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豪門多恩怨15
“你不能那樣想,那些都還沒發(fā)生。”周涵川絮絮叨叨地說起他眼中的周心怡,沒那么壞。
二十多年的感情,若能輕易割舍,那還算什么感情,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謊言。
就像所有的習慣,重復了幾千次、幾萬次,能輕易戒掉的人,少之又少。
幾千個日夜里,他們哄她、逗她、給她買玩具、買零食、買小衣服、送她去上學、接她回家、和她開玩笑、給她零花錢、想她、念她、和旁人提起她……
周心怡是那根卡在喉嚨里的,取不出、也咽不下去的魚刺。
姜蕊眼淚長流,語氣卻很平靜地說,“我有父母、兩個哥哥,他們從來沒有抱過我、親過我、沒有看著我長大、沒有在我身上花過一分錢……”
“我傷心、難過、需要人保護的時候,他們也沒有出現(xiàn)在我面前,從前沒有,現(xiàn)在沒有,將來或許也不會有。”
哪怕有血緣,終究是沒怎么相處過的陌生人,反正她都習慣了沒有家人的生活,這樣的情況,就算回到他們身邊,心里的裂痕永遠存在。
“你們沒有在我身上付出什么,自然也不能要求我回報什么,除了這條命,我不欠你們的,你們是一家人,而我、不過是陌生人。”
“不是這樣的,姜蕊,我、”周涵川不知如何是好,“你站在我的立場上想想,我們是兄妹,她叫了我二十多年的哥哥,你叫我怎么辦?”
眼睜睜地看著她坐牢嗎!
姜蕊反駁道:“那你怎么不替我想想?”
周涵川和周海宸被保鏢攆了出去,姜蕊拿起手機,給邢卓發(fā)消息說:“邢卓,我想出院了。”
顧遲秒回:“等會兒就有人幫你辦理出院手續(xù)。”
姜蕊:“我怕、周家那邊會騷擾鄭宇他們。”
顧遲:“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姜蕊勾唇輕笑:“你怎么對我們那么好?”
顧遲:“恩有重報。”
姜蕊愣了愣,忽然捂住臉哭出了聲,他們能給邢卓的,不過是打工賺來的辛苦錢,根本沒多少,邢卓前幾年就加倍還清了。
過了會兒,顧遲又說:“不用給我省錢,我養(yǎng)得起你們。”
姜蕊從枕頭底下摸出嶄新的銀行卡,破涕為笑,她才不會亂花錢,這些都是邢卓辛苦工作掙來的,一分一厘,她都要花在刀刃上。
他們就像流浪貓,終于有了自己的小家,而邢卓就是大家長。
他們都辭職了,陶子要照顧?quán)嵱睿鯐綀?zhí)意守著她,以前她總覺得王會平對她的喜歡,不過是別無選擇,不過是、想找個人搭伙過日子罷了。
他們都是孤兒,對彼此知根知底,要比那些家庭幸福的人,更能理解對方。
而現(xiàn)在,她想聽聽,他對他們的感情,究竟是怎么想的,自以為是的想法,再精準,也比不過對方的直抒心意。
姜蕊看著守在床前的王會平,心底一暖,哽咽道:“王會平,你還喜歡我嗎?”
一直守在床邊,姜蕊不放話,都不敢吭聲的王會平只覺被驚喜砸中,忽然不好意思起來,“我……小蕊,你干嘛突然問我這個?”
“想問就問了唄。”姜蕊看著手足無措的王會平,不自覺地笑了。
“我、我、算了,你還是好好休息吧,我去看看宇子那邊需不需要我?guī)兔Γ兆右粋人,肯定扛不動他。”王會平摸摸后腦勺,果斷選擇了逃避。
“沒出息。”姜蕊想笑話他,嘴角微微彎起,眼睛卻悄悄發(fā)紅。
她在心里罵道:王會平,活該你單身,膽子就這么小,連表白都不敢。
可是,從小這大,也只有這個人,會一如既往地陪在自己身邊,哪怕曾經(jīng)的自己說過好多遍的不喜歡。
……
汽車緩緩停在富麗堂皇的豪宅前,顧遲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感嘆道:“有錢人住的地方,是不一樣。”
穿著同色系西裝的余知非笑了笑,論‘有錢’的上限,只怕未來幾十年,都沒人能超越眼前這位青年。
顧遲遞交邀請卡時,一道人影從身側(cè)擦過,沖向身后的黑色轎車,手長腿長的青年興高采烈地揮動著雙手,激動地喊著:“我在這,我在這!”
青年沖到后座,迫不及待地拉開車門,激動得語無倫次:“你、你來啦,我等了你好久,你怎么這么慢。”
他的身高、長相、聲線與成人無異,可表情、肢體動作、語氣卻像個小孩子。
被他質(zhì)疑速度慢的男人,劍眉星目,面部線條硬朗,目光銳利,氣勢逼人,一看就不是那種脾氣溫和的人,卻心平氣和地使喚道:“去后備廂,把我的輪椅拿來。”
傻大個‘哦’了聲,聽話地跑到車后,取出輪椅,彎腰將男人抱起,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匕阉诺捷喴紊希浦喴瓮白摺?
傻大個滿是遺憾地說:“你、今天晚上,不走,行不行?”
“我從不在外面過夜,”男人理了理袖口,語氣冷淡,“你要是想陪我,就去我那兒吧。”
傻大個氣鼓鼓地說:“那、那、你得等我,不能像上次那樣,趁我睡著了,就跑了。”
“誰讓你像頭豬一樣,吃飽了就犯困?”男人可不會慣著他。
“我、我不是豬。”傻大個特沒威懾力的說。
男人唇角彎起輕微的弧度,“不是豬是什么,除了吃、喝、拉、睡,你還會什么?”
“我會的可多啦,彈琴、畫畫、下棋、寫字、算術(shù)、騎馬,騎自行車……”傻大個嘰里咕嚕地說了一大堆,連穿鞋穿襪這種事也算上了。
顧遲跟在他們身后步入宴會廳,聽著傻大個和男人毫無營養(yǎng)的對話,倒是比什么商業(yè)互吹和尬聊有趣多了。
“阿寧,不介紹介紹?”一位女士迎面走來,挑眉看向傻大個。
“蘇蘇,他、他是宗毅。”傻大個說。
“這里人多嘈雜,要不,我們?nèi)セ▓@逛逛?”女人提議說。
傻大個想也不想的說:“好啊。”說完,就推著輪椅往偏門走。
女人亦步亦趨,邊走邊聊,笑顏如花,宗毅的臉色卻不太好看,很顯然,他很反感女人的自作聰明和傻大個的不問不顧。
他說服自己,和被寵壞的傻子計較些什么,他不過是太無聊,才會答應來這里。
顧遲端起香檳酒,碰了碰余知非的酒杯,“舅舅,我去花園吹吹風。”
余知非點點頭,默許了他的任性,這種以大壽為由的慈善晚會,本來就沒什么新意,無非是另一種形式的炫富和社交罷了。
看著身旁的男男女女向顧遲投去的,或欣賞或覬覦或癡迷或嫉恨的目光,余知非無比慶幸自己先下手為強,嘴里不停地稱嘆著對方。
小奶貓趴在顧遲的肩膀上,好奇地四處張望,不時發(fā)出奶萌奶萌的喵喵聲,小尾巴搖呀搖,掃過顧遲的后頸,擦得他有些癢。
顧遲說:“管管你的尾巴。”
089下意識地捂住尾椎骨,忽的反應過來,顧遲說的是貓崽。
沒走幾步,落單的顧遲被人橫手一攔,翠繞珠圍、貴氣十足的小美女說:“你是誰,我以前怎么沒見過你?”
089介紹道:“小爸爸,她是魏宏晨的私生女,魏永珊。”
私生女滿身的名貴珠寶,毫不遮掩地出現(xiàn)在魏老爺子的七十大壽上,還一副以主家的姿態(tài)自居,當原配是死的?
“能見到我,那是你的榮幸。”顧遲別有深意地說。
他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糾纏不清上,沖身后的保鏢使了個眼色,快步走向偏門。
保鏢識趣地走上前,攔住滿臉不悅、嘴里吐臟的魏永珊,低聲警告道:“魏小姐,來者是客,你既姓魏,還是端莊大氣點好。”
魏永珊氣哼哼地說:“你們是什么東西!”敢教訓我!
魏永珊終究是年少無知,須知保鏢既然敢開口警告她,自然根本沒把她這個所謂的千金小姐放在眼里。
在商場上廝殺過的明眼人一看便知,顧遲身后的保鏢,個個體格精壯,不茍言笑,腰后微微鼓起,明顯是帶了家伙件兒的,敢明目張膽地出現(xiàn)在宴會上,對魏家子女毫不客氣,就說明對方的身份絕不簡單。
私生子終究是私生子,眼皮子淺薄,只知謀奪家產(chǎn),討老爺子歡心,不懂得審時度勢,擴寬見識,哪怕再多的金山銀山,若沒點雷霆手段,沒點聰明勁兒,能守得住?
“姐,”稍有眼力見兒的魏永彬拉過魏永珊,輕聲叮囑道,“你是主家,客人再無理取鬧,你也不能失了身份。”
“可他……”從小到大,就沒人敢這么和她說話,還對她不屑一顧,就是魏寧那個大傻子,也不敢得罪她,對方不過是什么游戲娛樂公司的cto,最高月薪也就二十多萬,拽什么拽,要不是看他長得好看,她才懶得搭理。
“別鬧了,大家都看著你呢。”魏永彬眉頭微皺,有些不滿同胞姐姐的脾性。
和母親一樣,除了買買買,什么也不會,從沒關(guān)心過花的錢從哪里來,管理市值百億、千億的公司,說不操心、完全放手那都是假的。
更何況,父親也不止母親一個女人,真情比金堅,也不會僵持了二十多年才和原配離婚,再深厚的感情,也比不過俞魏兩家合作帶來的實際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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