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妖亦有妖的差距
靈隱寺有許多殿宇,高低不同,黃瓦青磚,有的依山而建,有的臨湖而居。
這座存放歷代佛門高僧遺骨的佛塔卻建在極為偏僻地方。
甚至很冷清,只有幾株松柏相伴。
若是有人視線穿過樹枝,然后再不遠(yuǎn)處的山間,剛好可以看到一只兇猛異獸。
此刻,異獸渾身毛發(fā)肅立,輕斗身軀,眼神里滿是嘲弄意味。
世間總有人喜歡看戲,它倒也選了個極佳的位置。
那家伙前些天說過,有些妖,坐不住,想造反。
看著佛堂前的劍光和槍影,靈貍伸出右抓,舔了舔鋒利的爪子,眼里露出了噬血殘忍意味。
妖域那只大妖以為化形了就沒人聞出它的氣味。
那股子狗騷味,怕不是整個靈隱寺都聞得到。
沈玉這家伙說過,商瓔珞回到妖域,自然會有很多妖想要知道隱匿行跡氣味的方法。
有商羊在,沒有哪只妖敢去問商瓔珞。
可很多妖若是細(xì)心去追查,就一定能夠知道小姑娘自小與誰親近。
早些年,沈玉說自己有上古某種神獸的血脈,祖輩曾經(jīng)死在某只天狗的手下。
說起來,就是前面那個拿槍的家伙的先祖。
然后,它的眼瞳突然緊縮,流露出極為危險的情緒。
那狗東西居然連命都不要!
靈貍站起身,踩在巨石,對著佛塔方向凄厲的吼叫一聲。
…
靈貍看戲的地方。
無數(shù)人皆是被突如其來的一場刺殺所震驚。
道宗資歷頗深的長老歷嚴(yán),流波山名聞天下的席堂主。
哪怕是慧可,也不忍心看向沈玉。
因為他知道,以自己上三境的戰(zhàn)力,想要在兩位大修行者的手下安然逃脫,幾乎是不可能。
更何況,沈玉如今的情況更加糟糕。
“不!”
一聲凄厲嗓音打破了場間寧靜。
在這剎那間,有些人還未回過神,但有人卻已經(jīng)出劍。
是楊柳。
女子今日從一開始就莫名覺得會有什么大事發(fā)生。
或許是屬于女人的感覺。
靈隱寺雖然與道宗的關(guān)系并不如何好,卻也不會做出對道宗弟子不利的事。
哪怕是那位輩分極高的苦和尚死了,也沒有人懷疑是道宗弟子做的。
這里是圣地,楊柳實在想不出有誰會出手。
然而,刺殺就這樣詭異的發(fā)生了。
沒有任何緣由。
甚至許多人根本猜不出其中的脈絡(luò),這場毫無理由,蹩腳的刺殺就在圣地靈隱寺的佛塔前發(fā)生了。
所有人的視線都望向了青衫男子。
從容,淡然,沈玉的身姿筆直,沒有絲毫的顫抖,臉上神情也極為平靜。
對兩位大修行者突如其來的殺招視若無睹。
砰!
楊柳的劍后發(fā)先至,如一道細(xì)細(xì)白線劃過,然后與歷嚴(yán)的劍光碰撞在一起。
金屬的摩擦聲異常刺耳。
伴隨著一道璀璨光芒,天地間的空氣被劍氣割裂,然后猛烈的震動沿著周遭蔓延。
轟!
強大劍氣將佛塔前的花壇砸得細(xì)碎。
歷嚴(yán)篤定自己必殺的一劍就這樣被女子輕易擋住。
“怎么可能!她是誰?”
“歷長老據(jù)說三十年前就已經(jīng)是合體境強者,如今看來,似乎半只腳即將踏入上三境,當(dāng)年追殺北域魔教的那些魔徒,他可是從未出過第二招,那女子如此輕易阻攔,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是道宗余仙子?”
“余仙子我見過,并不是….”
周遭靈隱寺無數(shù)人皆是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女子的真容。
楊柳對此視若無睹,在一劍襠下歷嚴(yán)之后,她扭身滑步,又出一劍。
這一次,她要擋住的是流波山席姓堂主那氣勢磅礴的一槍。
“你擋不住!”
妖艷男子嘴角微翹,居高臨下的望著拼命奔來的女子。
“裂!”
男子猛然爆喝。
隨后周身散發(fā)出一股雄渾氣勢,那如龍卷般的槍尖也閃爍著極為耀眼的光芒,速度比先前快了幾分。
空氣被急速而去的槍尖割裂發(fā)出難以忍受的聲音。
先前,慧可在第一時間便擋在了沈玉身前,可令人震撼的是。
席姓堂主的力量居然讓靈隱寺這一代的禪子狼狽。
慧可瞳孔猛然睜大,難以置信說道:“流波山可沒有武夫,更沒有妖修,你到底是誰?”
武夫!
妖修!
靈荒修行者,佛、魔、道、儒、武夫皆有,但是都各自占據(jù)五洲。
道門有三洲。
佛門在西。
儒門占據(jù)中州,武夫則聚集在青帝城。
然而還有一種不為人知的修行者,那便是妖修。
有傳聞是人族某位叛徒深入妖域,與萬妖合謀,創(chuàng)出一種半妖半人的修行法門。
只不過萬年來,這些人都隱匿起來,甚至許多人都未曾聽說過。
而今日,代表流波山來此的席姓堂主,居然是一位妖修。
更是一位武夫。
難怪身為靈隱寺這一代的禪子,只一招便讓他破去了護體金剛。
沈玉負(fù)手站在堂前,眼皮微抬,視線落在流波山之人的身上,臉上出現(xiàn)一種厭惡神情。
但周遭人群卻敏銳發(fā)現(xiàn),沈玉從始至終都沒有對這場刺殺有任何驚怕神情。
有些人甚至懷疑沈玉是不是提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發(fā)生。
才會如此坦然。
炙熱槍尖沒有絲毫停留。
如火龍。
楊柳絕美臉龐上露出了一絲驚慌。
來不及了。
哪怕她舍棄了歷嚴(yán),劍光依舊晚了許多。
“不!”
女子怒吼。
慧可修行數(shù)十年的古井無波在這一刻也發(fā)生了變化,許多弟子看見這位平日溫文的禪子破天荒動怒了。
金剛怒目。
“阿彌陀佛!還不住手,若是沈施主在寺中有絲毫損傷,小僧就是拼著破了殺戒,也要將你這賊子殺了。”
禪子從未殺生。
這一刻卻愿意破戒。
可即便如此,兩人阻擋的速度還是慢了半分。
槍尖已經(jīng)來到了沈玉的身前三尺。
所有人皆是不忍再看,畢竟道宗沈玉的名字極為響亮,這幾年來。
若說青帝城黎一是當(dāng)之無愧的凌云幫第一人。
那么沈玉便是整個靈荒年輕一輩名聲最響的人。
可今日,這樣一位天才就會死在一場漏洞百出的蹩腳刺殺中。
無數(shù)人惋惜。
席姓堂主妖艷的臉開始露出得意笑容,沒有人知道他真實的身份。
在天狗大人那里,它幾乎卑微的像一只爬蟲。
若是今日能夠?qū)⒛悄凶託⑺馈?br /> 等回到南疆妖域。
自己便會一飛沖天,得到天狗大人的賞識,甚至走進那座山的時候,它都可以化形為人身。
“去死!”
….
“不過是一條狗而已,就算不知道從哪里得到一滴天狗的血脈,也不過是一條狗。”
一道稚嫩嗓音在場間響起。
沒有人發(fā)現(xiàn),一位瘦弱的少年靜靜站在沈玉,慧可,以及席姓堂主的中間。
瘦小的身子有些柔弱,少年扭動手臂,還在體會那種化形的陌生感。
“狗終究是狗!萬年前不是我家祖的對手,萬年后,身為它的后輩,你更不配!”
少年話語落下,揚起不大的拳頭猛然轟出。
轟!
拳頭與槍尖撞擊在了一起。
血肉與金屬碰撞,竟然沒有如常人那般化為血水,反而是槍尖被拳頭打得偏離了原本方向。
沈玉,安然無恙。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慧可都難以置信的看著出拳少年。
楊柳則眨了眨眼睛,似乎重新開始認(rèn)識他。
嘭!~
又是一拳。
這一拳出現(xiàn)得的速度太快,除了沈玉之外,或許慧可能勉強看清一絲。其他只覺得眼前一花。
然后席姓堂主就中了那一拳。
隨后,他的口中噴出一道鮮血,倒飛而去,重重砸在院子里的地面上,伴隨著一陣煙塵,地面被砸起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席姓堂主艱難的捂住胸口,嘴角溢出一絲鮮血,滿臉震驚。
清瘦少年看也不看他一眼,轉(zhuǎn)身站在沈玉身前,興奮喊道:“師……….師……師叔。”
有些口吃。
沈玉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上的灰塵,笑道:“原本以為你化形還需要幾年,卻沒想到來這里,讓你悟出了些東西,倒是提前了十年。”
化形!
慧可神情呆滯,茫然問道:“沈師兄,你說什么,這少年….是妖?”
場間其他人也將視線落在少年身上。
妖。
靈荒五洲,許多地方都有妖。
道門儒門和佛門甚至以降妖除魔為己任,因此整個靈荒的妖幾乎見不到。
更何況,是一位化形了的大妖。
只有在南疆妖域,才有可能出現(xiàn)的妖。
沒想到,今日居然在靈隱寺見到,而且還親眼看見他出手。
不對!
眾人頃刻間醒悟過來,目光又落在倒在地面生死不知的席姓堂主。
是兩只。
這位席姓堂主,也是化形大妖。
清瘦少年瞪了慧可一眼,咧嘴說道:“咋了,俺是妖又咋了,這世道,還不允許一只妖存在啊。”
慧可苦笑一聲,若不是見到這少年和沈玉交情很深,肯定召集靈隱寺的弟子出來降妖了。
不過好在這妖突然出現(xiàn),讓沈玉躲過了刺殺,慧可也沒有在多問。
只是轉(zhuǎn)過身,冷漠的看下歷嚴(yán),沉聲問道:“歷長老,可否說一下,你在我靈隱寺動手,是為了什么?”
他看了一眼沈玉,繼續(xù)問道:“沈施主與你同樣出身道宗,這同門相殘的事若是被道衍真人知曉,恐怕你神魂都會被打入地獄。”
場間八座圣地,靈隱寺的弟子此時都回過神開始細(xì)細(xì)品味慧可的話語。
同門相殘。
道宗清律殿地位極高的長老居然出手刺殺淵圣殿弟子。
而且這位弟子的身份極其尊貴。
所有人都在猜測,清律殿針對的,或許不是沈玉。
而是。
那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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