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棘手的案子
哪知道,隨著崔凱的匯報接近尾聲,劉縣長的臉色依然平靜,并沒有要發火的樣子。其實,他們又哪里知道,田曼曼在公安局之所以口氣松動,說自己和溫海平是經濟糾紛,這里面根本就有劉洋的影子。
溫海平在公安局被關了快二十天了,就算是拘留都已經超過了期限。該受的教訓也已經受到了,除非他本人真的罪大惡及,不然的話,自己也不能不給溫宏斌一個面子。
現在湖陵縣很多工作,自己還指著溫宏斌去做呢。
“嗯,只要你們能夠審清問明,嚴格按照法律辦事,縣委、縣政府就會對你們的工作大力支持。工作上面有什么困難盡管來找我,這件事情就這樣,按照你們的意見處理吧。”崔凱匯報完了之后,劉洋就點了點頭,對公安局這幾天的工作給予了充分的肯定。
黃德成他們離開的時候,劉洋居然站起身親自送到了門外,這可是很少得到的待遇,簡直讓黃德成和蔣瑞峰受寵若驚。
崔凱卻什么話都沒有多說,只是給劉洋敬了一個禮,然后就邁開大步走了出去。因為他知道,劉縣長需要的不是表面上的感激,而是實實在在的工作。
他們三個人剛走到一樓的門廳口,就看到紀委書.記李冬冬走了過來,黃德成和蔣瑞峰給他打招呼,李冬冬只是冷著臉哼了一聲,接著就漫步往樓上走去。
這兩天,紀委那邊終于撬開了李善道的嘴,卻不料這家伙爆出的猛料,把審問他的工作人員以及紀委書.記李冬冬都嚇了一跳。
這個事情他們可沒有權利處理,思前想后,她也只好過來給劉縣長匯報。劉洋剛坐回辦公桌后面,看到李冬冬進來,又趕緊站起身相迎。
兩個人在沙發上坐下之后,根本就沒有等到張磊倒水離開,李冬冬就開口說道:“縣長,龍河管理站那邊的賬目總算是理清楚了,賈明仁抵死不承認,李善道卻總算是開口了。根據他的交代,龍河管理站每個月各種收費在六十萬元左右,管理站、公安局、交通局三家平分。據李善道說,上繳公安局的那一份,沒一次都是他新手交給的魏日新。而上交交通局的那一份,基本上也都是賈明仁轉交,至于是交給了誰,他就不知道了。”
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她也懷疑這筆錢不會交給賈福仁,而八成是叫到了曹漢成的手里。可曹漢成是縣委常委,常務副縣長,這種沒有證據的事情,她也不好意思說的。
劉陽自然明白李冬冬的意思,就點了點頭說道:“既然有了李善道的口供,那就走組織程序,先免了李善道和賈明仁的職務,叫檢察院走正常的程序,讓公安局那邊配合調查,我就不信撬不開他的嘴。”
“嗯,我也是這個意思。不過……”說道這里,李冬冬臉上的神情居然現出了一絲扭捏:“縣長,還有一個情況我需要向您匯報。李善道這一次開口,也是因為魏日新調走,讓他心里產生了絕望和憤怒情緒,他還交代了一個比較嚴重的問題……”
劉洋就有點奇怪的問道:“哦?什么情況?”
李冬冬就紅了臉道:“就是……他老婆,那個被公安機關抓起來的張芳,和魏日新又不正當的關系。”
一開始的時候,李善道被請去了紀委喝茶,還一心指望著魏日新能把自己撈出去。但是,魏日新被調去了市里,任政法委員會下面的一個什么主任,或許是李善道覺得絕望那個了,這才開口說出了他老婆和魏日新的關系。
他說自己的老婆在和自己結婚之前,就和她姐夫魏日新保持了多年的不正當關系,自己只不過是被用來掩飾姐夫和小姨子之間不正當關系的擋箭牌而已。
本來,張芳年輕漂亮,又有個當公安局局長的姐夫,當時魏日新給他介紹的時候,李善道是滿懷著感激的心情迎娶的這個媳婦。
哪知道,在新婚之夜,新娘子就不讓李善道上床。作為一個男人,李善道雖然懼怕魏日新,可卻無法容忍自己的老婆在自己的面前耍威風。自己娶來的老婆不讓自己上床,是個男人都受不了。于是,洞房花燭夜就演出了一副全武行。誰知道張芳挺拽,激烈反抗下說自己是政法委書.記、公安局局長的地下情人,如果李善道敢用強,她就告訴她姐夫,要整死李善道啥的。
新婚之夜本來就喝了不少酒的李善道卻是兇性發作,拿出手槍恐嚇張芳,要和張芳同歸于盡。張芳當時就傻了眼,被李善道壓在了床上,心不甘情不愿的遂了李善道的心愿。
但是,第二天酒醒了之后,他卻越想越是害怕,唯恐魏日新知道了自己欺負張芳,會對自己打擊報復。于是,他又反過來,跪在床前哀求張芳原諒自己。
看看這個男人那可憐拉吧的樣子,張芳也覺得自己怪對不起他,于是就和李善道約法三章,說只要李善道不強迫她,還繼續和她保持這段虛假的婚姻,不把自己的事情說出去,她就不把李善道欺負她的事情告訴她姐夫。
對于張芳提出的條件,李善道自然是滿口答應,但是,他也提出了一個條件,那就是要張芳給她姐夫說,要把自己從一個普通的片警,弄成派出所的所長。
劉洋聽到這兒蹙眉道:“無恥至極!”
李冬冬就無聲的笑了笑,伸手捋了一下搭在前額上的劉海,低聲道:“劉縣長,你先別生氣,我要說的事情還沒說完呢。”
劉洋伸手拿起了茶幾上的煙盒,看了看李冬冬又放下。凝聲問道:“還有什么?”
李冬冬卻又把他放下的煙盒拿了起來,從里面抽出了一顆煙遞給劉洋:“抽吧,我不怕聞煙味……自從紀委把李善道抓起來之后,李善道一直都三緘其口,這一次之所以開口,就是知道了魏日新被調走的事兒……”
魏日新在沒有調走之前,也沒有管過李善道的事情,但不管怎么樣,李善道的心里還有一線希望。可是,他被調走了,對自己的事情卻一直不管不問的,連個消息都沒有傳遞,這讓李善道越想越覺得生氣。
于是,在紀委工作人員前天再一次找他談話的時候,他就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龍河管理站的錢自己直接交給魏日新,魏日新一直都是據為己有,卻讓公安局財務科科長張玉輝給自己出具收據。
另外,還有金盾大酒店的承包費,一年是十五萬,而魏日新只讓承包人上繳公安局財務五萬元,另外的十萬元他都是讓人給他送到家里去。田曼曼和張芳是高中的同學,這個事情都是張芳在操作,要不然的話李善道也不知道。
據張芳說,就連黃莊鎮那邊,他弟弟也在給魏日新弄錢,只不過具體是怎么弄的,李善道不清楚。
她說到這里,就看到劉洋的臉上變了顏色。心說是不是劉縣長也覺得,這個事情涉及到了已經調走的魏日新,不大好處理啊?
她那里知道,劉洋只不過是在為了這個案子牽扯到了田曼曼而擔心。
看到李冬冬的眼神看過來,劉洋就輕輕的咳了兩聲,看了看李冬冬,微微一笑說道:“很好,紀委的同志辛苦了,這個事情我知道了,還是按照程序走吧,該怎么辦就怎么辦,不管是案子牽扯到了誰,你們都要查個水落實出,不能有半點的馬虎。”
嘴里說著,心里卻只覺得一陣頭疼。
這個魏日新還他媽真的是個人物,睡了小姨子,還讓人家的丈夫替他弄錢,這也得算是很少見的事情了。
“嗯,我們一定會一查到底的。不過,那個賈明仁怎么辦?”李冬冬看了看劉洋問道。
其實,如果不是顧慮到他是曹漢成的親外甥,李冬冬才不會這么問別人呢,紀委的工作自有它的獨特性,要說起來,李冬冬這個紀委書.記,可不見得就會怕了曹漢成。
只不過,這次的案子一下子牽連到了曹漢成和魏日新兩個人,這兩個人一個是剛離職的常委,一個是現在還在任上的常委。
李冬冬素有冷面美人之稱,做起工作來性子卻堅強的很。可她的心卻很細,知道一下子牽扯到兩個副處級干部,不管怎么樣都會對湖陵縣造成巨大的影響。
從魏日新被調走這件事情來看,很明顯市里也不愿意再鬧出多大的動靜。而自己自然也不能把已經審問出來的材料偷偷的壓下去,真那么做的話,自己就是在犯罪。
劉洋也不說話,有一口沒一口的坐著抽煙。
魏日新已經被調走了,湖陵縣卻依然緊抓著他的事情不丟,這會讓別人怎么看?會讓市里主要的領導怎么看?
李冬冬所擔心的事情,也正是劉洋擔心的。小小的湖陵縣,注定了要被鬧得灰頭土臉。
其實,現在有一個最好的辦法,那就是自己假裝什么都不知道,讓李冬冬過去和孫清美匯報。她想怎么弄,都和自己沒關系。
但是,那么一來的話,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一點兒威信,也就會變得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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