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被人陰了
“說說吧,那些受傷的人員怎么樣?”人民醫院的院長范旭光四十對歲的年紀,戴著一副眼鏡,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可站在年輕的劉縣長身邊,還是感覺到了這個年輕人身上迸發出的威嚴和氣勢。
沒辦法,下了班之后自己急著回家給老婆過生日,那知道醫院里面就出事了?
其實,現在不管是哪家醫院都一樣,沒有錢怎么能先給看病呢?那十幾???人被送進醫院里面來的時候,被當班的一聲拒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要不然的話,他明天就可能會被醫院開除。
但是,這個事情今天有點大條,誰知道這些人居然能夠牽出八竿子也扒拉不著的縣政府一把手?
盡管他心里這會兒也不住的在為自己打氣,現在湖陵縣的企業根本就沒有幾家盈利的,每年交稅基本上還就是我們這家醫院交的最多。這小年輕一看就跟個愣頭青似得,我怕他個鳥啊?
可是,就算他跟自己打了半天的氣,等他趕過來的時候,其實還是心虛地很。沒辦法,人家雖然年輕,卻能決定自己的命運。
人民醫院換了誰當院長依然還是能夠交這么多的稅,可自己要是離開了人面醫院,那就什么都不是。
范旭光想了想,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開始匯報:“劉縣長,那些人剛才已經檢查過了,傷得最重的一個肋骨斷了三根,內臟也有破裂,現在已經被送進了手術室,具體情況要手術之后再說。其余的那些人只是硬傷,兩個腿骨斷裂,一個手臂粉碎性骨折,不過都沒有生命危險。最嚴重的這個,還是在手術室里面做手術的這一個……”
“你直接說,他的生命有沒有危險?”劉洋看了看他,又沉聲問道。
范旭光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低聲道:“劉縣長……這個……這個我現在不敢說……”
“哼……”劉洋重重的哼了一聲,心說什么叫不敢說?你們錯過了最佳搶救時間,現在還在躲躲閃閃的不敢說實話。
“不管怎么樣,一定要全力搶救,不惜一切代價……”說到這里,劉洋就緊緊地盯住了范院長:“至于費用,過后縣政府同意給你結算,你不要怕花錢。”
范旭光心說就是縣政府結賬我才怕啊?可這個時候這個話他哪里敢說,也只好連連點頭,心說花吧、花吧,反正也不是我的錢,大不了,這個月少給大家發點獎金就有了。
劉洋轉頭,看著站在自己身后的張磊問道:“賈福仁來了沒有?曹漢成和其余的幾個副縣長還沒來嗎?”
剛才自己是先通知的張磊沒錯,可張磊是從家騎電瓶車過來的,那幾個副縣長可都是有車的,居然到現在都沒過來。
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他們還是不慌不忙的,這些人想干什么?
“縣長,交通局的賈局長已經到了,在門外等著呢。”
雖然這里是醫院的會議室,可劉洋和溫宏斌正在里面和院長談話,賈福仁來了之后也只能先在外面等著。
“等什么等?讓他進來……”劉洋有點不耐煩的說道。
張磊出去,不一會兒就把賈福仁領了回來。劉洋看到他的頭上抱著白紗布,上面還帶著絲絲的血跡,就不由沉了臉問道:“賈局長,你怎么回事兒?”
“劉縣長,我……我的頭被人打破了,在醫院包扎呢,所以就……就來晚了……”賈福仁眼神有點躲躲閃閃的,根本就不敢看劉洋的眼睛。
今天下午溫海平那家鑫源公司的員工突然就包圍了交通局,吵吵鬧鬧的說是要交通局給他們發工資。當時賈福仁正在辦公室里面,因為今天劉洋找他談的事情生悶氣呢。
劉縣長要修路,還要整頓交通管理站,并且當著自己的面,把這兩項任務都交給給了交通局副局長黃澤宇。
這個黃澤宇今年才33歲,科班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年輕有為有才氣,在局里面一直都是被自己壓得死死的,可現在居然走了狗屎運年,就憑著今天劉縣長給他的尚方劍,他就可能騎到自己的頭上去……
哪知道,就在她心里煩悶,正考慮是不是要去找舅舅曹漢成商量一個這個事情的時候,鑫源公司的那些人就沖了進來,幾十口子人手里面拿著鐵線木棒,亂紛紛的堵住了辦公口的出口。
賈福仁讓人去問了問,這才知道他們是因為溫海平欠了他們半年多的工資沒有發,現在溫海平被抓了,他們來交通局要工資。
當時賈福仁一聽就火了,溫海平欠你們工資,和我交通局有什么關系?我賈福仁既不是他溫海平的爹,也不是他姐夫。他欠你們錢,你們朝我要的著么?
賈福仁讓人出去給那些員工解釋,誰清楚鑫源公司和交通局沒有任何的關系,對方只是承接交通局的工程,并不時上下級的隸屬關系。交通局也不欠鑫源公司的錢,所有的工程款都是工完錢清,兩下里沒有任何的經濟糾紛。
可是,不管交通局的人怎么解釋,鑫源公司的人就是不聽。他們覺得他們說的話也有理由:“我們干的是你交通局的活,你們就要給我們發工資。你們說鑫源公司不是你們的下屬企業,那為什么別的公司都沒活干的時候,鑫源公司依然能從你們這里拿得到工程呢?溫海平的大哥是分管你們交通局的副縣長,你這么說自然是想幫著溫海平賴賬了?”
那些工人不走,賈福仁當然也不會示弱,兩下里就僵持在了那里。
從下午四點多鐘,一直圍堵到了下班的時間,交通局這邊下班的人也出不去。賈福仁一開始的時候還不好意思打電話報警,但后來看看天色越來越晚,整棟樓的人都被人堵在辦公室里出不去。賈福仁也動了真氣,就親自抓起電話給主持公安局日常工作的趙爽副局長打過去。
哪知道,趙爽居然很為難的告訴他,現在新縣長剛上任就開始整頓龍河公路管理站,他們那邊的站長李善道都被紀委的人請了去。現在這個時候公安局這邊實在是不宜有什么大的動作。再說了,你們這是經濟糾紛啊賈局長,我們公安局出面不合適。
聽了趙爽的話之后,差一點沒把賈福仁氣個半死,心說你奶奶的經濟糾紛,我和鑫源公司有個屁的究竟糾紛啊?這分明就是那幫子大老粗跑我這里訛詐。
再說了,就算真的是經濟糾紛,他們圍堵我的辦公樓,這也是違法的行為吧?你們公安局不出警是不是失職?
既然咱們之間私下里通電話你不出警,那我就打電話報110 ,這回你總沒說話了吧?
賈福仁這個想法沒錯,他打了110之后,警察倒是來了,可人家在樓底下轉了一圈之后,就上來很不好意思的說道:“賈局長,對不起啊,經過我們的了解,你們這種事情屬于經濟糾紛,不是治安案件,我們無權過問。”
這一來頓時就把賈福仁氣壞了,追出去問那個出警的警察:“擾亂國家機關的辦公秩序不是犯罪,那什么才算是犯罪?”
對方閑得很不好意思的給他解釋:“對不起啊賈局長,這個法律的事兒吧,你不是很懂。按照相關的法律,圍堵辦公場所要兩個小時以上,才算是擾亂辦公秩序。他們這個不算……”
賈福仁氣的夠嗆,抬起手腕子指著自己手脖子上面戴的手表問:“他們從四點半一直圍堵到現在,這都已經七點了,你居然說……”
那警察一點兒都不生氣,反倒有點內疚的說道:“對不起啊賈局長,人家從四點半來的,你們這里五點半下班,這下班之后的時間……怎么算影響辦公秩序?這個事情我真的不好處理……”
你不好處理,那就我自己來處理好了,老子手底下又不是沒人?
于是,賈福仁在盛怒之下,一生氣就調來了交通稽查大隊,讓這些人排成人墻,把堵在門口的這些人趕出去。
他自己也在樓梯口那里指指點點的,指揮著人把那些人往外趕。哪知道,正在他意氣風發的指點江山的時候,猛然飛過來一塊磚頭,正好就砸在了他的額頭上。
隨著賈福仁被一塊板磚砸倒在地,現場的秩序就大亂了起來。交通稽查隊的人和鑫源公司的那些員工們擁擠在一起,從推推搡搡發展到動手。
鑫源公司的那些員工和交通局稽查大隊的人比起來,稽查大隊的人是正規軍,那些人充其量也不過只是散兵游勇。
散兵游勇什么時候都不是訓練有素、有組織指揮的“正規軍”的對手。這一架打下來,稽查大隊的人只輕傷了五六個人,也不過是被蹭破了點皮而已。
可鑫源公司這邊的人卻傷了二三十個,被打斷胳膊砸斷腿的人就有好幾個。其中一個最嚴重的,當場就吐血暈了過去。
其實,就算是到了現在,賈福仁都覺得這一架打的有點兒暈暈乎乎。他自己也覺得很奇怪,自己手底下那幫小子就算是都練過,可對方那幫子人手里也拿著家伙呢,怎么這場架打得這么順利,出現這么懸殊的會一邊倒的戰績?
自己是不是被人陰了呢?想想趙爽的態度,賈福仁心里也有點兒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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