  就拿姜冰手上正看著的這幅畫為例，藝術風格姜冰品不出來，可能是古希臘式的，也可能是阿拉伯式的，總之不是隆式的。畫作非常有意思，以中軸線對半分的話，左側是妖魔，慘白僵硬的臉，沒有眼睛的瞳孔，不流血，張著猙獰大口，有些口里有鮮血，有血肉。右側是軍隊，人類的軍隊，一輛車，車上是金色甲胄的威武武士，一名非常勇敢的車夫，在指揮作戰的樣子；士兵穿戴拿著類似影視劇里西周春秋時期的盔甲武器，詳情可參照封神榜、東周列國志、大秦帝國等影視劇。
  而在畫作的中間，是士兵的武器砍下妖魔的頭顱，是妖魔的利口咬在士兵脖頸，是士兵的長戈鑿入妖魔頭顱，是妖魔吐出煙霧士兵躲避打頭，攤開心口私要自爆……除此之外，還有跳躍的妖魔利爪刺進士兵胸口，還有頭上長手的妖魔揮舞鐮刀，還有向畫中唯一車爬行的妖魔，正好能與畫上勇敢的車夫表情對上……林林總總還有很多，就不一一列舉了。
  這副畫有什么問題嗎？
  如果姜冰告訴你，吐煙自爆的妖魔是苦力怕，利爪彈跳的妖魔是撕裂者，頭上長手的是傀儡者，爬行的是親吻者……你又該怎么想呢？
  種種妖魔，姜冰都叫得上名字，她都打過，全是變異體精英怪。
  這樣的畫作還有很多，但都大差不差，無非是妖魔對戰的從西周時期人類變成纏頭巾的人類，從人類變神仙，從神仙變菩薩、佛主、玉帝、先知之類的。畫作乏善可陳，倒是在看過后，姜冰內心住進去個波蘭。
  除了畫還有文字，但姜冰完全看不懂，很好。
  姜冰睡眠時間非常短，第二天凌晨五點就醒了，喚醒熟睡中的薛瑩，一份熱氣騰騰的炸醬面遞到她嘴邊。
  薛瑩睡眼惺忪的開吃：“下一步我們去哪里？疏勒？于闐？”
  “姑墨。”姜冰說道。
  “姑墨？”薛瑩不解。
  “還記得昨天遇到的七個幸存者嗎？去一趟。”
  “你不至于這么記仇吧？”
  “少廢話，吃完飯起飛，他們的庇護所應該就在這附近。”
  薛瑩三下五除二連面帶湯吃個干凈，迅速起飛很快抵達學校上空，重新降落在塑膠跑道上。
  “能告訴我你的目的嗎？”
  看到姜冰拿出熱成像偵察，薛瑩開口詢問。
  姜冰沒有說話，拿出一個板畫遞給薛瑩，隨后邁步走到廢墟前。
  “我知道你們在這里面，你們一共有17個人，趕緊出來別把我逼急了。你們在我眼里不過是群臭蟲，我有的是辦法碾死你們，我想殺你們不需要等到現在……給你們十秒鐘，過時不出來，老娘喂你們十噸炸彈！”
  當姜冰數到五的時候，昨天被她打過的老頭從廢墟里爬出來，一臉戒備的小心翼翼，與姜冰保持著距離。
  姜冰揮手，一張桌子，一把躺椅，還有一盤花生米，一把鹵制小零食。
  “不用緊張，我沒有惡意。”
  “你沒有惡意，那你來做什么？”
  老人話語很沖，姜冰不以為意。
  “我是來聽故事的，聽這片古老土地上流傳的古老故事，當然了，你肯付出我就會給你報酬，能講多少故事全看你的能力了。”
  碩碩寒風刮著，老人緊了緊殘破的軍大衣。
  “你個小娃娃，閑得沒事干嗎？腦子有病吧！”
  姜冰丟給他一包煙：“還沒有請教你的名字。”
  華子點上，老人態度好很多：“米援朝，大米的米，援助的援，朝向的朝。”
  “你是老兵？聽你的調調，像是廣東那邊的。”
  “打老山那邊下來的，相應號召來這里屯墾。”
  “看來你不是本地人了。”
  “老頭子吃過鹽比你吃過米都多，說吧想聽什么故事？”
  姜冰動動手指，薛瑩將板畫拿到老人面前。
  “我要聽這個故事。”姜冰往嘴里塞爆米花。
  米援朝面露難色：“哈哈，這，這個，丫頭你等一下啊，你別走。”
  片刻后，老人和一個中年人一起過來。
  “女士你好，我名字很長，叫我老甘就行，能讓我看看板畫嗎？”
  姜冰淺淺點頭，老甘看了之后，旋即一聲驚喜的輕呼，簡單做個禱告。
  “哦，贊美安拉……女士，這是一個很古老的故事，有很多種版本，但出于我的信仰，我只說符合信仰的一版。”
  姜冰繼續嚼著爆米花。
  “傳說在很久很久以前，天上的太陽墜落人間，世界一片昏暗，大地出現裂痕，各種妖魔涌入人間殘害生靈……直到有那么一天，光明從西方來，先知帶著英勇無畏的信徒來到這里，用神圣的古蘭經消滅惡魔，凈化污穢的大地，洗滌被惡魔蠱惑墮落的民眾，將裂開的大地重新閉合，關閉妖魔來到人間的大門，人間就此恢復和平。此后東方的異端改信古蘭經，擁抱先知的懷抱。”
  姜冰沉默許久問道：“有從周朝開始流傳的故事嗎？封神榜的周朝。”
  老甘想了想：“好像就只有周天子西行，見王母瑤池了……傳說周天子誤入一片絕域，絕域乃昔日蚩尤屬下風伯雨師大戰旱魃所致，是三者經血共同凝成，其中天昏地暗飛沙走石，時而暴雨傾盆，時而烈日酷暑，滿是吃人惡鬼……多虧造夫駕車走出絕地，才使周天子得見西王母，享瑤池蟠桃……造夫之功得天地人三界認可，造夫辭天地之賞，授人間趙王，永享富貴。”
  姜冰眉頭深深皺起。
  啥！啥！啥！說得都是個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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