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姜可兒一會兒看看窗外，一會兒又回過頭來，看看正在開車的陸天衎。嘴角的笑意止也止不住。

        直到車子在地下車庫停好，她都還沒回過神兒來。

        陸天衎一邊解安全帶，一邊面露不解地看向姜可兒：“傻了？”

        “我開心啊！”說著，姜可兒也解開了安全帶，蹦蹦跳跳地跟在陸天衎身后，就像是個得了逞的小朋友，臉上是藏不住的喜悅。

        回到家里，客廳的燈還亮著，門一打開就能看見鵝黃色的暖光，從客廳傳到玄關處。這光打在人身上臉上，有種獨特的曖昧氣息。

        姜可兒迅速踢掉鞋子，向上一跳，整個人攀附在陸天衎身前。

        陸天衎低頭看人：“這會兒又不生氣了？”

        姜可兒將頭埋在陸天衎的懷里，聞言，輕輕哼唧幾聲，像是在表述著自己的小情緒。

        陸天衎沒有說話，抬手撐著她的頭就吻了上去。

        他們兩個的臉貼得很近很近，姜可兒能清晰聞見陸天衎身上那淡淡的柚子香味兒，那是讓她沉迷的味道。她雙手環住陸天衎的脖子，仰起頭，回應著他的吻。

        陸天衎抱著姜可兒走回臥室，將人放到床上。姜可兒被他禁錮在身下，動彈不得。只有一點點空隙，她抽出胳膊，將手覆上了陸天衎的腰帶。

        好像也就只有這種時候，姜可兒才能感受到，陸天衎是她的。而溫存過后，他又會恢復到一貫的冷漠。

        姜可兒悄悄睜開眼睛，看著面前這個她第一次見就愛上的男人。從上到下，眼睛，鼻子，嘴巴。每一處，都剛好長成了她喜歡的樣子。

        不管過了多久再看，還是如最初般心動。

        片刻后，她再次閉上了眼睛。就這樣吧，姜可兒想，凡事都較勁的話，會很累。只要她知道，陸天衎是她的，這就夠了。

        --

        第二天早上，姜可兒是在陸天衎懷里醒過來的。

        姜可兒睡覺的時候有愛踢被子的壞毛病，從小就這樣，經常睡著睡著就被凍醒了。

        來北城后，每次睡在陸天衎的身邊，她踢了被子，就會下意識地鉆進陸天衎懷里。他的懷抱總是很暖和，也很有安全感。

        姜可兒永遠記得她第一次見到陸天衎的那天。

        那時她還在a國。

        臺球，尤其是斯諾克，在a國算是一種標志性文化。每年有很多場斯諾克賽事，都是在那里舉辦的。

        包括a國在內的一些歐洲國家，在斯諾克這項運動上的地位，幾乎是統治性的。直到近兩年陸天衎橫空出世，又是難得一見的中國面孔，自然備受矚目，也一下子吸引到了無數國內外的球迷。

        而姜可兒的忠實發小，向遲，就在之列。所以那天向遲搞到了兩張英錦賽的門票，就拖著她一塊兒去看比賽。

        原本姜可兒是不想去的，這種已經到了半決賽階段的比賽，動輒就要打上三四個小時才能結束。她不愛看，也坐不住。

        不過女人天性，最后姜可兒還是被向遲用gg家一個新款包包，騙去了現場。

        姜可兒一直對向遲在看比賽時激動的情緒嗤之以鼻，她承認陸天衎有顏有實力，可好看的人太多了，尤其是姜可兒身邊，她沒興趣。

        直到比賽結束后，陸天衎作為勝出方，隨機為現場觀眾簽名。

        當時陸天衎已經收好球桿，離開了賽場。卻不經意間看到一個六七歲大的小男孩，從后排跑過來。小男孩手里舉著個本子，面朝他離開的方向，有些失落。

        原本陸天衎已經快要走到休息區入口，可他又折回來，認真幫小男孩簽了名后，才再次離開。

        姜可兒就是被他的這個舉動吸引到。好看的皮囊千千萬，有愛的靈魂卻彌足珍貴。

        --

        盯著人看了一會兒，姜可兒忍不住伸手去摸陸天衎的眼睛。陸天衎長了一雙好看的鳳眼，長長的眼尾，姜可兒最愛了。

        就在她把手輕輕覆上去的時候，陸天衎突然醒了，他那慣常的冰冷眼神，看得姜可兒不由得心里一緊。

        不過很快，陸天衎的眼神又緩和下來。

        “陸天衎，今晚我們去明涵的酒吧玩兒，大家都在，你也一起來嗎？”姜可兒一臉期待地看著眼前的人。

        陸天衎在看手機，一個小時前，白旭堯給他發過消息，今天上午有場重要的會，需要他參加。

        這邊剛回復完，手機提示音又響了一聲，柯以恒的消息進來：【晚上來會所，想跟你聊聊贊助的事。】

        陸天衎掃了眼時間，上午十點的會，現在已經八點多了：“不去了，晚上還有事。”說著，他抽身下床。

        “就知道會這樣”看著他往淋浴間走，姜可兒嘴巴撅得老高。可又沒辦法，她知道陸天衎忙，總不能為了吃吃喝喝，誤了正事。

        --

        陸天衎抵達會所的時候，柯以恒已經等在包廂里了。

        最近幾年斯諾克運動大熱，不少廣告商看到商機，都想要通過贊助比賽來分一杯羹。只是無奈賽事總共就那么多，大家爭個你死我活的，往往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柯以恒不愿跟大家搶地廣的位置，他轉換思路，決定把柯氏的logo印在選手比賽時穿的馬甲上。借由主辦方的鏡頭來展示自家logo，事半功倍。

        至于這個選手，于公于私，陸天衎都是不二人選。

        聽完柯以恒的想法，陸天衎點點頭：“沒問題，你準備好logo。”

        對陸天衎來講，他不需要任何品牌商的贊助，也不可能把誰家的logo印在自己身上。

        陸氏家主的身份穩穩立在那里，不需要任何人的加持，也沒人敢不自量力地來找他搞些代言的事情。

        不過既然柯以恒開口，陸天衎不帶任何猶豫。

        這個圈子大多雜亂骯臟，可偶爾也會有他們兩個這種，無關乎利益的友情。

        聊完正事，柯以恒突然想起前些天聽來的消息：“天衎，城西孤兒院老院長的兒子，下個月回國，你們很久沒見了吧？”

        還不等陸天衎開口回答，喬璃剛好進門，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沙發上的陸天衎。她于是繞過牌桌，坐到了靠近他這一側的單人沙發上：“天衎~”喬璃拖著黏膩的尾音叫人。

        柯以恒受不了，他現在毫無心情關心什么院長兒子的事，就拎著自己那見底的紅酒杯去了餐臺。

        喬璃在心里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但臉上卻沒露出一絲痕跡，她繼續笑著對陸天衎道：“我最近接了一部和斯諾克有關的戲，能不能去你的球房學習一下啊？”

        陸天衎倒是無所謂：“隨便。”

        見他沒拒絕，喬璃又順勢追問著：“那你能教教我嗎？我都沒碰過斯諾克，聽說很難的。”

        “我沒空，你找程司他們吧。”

        陸天衎說這話時，臉上的神情是一貫的“無可商議”。不過，喬璃很開心。雖然這招“得寸進尺”沒能成功，可他能同意自己去球房，已經很難得了。

        眾所周知，陸天衎的球房，可是從來不放外人進的。

        就連姜可兒也沒去過幾次。

        --

        今晚的酒館格外熱鬧。

        前兩天明涵剛談下一個駐唱合作，對方是近來人氣正高的撕蓋樂隊，主唱叫程歧。這個樂隊小有名氣，自他們來這兒演出，酒館的生意都跟著好了不少。

        今天的聚餐，樂隊成員們也在。

        姜可兒進門的時候，幾個人正在調試樂器。

        明涵看到她，立刻從演出區跑下來：“可兒！”明涵一把抱住姜可兒，“昨晚真要好好謝謝你！我都快嚇死了。”

        “謝什么嘛，像賴成那種壞人，就得好好整治一下才行！”提到昨晚的事，姜可兒還是氣鼓鼓的，“也不知道他用這個缺德的招數，欺負了多少女孩子！”

        “陳宇發了視頻過來，我拿給你看。”姜可兒晃了晃手機，一臉的壞笑。她刻意壓低了聲音，在明涵耳邊說到：“昨晚賴成脫光了站在會所大堂，丟死人，哈哈哈。”

        說著，二人一道朝酒館里面走去。

        “這個點兒喝咖啡，晚上還睡不睡了？”說話的人是程歧。他把手里的那盒牛奶遞給姜可兒，順勢撈過她面前那杯沒有動過的咖啡。

        “謝謝。”姜可兒接過牛奶，用他問自己的話，回問了過去，“你今晚是不打算睡了？”

        “演出嘛，需要激情。”程歧笑著喝了一口咖啡。他笑的時候眼睛彎彎的，很好看：“會打架子鼓嗎？”

        姜可兒從小倒是被媽媽送去學過樂器，像是鋼琴和吉他這種常見的，還算能彈。她坦言到：“架子鼓不會，鋼琴和吉他倒是會一點兒，但也有限。”

        程歧點點頭，放下杯子，拉著姜可兒去了舞臺那邊：“我教你。”

        說著，程歧把她按在椅子上，手把手指導著。兩人都是愛玩兒的性子，之前在酒館見過幾次，這會兒又有音樂作話題，沒幾下就混熟了。

        姜可兒在樂器方面還算有天份，又有樂理基礎，只學了半小時，就能配合樂隊打出一首簡單的歌來。

        合奏結束，程歧不禁對她豎起大拇指：“可以啊你，以后來跟我們一塊兒演出吧！”

        姜可兒笑，伸手指了指明涵：“好說，出場費找我經紀人談~”

        正說著，陳妤濃也到了。她和明涵一樣，是姜可兒在北城為數不多的朋友。只是陳妤濃現在定居在海城，回來的時候有限，不能常來酒館。

        這會兒三人見了面，抱在一塊兒，有說有笑的，分外親昵。

        本來姜可兒是開心的，自從來北城后，她很少有這樣和大家一塊兒玩的機會。

        只是

        “咦，”明涵突然想到，“陸天衎沒來，柯以恒怎么也沒來啊？”

        “他們今晚有個發小局。”大概是感受到了姜可兒的失落，陳妤濃貼心解釋著，把自己的手機拿給姜可兒看。柯以恒兩分鐘前剛發來了一張“查崗”照。

        姜可兒接過手機，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陸天衎。

        陸天衎一側坐著柯以恒，另一側，坐著喬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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