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休沐日,聽雨亭。
許棋拿著長劍直指葉修遠,“葉師兄,看劍!
葉修遠閃躲,起勢回擊,兩人打得有模有樣,似是平分秋色。若是有武藝不錯的人在此定會夸贊葉修遠是謙謙君子。
兩人停下打斗,葉修遠看見長劍,好奇道:“這劍不錯,喚作何名?”
優雅精致的長劍,淺色的劍身泛著銀光,劍柄處流露出幽幽藍光,鑲嵌在劍眼上的碧色寶石散著光芒,劍面上鐫刻著獨特的花紋,直到劍尖,月白色的劍穗系在劍首處。
“青霜。”
“你自己取的?我的鎮云槍乃跟隨父親征戰沙場的武器,如今傳給了我。我還從未為兵器取名!
“大哥取的,我想喚作定姜。”
“青霜好聽,與這劍更配。”
許棋嘴一撇,“隨便你!
她仔細擦拭完青霜劍,將劍插入劍鞘,轉身瞧見秦秋濯走向聽雨亭,笑著招呼:“秦師姐,許久不見。”
秦秋濯點頭:“許師妹!
許棋拔出青霜劍,展示給秦秋濯看,期待道:“師姐,此劍喚定姜如何?”
“不錯。”
謝致遠湊過來,“喚青霜如何?”
“與劍更配!
許棋坐在石凳上,苦思冥想到底哪個好聽。
秦秋濯見幾人坐在聽雨亭無所事事,隨口提到書院要辦新軒堂,與以往不同,問他們想不想來。
許棋無意他們所講的事,專心地捧著青霜劍,又親又蹭的,還拿著劍穗往臉上掃動。
“哎,我在呢。”許棋被嚇了一跳,看向葉修遠的目光帶著寒意。
葉修遠道:“喚你幾遍都不理會,你想去新學堂嗎?”
“不了吧,還欠李夫子好多遍院規。”
謝致遠道:“你就不能多看看,李夫子時不時來一次寫院規,你老是被罰!
“記不住,我試過了!
秦秋濯道:“不用心!
謝致遠與葉修遠看向許棋,點了點頭。
面對三人的眼神攻擊,許棋抵不住,借口抄院規逃走了。
又是休沐日,許棋靠著墻壁小心地挪動著,見沒人。她扒開雜草找到繩子,甩手扔到墻外面,踩上去石頭爬上墻頂,縱身一跳,腳踩到實地,松了口氣。她回頭望了眼繩子,轉身沿著小路離開。
書院后門的石路隱藏在樹林之腹,通向許棋向往的地方——京城美食。
許棋在豐安街又吃又帶的,花光了月錢,心里盤算著又要靠謝致遠接濟。
來到葉府正門前說了幾句話,不一會走來一個侍女領著她走進內院。走入葉婉閨房,看見葉婉躺著床上,一臉病態。
葉婉虛弱道:“棋姐姐又是偷溜出來的!
許棋點頭:“來看望你,順便買了吃食,待會留點給你!
葉婉道:“我這幾日沒有胃口,桌上的點心是新做的,你快去嘗嘗看。我尚在病中不好亂吃,棋姐姐若是覺得好吃就帶些走。”
“不急,你這病好得有些慢,是不是藥不行?”
“倒不是藥的事,是我馬虎了!
許棋與葉婉聊了會,起身離開葉府。
一路走走停停,她揉著酸痛的手臂,心里吐槽書院偏僻,后悔帶了太多東西。
好在走了一里路就遇到了葉修遠幾人,總算有人分擔了。許棋分給謝致遠與葉修遠,看見身前陌生的師兄,微微一愣。
“這是哪位?”
葉修遠道:“師延,字既明。你喚師……”
許棋不等葉修遠說完,清晰地說出:“師——師兄好!
師既明無奈道:“許師妹別聽修遠的,直接叫師兄,不必再加個師!
拎著許棋的東西,葉修遠驚訝道:“怎會這么重?你是如何帶動的?”
許棋道:“我也不知道!
四人相伴往回走,許棋這才知道她離開葉府不久后葉修遠三人也去了葉家,沒待多久便被葉婉趕走,囑托他們去幫她搬東西。
書院偏遠,租馬車只送到官道盡頭,剩下的大道只能靠走路。
書院落入視線時,四人累得疲憊不堪,慢悠悠地走向樹林。
實在走不動了,四人商量著多休息會再一鼓作氣回到書院。許久,終于來到墻邊,許棋拉了拉繩子,向三人點了點頭。
葉修遠錯愕,引著許棋跟著他走,用手使勁推后門。
后門開了。
許棋一臉懵,她幾次翻墻出去是為什么?為什么沒有發現這門如此脆弱?
謝致遠走來,手里拿著繩子,“你也真敢,繩子這么明顯,不怕被人發現!
“沒有辦法啊,回來也要爬的。”
師既明道:“師妹偷溜出去幾次了?”
“記不清,□□次是有了!
謝致遠道:“這些東西慢慢拿回去,靜舍皆為女子,我們進不去!
“行!
李夫子踏入軒堂,許棋拿著書卷正在死記硬背,抬頭見夫子落座,合上書卷不再掙扎。
李夫子道:“今日無需寫院規……”
話音一落,許棋頓時神氣活現,一張小臉處處顯著喜悅。
李夫子依舊講著話。
“老先生的學識在我之上,還望兩位學子能有所體悟。許棋,院規就不再罰了,往后在老先生門下不可頑劣,要潛心學習!
許棋完全不在狀態,故作淡定回了話。跟著秦秋濯去了新學堂——知足齋。
到那里遇見熟人,沖淡了離開墨韻軒的傷意,她轉頭尋起謝致遠,望了許久也不見身影。
葉修遠跑來找她閑聊,這才知道謝致遠入不了新學堂。許棋心里不服氣,臉色也不太好。
葉修遠拍打著衣衫,撓著頭:“聽說老先生很古怪,你去問問,說不定就收了。”
許棋聞言起身離開,不小心撞到人。
“哎呦,哪個小崽子這么不穩重?”
許棋聽見熟悉的聲音,抬頭一看,“老先生,是你。
老先生看著許棋,拍著自己的胸口,“許棋,一段時間不見,你還是冒冒失失的。”
許棋道:“老先生不要說一段時間,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北鞠胝f幾句話就去找謝致遠,突然腦海里生出一個想法,“老先生,你是不是新夫子?”
老先生摸著小胡子,道:“是老夫。”
許棋的眼睛瞬間亮了,走上前挽著老先生的手臂,道:“不知天下第一好的老先生能不能幫個小忙?可憐可憐我!
“哼,又來這招,老夫可不吃這一套!崩舷壬⑥D身子,瞥見許棋在裝可憐,不忍道:“說吧,是什么事,下次再裝可憐老夫也不會幫了。”
許棋搖著老先生的手臂,說起謝致遠的好。
老先生處事一向獨特,聽到許棋天花亂墜地夸贊直接收了,還諷刺起許棋學識不行。
知足齋收了三個女學子和七個男學子。許棋、秦秋濯和新認識的師姐沈初靜住到齋院南院,謝致遠與葉修遠等七人住在西院。
許棋不認識另外三個師兄,謝致遠幾人也不提,她也沒興趣去結識。
知足齋第一代
戚云字江離、顧望字元敬、林默字景安、葉遠字修遠、秦秋濯、沈初靜、許棋、孫顯字子卿、師延字既明、謝安字致遠。
正式開課是在五月廿三。
老先生果然不同常人,第一天就讓十人換上簡易的校服繞著整個書院跑。
跑完回到老先生面前,幾人精疲力盡,許棋直接癱坐在地上,謝致遠和葉修遠倚著大樹,唯有戚師兄一人還能站立。
老先生看見戚江離,欣慰地笑了笑,恨鐵不成鋼地瞥向癱坐在地上的許棋。
許棋感覺到強烈的目光,抬頭望去,見老先生背著陽光,半張臉被黑影遮住,未被遮住的嘴角耷拉下來,有些嚇人。
她朝著老先生笑了笑,看著老先生轉頭無視她,心里有愧。老先生認真教她練武,她卻不曾堅持下去,沒有達到老先生的期盼。心里想著怎么討老先生高興。
黃昏,許棋帶著青霜劍找到老先生。老先生仍在氣中,不搭理她。她在左邊逗著老先生,老先生轉身向右,她又跑到右邊,來來回回,老先生轉不動了,笑著罵她亂來。
見老先生不生氣了,許棋才把青霜劍拿出來。老先生拿起劍仔細端詳著,用手摸著劍身,握著劍柄揮動了幾下,直說好劍。
許棋順勢問他喚青霜如何,老先生道不錯。又問喚作定姜如何,老先生也道不錯。再問兩個劍名哪個更好,老先生不答反問。
許棋道:“私以為定姜,可眾人喜青霜。”
老先生道:“那喚定姜更好。”
許棋聞言,喜形于表。
老先生突然問:“定姜是誰取的,青霜又是誰取的?”
許棋道:“定姜是我取的,青霜是大哥所取,那日將此劍贈與我時說喚青霜。”
老先生沒好氣道:“既然贈與你,便該由你取名,不必聽他的!
老先生將青霜劍插入劍鞘,看著許棋高興地接過去。若是仔細看那劍身便能發現頂面的劍顎上刻著兩個小字——青霜。
許棋的性子短時間是不會發現刻字的。老先生清楚她的性子,可自己也是怪性子,不拘于現世。
休沐日,幾人在文苑小室相聚。在老先生手底活下來的幾人總算能喘口氣。
葉修遠道:“這顧元敬、林景安與孫子卿是在京城長大的人,與我們不一樣。你是永安二十一年才來京城的,我與葉婉是永安十九年隨父親入京的,戚師兄是揚州府人,至于致遠與既明雖是京城人,可家中有齷齪,已有敗落之勢。沈初靜,啊,是個離經叛道的京城人。”
許棋見沒提到秦秋濯,疑惑道:“那秦師姐呢?”
師既明想了想:“秦師姐啊,秦家與京城貴人不甚交往,似是一種微妙的關系。”
謝致遠不屑道:“京城人借著祖輩的功勛自認為高人一等。那些真正的世家大族在朝廷觀局,至于為求名利的靠著祖輩蔭庇,也不曾繼承祖輩的才能,有名無實的人能留多久,F今新帝登基自會處置,有才能的人總算能出頭了!
師既明道:“新帝圣明,可這根扎得深,恐怕需要數年才能斬斷!
“就是那宣平帝害的,荒淫無度,昏庸無道。”
葉修遠抬高聲音:“致遠,慎言。”
許棋不懂他們在談論什么,初到京都的她只認識書院的幾人,偏偏這幾人也不是京城內圈的。她見葉修遠突然抬高聲音以為有什么大事,插話道:“說什么,我聽聽!
“與你無關,去練你的青霜劍!
許棋感受到嫌棄,起身走向戚江離。
戚江離察覺到有人過來,頭也不回,一動不動地坐著,像個石頭一樣。
以往許棋與戚江離交情不太深,如今在新學堂倒是常常見面,但話還是不多。偏偏這幾天讓她知道戚江離只愛練武,不理凡塵事。如此高雅的性子確實能在書院脫穎而出,令書院女子傾心。
許棋不明白為什么這么膚淺,反正她沒有被吸引到,回到住處與沈初靜一說,遭到鄙視。
沈初靜白了許棋一眼,道:“戚師兄文識甲等第一,武學甲等第一,就連相貌……不說這個,你看他那清冷的氣質宛如仙人,這樣的人自是能得我的傾心!
少女明亮的杏眼含著笑意,白皙的小臉泛起一層薄薄的紅暈。
許棋想著戚江離的相貌,若是沒有毀容定是儀表堂堂,畢竟她透著面具都感覺戚江離應是眉清目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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