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第490章
但多爾袞知道,剛林說的也對,外面依附京城而生的漢民趕走或殺掉倒是無所謂,但大清的錢袋子不能因此少了收入。
而且,多爾袞也知道,剛林反對這件事還有更重要的原因是永定門外許多商鋪也都是旗人的產(chǎn)業(yè),不少就是剛林自己的。
自己這個心腹是個既會為大清斂財,也會為自己搞財源,硬生生利用一群流民和旗人于兩年內(nèi)把永定門外搞成了一個繁華的市鎮(zhèn),這些都沒瞞過多爾袞的眼睛。
但也因此多爾袞開始感到有些無奈,他的大清旗人們已經(jīng)開始漸漸成了他大清繼續(xù)強大的阻礙。
多爾袞有些擔心自己的大清會不會因八旗而興,也因八旗而衰。
多爾袞繼續(xù)說道:“為保商稅,外城外的士民可以不趕,也不必再花錢修筑城墻,眼下奪下明廷的南方半壁江山是正經(jīng),不然,我大清只有北方將難于維持社稷!先明令官員今后無旨令不得隨意出城!”
......
從紫禁城宮門處走來兩蓄花白色金錢鼠尾的官員。‘
其中一人是現(xiàn)在建奴炙手可熱的漢官洪承疇。
一人則是如今建奴地位最為尊崇的漢官范文程。
“南明不除,我大清社稷難繼!時疫、天災(zāi)、人禍,讓北方諸省本來沒剩下多少庶民,如今旗人再一圈占了地,搶了無數(shù)庶民,而我大清為分清天下順逆,又不得不嚴施剃發(fā)之令,如此一來,我大清就沒多少可以種田納賦的庶民了,大清國庫難以為繼,總不能讓我們士族納賦吧?”
范文程對洪承疇說了起來。
洪承疇聽后點了點頭:“范公所言極是,就算是前明要維系社稷也得仰賴江南之財富,若不得江南,大清之命運和不入關(guān)之命運是一樣的,就如去年被凍死的餓殍一樣,在下虛長范公幾歲,這么多年來,也漸漸發(fā)現(xiàn)這年歲似乎是一年一年冷,現(xiàn)在要是不伐明,將來更難!甚至......下官斗膽說一下,到時候,即便不用他南明來消滅我大清,我大清也得隕滅!”
聽洪承疇這么說,范文程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然后,范文程又道:“洪公這次南下伐明,不僅僅是為我大清國業(yè),也是為我士大夫所秉信之圣人教義得以保全,南方之明廷提出民族和國家,賦民以權(quán),叱罵我等為只認君不認族的漢奸,這簡直是荒謬之論!”
范文程說后就猛地咳嗽了起來,很明顯,朱由檢讓人在南方掀起的輿論攻勢對范文程還是起了作用,他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天下這么多讀書人罵成漢奸,還被刻在碑上,寫在書上,還到處給士民宣傳,還宣傳到了北方來了,在他的門前貼了他是大漢奸的揭帖,使得他現(xiàn)在看見自己家的府門都有陰影。
洪承疇不由得扶住了比較孱弱的范文程,還拍了拍范文程后背,想多年好友一般,而事實上,數(shù)年前,這兩人還是各國為臣,彼此為敵營中人。
洪承疇笑著安慰道:“范公何必介意這些污言穢語,不過是這朱由檢用的一幫無恥文人胡謅亂罵而已,我在明廷做過舊臣,倒是見過不少,也被罵過不少,早已習(xí)慣,再說,南明評我乃不認君不認族的漢奸祿賊,倒是比范公更慘了些。”
范文程聽后內(nèi)心憤懣之感稍微平復(fù)了一些,嘴剛要咧開緊接著又收了起來,抬眼看了洪承疇一眼,故作憤怒道:“洪公說的沒錯!這不過是污言穢語而已,只要我大清滅了大明,何愁浮言不靖!何愁名聲不善!何愁德望不高!”
“誠如范公所言。”
洪承疇笑著說了一句,但他還是注意到了范文程那藏之一瞬的譏笑,這讓他內(nèi)心頗為受傷。
但洪承疇沒有明言,眼前已重新?lián)Q了牌匾的大清門讓他想起了當年從這里進宮朝覲前明天子朱由檢的場景:“那時候這宮門還叫大明門,這天還是大明的天,上面也沒有滿文。”
這讓洪承疇再一次想起了他現(xiàn)在在南邊的風議:“不認君也不認族!”
洪承疇心情略微沉重地上了轎,然后回了家,一回家,其家人就慌張跑了來:“老爺,有人往我們院里丟了顆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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