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太子李顯不愿將事情鬧大,可他的太子妃韋氏卻不是個省油的燈,韋妃見狀便也離席,一同跪在李顯身旁,雙眼噙淚,哽咽道:“母皇陛下,裹兒雖平日驕縱,但也不會隨意血口噴人栽贓嫁禍,這次若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自己的姑母還不幫侄女說話,斷不然會在母皇陛下的壽宴上造次,兒臣請母皇念在祖孫情誼為裹兒做主!
李顯見自己的妻女一個比一個可憐似的在武則天面前訴苦,他內心更加焦躁不安,他背后伸手偷偷拉扯韋妃的衣角,眼神示意她不要再多言。
可韋妃跟沒看見似的,一手攬住女兒,另一手拿著絲絹擦拭著眼角淚珠。
太平公主的面子掛不住了,她走到韋妃跟前,居高臨下俯視她,露出輕蔑的神色,對她說:“三皇嫂何出此言?平日里吾何時怠慢你母女倆了?今日吾不過是為母皇陛下獻個人而已,何必推三阻四,處處阻擾呢?吾身為母皇的愛女,難不成會故意尋個品行不端的女子獻上,害了自個兒母親不成?”
韋妃抬頭,淚眼婆娑的望向太平公主,解釋道:“公主誤會了,此女子頗有心機,吾是怕公主你被其蒙騙了!
張鈺心想,自己明明什么都沒做,怎就變成她們口中的心機婊了呢?她將目光轉向太平公主,此時太平公主也轉頭看向了她,張鈺心知此刻沒有強有力的證據,若是為自己爭辯怕是被當做詭辯,她只能將希望寄托于太平公主身上。
她認為太平公主之所以急切將她送進皇宮,肯定不是因為看重她身上的醫學能力,定是自己身上有什么利用價值,既然太平想利用她,安插她進宮,在目的未達到之前,斷然不會在此時將她當做棄子,定會想法子為她說話。
果然如同她所想,太平公主只是瞥了一眼張鈺,便扭頭望向上面的武則天,她也雙膝跪地,兩手抱拳,哀聲道:“母皇,兒臣見您近日身子虛弱,面色欠佳,又聽聞宮中御醫所言,您罹患頭風,盡管有各位御醫的精心醫治,卻仍不見病好,兒臣心憂母皇,才為您尋得張大夫,她不僅是張太醫的傳人,其擅治頭風腦熱之疾,至于安樂郡主所說之事尚無確鑿證據,還請母皇陛下切不可因為一面之詞而曲解兒臣的良苦用心!”
武則天見堂下幾人爭執不斷,各執一詞,一怒之下拍桌而立,怒斥道:“你們可真是朕的孝兒孝女啊!既擔憂朕的頭風之疾,又在朕的壽宴上肆意造次,莫不是想讓朕早些去了?”
“母皇息怒!兒臣絕無此意!”太平與李顯一同磕頭說道。
武則天又說:“這不是朝堂,更不是大理寺,是朕的壽宴!你們這是存心攪亂是么?”
“兒臣該死!請母皇恕罪!”李顯兄妹繼續磕頭認罪。
“太平,你的心意朕心領了,太醫署一事擇日再議!”
武則天說完,便喚來近身太監,進行下一個流程,也就是百官獻禮。
韋妃不服,張口便道:“母皇陛下,兒臣還有事要參奏!”
李顯面色驚慌,立馬捂住韋妃的嘴,對武則天說道:“母皇,賤妾身體不適,兒臣先帶她下去休憩。”
武則天連看都不愿看他們一眼,默允了他,李顯強行拉著韋妃和安樂郡主離開了正殿。
太平起身后便拉著張鈺起來,兩人隨即回到席位,她對張鈺說:“你不要擔心,本公主要做的事情,韋氏母女有什么資格阻攔吾?”
她的神情胸有成竹,說完這番話后,便將自己帶來的賀禮向武則天獻上。
張鈺縮在薛夫人身后,剛剛的場面著實驚險,她初進皇宮就被人擺了一道,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安寧了。
薛夫人握著她的雙手,安慰道:“妹妹別怕,我這婆母畢竟是陛下最寵愛的幼女,那韋氏不過是個外人,陛下心底自有判斷,你只管做好自己分內事便可!
另一邊,李顯因為韋妃的胡言亂語慌了神,便帶著妻女提前回了東宮,他遣走身邊的侍從,又緊閉門扉,同韋妃母女處于一室。
一回來,韋妃又是砸杯子又是摔凳子的,李顯心知她心有不服,加上自己平日里寵愛她們母女,便不好再訓罵她,任由她撒氣,而安樂郡主則坐在一旁泣不成聲。
安樂郡主埋怨著自己的老爹,說:“父王您不是說過要替裹兒做主么?明明是那賤女有罪在先,為何要讓兒臣退讓?您不愛裹兒了么?”
李顯抬手拂袖,欲擦拭她臉上的淚水,無奈道:“父王哪有不愛你了?父王只是”
他話未說完,韋妃便指著他鼻子罵道:“你父王就是個窩囊貨!在你皇祖母面前連個屁都不敢放,你還指望他為你做什么主?”
李顯面露難色,他小聲反駁道:“吾這不是窩囊,是隱忍,小不忍則亂大謀!”
他的話語在韋妃盛氣凌人的氣勢面前顯得底氣不足,但他畢竟是東宮太子,堂堂七尺男兒被一介婦人罵得狗血淋頭,傳出去怕讓天下人恥笑。
李顯示意韋妃說話小聲些,自己則不停安撫著安樂郡主。
韋妃氣憤不已,放狠話說:“也就你怕那個老婆子,我可不怕,她的身子是每況愈下,再加上朝中那些大臣本就是先皇時期的人留下的,那老婆子哪日西去之時,他們自然會站在李唐王室這邊,他們武家還想繼承皇位不成?也不看看他們武家的人是個什么東西?”
“噓!小聲點!你瘋了嗎?”李顯起身捂住韋妃的嘴,生怕讓人聽了這番話去御前告狀。
韋妃甩開他的手,狠狠的瞪了他兩眼,又說:“不知你這等鼠膽之輩日后登基之后如何能與武三思奪權?難不成要等他的傀儡皇帝?”
“香兒”李顯喚著韋妃的閨名,勸她息怒,苦口婆心的說道:“你難道忘記當年母皇是為何將吾從帝位的寶座趕了下來么?當年吾為了補償你,重用韋氏外戚,不料被那裴炎挑唆,母皇一怒之下廢了吾的帝位,因為當年的事,母皇一直忌憚岳丈一族,也不怎么待見你,如今吾這儲君之位好不容易快熬到頭了,你休要再生事端,否則激怒母皇,別說是帝位了,怕是儲君之位都保不住了!
提及當年李顯被廢之事,韋妃這才心虛的閉上了嘴,她其實明白李顯的隱忍,只是性子使然,從小沒吃過苦的韋妃當年因為廢帝一事,跟著李顯被貶流放,苦怕了的她生怕過回當年的日子。
李顯見韋妃情緒平穩下來,便又坐到女兒跟前,將她攬入懷中,輕輕拍撫她的背,柔聲說道:“裹兒啊,父王怎么可能不愛你呢?父王也不可能讓你再受一丁點兒委屈,父王會想法子替你出氣的,你以后也別再任性妄為、胡亂說話了,尤其是在你皇祖母面前,殊不知禍從口出,明白沒?”
安樂用絲絹擦了擦淚水,點了點頭,隨機又問道:“那父王打算怎么幫裹兒出了這口氣?”
李顯猶豫了一番,說道:“不知這女子究竟有何能耐,竟能讓太平如此幫她,太平現下深得母皇寵愛,承蒙母皇恩寵的張氏兄弟又是太平獻過去的,恐怕不好動她!
安樂郡主聽聞此話,又趕緊告知李顯:“父王不知,這賤女還與三皇兄有染呢!前些日子見皇兄帶一陌生女子進了東宮,藏進了末尾的廂房,不讓人知道,后被吾偶然撞見,裹兒只當她是皇兄從外頭帶來的野女子,想納進房里做丫頭,可仔細一查,她原是城內一位富戶人家的小妾,不知哪來的機會勾引皇兄,竟讓皇兄幫她贖了身,這城內的醫館連同她家老宅也是三皇兄幫忙贖回的。”
李顯聽聞后大驚,問道:“你說她是重俊的人?”
安樂點了點頭,說:“三皇兄素來與裹兒不合,他買來的賤丫頭想害我也不足為奇!
李顯立馬否認她的言論,說:“你與重俊雖不是同胞兄妹,但你畢竟是他妹妹,吾不信他會生出殘害手足的惡毒心腸,這其中怕是有誤會,再說,倘若她是重俊的人,那為何又在太平公主那兒?”
(https://www.dzxsw.cc/book/96682738/29854079.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