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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3 身陷囹圄


童歡被人堵著嘴綁住手腳推進地下室,看到蘇睿被扔在門邊,滿身泥污。
待門關緊,她蠕動著身體抵住墻站了起來,盡量不發出聲地往他身邊小步跳去,跳了兩步就見他睜開了清明的眼。
你裝的?
蘇睿從她眼里讀到了不滿的控訴,要不是頭痛得更厲害,幾乎想給她個白眼。他確實沒被打暈,只是審時度勢用肩受了原本往后腦勺擊來的大部分力,順勢倒地而已。論正面動手,他沒什么反抗能力,余光見陸翊坤被圍住知道他自顧不暇,只能盡量降低自己的受傷率并迷惑對方。
那人見他暈倒后,果然只是敷衍地在他手腳上隨便纏了兩圈繩子,他少年時被綁架過后曾受過類似訓練,很快就把手腳都解放出來。
“你平時白跑步了?關鍵時候沒跑得掉。”
看童歡兔子一樣蹦到跟前,小心地查看他后腦傷情,他還算受用,抬手扯掉了她口里的帕子。
“沒來得及抬腳,就被三個大漢拖進藥房綁上了。陸哥走掉了?”
“他應該沒問題。”
果然門外傳來那個老醫生難聽的聲音:“跑了一個?你們六七個人圍不住他一個?廢物!”
“所以要立刻把人弄走。”
“不讓用藥不讓下重手不準流血,這是綁人還是供菩薩?”
“老大說了,七小里的人咱們不亂動。”
聽到這話,童歡詫異地和蘇睿交流了一下眼神,有腳步聲往里走來,蘇睿飛快地把帕子塞回童歡嘴里,又把手繞進了繩結。
那醫生看起來精瘦年邁,手上力氣卻相當大,蘇睿一米八幾的個頭被他一把拎了起來,又進來個婦人把橫眉豎眼的童歡一扛,兩個人被丟在一張病床上,白布一蓋推出去了。
許是怕童歡亂動,那婦人抵了一把刀在童歡的腰腹要害處,泛著寒意的刀鋒讓童歡下意識地往蘇睿身上靠,狹窄的病床上兩人的身體幾乎是密不透風地貼合在一起,隨著病床的顛簸還不時曖昧地摩擦幾下。
忽然,童歡不敢置信地瞪圓了眼,抬頭看了看蘇睿,蘇睿卻眼觀鼻鼻觀心一副平心靜氣的模樣,仿佛她腰腹間察覺到的異樣是她的錯覺,然而蘇睿驟然發燙的體溫卻出賣了他。
在童歡極度的震驚和尷尬里,病床很快推到了診所后院,兩人被套上頭套丟進了一輛救護車里。童歡被拋得太重,腿砸在了一具柔軟的身體上,那人一抖,嚶嚶哭了兩聲,童歡激烈地彈了起來,吚吚嗚嗚的聲音自她套頭套時被重新塞緊的帕子里傳出,引得跟上車來的婦人一聲喝罵,童歡立刻安靜下來。
只聽見救護車一路呼嘯而過,在擁堵路段許多人、車都優先讓行,沒有人知道這原本該用于救死扶傷的車輛居然成了關押綁架的工具。
裝暈的蘇睿借車輛幾次顛簸偷偷捏住了她的手,童歡迅速在蘇睿的手掌上寫下了“于”字。
終于找到了失蹤近一日的于衿羽,結果自己也身陷囹圄,童歡也不知該放下那口吊著的氣,還是把心懸得更緊。
簡單的單字書寫對蘇睿來說雖然艱難,但是還能吃得消,他在她的手掌畫了個“一”,又寫了個“9”,童歡一愣,前一個“一”應該是指小伊,進門就被逮自然是小伊出賣了他們,可是“9”是指什么?
她畫下一個問號,蘇睿輕聲一笑,考慮到她的英文水平,又寫下了“help”。
Help?幫助?9……救命?小伊會來幫忙?難道不是小伊出賣了他們?什么鬼!
童歡猛地一縮,車廂原本就窄,門口還堵了個監視的婦人,三具身體基本是挨著的,童歡動得太狠再次撞在了于衿羽的身上。于衿羽并不知道新上車的是什么人,自從上午她被強行從樂平身邊帶走后,精神已經緊繃到了極致,童歡的撞擊讓她驚恐地大叫起來,縱然被嘴里的帕子消掉了絕大部分聲音,還是引來了婦人充滿怒氣的一吼。
“閉嘴,再喊我把你這張嫩臉先劃了!”
衿羽抖得像個篩子,然而身邊的人不顧她的掙扎,努力捏住了她的手,因為婦人的警告衿羽也不敢大動,終于感覺到對方一根根依次揉過她修長的手指,并在她的指甲上摳了一下。
她瞬間激動起來,是三三!居然是三三!
讀書的時候,三三因為自己是小胖手,最喜歡揉她的長手指,還壞心眼地老是摳她修整漂亮的指甲!這個動作只有三三會對她做!
衿羽的眼淚唰唰往下掉,緊緊握住了她指頭,果然對方在她掌心又輕輕撓了三下。終于找到組織的衿羽只高興了半分鐘,繼而哭得更兇了,她想一定是為了救她,三三把自己都搭進來了,都是她的錯。
婦人倒是習慣了于衿羽的哭包作風,沒再放狠話,只是心煩地看向了窗外。于是哭聲反而替蘇睿打了掩護,他一點點幫童歡把縛手的繩索放松,還寫下了簡單易辨認的“way”。
Way?方法?道路?噢,讓她記路!童歡迅速get到了蘇睿的意思,寫下了OK。當她在腦海的地圖里畫下第四次左轉后,四周越來越熱鬧,像是到了居民區,然后救護車停了下來,大概十分鐘后繼續發動,又開了將近一刻鐘,下車時蘇睿靈敏地聞到了自車頭傳來的一抹苦香味,司機是素瓦?
三人被關進了一個小平房內,因為兩個留守的小年輕之前架了張桌子在院子里打牌,老人一頓呵斥后離開了,留下的婦人被稱作田嫂,另一個漢語說得不怎么利索的,應該就是素瓦了。
確定所有人都在院子里,童歡掙脫繩索把頭套掀開,一躍而起,抱住了于衿羽,壓低聲音說道:“你把我嚇死了!”
“對不起,三三,對不起。”
于衿羽快把自己哭成了淚壇子,原本她還有點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蘇睿,結果蘇睿做了個“你繼續”的手勢,她倒也猜到是讓她哭出聲做掩飾,干脆放開來哭。
童歡看她右臉紅腫,手臂脖子上都是瘀青,身上衣服也換了,心里“咯噔”一聲,眼里騰起想殺人的兇光,衿羽拉扯著衣服連忙搖頭:“三三,我沒有被……沒有……”
童歡長舒一口氣,小聲問:“你怎么樣?”
于衿羽嘴巴忙著哭,抖著手指著外面,才說出個“那”,童歡點點頭。
“我們知道嫌犯是素瓦,樂平呢?”
“上午分開了,不過他們對樂平很客氣。”
童歡想起蘇睿寫在自己掌心的數字,轉頭問:“你剛才是什么意思?是說小伊會來救我們嗎?衛生所難道不是她幫王德正布下的陷阱?”
“不完全是。”
剛被抓時,蘇睿和童歡想的一樣,以為是被王伊紋給坑了,他還在懊惱自己過于自信。
在他的判斷里王伊紋主動提出了康家的交易,沒有理由會給出錯誤信息,而且即便王伊紋的機關被王德正眼線猜破,眼下王德正并不知道陶金的真實身份并已要求行動推遲,他們三人背后既有警方做后盾,又有陸翊坤這樣背景強硬的民間勢力,圖的不過是區區一個無關大局的于衿羽,王德正不會貿然出手,所以他才會決定以快打慢,以防于衿羽被當作栽贓的工具滅口。
被擊倒后,他一直沒想明白到底哪個關節出了問題,甚至懷疑陶金身份已經泄露,直到于衿羽出現在車上。
“她應該是等王德正上午把于衿羽轉移到永南街后,臨時再通知他說我們找對了地方,等人抓齊后,晚點她準備自己來救人。”
“為什么?”
“因為比起送出一個消息,她親自救三個人的情分要大得多,這樣才能確保我們會盡全力幫康山。”
蘇睿不相信剛才在救護車那么小的車廂里,田嫂沒看見三人的小動作,尤其是完全不懂掩飾的于衿羽弄出來的動靜。她可能就是王伊紋的人,還極有可能是王伊紋在王德正手里掙扎幾年,唯一能用得上的人。
王伊紋了解王德正,知道他會將暫時不能滅口的麻煩轉到永南街,她在童歡離開后告訴王德正他們已經查到了衛生所,待王德正布局后再讓田嫂傳達錯誤的抓捕指令,利用王德正的人抓了他們,田嫂設法將三人一起轉移再伺機救出。
這樣大的動作瞞不了王德正多久,所以王伊紋應該很快就會出面,只是……蘇睿皺了皺眉,王伊紋把手里的底牌都掀了,怕是準備豁出去了,以命換命來為康山求份他們無從拒絕的情。
聽完蘇睿的分析,童歡難以置信,那個十八歲的女孩居然在短短時間內,布下了一個連自己都搭進去的局。
“她不需要這樣做的,無論事情成不成,康山媽媽我們都會救。”
蘇睿難得地目露憐憫:“王伊紋可能已經不相信,這個世界還有不需要利益交換的純幫助了吧。”
童歡想起小伊坐在花團錦簇里,美得沒有一絲人氣,虛無又脆弱,像縷輕輕觸碰就會消散的幽魂,長長地嘆了口氣。
王德正實在是她畢生所見道貌岸然的極致,生老病死何等大事,藥品、診所、救護車居然被他當成了天然掩體,用純善之物做了極惡的勾當,而小伊到底又在里面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
像是為了印證蘇睿的猜測,當看守的小年輕準備進屋時,田嫂買了酒菜回來請他們吃,素瓦也很快被拉進了拼酒隊伍。
天漸漸黑了,透過門縫,蘇睿看到田嫂趁三人不注意,悄悄收起了他們的手機,他心念一動,環顧四周囤的大多是些無關緊要的藥品,屋角還有一些空紙箱、編織袋,一袋二十五公斤的葡萄糖粉,心中有個計劃迅速成型,摸出襯衣兜中被收漏的筆,開始躡手躡腳地拆箱上的膠帶。
“你干什么?”
“于衿羽去門口把風,童歡來幫忙。”
蘇大教授對于自己居然被一個中學生設計了,其實非常不爽,當然要設法自救,而不是干坐等陸翊坤或是王伊紋的援助。
他一時沒法和童歡解釋太多,好在非常時期童歡也絕不多話,聽從指揮和他把葡萄糖粉拆出,只是看他面不改色把Aurora簽字筆遞給童歡當錐子去戳編織袋時,于衿羽忍不住肉疼了一把,慶幸自己還沒和老友科普那支筆的價格。
蘇睿用紙板將編織袋撐成了倒漏斗形狀的開放裝置,填壓了半漏斗攪拌均勻壓實的葡萄糖粉,又在童歡的幫助下用紙板、編織袋做成了簡易版的鼓風裝置,與“漏斗”連接,縫隙全部用紙箱上扯下的還帶黏性的膠帶封死。
“我需要實驗一次。”
蘇睿示意童歡退開,擠壓風箱,大量的葡萄糖粉瞬間噴涌而出,觀察了糖粉顆粒的噴發力道和密度后,他扯了下嘴角表示滿意,再次把葡萄糖粉填滿,并小心地清理了周邊剩余的葡萄糖粉和易燃物,并指揮一頭霧水的兩個女人在門鎖一側用藥箱壘出近一米五高的臺子,自己擰彎了筆帽上的帽夾,在屋內尋找電源插口預備斷電。
眼看屋內就要布置完畢,而外頭男人們喝得正high,暗自盤算好時間去接人的田嫂都沒料到,素瓦得過王德正暗示,又已經和能牽制他的芝苗分開,三杯黃湯下肚,就鼠蹊發燙再起邪念。而一直心不在焉的兩個年輕人看了看上午小頭兒藏槍的屋角,露出意味深長的眼神,按照吩咐任由素瓦去弄關押的美女。
放風的衿羽就在門口,她只來得及低呼發出警告,反應迅速的蘇睿和童歡立刻反剪雙手,窩回了昏暗的角落,于衿羽卻手腳發軟地歪在了原地。還好喝到半醉的素瓦并沒有計較她為何能自由行動,以及門邊高壘的紙箱,大掌一抓,把人拎在手里就走。
于衿羽尖叫著掙扎起來,拼酒的小年輕才要起身,被素瓦喝止,裝暈的蘇睿飛快地計算再次布局的可行性,童歡卻毫不猶豫地沖了上去。
有一個刑警隊出身的哥哥,童歡自己也勤于鍛煉,她一時不要命地猛沖上去,輕敵的素瓦被她捏在手里的簽字筆把手臂劃破。
激痛觸怒了酒勁上頭的素瓦,他把衿羽拋出,鐵拳狠砸向童歡,蘇睿疾速撲了上來,一把將童歡拉進了懷里,碗大的拳頭落在他背上。童歡只聽見蘇睿一聲悶哼,卻把自己護得更緊,她在震驚中對上了他幽深的桃花眼,就像被裹進了熾熱潮濕的海風里,有山呼海嘯般的情緒在翻涌。
不過強敵當前,兩人迅速地調整了狀態,因為都學過非常實用的防身術,默契地一人轉身攔腰抱住素瓦,膝蓋直擊下身,一人狠掰其手指,肘擊面部鼻梁,素瓦擋住了關鍵部位沒護住臉,痛到怒吼,還擊的模樣看起來極為駭人,于衿羽便也大哭著撲了上來。
手臂和面部的傷對素瓦這種亡命之徒是小意思,他原本是不屑喊人的,童歡他倆二打一,雖然姿勢難看點,卻還有一戰之力。然而于衿羽梨花帶雨的俏臉一到素瓦跟前,長襯衣下兩條又白又長的腿漂亮得直晃眼,他滿腦子只剩下被酒氣沖頂的淫欲,猛拳擊開童歡二人,邪笑著把于衿羽扛在肩頭,就高呼外頭的年輕人進來幫手,而兩個毛躁的小年輕居然直接去屋角把槍掏了出來。
面對黑洞洞的槍口,童歡和蘇睿都停手了,只聽見素瓦大笑著狠拍了兩下于衿羽的屁股,就往停在院里的救護車走,緊急關頭,一雙素白纖瘦的手按在了素瓦的手臂上:“吳素瓦,你對女孩子也太不溫柔了。”
素瓦一回頭,看到王伊紋靠在車邊,笑得明媚又輕佻,全不是往常他見到的那張冷臉。
“你怎么來了?”
“我不能來嗎?”她眉頭一挑,眼角透出股勾人的媚意。
素瓦沖她背后看了兩眼,王德正什么時候舍得把她單放出來了?
“他反悔了,又要壞我好事?”
“好事?”王伊紋斜了他肩頭的衿羽一眼,手指極有暗示性地自他手臂畫著圈,滑到了手腕,“她算什么好事,是比我好看啊,還是比我有味道?”
論相貌王伊紋是不如于衿羽的,但素瓦剛到盈城就對王伊紋垂涎過,偏偏王德正把她跟寶貝似的遮著,看多兩眼都用眼刀剮人,而她又是涼涼的、焐都焐不熱的臉,正眼都沒瞧過他。不過素瓦見過王伊紋在王德正跟前獻媚的模樣,三分少女的清純,五分楚楚可人,摻糅著超齡的嫵媚,騷得人心里直發癢,就像現在,相比起來于衿羽那張純好看的臉就不夠勁了。
素瓦當然知道王伊紋反常必妖,不過十來歲的女孩子能有什么殺傷力,他不如借機把人搞到手,至于那個幾次都沒吃到的于衿羽依然是他砧板上的肉,遲早逃不掉。
所以王伊紋指尖再撥拉兩下,他拽著于衿羽的手就松了,于衿羽哭得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槍都顧不上怕,連滾帶爬地沖進屋撞在童歡懷里,素瓦看都沒看她們一眼,就跟中了蠱似的,黏在王伊紋搭在他手背的指頭上上了救護車。
“操!哪兒來的騷貨,真他媽有艷福,什么來路?”
兩個毛頭小子看得兩眼發紅,他們不過是最底層的嘍啰,平時哪有機會見王德正家人,但看素瓦和田嫂的態度也知道是自己人,見素瓦三兩下被撩得神魂顛倒,磔磔怪笑著站到了小屋門邊,屌不兮兮地晃著保險都沒開的槍,示意蘇睿和童歡老實點。
蘇睿看了眼目露焦急的田嫂,顯然她并不知道這個備用的關押地居然有殺傷性武器,他沖她緩慢地做了個“斷電”的口型,感覺自己可能被識破身份的田嫂目光閃動,深深地回望了他一眼,蘇睿的眼神堅定而有力。
“干什么呢?別亂動啊!老子手里這可是真家伙。”
小年輕手里拿著槍,囂張得不可一世,其中一個還用槍頂了頂被安放在門邊和他們臉部齊平的“漏斗”。
“哎,這什么玩意兒?”
忽然,室內的燈全滅了,因為地處偏僻,周圍沒有明亮光源,經驗不足的小年輕眼前突暗,其中毛躁的那個在摸不到手機后,下意識掏出打火機點燃了。
蘇睿等的就是這一刻,他翻滾到門邊的鼓風處用力一壓,噴薄而出的葡萄糖粉被打火機的火苗瞬間引燃,正對著裝置的那個被炸得掩面慘呼,滾倒在地。蘇睿手疾如電地接住了他跌落的手槍,拉栓、瞄準、射擊一氣呵成,另一個被騰起的火苗逼退兩步的看守手槍也應聲而落。
童歡這才想起蘇睿曾經很不厚道地逼她背過的一堆物理原理里,有關于粉塵爆炸的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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