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著杏色紗裙，腰身極細，行了禮道：“小的采菊。”

        另一個穿了玫紅色衣衫，身材窈窕，同樣行了禮，道：“小的悠然。”

        顧臻見了這兩個年輕貌美的女子，甚是舒心，不過她們給他的感覺，同無崖山的美景一樣，只是賞心悅目，不做他想。

        段子佩看了眼顧臻，發(fā)現(xiàn)他正在盯著那兩位姑娘看，真是入了神了。段子佩笑了笑，這位顧公子樣貌生得這樣好，怕是十分風(fēng)流呢。

        段子佩向那兩位女子問道：“你們誰懂畫？”

        采菊回了禮，道：“回大人，小的略懂。”

        “你便坐在顧公子身邊吧。”

        “是。”

        采菊施施然走到顧臻旁邊坐了下來，說起來這還是顧臻第一次與一位陌生姑娘離得這么近，姑娘身上的脂粉氣確實要比男人身上的汗味要好聞多了。

        采菊倒了杯酒，送到顧臻嘴便，道：“公子請用。”采菊見顧臻生得劍眉星目十分俊俏，臉上的笑都有些真切了。

        顧臻還未開口，喜樂先擋了，對那女子道：“我家主子不能飲酒。”

        采菊放下了酒杯，拿起筷子隨便選了道菜夾了，道：“那公子吃菜。”

        喜樂又擋了：“我家主子不能隨便吃菜，先得我嘗過了才行。”

        采菊不著痕跡地白了喜樂。想了想，一下子靠在了顧臻肩上，柔聲道：“那小的給公子捏捏肩。”

        康樂走了上來，拉開了那女子，道：“主子的肩我來捏。”

        喜樂看了康樂一眼，滿是贊許。

        顧臻用眼神制止了康樂要給他捏肩道手。對采菊道：“方才聽聞姑娘懂畫。”

        采菊用團扇半遮面輕聲笑了：“家父愛畫，小的幼時跟著學(xué)了幾筆罷了。”

        顧臻問道：“你可作哪類？”

        “花鳥魚蟲。”說完把自己的團扇展開，道：大人請看，小的這把團扇上的牡丹，即為小的之筆。”

        顧臻贊嘆道：“不錯不錯，勾線明滅，自然生動。”

        采菊神秘一笑，對顧臻道：“公子，小的本領(lǐng)還多著呢，公子附耳過來，小的說與公子聽。”

        顧臻真就靠近了那女子。

        采菊貼近了顧臻的耳朵，輕輕吹了口氣，然后飛快地在顧臻臉上親了一口。

        顧臻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采菊指著顧臻笑道：“哈哈，公子，你的臉怎么這樣紅，可是害羞了？”

        聽到動靜，在一旁親熱的段子佩和悠然也望了過來，看到顧臻臉頰上一個大大的胭脂印子，整張臉皮也似將要落下的日頭般顏色，兩人也是哈哈大笑。

        段子佩走過來，把顧臻重新按在了椅子上，揶揄道：“顧公子，你不會還沒碰過女人吧。”

        顧臻沒說話，卻是不敢再靠近那姑娘了，在椅子上坐得煎熬得很，只想著脫身回府去。

        坐了一會兒子，顧臻覺得自己的臉越來越熱，有發(fā)癢的跡象，怕是要犯舊疾了，忙問采菊道：“姑娘，你這胭脂上難道加了辣粉不成？”

        采菊一時間摸不著頭腦：“我怎知啊。”

        喜樂聞言趕緊上前看了看他主子的臉，確實是紅得異常，便沖著康樂道：“康樂，快拿藥出來。”

        段子佩見事情有些嚴(yán)重，收了臉上的笑意，問道：“顧公子這是怎么了？”

        喜樂忙著給顧臻擦藥，顧不得段大人問了什么。

        康樂便道：“主子犯病了。”

        段子佩見那顧大公子臉色紅得駭人，心下一片慌亂，也沒了玩樂的心思，拋下那悠然，跑到門外忙對自己的小廝吩咐道：“快去請大夫。”

        一通折騰下來，好歹是沒出什么大問題。

        本來是想瞞著顧愫的，晚飯也沒有跟著顧愫一起吃，只推脫今日逛太累了想要早些休息，本以為可以這樣糊弄過去的時候，段子佩偏又差人送了好些藥過來。

        顧愫坐在兄長床邊，盯著他的臉看了好一會兒，問道：“兄長可覺得好些了？”今日尚書想為自己的外孫謀個差事，要清閑些的，但又得俸祿多，最好還不用面圣。那些侍郎、郎中提了好些個建議，尚書都不滿意，最后還是把這個苦差事交給顧愫。顧愫其實也想不出，只能再查閱史書尋一個名頭出來了。在書房忙活了半天，也沒有顧得上去看兄長，直到有段家的小廝來送藥，顧愫這才知道原來白天兄長竟然又犯了疾。

        顧臻被顧愫盯得有些心虛，明明他是做兄長的，顧臻也不知道為何自己竟有些怕顧愫了。許是顧愫同父親一樣，都做官了罷。做官的人，總是讓人覺得害怕。又或許，純粹是自己覺得心虛了。

        顧臻輕咳了聲，道：“琉珂，我無礙的。”

        顧愫看兄長的臉雖好了些，但仍有斑斑點點的深紅，此刻心里恨極了那段子佩。這些年兄長幾乎都沒怎么犯過疾，不過才見了那段子佩一兩面，就惹出了這么大的亂子。看來以后須得讓那段子佩少與兄長接觸了。

        顧愫忍著不去觸碰兄長的臉，道：“兄長你沒事就好。”又轉(zhuǎn)頭看了在一旁垂首站著的喜樂和康樂，眼神盡是鋒利。

        喜樂覺察到二公子的視線，心里慌得不行，但仍是竭力忍了，不過康樂倒是被嚇到了，身子微微發(fā)著抖。

        顧臻忙道：“不管他們的事，是我非要去的。”

        顧愫的視線落在了瑟縮著的康樂身上，轉(zhuǎn)頭向顧臻道：“不過，這個康樂到底是個沒甚規(guī)矩的，不如琉珂先讓人□□了，再讓她跟著兄長。”

        顧臻見那康樂淚珠子馬上就要落下來了，忙擺手道：“無礙無礙，這小妮子乖得很，。”又保證道：“我以后定不會再去那種地方了。”

        顧愫道：“兄長快些休息吧。”

        顧臻知道，顧愫臉上雖沒什么表情，也沒說什么苛責(zé)的話，但顧愫確實是在生氣的。

        也罷，做都做了，只好等明日再想個法子哄一哄他這弟弟好了。

        顧愫書房內(nèi)。

        顧愫沒坐在書桌前，而是閉著眼睛在榻上歪著。

        聽到門響了，顧愫才微微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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