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波折
此時的文字學課堂里透著微妙的氛圍。
其原因都來自班級最末端的角落,那楚楚可憐小白花與瘋子和諧的畫面。
說話時安婭的臉上帶著笑,而諾伊斯沉默的聽著,邊聽邊剝著手里的供奉,不時嗯/哦/知道了的回應幾句。
這光景算不上好,卻透露著詭異。
顯然,對和諾伊斯相處安婭不打算遮掩。
看看就看看唄,看多了不就習慣了?
不時有人投來目光,有的探究,有的竊竊私語。
這兩人的關系怎么突然變好了?
沉重的學業也擋不住心里好奇的貓,有人在貝絲那打聽起來。
“他們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貝絲也想知道!
安婭小姐到底怎么想的,要接近如此危險的一個人。
都怪她最近光顧著忙著給大家復習,安婭小姐不好提,她怎么也將換位置這事情給忘了呢!
越想越愧疚,貝絲連忙走過去。
而造成這風波二人正聊的投入,對周圍的變化并不在意。
“今天不用去阿道夫那了?”
“嗯。”
“那能空出來嗎?”
安婭開門見山道:“一起吃飯節約時間,然后去老地方練練手,下午去圖書館鞏固知識,那兒氣氛好找書也方便。”
“這樣晚上的時間可以空出來,可以休息或者做點別的,過度的疲勞會讓學習效果大打折扣。”
文字學和魔法指導的安排明明白白。
諾伊斯沉默了一會,隨后別開下巴,“隨便你,別后悔。”
能節約時間的事要后悔什么?安婭疑惑,要問的話被旁邊的聲音打斷。
“那個……”貝絲不知何時走來,看上去有點緊張。
諾伊斯不做聲了。
安婭倒有點意外,畢竟對方最近一直很忙,平日里見著總忙著給朋友們輔導。
除了偶爾那一兩次摸黑回宿舍,也有段時間沒說上話來。
“早安貝絲,最近氣色不錯,看來你進展的很順利。”
“是的!”
對上安婭親切的雙眸,貝絲剛在心里打的腹稿頓時忘了個干凈。
“啊,我是…是……”
想起自己是來做什么的,貝絲趕緊俯下身,在安婭耳邊輕聲細語說著:
“安婭小姐,你的這個位置看上去有些靠后了,上課會不會不方便呢?其實前邊還有位置,很多人都愿意和你一起的。”
她偏著腦袋,小心揣摩著安婭的神色,怕自己說錯什么會讓對方不舒服。
安婭一愣,見對方目光不時瞧向她旁邊,帶著警惕。
知曉對方是好意,安婭話語帶著輕松與安撫。
“最近很順利,各個方面來說都是。”
有了第一桶金,任務也算順利,改善了伙食,還有學業上的突破,雖然過程有點波折。
這樣仔細數數,的確都是好事呀。
“這里很好,特別方便”
眨眨眼,女孩有些俏皮,“特別是上課偷吃小零嘴,也不容易被發現。”
貝絲被逗笑了,心道。
你才不會!
三言兩語的功夫,即使被安婭拒絕,貝絲也沒沉浸在失落中。
沒人能拒絕這家伙。
腦海浮現這樣的念頭,諾伊斯翻著筆記,將發生的一切看在眼里。
很快到了中午,隔著食堂關閉的門,她已經聞到了食物的香味。
安婭一進食堂,領著諾伊斯直奔烤肉區。
見諾伊斯去哪哪的人就下意識避讓,安婭感慨。
“你這也太方便了。”
“什么?”
“方便占位置啊。”
去哪哪沒人,可不方便么?
諾伊斯:“……”
聽上去不像什么好話。
安婭付了錢端好食物,轉眼見諾伊斯正停在一處打餐口,還有個別著工作證明的中年女人在同他爭吵。
“有錢就給!沒錢就滾!磨磨蹭蹭的沒看見后面的還排著隊嗎?”
什么情況?
安婭湊了過去,那阿姨看見來了人,又要趕諾伊斯離開。
“快走快走!看什么看,排隊去!”
“不插隊,我就問問。”安婭看向諾伊斯:“你錢用完了?”
諾伊斯搖搖頭。
“有錢就拿出來啊!”那人叫囂著,一臉不善。
了解情況,安婭面色冷了。
惡意的源頭是成年人,孩子不過都是耳融目染下有的排斥。
食堂的飯菜給有黑發的學生,菜價是原本的十倍起步,這都是規定。
安婭可在熟悉文字時真切的翻遍規定,哪兒都不曾有。
這怕是,他們潛移默化自個定的規矩吧!
“你怎么回事?口水都噴到菜上了!后面還有排隊的人呢。”
“瞎胡說什么?沒有!”
安婭嗓音一扯,鬧的沸沸揚揚,那婦人一聽,頓時急了。
婦人有些心虛,剛才關顧著趕人,哪里還注意自個有沒有口水噴出來。
后面排隊的人一聽,頓時走了不少,還有愛湊熱鬧的頻頻探頭,一時半會,居然沒一個人上來點餐。
“唉!唉唉唉!你們別走啊!”
“你個不長眼睛的!瞎嚷嚷什么!”那阿姨氣急了,瞪雙眼睛就問:“哪個班的!”
“我這不幫您收錢嗎?來,快給她。”
安婭氣定神閑對諾伊斯說了句,隨后朝著旁邊看熱鬧的人招招手,示意他們往前瞧仔細。
“大家可都看到了,這里有人光天化日之下違反校規第一百二十五條,違背校職員工規定額外收取學生費用。”
“按規定,只要有人去紀委組舉報,舉報屬實后不但能為校園剔除惡瘤,查證屬實后還能加額外的學分!”
“機會不是年年有,大家可千萬不要錯過哦!”
那婦人聽完這一連,當即蒙在原地。
本是熱鬧看的好,一聽居然還有學分加,眾人紛紛圍了上來,東拉西扯你推我讓擠成推,場面一度失控,熱鬧非凡。
找好機會,安婭領著諾伊斯偷溜了出來,換了個新窗口打飯。
守窗口那人瞧見著旁邊的鬧劇,對上女孩期待的笑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可不想被舉報!
兩人尋了個位置,習慣了諾伊斯的沉默,嘴里的美食抵消了安婭部分怒意。
諾伊斯突然開口:“你很喜歡黑色。”
“啊?”
“所以才那么生氣?”
安婭一愣,反應過來是在指他的頭發,有些哭笑不得,這會徹底沒氣生了。
畢竟她頂著一頭黑發也有17年了,被區別對待會很有代入感。
總不能這么說吧?
安婭只好點了點頭,隨意的回應他。
“是啊,真的很喜歡。”
對方又安靜下來。
享受完清凈的午餐,兩人散步十分鐘消食,正好到小溪邊。
有諾伊斯做陪練,安婭對初級的魔法又掌握了不少。
日子總是被布置的緊密而充實,下午的課程不少。
只是中午安婭的這一舉動,紀委組的投稿箱突然收到了大疊關于食堂的投訴信,根據其中內容,很快派人查證。
根據證詞,他很快招募后備人員,并將部分手腳不老實的毒瘤摘除。
一番洗清,使得食堂井然有序,
黑發得多收費?子虛烏有的事。
舉報的人沒加成學分,可能好好吃頓飯沒那么多烏煙瘴氣也是不錯。
圖書館的氛圍一如既往,安婭一眼就瞅見了一堆高高疊起的書堆。
后面埋頭沉迷書籍求知若渴的少年正是杰拉,熟稔的取了幾本書,安婭坐在少年對面翻著。
終于,杰拉從書中回神,瞧見安婭也不意外。
“你來了。”
他眼尖的瞧見了書名,有些疑惑“這些之前不都吃透了,怎么又翻出來?”
“這次是給別人準備的。”安婭給他打了預防針。
“有點特別,但是個很安靜的人。”
杰拉疑惑后也不在意了,只要來看書的他都歡迎。
在安靜的圖書館發生爭執時,聲音會被傳的很遠。
安婭右眼皮挑了挑,總覺得情況有點耳熟。
不做猶豫起身往聲音源頭去。
果然。
諾伊斯又被人攔在了大門口,對比那位兼職的圖書管理員,他顯得格外瘦小、柔弱、任人魚肉、可憐又無助。
此時安婭終于明白對方那句‘只要你不后悔就行’的真正含義。
“這是規定,我也沒法讓你進去,請回吧。”
那位管理員振振有詞。
“什么規定?”
“頭頂黑發帶來不幸之人不得入內。”
下意識說完,管理員這才發現安婭的存在。
“這樣啊。”
安婭點點頭,將手里的書放在諾伊斯腦袋上。
“現在頭頂著書,可以進了。”
諾伊斯:“……”
管理員:“……”
管理員:“你這是偷換概念!這是不允許的!”
“哦?哪條規定說圣洛爾學院圖書館內禁止學生正常出入了?”
安婭冷哼一聲:“校規手冊都在這里,就麻煩你先找出那條規定來看看?”
“找不到,可別胡攪蠻纏呀。”
顯然是個兼職的學生,那人哪預料到會有人出頭。
“你!”
“對了,圖書館內禁止大聲喧嘩,你違背了這一條。”
安婭做了個請的手勢:“你這么守規矩,一定會主動出去吧?”
將人氣跑了,安婭大大方方的將諾伊斯領了進去。
圖書館人不多,看熱鬧的就一兩個,見沒什么戲份紛紛散了。
沒走兩步便瞧見了跟在自己身后不遠的杰拉,安婭無言以對。
“你也來湊熱鬧?”
“看你輕松解決了,原來不是什么大事。”
認識久了杰拉也調侃一句,并未因謠言與朋友心生隔閡。
“這是杰拉,是位閱書經歷豐富的學長。”
“諾伊斯,我陪練。”
安婭簡單介紹。
杰拉禮貌的朝諾伊斯笑了一下,諾伊斯安靜的點了點頭算作回應。
幾人不寒暄,直入學習的正道。
書頁的翻動聲,筆尖落在紙張上的唦唦聲,以及女孩認真講解所帶來的輕言細語。
一切都很和諧。
一開始杰拉便認出了諾伊斯,雖然對方并不認識他,而他也只是從傳聞中知道對方。
但真正接觸后,他發現諾伊斯與傳聞中的并不相同。
至少從表面上看,他并不瘋狂、暴戾、陰森。
反而安靜,溫順,聰慧。
不論安婭的講解有多快,諾伊斯都能迅速跟上節奏,甚至舉一反三。
果然,聰明人只會和聰明人打交道。
杰拉十分自信的想。
晚上洗完澡,安婭頂著擦的半干的頭發翻看的計劃書。
書中一行行的目標內容被女孩一筆一劃的書寫清晰整齊,在今天的目標后打勾。
提前寫計劃并按規定完成,這是安婭長久以來的習慣,在羅德尼宅邸時安婭并沒有將這習慣暴露,只是每天在腦子里反復提醒。
她準備再看一會《藥草典籍》,看到頭發干了再睡。
想著正準備提筆在今日的計劃上加一條,外邊傳來敲門聲。
“是我,安婭你休息了嗎?”
阿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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