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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今+明)


按照官府規(guī)矩,七月初三,也就是明天之前不能拿出銀兩自贖的,就會把之前在梁府做工的奴仆的賣身契移交到新的主家。

        至于究竟誰去哪,就得看有意購買奴仆的人家派來的人怎么選了。

        阿顏如今要做的,就是選一個既和裴湛有來往,但是又不是一個真的好去處的人家。

        喝了一口酒,這是她拿僅剩的一點(diǎn)銀錢買來的,一口酒入喉后,她在腦子里過了一遍如今京中的權(quán)貴。

        想了好久,也沒想到一個合適的人選,不是不夠和裴湛有來往,就是那個府上不夠危險。

        實(shí)在是裴湛此人入京這快兩年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就是軍營中待得時間最多。

        就像當(dāng)年,誰都沒想到,寧王會在先帝駕崩,新帝剛登基那會,回京沒幾日后,便又去了北地,在邊關(guān),僅僅花了大半年時間便驅(qū)逐了北戎,同樣,更是誰也沒料到,他后來竟然棄甲回京。

        如此一來,寧王如今結(jié)交到的不是不合適,就是沒錢買奴仆的。

        直到阿顏將酒壺里的酒都喝完了,她才想到了一個人,大長公主,先帝的嫡親妹妹,陛下和寧王的姑母。

        她剛才怎么沒想起來,竟然能把她忘了,莫不是她剛剛真的喝多了,只是

        說起來,大長公主在下月初八壽辰,這是繼先帝駕崩以后,她舉行的第一個壽宴,想來必定是隆重得很,肯定會需要不少人手,而裴湛,那日也肯定會前去祝賀。

        這絕對是她如今最合適的選擇。

        那么問題就是,她要怎么樣才能成功地進(jìn)到長公主府上?

        阿顏想起,大長公主和她的女兒,都愛漂亮,對于錦衣華服,珠寶首飾,胭脂水粉等更是愛不釋手。

        正好,她在香妝粉黛上面還是挺擅長的,畢竟她在江南也是花了好些功夫才學(xué)會怎么做好一個丫鬟的。

        果然,第三天,阿顏便毛遂自薦起來,親自為這嬤嬤上了一次妝,如她所料,因著這門手藝,被前來選人的嬤嬤相中,挑進(jìn)了公主府。

        這長公主府的規(guī)矩是比梁府還多,規(guī)矩一多,責(zé)罰也就多了,特別是長公主的女兒,安和縣主,最是喜歡找她的茬,上的面妝一有不合她心意,就會罰她下跪。

        幾天下來,膝蓋都有點(diǎn)異常了。

        終于是等到了一個月后,八月初八,大長公主的壽宴,作為先帝的胞妹,當(dāng)今圣上的姑母,人家的壽宴自是賓客盈門間,道路相望。

        便是裴湛也如阿顏所料,沒意外地來慶賀他姑母的生辰。

        壽宴開始前,大長公主正拉著裴湛逛花園。

        “你呀,得多進(jìn)宮去陪陪你母后才是,太后她可一直念著你呀。”

        “姑母說的是,侄子記下了。”

        雖說恭敬,卻也很有距離。

        想來也是,她這個侄子也一向不與他們親近,為人很是冷清。

        “我知道,你也就是口頭上這么糊弄糊弄我,我這隔三差五地進(jìn)宮同你母后說話,還會不知道你什么時候去見過你母親。”

        大長公主,說著說著,捏著娟帕指向了花園右前處的一盆蘭花。

        “你母后最是喜歡蘭花了,明日,你就幫姑母把那盆蘭花送去給你的母后吧。”

        長公主覺著,母子哪來的隔夜仇。

        “姑母也知道,當(dāng)初你母后說話是重了一些。”

        “可你怎么也得念在她是情急之下才會說了胡話的不是,那時候,皇兄駕崩,作為兒子的你卻不在,你母后心里當(dāng)時肯定也苦的呀。”

        他這侄子也就這樣,她都說了那么多了,他偏偏就只應(yīng)著,卻也不多言語。

        不似她其他侄子,兄弟幾人中,就他最冷。

        “算了算了,我也是盡力了,我這生辰還得操心你,唉,不說了,回去了,也該開宴了才是。”

        她這和他在逛花園,結(jié)果話還都是她說的,白白自討沒趣。

        巳時過半之際,日頭高照。

        長公主府,雕梁畫棟,彩綢林立,無一處不盡顯名公巨卿,王侯將相的氣派。

        長公主如今四十有二,身著復(fù)雜繁冗的紫色宮服,尤是那鳳凰的圖案,在明光下,熠熠生姿。

        陛下和太后未曾駕臨,大長公主因著壽星為大,坐于上位,裴湛作為晚輩略低坐于她的左下方。

        這樣的日子太過于熱鬧,裴湛不是很喜歡,只是旁人來敬酒時,喝上一口。

        阿顏在給席上端菜時看到了裴湛,依舊是那副模樣,與兩個月前倒是無異。

        行至裴湛附近時,不經(jīng)意打量了一下他。

        今天裴湛穿了件靛藍(lán)色流云錦袍,不是那種寬衣袖的樣式,反而是那種改制的緊袖,顯得他的手掌更加細(xì)長。

        頭發(fā)被束在玉冠下,更是顯得他劍眉星目間五官深刻,只是那棱角分明的臉上卻透著冷峻的氣息。

        阿顏并不在他面前刻意顯露自己,只當(dāng)他是普通賓客一般,上完菜品后便依例退下了。

        因?yàn)樗溃嵴縿倓傄讶蛔⒁獾搅怂粋武將若是這點(diǎn)觀察力都沒有,也是白瞎了。

        直至丑時過半

        用完餐食后,三兩個或十幾熟人聚攏一起,談天說地,更有其者,開始投壺猜謎,好不雅興。

        阿顏出至后門傾倒穢雜之時,終于等來了裴湛的身影。

        “你怎么在這里?”

        裴湛冷冷的聲音從她背后傳來。

        “奴婢參見寧王殿下。”

        “回稟殿下,奴婢是來倒雜物的。”

        阿顏想著這地上實(shí)在是太多灰了,便只是轉(zhuǎn)身福上一禮,并不跪下。

        裴湛幾不可見地皺下眉來。

        “本王是問你,為什么會來到長公主府。”

        阿顏放下手中的泔桶,垂著腦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開口時,也多是磕巴:

        “奴婢不也得找份工嗎?不然這銀子銀子早晚都會花光的不是。”

        裴湛面色一沉:

        “本王看上去這般好糊弄?”

        阿顏聽出了裴湛的嘲諷之意,是覺著她的把戲過于稚嫩了,嘴角出現(xiàn)一剎那微笑,隨后掩下笑意,再開口時,還是一副謹(jǐn)小慎微的模樣:

        “奴婢有一姐妹,她要成親了,可她和她夫婿都是家生子,官府要收一百二十兩的銀子,他們還被人騙走了家當(dāng)。”

        “奴婢想著,他們比我更需要這筆錢,所以就把銀子借了出去。”

        阿顏回答得坦蕩,即便裴湛因?yàn)閼岩伤フ{(diào)查,也只能說明她說的是真的。

        想著想著便抬起頭來,只見裴湛從離她六尺左右的地方靠近她。

        她作勢后退幾步,靠在了墻上。

        裴湛從背后伸過手來,手指搭向阿顏的下巴,一個用力。

        她只能順著手指的動作,抵著墻面仰起頭來,被迫直視上裴湛的眼睛,他們之間如今距離不到半尺,近得她能聽見二人的心跳聲。

        “殿下”

        倏然間,眸中又染上了一層薄薄的水珠。

        想來她如今也是能夠哭笑自如了。

        只見裴湛輕啟薄唇,看著她的眼睛說道:

        “不過是百兩銀子而已,明日本王再給你二百兩,以后莫要再出現(xiàn)在這里了。”

        阿顏將眼眸低下,隨后側(cè)開頭去,同時旁邊挪上一步,不曾想,原是寧王也有這般不講理的時候。

        于是強(qiáng)忍委屈般地說道:

        “不勞殿下操心了,奴婢在這里很好,吃的住的都很好,奴婢如今很滿足,殿下是奴婢的救命恩人,奴婢沒理由再讓殿下破費(fèi)的。”

        “原本奴婢也不應(yīng)該拿那筆銀子的,只是那日后也不曾見過殿下”

        “還是說,殿下連奴婢能不能待在京城都要干涉嗎?”

        說著說著,用手背擦掉眼淚,又故作堅(jiān)強(qiáng),不去看一眼裴湛。

        沉默間,阿顏只覺著裴湛的氣息依舊在她身邊,而她用手指指腹碰上墻面,算著時間,一會只聽見墻內(nèi)有人扯著嗓子喊她:

        “阿顏,你這倒個東西怎花了這么長時間,快點(diǎn),縣主在找你了。”

        時間也是剛好。

        “殿下恕罪,奴婢告退了。”

        向著裴湛規(guī)規(guī)矩矩行了一禮,也不去看他的反應(yīng),只從他與墻面的中間離開,快步走向后門。

        臨踏入院中之際之際,停了半步,又繼續(xù)向前離開。

        說真的,她都懷疑她哭有沒有效果了。

        阿顏進(jìn)去之后,便跟著來人去尋了縣主。

        安和縣主,大長公主的女兒,是她在公主府里最不想應(yīng)付的人了。

        要形容她,便是何不食肉糜。

        行至半路,便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見安和縣主被一群人圍著,男人女人,好不熱鬧。

        走近時,阿顏還被提醒說,讓她機(jī)靈一點(diǎn),別惹了縣主不高興。

        笑話,她什么時候讓她高興過。

        “你來了,拿著這個。”

        阿顏才剛走至安和縣主面前,她就遞給了自己一個蘋果,見她手中還拿著弓箭,就知道沒什么好事。

        阿顏很是頭疼,就她那個箭術(shù),還敢搞這些,是真不怕給她娘惹麻煩。

        “縣主,這是?”

        “什么這呀那的,去那邊,把蘋果放到腦袋上就可以了。”

        “記住,不要動,你要是一會敢動一下,我扒了你的皮。”

        呵,阿顏心中腹誹道,就她,還扒皮,真以為這么容易嗎?天真。

        漸漸的,周圍的人循著聲,又聚起了不少王公貴族的公子小姐,站在安和縣主旁邊的梳著垂鬟髻的女子拉了拉安和縣主的衣袖,示意她不要鬧大。

        可見著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她一個縣主怎么能在這時候退怯。

        “快些,磨磨唧唧地做甚?”

        在安和縣主的催促和眾人的起哄中,阿顏伸過雙手,接下了蘋果。

        這些人他們真是吃太飽了閑的。

        阿顏一副低順的模樣,接過蘋果后,便往她指的方向走去,走到用做靶子的木板前,還上來了兩個人,將她的手腳綁到了木板上。

        這是生怕弄不死她。

        這筆帳她先記下了。

        “縣主,這太危險了吧?要不換個木箭頭的吧?”

        聽到旁人的質(zhì)疑,安和縣主很是不屑。

        “一個奴婢而已,死了便死了,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這般人,只能說一直如此,隨后,阿顏便看到安和縣主作勢拉起了弓。

        阿顏瞇著眼,看著那鐵箭頭映來的光閃向她的眼,因?yàn)檎龑χ疹^,她閉上眼睛躲開,旁人也只會當(dāng)她是害怕而偏著頭。

        只有安和縣主似是對她的表現(xiàn)不滿,急聲呵斥道:“你敢偏頭。”

        “來人,把她眼睛蒙起來,不然一會動了,本縣主就射不到了。”

        來人依著命令把黑布蒙上她眼后。

        阿顏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豎起耳朵仔細(xì)聽,想著一會那個叫安和的可別射的太偏。

        不然真要到了那個地步,她還不好躲。

        阿顏被蒙上眼睛后,周圍的聲音倒是更加嘈雜了,屏息凝神下,

        過了許久,才聽見了箭矢上弦的聲音。

        “咻。”

        箭應(yīng)聲出弦,在她的面前偏左一點(diǎn)的方向,果然這箭術(shù)差得可以,想來是射不中她的。

        她正稍放下心來,忽然間,又一聲箭出弦的聲音從她右邊斜向而來,隨后兩箭相撞,都落在了她斜前方。

        這箭術(shù),倒是還可以。

        不過,安和的箭術(shù)那么差,能射出一箭打落她的人也不算少。

        “安和,你還真是胡鬧,是非要鬧出人命才甘心是嗎?”

        安和縣主被這么一打斷,正想發(fā)火,看看是哪個不長眼時,

        就聽到了她的死對頭,祈陽公主,裴嫵的聲音。

        安和不喜歡那個叫阿顏的,也不喜歡裴嫵,更不喜歡裴嫵為一個下人來出頭。

        安和是個好面子的,如此一來,倒是她落得個苛待下人,而裴嫵則是仗義執(zhí)言的那個。

        更重要的是,裴嫵當(dāng)眾將她的箭擊落,就更顯的她不如別人了。

        “公主可真是愛多管閑事呀,有這個閑工夫,還不如去去太后面前侍奉的好,也好讓表哥給你找門好親事。”

        眼看著倆表姐妹要吵起來了,更是圍上了不少人。

        裴嫵?

        阿顏想起來,

        是裴湛同父異母的妹妹,不過她的生母早亡,再加上和太后關(guān)系一般,所以便是縣主都敢和她這么大聲的說話,畢竟安和也是大長公主公主的女兒,真說起來,太后能當(dāng)上皇后,大長公主居功至偉。

        聽起來那邊是越來越熱鬧了。

        正當(dāng)阿顏還被綁在靶子上想聽熱鬧的時候,聽到一個腳步聲朝她走來,隨后替她松了綁。

        除去蒙上眼的黑布后,因?yàn)橥灰姽饷鳎㈩侀]上眼晃了晃頭,隨即蘋果落地。

        “殿下。”

        阿顏睜開眼睛確認(rèn)了來人是裴湛。

        裴湛自她走后,本不想再管她,只是經(jīng)過這里時卻看到了這么荒唐的一出。

        “跟本王過來。”

        阿顏回頭看了一眼快吵起來的兩人,再然后便只見裴湛頭也不回地邁著步子離開了。

        可惜,這個熱鬧她是看不了了。

        安和縣主和祁陽公主的熱鬧不看也罷,阿顏撿起剛才從她頭上掉落的蘋果,也只好快步跟了上去。

        說起來,這好歹是他的妹妹和他的表妹吵起來了,裴湛都沒有什么反應(yīng)的嗎?

        裴湛走得很快,阿顏幾乎是小跑的步子才勉強(qiáng)跟上裴湛的步伐,誰叫她沒有裴湛腿長。

        直到跟著裴湛走到公主府院子里的湖邊,見此處還算清凈,裴湛才停了下來,只見裴湛面對著阿顏,低頭俯視著她,開口說道:“怎么?你之前說想要贖身的話是騙本王的?如今你到公主府來,又帶有什么目的?”

        冷冷的語氣,帶著嘲弄和諷刺。

        可真要較真起來,他懷疑她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阿顏感受到她的心跳得有些快,她知道她接下來的解釋很重要,沉下一口氣來,才開口道:

        “奴婢那日想了很多,阿香姐姐比我更需要自由,她有心上人,有夫君,將來還會有孩子。”

        “奴婢呢,只有一個人,想想人家總是比我更需要這筆錢的,而且阿香姐姐有手藝,可以掙錢,等賺到錢,怎么也會記得奴婢一份吧。”

        “至于現(xiàn)在,怎么活不是活。”

        說完,阿顏抬起眼來,朝著裴湛露出一個笑容來。

        笑著累,哭也累,若不是如今,她真的什么表情都不想有。

        還有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可以這般善解人意。

        裴湛就這樣看著她的眼睛,想從這個莫名其妙的女子眼中看出些什么。

        她的眼睛是琥珀色的,那一點(diǎn)紅痣,眉眼彎下來

        他別開眼,不去看她。

        “呵,你可真是良善。”

        這話阿顏怎么會聽不出嘲諷的意味。

        “贖身而已,本王一會同長公主說一聲,到時候你就自由了,去哪都可以。”

        這本就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他不知道這個女子為什么要做那么多彎彎繞繞的事情。

        “奴婢知道的,有些奴婢怎么都做不到的事,只需要王爺一句話就可以。”

        阿顏語氣中表面上不無落寞。可其實(shí)心中不免也帶著嘲諷,他是王爺,是上位者,從出生開始,就意味著,哪怕他坐不上那個位置,也絕不會同普通人一樣,這些事情,自然是小事。

        “只是天下之大,奴婢又能去哪里呢?去哪不是獨(dú)身一人呢?”

        一滴淚水,隨風(fēng)落下。

        “長公主府其實(shí)很好的,比梁府好多了,最起碼沒有人會想欺辱奴婢了。”

        裴湛轉(zhuǎn)身過去,不去瞧她,轉(zhuǎn)而望向湖面。

        “你難道不能去投奔你那個姐妹?你給了她那么一大筆銀子,她還能翻臉無情。”

        阿顏看著裴湛的背影,日光從西面灑下來,正好照在他的背影上,他的身姿倒是挺拔,在湖面映出一道修長的影子。

        再瞭過他,看了一眼前面的湖水,想起半個月前,安和縣主讓她下到這個湖里替她撿娟帕的事情。

        有些人自出身起便可以憑著自己的喜惡做事,一個不順心還可以拿著別人撒氣。

        其實(shí)寧王又和安和有什么不同呢。

        只是要他們這般人物了解下面人的感受,實(shí)在是好笑。

        “阿香姐姐若是獨(dú)身一人,奴婢肯定去了,可她成親了,奴婢若是去了,必定會給她招致流言蜚語的。”

        她說完之后,裴湛卻沒有什么反應(yīng)。

        算了,等裴湛開口太累了,她還不如主動出擊,裴湛雖然疑心她,但是如果真的半點(diǎn)不曾動搖,也不會今日見到她后,主動找了過來。

        “殿下,您能不能收留奴婢,奴婢一定會好好服侍您的。”

        “殿下若是不需要奴婢伺候,奴婢也可以干別的,廚娘,雜役,奴婢都可以干的。”

        阿顏覺著還是賣慘管用一些。

        “奴婢不想再被罰跪了,也不想再被當(dāng)作靶子了。”

        裴湛這才注意到,平時動不動下跪的她,今日竟然沒有主動跪過他。

        一般高門大戶里,懲戒奴仆的手段,裴湛不是不了解。

        “不是你自找的嗎?”

        是是是,別人這么做是良善,她這么做就是自找,聽到這話的阿顏將指甲摳進(jìn)掌中,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她知道不會太順利,所以要忍耐,繼續(xù)忍耐。

        “王爺若是這么想的,阿顏無話可說。”

        “阿顏告退了。”

        屈膝行了一禮后,阿顏便準(zhǔn)備走了,只能等下次機(jī)會了。

        “等過兩天。”

        腦海里閃過她剛剛被架在靶子上的場景。

        飲鴆止渴,涸澤而漁,明明這么像的一張臉就在他面前。

        半響過后,裴湛才接著說道:

        “你不是想要找份工,本王可以給你介紹一戶合適的人家。”

        “在此之前,你可以先住在寧王府,左右你之前也住了一個月。”

        “真的嗎?王爺,真的可以嗎?”

        裴湛聽著這女子這般歡呼雀躍的問他,再想反悔也是說不出口了。

        “你很高興?”

        “嗯。”

        阿顏很快地點(diǎn)著頭,她倒不知道,事情會來個大轉(zhuǎn)彎。

        “很高興,殿下是奴婢見過最好的人。”

        這么說總是沒錯的吧。

        最好的人嗎?

        阿顏繼續(xù)拍起馬屁來;

        “殿下之前還對奴婢有救命之恩,還給奴婢銀子,奴婢還未曾謝過殿下呢。”

        “這是你在梁府事情上幫本王應(yīng)得的。”

        哪怕裴湛背對著她,阿顏還是搖了搖頭,繼續(xù)說道:“若是旁人,肯定給了奴婢銀子之后便不會再管旁的事了,但是殿下還愿意幫奴婢找主家所以,殿下真的很好。”

        即便裴湛看不見她的表情,她也還是做出一副很高興的模樣。

        她還是琢磨不透裴湛的為人,他明明提防她,但是剛才卻松口了,就像他之前救了她,讓她在他府中養(yǎng)病,可中間卻一次都沒有過問過她一樣,都讓人猜不透。

        裴湛同大長公主要人的事情沒什么意外,畢竟阿顏的賣身契還在長公主府上,再加上,長公主是他姑母,他也不能直接把人帶走。

        “怎么?你是覺著這個丫鬟貌美,想帶回去做個暖床的?”

        裴湛當(dāng)下否認(rèn),只把之前她在梁府的事情上幫過他的事說了。

        “她想脫離奴籍,侄兒想來還是能幫上忙的。”

        大長公主聽后,也只是做出有些遺憾的表情。

        “只是可惜了,這丫鬟上妝的手藝倒是不錯。”

        “我今日這妝還是她上的,是不是很好看。”

        裴湛點(diǎn)頭應(yīng)是,可實(shí)際上他根本看不出什么不一樣的。

        “罷了,你第一次開口求姑母,我這個做姑母的,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一個丫鬟而已,還不至于讓她舍不得。

        “多謝姑母。”

        這聲謝,大長公主很是受用。

        隨后,便吩咐管家,將賣身契交給了阿顏。

        阿顏這邊,

        “你呀,這是死契,今日能得此機(jī)緣,可得感謝公主和寧王呀,日后可得天天為兩位主子祈福才是。”

        之前挑中她的嬤嬤,一邊苦口婆心地囑托她,一邊將賣身契還給她。

        她只是應(yīng)著,卻并不真的放在心上,只是接過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這個嬤嬤竟然還有點(diǎn)不樂意的意思。

        阿顏也沒多管,她如今總算能再一次踏入寧王府了,至于她能不能留下來,就再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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