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回歸

        須藤京子喜歡圣子大人，喜歡他的笑容，喜歡他溫柔的聲音，喜歡和他一起玩時的放松。京子未來要成為圣子大人的新娘！

        然后極樂教宣布了圣子立花澈的婚事。

        那天京子的初戀還沒開始就結束了，她難過了很久很久，化悲憤為食欲地吃掉了自己珍藏許久的金平糖與餅干。

        媽媽說寫信是最重要的溝通方式，京子便很努力的寫了“謝謝”，讓媽媽幫她寄給圣子大人。圣子大人會很開心吧。

        最近，他很少笑了，為什么？不開心嗎？京子努力做出鬼臉，他也沒有笑。

        京子非常著急，纏著他不停追問道：“圣子大人，太累了嗎？還是感冒了嗎？臉色不太好。”媽媽工作太累也會不開心，她說過只要京子在身邊就能恢復，所以京子超努力的笑著，希望圣子大人也能盡快恢復笑容吧。

        澈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耐心地哄孩子，“對不起，最近發生了很多事，哥哥明天一定能調整好心情的，明天下午一起玩吧，就玩京子最喜歡的手球怎么樣？小睦姐姐還在外地寄來了達摩不倒翁給京子玩。”

        須藤京子非常期待，開心地說：“嗯，約好了，京子明天還想看圣子大人玩劍玉。”

        “好，好，明天見。”該回去了。

        京子用力揮著手臂，大聲喊著：“明天見！”

        但，她失約了。

        須藤家著火了，幸好在火勢沿著木制房屋蔓延前，已被眾人合力壓制下。起火原因是須藤家的孩子在屋里瞞著大人放煙花，火星點燃了家具。

        須藤夫人將孩子帶出火場后無力的癱坐在地，京子起初還小聲咳嗽，之后開始呼吸困難。因為室內放煙花產生了大量腐蝕性與刺激性極強的有害金屬氧化物，她患上了吸入性肺炎。大量煙塵的吸入很有可能產生急性肺水腫這樣危機生命的癥狀。

        若狀況不惡化，京子需要治療至少十天，單親媽媽的須藤夫人陷入兩難的局面，孩子需要照顧，失去工作未來家庭開支會是問題。

        立花澈表示會與她工作的那家貿易公司協商，特殊情況下特殊處理，幫她爭取挽留職位。

        ——————

        京子，很有可能是為了讓他開心才自己點燃煙花的。穿著黑色制服與蝶紋羽織的女孩去世了，就在和他對話后的那天晚上，一位石板家的老太太早起時看見她被同僚撞進袋子中抬上了擔架。

        那塊地方本來有很多血跡，嚇得石板奶奶立刻躲回了家中，不過她再走到那里時，地面已經恢復了整潔，剛才的情形宛如一場夢。

        立花澈躺在床墊上，把被子拉上蓋過頭頂，腦洞昏沉沉的，他開始胡思亂想，不一會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

        他在一片寂靜的海洋里緩慢下沉。

        那時無比深邃的海洋，光也無法照亮到深處。

        喵，喵？喵~

        貓？教里沒有養貓啊。

        熟悉的氣息環繞在他的身邊，額頭上有一條濕毛巾。“你每一次發燒都會這樣，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睡覺。差不多也要學會自己拿藥吃了，我親愛的丈夫。”

        小睦回來了！

        “小睦。”他想起身，卻立刻被妻子壓下去。其實就算是身體健康的時候，他的力氣也比不上小睦。

        想說的話有很多，千言萬語終匯成一句話，“歡迎回來。”

        “嗯，我回來了。”

        陽光照亮了黑暗。

        溫情過后，便是簡單的聊天。

        小睦用一年的時間游歷島國，比她預計的時間要短很多，出發時的心理預期是無法逛完的。玩的時候覺得最虧的是沒有拉著澈一起出來。當地特色的小吃，傳統文化風俗和美景都不是能用文字表達清楚的。

        有泡溫泉，有去神社，與她同行的信徒里有兩位看對眼，大家便在神社里停留了幾天來舉辦一場簡單的婚禮。

        “我幫你買了保佑身體健康的御守，順便在繪馬上留下心愿希望我們能永遠在一起。”

        “學了一些甜點的做法，海邊地區壽司很新鮮，以后一定要帶你吃一次，都說山珍海味，將來可以試試松茸飯。懷石料理很高級不過吃不飽，茶道也算了禮儀長又沒有必要。”

        她在路上還遇到一只貓媽媽，留在那里的兩周一直喂它和四個孩子。離別前，它叼了一個最安靜的女兒給小睦，希望小睦能照顧好小貓，不讓小貓跟著它一起流浪受苦。

        “所以我五只全收下了，它們很乖的。”小睦能通過花色來分辨四小只，貓媽媽最大個十分明顯，她挨個點出，“小金，小水，小火，小土。”她抱起一只最安靜的放在澈的身上，“這只是小木哦。”小貓也喵了一聲作為回應。

        澈：……？

        “小睦？”

        “嗯。”“喵~”果不其然有兩聲回應。

        立花睦壞笑著放小貓自由，“目的達成了，以后我幫它會改名字的，大概。”如果它聽得懂的話。

        “打算養在極樂教嗎？”

        “當然，都是捉老鼠的得力干將。”

        “好好。”都聽你的。

        ————

        立花睦這次出行時名義上的傳教其實并沒有懈怠，只是萬事開頭難，極樂教本身有著一些信徒，找對方向就能讓它發展壯大。在沒聽說過萬世極樂教的人們眼里，各種教內的舉措就是一紙空文，口頭上的說辭不會比實際行動有用。

        她寫信回當地，希望從政府方入手，讓兩地溝通。

        上頭的效率非常感人，簡單來說就是寄了十多封信，一年了一個也沒落實。

        “等我休息好了就去罵他們。”小睦的笑容很核善。

        澈輕笑，說道：“他們應該也有難處，我們一起去談吧，極樂教最新的利益分配問題你應該還不太了解。”

        小睦將毛巾換成新的，放回這位病人的額頭，“那等你感冒好了再去。”

        “好。”

        小睦把如何懟那些老頭子的詞語咽下，換了一個她比較在意的話題，“那個孩子還好嗎？小京子住院了對吧。”

        澈曲手捂住眼睛，簡單說明了須藤京子的現狀，最后輕輕補充道：“都是因為我……”

        他的手被移開，頭到床墊上，小睦一個翻身壓到他身上，用嘴封住了他的話。輕觸即離，二人紅著臉對視。

        小睦很擔心，手撫上他的臉頰，“你一直都是這樣，努力把自己變得什么都做的很好，能和大家和諧相處的人，其實心里并不喜歡這些。每次感冒時胡思亂想的你，才會展示自己的想法吧。”

        “這一年來不知道你經歷了什么，沒關系，我會陪著你。”所以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了。“你便是我的歸宿。”

        二人相擁而眠。

        ——————

        “小云霞，來，啊。”云堇把櫻桃遞到他的嘴邊。

        小云霞氣鼓鼓的不理會她。

        為了幫云堇變為正常的人形，二人請求第六位君主，苦澀的潘幫忙將他們的魔力共享。潘是真名，全名為云骨·潘，是繼麥文·安格爾后覺醒的君主，是被他們視為父親的人。

        君主的排行是按覺醒的先后順序而定。

        “成功了，變得跟云霞一樣高了。”云堇興奮的幻化出本體，毛絨絨的蒲公英也絢麗了不少，她把蒲公英和云霞并排拜訪，“嗯，這樣還是我高。”

        “不算啦，我們應該一樣的。”

        “算，這也是我。”

        云霞不服輸的在手上創造了竹子，飛快生長著，“魔法也算自己的一部分，所以還是我高啦。”

        “嗚，西奈，他欺負我！”被比下去的云堇向好友告狀。

        西奈耳朵豎起，猛地回頭就是一個沖刺和跳躍。

        兩個女孩子合力把云霞撞倒，云堇的特大蒲公英一放在云霞身上就開始肆意吸收魔力。看起來很輕的蒲公英在此刻仿佛有千噸種，云霞怎么也無法撼動。

        魔族的慣例，遇到無法調和的矛盾就用武力解決。

        潘在一旁笑得很肆意，在親近的人面前可以扔掉彬彬有禮的形象，“哈哈哈，好了，你們好好玩吧，雷桑在找我。”在魔力最濃郁的王城內有許多靈蝶，它們能傳遞消息與指引方向。

        雷桑德拉爾，是當代魔王的雙胞胎哥哥，魔族的親王。

        “我，我認輸了，快停下啦。”被吸收太多魔力，云霞開始幼體化，變成了剛化形時的小男孩，好不容易長到的人類孩童7歲的模樣又變回4歲的感覺。云堇的蒲公英多了一條蝴蝶結綢帶，多虧了工具人云霞的魔力讓它進化了。

        無論云堇怎么哄，小云霞都不理她。

        “就算只比人形，你也沒西奈高呀，你看。”云堇指著西奈的兔耳朵，用手比劃了一下身高。

        單論人形的話三人相差不大，如果算上耳朵，他們絕對比不過西奈的。

        大受打擊的云霞在一旁自閉。

        “為什么他那么在意身高？”西奈在一旁悄悄的問。

        “因為他是古樹啊，成長是十分漫長的。在我遇見他前，他的本體就已經是那樣了，幾年了都沒有變過，”云堇笑著，道出了他的小心思，“只要修煉就能成長，有了充足的魔力就能產生蛻變。他正向著潘大人那樣的前輩努力著，一定很期待吧，未來的自己。”

        ————

        “大人要去東方的國家嗎？”

        “是個怎樣的地方？”

        潘耐心地解釋道：“是啊，不如說是‘回’，那里是我成長的地方。人類與魔族的關系比這里和睦。

        他們有著屬于自己的節日，對種族與文化的包容性很強，灰子也可以直接出現在街上，有豐富的美食，醫學上也有獨特的見解。其實要我夸我的家鄉有些說不完，你們可以在將來親自去一次。”

        “哇。我一定要去！要去要去！對吧云霞，”云堇十分興奮，“那就是桃源鄉！”

        “會陪你去的，那里的人類魔法師東方一族在人類陣營里一直保持中立，喜歡和影魔簽契約，在我們魔族這風評不錯。不過人類比較排斥他們，經常有不好的傳言流出。”云霞心里也對那里十分向往。

        潘為他們解答：“以身飼魔，神秘的東方一族用自身的魔力當驅使使魔的工具，這里的人類用身體感知魔力并運用。只是方法不同，本質上并無對錯之分。每個人的想法不同便會有爭議罷了。”

        “不被留言所困，相信自己的觀點吧。”

        “知道了。”x2

        云霞問：“親王殿下很討厭人類，他會反對潘大人回家嗎？”雷桑是潘的好友，云霞常常會幫忙把潘制作的藥物送給這位親王。他除了處處針對魔王大人的決定外，私下是個溫柔的人。

        “反對是反對呀，”潘勾起嘴角，“他總是說我成了君主就要有君主的樣子，讓我和人類保持距離。不過，王支持我。”

        “我只是去家鄉與那里的人類進行知識與物質的交換，并沒有壞處，不是嗎？”

        雷桑明白這點，每次都是口頭上的反對。

        潘給兩個孩子布置了任務，“我的工作室內備有常見的藥品，一般的治療魔法和保養植物的魔法你們也學會了。在我回來之前，魔族魔法學院的光環溫室就交給你們了。”

        “好的，放心去吧，潘大人。”

        “我們不懂會去問王的，路上小心。”

        面對特殊情況的高級治愈法陣也刻在醫務室里，緊急情況下能保住性命。不過開啟后維持的魔力不是兩個孩子能夠承受的。

        有王在，應該不會出現那樣的緊急情況。

        希望這只是我杞人憂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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