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你們洛水書院，回去我就辦退學去。”

        “我也想去，我不想在長山書院呆了，夫子根本就在乎我們，他眼里只有那幾個有銀子的學生。”

        “報名有啥條件啊？束修多少錢啊？”

        “是啊，先生快說說，我也想去，沒準兒換個書院，下次我就考上了呢。”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著，一時間，眾人的注意力都到了洛水書院的上，就連考中童生好像都不怎么重要，都沒人恭喜了。

        秦先生耐心的對大家說，“若是有想去書院的，就去洛水書院報名，等著入學考核就行了。”

        “好！那我這就回去準備去！”

        大家散去之后，周夫子顯得異常狼狽，如今他的學生基本上已經離開了，家里條件不好的，不喜周夫子的勢利眼，條件好的，周夫子又巴結著，不敢說不敢管的，他們成績并不好，于是也覺得是周夫子教的不好。

        他里外不是人，已經是眾叛親離。

        就連平陽縣城的百姓，都覺得他輸不起。

        嫉妒別人就先找自己的原因啊，他不服氣，跟人挑戰，輸了倒是輸的起啊，別人也會敬佩他有種。

        可他呢？竟然還耍賴了，肯定讓人看不起啊，這種小人行徑，的確不是一個夫子應該有的行為。

        也不怪乎長山書院會輸了。

        “胡一來了嗎？”沈九娘問。

        秦先生回答，“嗯，一直在那邊等著呢。”

        “我想去一趟醫館，這段時間大家就先在縣城里轉轉，咱們午時在縣城東門集合吧。”

        沈九娘說完，顧小多和喬鑫兩人立刻歡呼雀躍的叫了起來，絲毫沒有因為考試失利而難過，倒是那三個考中了的孩子淡定的可以。

        秦先生對沈九娘說，“你去吧，他們就放心的交給我就行了，一會兒我去書院一趟，小多的試卷我不看下，總是不塌心。”

        “那就麻煩秦先生了。”

        沈九娘跟他們告別以后，便直接去了藥堂。

        “章大夫。”

        “呵，是你啊，來給你家相公拿藥嗎？”章大夫抬頭看到沈九娘從外頭走了進來，不由得一愣，竟然懷孕了？

        如今沈九娘的肚子已經顯懷，章大夫一眼便看出，她也太任性了。

        沈九娘神色一暗，“不是，我這次是來讓您給我看看的。”

        沈九娘坐在章大夫的面前，將手伸出，放在腕枕上。

        章大夫的手，剛觸碰上沈九娘的手腕，他驚訝的看了一眼她，“你怎么…你這樣做真是太過冒險了。”

        沈九娘點點頭，“是的，我知道，如今已經五個月，孩子應該也穩定了，但是心里有些不放心，所以過來讓您瞧瞧。”

        沈九娘想到自己最近總是夜不能寐，隱隱有些擔心。

        章大夫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章大夫，是不是…不太好？”沈九娘的心提到的嗓子眼兒。

        只聽章大夫點點頭，“孩子在肚子里的狀態并不太好，你要有心理準備。”

        “章大夫，你的意思是…這孩子還是保不住嗎？”沈九娘害怕聽到章大夫肯定的回答。

        “那倒不是，孩子沒有滑胎的跡象，只是孩子的健康狀態讓人堪憂。”

        沈九娘一聽，也是松了一口氣，只要她能保住這個孩子，其他的什么事情，她都不在乎。

        “章大夫，最壞的結果會是什么樣？”

        章大夫認真的說道，“你相公的身體狀況，你也知道，你們如今的情況并不適合要這個孩子，他的毒早就深入骨髓，所以你生的這個孩子，輕則身體虛弱，重則胎死腹中，也有可能會遺傳下他父親的毒，這都是說不準的。”

        “我勸你還是跟你相公商量一下，孩子的事情，并不著急，等他身體好了，想要多少孩子都不是問題。”

        沈九娘卻不聽章大夫的勸，“章大夫，我要生下這個孩子，哪怕在艱難，我也不怕。”

        “只要能生下他，哪怕他就是瘋是傻，缺胳膊少腿，我都不會放棄他！這是我的希望，我的精神支柱！”

        章大夫簡直不能理解，“可是你有沒有替孩子想過？他會不會難過？會不會厭惡自己那殘破不堪的身體？若是夭折，你能不能接受的了？若是將來你死了，你能不能把他的后半生安排好？這些你都想過嗎？”

        沈九娘咬了咬牙，她目光堅定，下了決心，“章大夫，你說的我都懂，既然生下他，我就會為他負責的！章大夫，這也是我為什么這么晚才來找您的原因，我怕來早了，我也會不堅定。

        您開藥吧，只要是對孩子有好處的藥，您就開吧，銀子不是問題。”

        “哎！”章大夫搖搖頭，“你說你…行吧，這本來也跟我沒什么關系，既然你決定了，我只負責賣藥就完事兒。”

        真不知道沈九娘是怎么想的，想著一個顧大郎還不夠，這又一個。

        此時此刻的章大夫哪里知道顧大郎出事，他只當這次是她自己來的呢。

        “我勸你若是條件允許的話，盡量還是搬到縣城住吧，最近都是我的弟子們去義診，我在藥堂坐診，這樣也可以每天給你診脈，爭取將你們的身體狀況調整到最好。”

        章大夫雖然不太認同沈九娘的冒險，但是既然沈九娘找到了他，那他本著醫者仁心的精神，還是會對她的身體負責的，至于其他的，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章大夫，謝謝您了。”沈九娘喜極而泣，章大夫的醫術，她還是信的過的，有他的照顧，她對自己和孩子又多了幾分自信心。

        “客氣的話，就不用多說了，我畢竟是一名大夫，畢竟你相公那里我并沒有幫上什么忙。”章大夫有些遺憾。

        “章大夫，您這樣說就折煞我了，若不是您，我們根本不知我相公的身體到底是怎么回事兒，不對癥下藥，肯定越來越重，您能給維持著，我們就很感激了。”沈九娘是真心的感謝他的，“至于您的師傅，只能說緣分還沒有到。”

        “呵呵。”章大夫笑著搖搖頭，說，，“你倒是豁達，不過也許你說的對，可能是緣分沒到吧。

        不過我聽說，我師傅有可能去戰場做義工當軍醫去了，若是有緣，還真沒準兒能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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