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怎么反駁。
  去黑市不管什么理由，都是大錯。
  雖然她自己覺得不算什么，可他肯定覺得她不能這么做。
  這可是犯法的事兒。
  可想了想，她又看向他，“那……你又為什么出現在那兒？”
  他沒說話。
  沈清霽起身去旁邊的柜子里翻找了一下，很快拿著一瓶藥酒回來。
  她的目光跟著他的身影打轉。
  他將藥酒倒在掌心，很快手掌撫著她的傷，輕輕按揉起來。
  “嘶……疼……”
  她小聲痛呼著，他涼涼地看了她一眼，手下的動作放輕了很多。
  藥酒慢慢吸收，手掌的觸感越發強烈，柔軟纖細的腿，白得晃眼。
  離她太近，她身上淡淡的馨香飄蕩在空氣中，鼻息之間都是這股讓人神魂顛倒的味道。
  夏云禾吞了吞口水，漸漸感覺到了氣氛變得粘膩曖昧。
  他的手溫溫熱熱的，掌心有老繭，手掌攏著她的腿，所有的感覺都集中到了腿上。
  酥酥麻麻的。
  “沈清霽……我……我……我的腿好不好看？”
  她懵懵地開口，她不知道應該說什么，說出口的一瞬間，面色漲紅。
  她怎么這么不害臊？太自戀了！
  “不好看。”
  她愣了。
  她皮膚很白，腿又長又直，明明……挺漂亮的，這人……要求可真高。
  就算他覺得不漂亮，說假話都不會嗎？
  她莫名覺得委屈，誰說不好看都沒關系，他說的話就是不行。
  “為什么不好看？你看過別的好看的腿？”她癟著嘴問。
  沈清霽蹙著眉，抬頭注視著她的雙眸，“白得像紙，細得像竹竿子，一點也不健康，哪里好看？”
  說著，他松開了她，“好了。”
  夏云禾呆呆地望著他，“你……你覺得我……太瘦了？所以不好看？可是我天生就這樣，吃不胖，而且我也曬不黑。”
  “我家驚蟄每天去上學，天天曬太陽，也曬不黑的。”
  “我……沒辦法變得好看……”漸漸地，她垂下頭，“明明別人都說我的腿好看，只有你不覺得……”
  沈清霽嘴唇微張，看她失落地像只被丟的小奶貓，他忍不住開口，“也……沒有不好看，就是……太白太瘦，會沒力氣，遇到壞人都跑不動。”
  “今天不就是這樣，瘦瘦小小的，別人一擠，哪里還有你喘息的機會？不踩死你！”
  她嘴角翹了起來，雙眼變得亮晶晶，“所以，你是喜歡的，只是擔心我，是嗎？”
  他眉心跳了跳，這才意識到被她繞進去了。
  “你好不好看和我有什么關系？”他猛地起身，“把你褲腿拉下去，我送你回去。”
  夏云禾不動，“沈清霽，你今天為什么在那里？”
  “路過。”
  “你騙人！這種謊話根本騙不了我！”
  “你就在黑市，還是你特意去找我的？我都被人撞倒了，被人踩了，你竟然還能找到我。”
  聽到這里，他忍不住握緊拳頭。
  當時，他找不到她，心里慌得要命，當看到她被人撞到，淹沒在人群里，他心跳都停了。
  現在想起來，心都是顫的。
  “沈清霽……我去黑市是賺錢的，我以后再去……”
  “以后？！！”
  他突然吼了一聲，她嚇了一跳。
  “你還敢說以后？還敢去？你想被公安抓？！還是想被人踩死？！”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眼眸冷沉，嗓音中的怒氣快要壓抑不住。
  他簡直不知道拿她怎么辦？！
  一個小姑娘，瘦瘦小小的，膽子卻肥得很！
  竟然敢去黑市！一次一次又一次！
  看他氣得胸膛劇烈起伏著，夏云禾回過神，意識到他這是在擔心她。瞬間就不害怕了。
  她微微往前倒，腦袋靠著他的腰腹，“我要賺錢呀，沒有人陪我去，我就只能一個人去了。”
  “要是有人陪我，保護我就好了。”
  他渾身僵硬。
  “我未婚夫也不陪我去……”她繼續嘟囔。
  “未婚夫？”他咬著牙，“什么未婚夫？”
  夏云禾雙手抱著他的腰，腦袋后仰，“你呀，你不就是我的未婚夫？”
  沈清霽一臉錯愕。
  夏云禾撅著嘴，“聘禮都給了，我已經和我爹娘說了，我們就是未婚夫妻關系，而且我今天出門，和他們說是和你約會的。”
  他心臟劇烈跳動著，眼眸狠狠顫動，“你……你又在瞎說什么？”
  她眸光一冷，“給了聘禮，親了人，抱了人，救了人，這些還不能證明我們的關系嗎？”
  “夏云禾……我說過，那不是……”
  她并不想聽他的解釋。
  沈清霽一沒注意，她的手突然松開，接著靈活地解著他褲子上的扣子。
  他震驚地后退半步，“夏云禾！你瘋了？！”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還有些焦急。
  夏云禾紅著眼睛瞪他，“親我不算！抱我不算！去黑市里救我不算！把所有的錢給我也不算！那是不是要我們睡了你才承認你在乎我！承認我們是未婚夫妻關系？”
  “還有！”
  她梗著纖細的脖子，倔強地仰著頭，“是誰！半夜爬我的窗？親我吻我，還咬我？！”
  沈清霽睫毛顫了顫。
  “是誰把我兩歲的照片放在包里，寶貝得不行？還急匆匆來找我要回去？！”
  說著說著，她哭了，“還有！上回跟蹤我的人，也是你打的吧？我掰玉米，你也悄悄幫我！”
  “村里人說我壞話，你還為我說話！我都聽到了！”
  “沈清霽！”她忍不住拉過他的手，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眼淚在他手臂上糊著，涼涼的。
  “承認你喜歡我，有這么難嗎？！”
  他全身僵硬，喉頭干澀，腦子突然不會轉了，不知道要怎么解釋，怎么反駁。
  她怎么知道的？
  怎么都知道？
  除了母親被抓，他無能為力，這還是他第一次這么不知所措。
  夏云禾忽然站起來，忍著腿上的疼痛，爬上椅子，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接著，身子往前傾，雙手抱住他的脖子，整個人都掛在他身上。
  沈清霽眼眸一閃，條件反射地抱住她，怕她掉下去。
  “夏……”
  他剛張嘴想說什么，她的吻便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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