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小心翼翼的愛情
“有村桑,好久不見。”白石麻衣趕緊回應。
來人正是她曾在日夏酒會上見過,后來有過幾次郵件往來,算得上不打不相識的有村架純。
“中田監督?對不起,剛才沒注意到您也在。”前·真人版面包超人走到近前后,點點頭后向中田秀夫打招呼。
這種事務所力捧的超級若手女優,中田秀夫當然認得,客氣地回應了下。按道理,接下來無論認識不認識,都該和島崎遙香打招呼,但有村架純卻直接無視,轉向白石麻衣問:“什么時候到的?”
“差不多一個小時。”慫貨老老實實地答道。
“難怪忘記我了,是不是找到很多機會,所以看不上《3月のライオン》了?”有村架純開了個玩笑。
白石麻衣趕緊擺手否認,“哪有,怎么可能。”
“真沒有找到機會?”
“有還是有一點。”慫貨不好意思地道,“只是幾位監督和制作人沒說什么,就答應可以送資料去。”
“幾位?有幾位?”
“月川監督的《君と100回目の戀》、村上監督的《一週間フレンズ。》、神徳監督的《ピーチガール(蜜桃女孩)》……”
聽完一長串導演和電影名字后,前·真人版面包超人注意到了盲點,“似乎都是漫改電影?”
“嗯。”白石麻衣心頭甜蜜蜜,羞澀地答道,“漫改現在比較適合我,等演技提高了再去試下家庭劇,然后再是職業劇,一步步來。”
“你真好命。”有村架純羨慕地說著,又瞥了一眼中田秀夫,臉上表情似笑非笑。后者似有所悟,輕輕咳嗽一聲,頭向外偏了一點。
把護身符去掉就可以收拾本主了,前·真人版面包超人接著明知故問,“剛才你和中田監督聊什么呢?”
慫貨心領神會,“中田監督就是問了我一點個人情況,多數時間還是島崎桑和我說話,問我和哪位監督一起來,有沒有作品參賽。”
“島崎桑?”
“就是這位,島崎遙香桑,AKB48的九期生。”
“原來是你的前輩說的,那肯定有道理。”有村架純點點頭,再轉向島崎遙香,“我沒跟著監督,也沒有作品參賽,聽起來好像不該來?”
兩人一唱一和,把鹽露露憋得臉上發脹,說不出話來。
“回頭你可以問下安藤主席,參加電影節是不是只能有作品參賽和陪著監督這兩種。”有村架純又轉向白石麻衣道。
“安藤主席?”
“連安藤主席都不知道?你真是被保護得太好了。”前·真人版面包超人嘆著氣,“這次電影節的安藤裕康主席啊。”
慫貨嚇了一跳,覺得事情似乎超出自己控制范圍,趕緊解釋,“我怎么可能見到安藤主席,有村桑說笑了。”
“真沒說笑。井上社長今天來就想著能借你的光,和安藤主席見一面呢。”
….
“嗯?”
“安藤主席也是國際交流基金的理事長。”
慫貨這下放心了,她松了口氣的模樣越發證明背后有人,而且層次非常高。中田秀夫還能靜觀待變,島崎遙香卻已受不了這份壓力,對有村架純道:“有村桑,對不起,我只是隨口說的,沒有其他意思。”
“抱歉,島崎桑沒有和我說過,不需要和我說對不起。”前·真人版面包超人直接擋回去。
鹽露露只好轉向白石麻衣,“白石桑,對不起,請原諒我的信口開河。”
慫貨還沒想好該怎么回答,有村架純強勢插了進來。
“這就不對了,前輩教訓后輩理所當然,后輩就必須認真聽著,還應該想辦法回報前輩的好意。”說罷,她轉向慫貨道,“你覺得推薦島崎桑上一次《黃金傳說》怎么樣?我覺得‘一個月一萬円節約生活’不錯。前幾年河西桑不是中途退出了嗎?朝視一直很不高興,AKS要是能再送個成員去參加,或許能彌補一二。”
島崎遙香的小臉立刻變得蒼白無比。
“一個月一萬円節約生活”是朝日電視臺綜藝番組《黃金傳說》的人氣企劃之一,主題是三名藝人用一萬円生活一個月,最后比一下誰剩余的錢更多。2012年,AKB48的河西智美,也就是剛才提到的“河西桑”曾參加過這個企劃,進行到一小半就受不了,中途退出了,弄得朝日電視臺非常憤怒。2009年就入團的她當然知道這件事,也清楚自己不可能吃得起這種苦。
猶豫了下,正要再開口,有村架純卻不給機會,拉了下白石麻衣,“好了,別耽誤中田監督的時間了,井上社長和大友監督正等著你過去,聊下明年能不能和我一起拍《3月のライオン》呢。”
慫貨有點猶豫,生怕自己離開后林真秀找不到人,不過看到前·真人版面包超人很隱蔽地做了個打電話的動作,心頭豁然開朗,向中田秀夫說了聲“很抱歉,我先離開下”,又向島崎遙香點點頭,隨后跟著有村架純離開,留下鹽露露不知所措,忐忑不安。
“謝謝有村桑為我解圍。”等離得遠了,白石麻衣趕緊再次道謝,接著迫不及待地問,“是林給有村桑打電話的嗎?”
“林企畫官看到有人和你說話,怕你應付不過來,就給井上社長打了個電話,讓我臨時陪你下。聽到有人在為難你,當然要幫著反擊回去。”
“林現在和井上社長在一起嗎?”慫貨四下張望著問。
“那倒沒有。林企畫官陪上海國際電影節組委會的客人去見安藤主席了,讓你跟我和井上社長在一起,等他事情辦好后再來和你會合,也正好讓你見下大友監督,看能不能拿到一個女助演。”
說話間,有村架純領著白石麻衣來到井上義久的面前,他的邊上還有一名中年男性站著。
….
“白石桑,這位是大友啟史監督,《水姑娘》、《龍馬傳》、《浪客劍心》都是大友監督的作品。大友桑,這位是白石麻衣桑。秋元康桑擔任總制作人的偶像團體乃木坂46的ace,60萬單的大熱組合。”井上義久熱情地給兩人介紹。
慫貨一開始略有些奇怪,隨即醒悟是什么原因——FMme之前并沒收到參加電影節開幕式的邀請,林真秀為了找理由帶她來電影節,才通過國際交流基金讓組委會補了份邀請,算是承了她的情,當然要熱情一點。
想到這里,白石麻衣的膽氣也壯了起來——有林在背后,怕什么!大大方方向大友啟史打招呼,一點沒有藝能圈地位最低的偶像遇上藝能圈地位最高的導演后的拘謹,倒是讓后者覺得有點新鮮。當下認真問起情況,介紹自己正在籌拍的《3月のライオン》以及可能給的角色——川本家三姐妹的長女川本明里。
聊了一會兒后,大友啟史道:“原著設定是淺褐色頭發,梳著一根辮子,外型亮眼,經常被追求。白石桑這些毫無問題,但角色還有易胖體質的特征,常因體重增加穿不下連衣裙而被勒令節食,需要身材比較豐滿才行,白石桑能不能增肥二十斤?”
慫貨臉上露出為難之色。她愿不愿意還在其次,今野義雄肯定不能接受。
“其實這個設定也不算多重要,未必一定要和原著相同。”井上義久趕緊打圓場,大友啟史也就不再說下去,隨便找了個話題聊開。
又過了一會兒,井上義久生怕氣氛會變得尷尬,就說還要和別人打招呼,拉著大友啟史離去,留下有村架純相陪,等林真秀回來。
他們走后,剩下兩人感覺輕松許多,就在原地聊些無關緊要的圈中事,一直等到和夏雯傅談完明天新片展擴大座談事情以及探討推動SMG購買《PRODUCE101》版權事宜的林真秀回來。
“有村桑。”狡詐公務員招呼了一聲,走到她們前面,隨意地問了一句,“在聊什么呢?”
“在聊圈子里的事。”白石麻衣先答道,又感激有村架純剛才幫自己解圍,有心為她表功,補上一句,“有村桑還想著讓我能和她一起出演《3月のライオン》呢。”
“哦,哪位監督、那個會社的作品?你有興趣?”
“大友啟史監督,アスミック?エース和東寶的。有個三番可以試試,但大友監督希望我能增肥二十斤。”
“那就不用了,今野桑肯定不會答應,你的粉絲也接受不了,而且增肥再減肥太傷身體。”林真秀果斷幫她拒絕,再對有村架純說,“非常感謝有村桑給的機會,只是確實有些不合適。”
剛才接受委托算是有了點交情,又和白石麻衣聊得愉快,前·真人版面包超人對這名官僚的畏懼之心消去許多,也敢開玩笑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還想著今天是不是能讓林企畫官欠我兩個人情呢。”
….
“兩個人情?”狡詐公務員何等敏銳,立刻察覺話中之意,問那個慫貨,“找你說話的那兩個人為難你了?”
“嗯。”白石麻衣應了一聲,將島崎遙香嘲諷自己,而后有村架純相助的事說了一遍。
“還好得到有村桑相助,萬分感謝。”林真秀再次向前·真人版面包超人道謝,然后安慰慫貨,“我回頭找AKS,讓他們安排島崎桑去‘一個月一萬円節約生活’。”
白石麻衣心頭又是一陣甜蜜,想起有村架純提到過井上義久想見安藤裕康,出于報答和類似于向閨蜜炫耀自家男人有多寵自己的念頭,就說了這件事,最后問:“林能幫著安排下嗎?”
還沒等到回答,前·真人版面包超人趕緊攔著,“不是的,只是說給他們聽罷了。井上社長要知道我把林企畫官的人情用在這上面,一定會罵死我的。”
“以后有什么想要我幫忙的盡管開口,找白石轉告就可以。”林真秀會意——不就是想敲釘鉆腳這個人情嗎?他不介意,但也沒給有村架純更多機會——讓白石麻衣轉告就是婉轉表態想保持距離,給慫貨一顆安心丸。
前·真人版面包超人聽得懂,倒也沒在乎——云上人中看不中用,電通Man才值得自己主動。不過,既然彼此算是熟絡了,她就不憚小小地反擊下,順便安下某人的心。
“那林企畫官以后一定會后悔今天欠下我的人情,覺得還不如自己去呢,又不是沒時間,必須立刻離開。”她捂著嘴,笑著說。
這話當事人還沒覺得什么,倒是引起旁聽者的疑惑,心想:這話說的也是,為什么林自己不過來,要讓有村桑來?上次他不就是為了我直接出面為難有村桑了嗎?
林真秀注意到她的眼神,又猜到了可能在想什么,唯恐產生誤會,立刻借著回答進行解釋,“既然我不方便去,有村桑拿這個人情也就理所當然了。”
有村架純同樣注意到了白石麻衣的眼神,聽了回答后,若有所思,有心好人做到底,就故意問:“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狡詐公務員難得一次感到不好回答,只得含含糊糊道:“此一時,彼一時。”
慫貨還在不解,前·真人版面包超人已了然于胸,有些羨慕地輕聲感慨。
“這就是‘友情大大方方,愛情小心翼翼’嗎?”
她這句話是博得了白石麻衣的十分好感,但也讓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起來。好在沒過多久,開幕式即將開始的通知響起,三人進入大宴會廳,各自尋找自己的位置去了。
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中,開場表演、演員致辭、主席致辭等環節一一進行,坐在一起的林真秀和白石麻衣卻都沒能安心傾聽——慫貨在那句話的刺激,和對身邊男人最終保持沉默的不滿,以及憂心不斷出現新對手的影響下,落座后沒多久,眼睛還在平視前方,手卻向一邊伸出,抓住林真秀的手,一直保持到開幕電影結束,全場燈光亮起,再握下去就會被邊上人看到的那一刻為止。
….
開幕式結束后的大宴會廳內嘈雜紛亂,周邊人不斷起身離去,這兩人卻還是端坐不動,視線有時投向前方,有時投向人群,都不向另一邊看一眼,直到人走得差不多了。其中一人才不得不起身,輕聲道:“我們該走了。”另外一人默不作聲地隨之起身,跟著前往地下車庫。
出了電梯,除了一個電話外,地下車庫的電梯廳內一直保持著沉默,直到汽車發動機聲音逐漸從遠到近,渡邊惠美子開著保姆車過來,停在兩人面前。
白石麻衣拉開車門,在準備上車時,忽然轉頭道:“時間挺晚了,林也上來吧,先送你回去。”
林真秀還沒來得及婉拒,渡邊惠美子已經降下車窗,熱情地邀請上車。他不好意思拒人于千里之外,微一躊躇后還是跟著上了車,和白石麻衣在中間一排兩個獨立座位上各自坐下。
問了他的宿舍地址后,汽車從六本木ヒルズ地下車庫中駛出,向赤坂方向駛去,一路穿梭在兩側高樓大廈投射出的燈光中,兩人的臉都是忽明忽暗,持續沒有人說話令車內的氣氛非常壓抑,林真秀終于忍不住開了口,找了個相關話題,給自己解壓。
“還記得那位洪女士嗎?是不是有點奇怪她為什么堅持要別人叫她葛夫人?我后來查了下,原來是愛人上位,奉子成婚,難怪這么敏感。”
“那個葛監督也是有趣,明明原著設定楊貴妃實際是高昌人黃鶴的女兒,而高昌雖然是漢人為主的國家,但也有不少昭武九姓,只要咬死原著設定是胡人就可以解釋,偏偏自以為是,胡編出個理由,難怪被人稱為‘不中不西,不接地氣也不洋的四不像’、‘跪舔歐美的精神殘疾人’。”
“不過150億円的制作費還是讓人驚嘆,楊貴妃這個角色也確實很有吸引力,按照中國的片酬標準,大概至少有1億円吧,演得好就是名利雙收。”
…………
他絮絮叨叨說了不少,但一直沒有得到回應,車內只有他的聲音在回蕩,倒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他又不敢轉頭去看白石麻衣的表情,越說越聲音越輕,越說越有點有氣無力。正覺得實在說不下去時,手機鈴聲像救星一樣響了起來。
“田桑?”看了一眼來電人是田義和,他迫不及待地接起電話,想要在車內尷尬的氣氛中制造出自己的亞空間,好躲進去什么都不用管了。
“這兩天想見我?有什么要緊事嗎?”聽了對方提出的要求后,他有些奇怪地問,在對方說有急事必須這兩天見面談后,想到《心靈想要大聲呼喊。》的主題曲tie-up上對方非常配合,又懷疑是易旭想通過田義和的口傳遞一些信息來,就沒堅拒。
“這幾天我忙著東京國際電影節的一些工作,都沒空閑。田桑一定要見我的話,只有后天晚上,我要陪同僚去Girward 2015 AUTUMN / WINTER,那時可以在現場抽空聊一會兒。”
….
說到“Girward 2015 AUTUMN / WINTER”時,他下意識地看向她,也恰好看到佳人轉頭望著自己,表情雖然沒變,但眼神中似乎透著喜悅,令他心頭一顫。
“我這里正好還有一張邀請函,明天就發給田桑,不用再去買了。”
應付了田義和后,他掛了電話,陷入接下來該怎么做的沉思中。可惜,六本木與赤坂相距不過三公里,還沒等想好,車已經到達宿舍門口停下。他只好起身下車,但在踏上地面的那一刻,秋夜略有些寒意的冷風吹拂到他的臉頰上,終于讓他下了決心,而當轉過身體時,車的后窗也恰好降了下來,她的臉出現在車窗后。
“想了很久,覺得還是有一句話想和你說。”兩人幾乎異口同聲地道,然后心有靈犀地對視一笑。
“讓我先說吧。”他堅持,她也就默認了。
“我現在背負著一個枷鎖,很多時候、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不過,明年下半年或許情況會發生改變,到時我就能沒有任何顧忌了。”
等了下,確認對方已經說完,她輕聲問:“然后?”
這個問題沒有得到正面回答,而是緊閉著嘴和視線略向駕駛座方向瞥了下的動作。她心領神會,立刻從車窗中伸出頭,同時招招手,等他附耳過來后用極低的聲音問:“她們也是嗎?”
他略有些尷尬,但還是老實地點了點頭。
她于是低頭開始思考,沒一會兒抬起頭微笑道:“我知道了。”
他不知道這個回答是什么意思,也不敢和不愿追問,就道:“現在輪到你說了。”
“我嗎?”她的臉上浮現出燦爛的笑容,“我想說,你之前不是提到過我們2018年可能登上日本偶像女團的頂峰嗎?還建議最好能順勢畢業。我覺得這個建議很中肯,那時我二十六歲,是大齡偶像了,畢業也不會留下什么遺憾,所以,想問下還有沒有關于我接下來該做什么的具體建議。”
他一愣,眉頭微皺又展開,微笑著問:“我該什么時候給你回復?”
她同樣用微笑回答:“明年下半年不算早,2018年上半年也不算遲。”
兩人互視著會心一笑。他退后一步,揮手作別。她在車窗后同樣揮手,直到車窗完全升起,擋住彼此的視線。
汽車發動,從外務省赤坂宿舍向新宿方向駛去。車內,她臉上的笑意一直沒有停止,即便在忽明忽暗中也擋不住綻放的華彩。
在中央后視鏡中不斷抽空瞟一眼她的渡邊惠美子終于忍不住道:“白石……”然而,叫出她的名字后,卻沒能再說下去。
她心領神會,用堅定地語氣做出回應,“今晚的開幕式上,至少有三名監督答應看下我的資料,考慮手頭正要開始的企畫中有沒有合適我的角色。FMme的井上社長也為我介紹了一名監督,只要我答應增肥,這位監督明年的企畫中第一女助演很可能就是我的。”
….
停了下,她又像蛇在蠱惑夏娃那樣,用魅惑的語氣說:“還有,渡邊桑剛才一定聽到林說的150億円制作費的大制作吧?日中合拍,還可能是楊貴妃這個角色,片酬1億円。渡邊桑,你說值得嗎?”
渡邊惠美子沉默了,車內也再次安靜下來,只有發動機的噪聲在這狹小的空間內繼續嗡嗡低鳴。
她微微一笑,不再理會自家經紀人,繼續想著:沙友林說,對草食男只能主動、主動、再主動,真沒錯。接下來也不能坐等,而是該乘勝追擊了!生醬和林不過是去韓國時出現了感情契機,就一個多月而已,能深厚到哪里去?現在還來得及擋住,讓她休想再這樣囂張下去。哼!林,你說什么明年下半年就沒顧忌了,我要你上半年就不得不下定決心,下半年只有對她們說抱歉一個選擇。
汽車繼續在向著新宿方向的車道上行駛,在路邊高樓大廈的燈光中穿梭,她的心很熱,又想起日夏酒會那晚在車上的心情,忍不住稍微降下一點窗,讓深秋的夜風吹拂自己有點發燙的臉,好繼續回味今晚發生的點點滴滴。
…………
東京國際電影節的開幕式就這樣過去了,兩人第二天也回到各自的工作中。
林真秀上午去參加兩家電影節附屬新片展從電影節擴展到電影節外的新企劃座談會。
這個企劃最初還是他在上海國際電影節舉辦期間提出的,本意是給夏雯傅找個參加東京國際電影節的理由,同時帶點成果回去,作為幫助促成日本對中國電影出口合作的報酬。對任何管理者而言,這種可以擴大自己權力,提高自身價值的企劃都有意義,因此,對方立刻答應研究一下。之后,經過隨后幾個月的郵件和電話往來探討,兩人決定在東京國際電影節期間發起一次座談,嘗試將這個設想落實為企劃。
參加這次座談的有日本方面的政府主管部門,也就是外務省文化交流·海外廣報課和文化廳文化經濟·國際課;電影節組織方,也就是上海國際影視節中心和日本映像國際振興協會;還有一些日本的電影會社代表、制作人,以及前來參加東京國際電影節的部分中國電影公司的代表,并邀請了中國駐日大使館負責文化交流的一秘出席。
關于是否要將這個企劃落地,座談會之前其實已經確定了——本屆東京國際電影節組委會主席安藤裕康是國際交流基金理事長,退職前是日本駐意大利大使,不能不給自己的同省后輩,幾乎注定能和他一樣能成為局長級官僚的東外大派未來領袖一個面子。因此,不僅同意在座談會開始時露個面,進行簡單發言,還答應在座談會開始前和夏雯傅單獨交談十分鐘,在林真秀這個中間人兼翻譯的見證下,兩大電影節的“元首”和“首腦”很快達成原則上的一致。
….
因此,此次座談會除了例行的老生常談對兩國電影藝術、行業交流有多大的重要意義外,直接探討了中日新片展擴大后采用什么名義展映,擴大到什么規模,期間各個時間點的設置,啟動時間以及雙方政府部門支持方式、電影會社配合等具體內容。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座談,主要共識大致達成,即考慮從2016年上海國際電影節召開或者2017年起,兩家電影節在會期結束后兩個月內在對方國家至少三個城市進行為期一周的新片展,數量在10部左右。爭取有所在國文化主管或相關部門副高官官員以及另一方的駐所在國大使出席表示支持。兩家電影節的組織方接下來會就此形成正式的企劃案,征詢主管部門意見。
這個企劃不算有開拓性,但不大不小也是個業績,林真秀在安藤裕康和夏雯傅談妥后心情就很不錯。因此,當座談會開始之前的非正式寒暄中看到井上義久,想起昨晚白石麻衣轉述有村架純的想法時,雖然還在檢討自己就這樣許出第三個承諾是不是快了點,但回憶起時心頭泛起的甜蜜還是讓他覺得應該有所回報。于是,招呼井上義久過來,為他引見安藤裕康,交談了三分鐘。而在事后對方感激又有些不解的試探中,開了個玩笑,接下來看著井上義久臉上的笑容變成像是哭笑不得的模樣,心里嘿嘿笑了起來。
“昨天欠了有村桑一個人情,她說把井上社長引見給安藤主席就算還了人情。都這么說了,我還能不趕緊還人情嗎?”
也是因為這個玩笑,他下午收到白石麻衣發來的有些緊張的詢問。
“你真給井上社長引見安藤主席,算是還有村桑的人情了?她被井上社長罵了,正哭呢。”
狡詐公務員這才從容地給了安心丸。
“我說的人情是指她幫著我們挑破了窗戶紙的事,應該感謝她。她幫你的人情還欠著,等她提出來怎么還呢。”
過了一會兒,收到其言若憾,心實喜之的回復。
“她剛才對我說,好人做不得。你呀,讓我以后怎么見有村桑?”
他立刻回了條消息,“既然新人上了床,媒人當然該撂過墻,以后還要她干嘛。”
“前面那一句用的漢字是什么意思?”
笨蛋慫貨看不懂,還等著解釋,沒想隨后收到一條鏈接,點開后看到是這個在日語中對應“後足で砂をかける”的漢語諺語字面意思和實際含義的詳細解釋。認真讀后,不覺心中竊喜,臉上微紅,懷疑對方是不是在暗示什么,就略有點慌張,犯愁進度會不會快了點,要是對方真提出來該怎么辦,又想著要不要再去問下松村沙友理該怎么回應。
好在沒等她回復,IM上消息又連著過來,詢問回去后經紀人、會社有什么反應。
“渡邊桑本來想說什么,不過我一提昨晚得到的幾個機會,他就不做聲了。我下車時,他還頭伸出車窗對我說,楊貴妃那個角色一定要爭取,如果能拿到,會社也會大開方便之門。今野桑什么態度還不知道,今天有Girward的彩排,明天是正場表演,都不會去六番町見他。不過,渡邊桑既然這么說了,今野桑這里有什么動靜,他一定會及時通知我,有些事也會為我打掩護。”
Girward 2015 AUTUMN / WINTER啊,他立刻想起明晚會陪著亞洲大洋洲局中國蒙古第二課的同僚前去,也想起半年前見到的那個可愛暴走身影,或許就是那一晚,他對這個慫貨的感官發生了微妙的改變,成為兩人逐漸接近的契機,這讓他臉上不由得浮現出微笑。
“明天晚上我也會去,會在臺下看著你。”
“啊,丟死人了。想到臺下有你在看著,臉都紅了。”
“我還想看到和上次一樣的暴走呢,那是永生難忘的可愛啊。”
他笑著,發出完全是在講述真心話的這條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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