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執意下堂求去
愫月感覺到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勇氣被褚平夷打量得快要消退殆盡,她擔心一會她硬氣不了。
于是,她趕緊又強迫自己把快要溜走的勇氣硬是拽了回來,她刻意忽略褚平夷那難懂的怪異目光,她想自信,但是不可避免的還是有些結巴的說道:
“那個……我……我不管你想怎么樣,總之,我……我都想明白了。反正你本來也不在乎我們母子,如今衡夜不愿娶嫣郡主惹得你更加不快,加上我們母子同時得罪你,又得罪瑞王府。以后在這褚家,恐怕更沒我們母子什么好日子過,你也會更討厭我們。既然這樣,我不惹你嫌,我自己帶衡夜離開,你就當少了麻煩,讓我們走。”
愫月的想法很簡單,她這么多年生活在褚家,大部分歲月她都是被遺忘的,說不委屈也是騙人的。
但她其實也沒有特別怨恨什么,只是有時候她很心疼兒子也跟著被無視。
本來看著褚平夷終于愿意看重褚衡夜以后,愫月還挺欣慰的。
可這一切都是托嫣郡主的福才有的結果,現在親事大概率也要告吹,愫月怎么看都覺得她兒子又要受褚平夷的冷落,甚至是厭棄!
她什么都能無所謂,可是要她看著她兒子以后又要天天受委屈,她就再也不愿意忍了。
所以她這幾天思來想去,她覺得反正在褚家,她兒子就是沒出頭之日,關鍵是還要過得那么憋屈,那她還不如帶著兒子離開褚家算了!
褚平夷這會的心態冷靜很多,所以他聽了愫月的話不但沒生氣,反而覺得挺有趣的,他淡淡定定的坐下,順便隨手把愫月寫的那什么“下堂書”丟在案臺上,他看起來壓根沒當一回事。
他也沒有立刻回答愫月什么,而是習慣性的用他大老爺的姿態說道:
“我渴了!”
讓她鬧了半天,他一口水還沒喝,這會是真的渴了。
愫月瞄了他一眼,茶水就在他觸手可及的眼前,換過去,愫月一點不覺得他那大爺姿態有什么不對。
但現在,她是一點都不想把他當大爺來伺候。可她還要跟他談判,她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上前也坐下幫他一邊倒茶,一邊又追問道:
“我剛剛說的話,你能不能就同意了?”
“什么話?”褚平夷一口悶完一杯水,再把杯子放下,手指點了點示意他還要喝。
愫月耐著心又倒一杯后,說:“你準了我的“下堂書”,我帶衡夜走。”
“你要走,隨你!”
“真的,你……你真的同意?”
愫月很吃驚,他竟然說隨她,還說得那么心平氣和。他同意得這么容易,害得她都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悲了?
她想走是真心,可他真的同意讓她走了,她好像沒有想象的那么開心,因為那代表她對他來說真的一點都不重要。
不過,想想也沒什么好難過的,她又不是今天才知道他不在乎她。
這樣也好,她可以走得兩袖清風,沒什么好牽掛的。
愫月讓自己想得淡然一些,但她的淡然才剛建立,褚平夷就說:
“你走可以,衡夜不能走,他這輩子都別想離開褚家!”
“可是,衡夜是我兒子。你不讓他跟我一起離開,那我……那我……?”
“你兒子哪來的你不知道嗎?沒我,你能生出他來?反正,你要走,我不攔著,但衡夜,你別想帶走。”
褚平夷隱隱得意,他就看死了愫月不可能跟褚衡夜分開。
他這個當老子的不準兒子脫離褚家,他就看愫月還敢不敢再喊著要離開他。
兒子不讓她帶走,她一個婦道人家離開褚家,她又能去哪里?
愫月又發現褚平夷似乎哪里變了,他竟然有點耍無賴的傾向,這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作風啊?
不過,管他什么作風,她也不退讓的說道:
“反正有沒有衡夜這個兒子你又不在乎,而且你還有那么多孩子,可我只有衡夜一個兒子。所以不管你答不答應,我要走,我就要帶他一起走。”
褚平夷也不惱,他甚至都沒回愫月什么。不過他又拿起愫月剛剛寫的那什么“下堂書”,他這次看得還挺仔細。
看著看著,他已經有點歲月痕跡的眉竟然有點生動的揚了揚,而且答非所問的說道:
“字寫得不錯,筆鋒柔中帶剛,倒是符合你現在的樣子……我原以為衡夜隨我,但看來他的品性完全是隨了你。”
褚平夷說著,他又看到一旁放著的刺繡籃,里面有一個已經繡好的香包,還有一個只繡了一半。
另外還有一件冬季披風,看起來已經完工,他先是拿起那披風看了看,問道:
“你繡的?”
愫月有點懵,但又本能的應了個“嗯”,她搞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無緣無故,他怎么會夸她字寫得好,現在重點也不是她的字寫得好不好,而是內容才是他該看的吧!
至于她的繡品,他什么時候有這種閑情逸致來關心了?
她做他的妾都二十多年了,他來她院落的次數~數一數前后十個手指都數得過來,而且還是加上近來他算來得勤快的次數。
每次來,他話也沒什么話,她的其他什么東西他也不關心,反正他來就是大爺一個,吃好喝好再睡好,然后天一亮就離開。
現在他一下子這么婆婆媽媽的問這個,說那個,愫月很不習慣。
褚平夷看著手中披風上那精美的繡工圖,他隨口又問:
“這是給誰繡的?”
這披風一看就是給男子的,但布料顏色看起來偏年紀大一點的,他猜想會不會是……。
“當然是給衡夜的。”
馬上就入冬了,愫月怕褚衡夜在夜晚執勤的時候不夠暖和,所以才花了幾個月的功夫準備了這件披風。
褚平夷有點不爽的看了一下愫月,他剛剛是自作多情了,他還以為這披風是給他的。
“那這香包呢?”
香包看起來也很不錯,看款式還是給男子用的。
“給衡夜的。”
“兩個都是?”怎么又是給她兒子的!
愫月其實已經有點不耐煩了,但她還是中規中矩回道:“另一個是要給別人的。”
那是她的一個朋友請她幫忙繡的,她想著多繡一個給褚衡夜拿來搭配新的披風。
“別人?什么別人?”
褚平夷微瞇眼眸,她那意思不就是香包也沒他什么事嗎?
“就……沒什么,將軍不用管什么別人。我覺得我們還有重要的事沒說清楚,我的下堂書……。”
“大承國只有“休書”,沒有什么“下堂書”。”
“那你給我休書。”
“不給!”
“為什么?我和衡夜離開,我們母子得罪了瑞王府的事就可以不算褚家的事了,這樣你不是也省心嗎?”
“我堂堂一個大將軍,什么風浪沒見過,就你們母子倆這點事,算什么不省心的事!”
他褚平夷頂天立地的一個大男人,難道就因為這點事,他連自己的女人和兒子都保護不了嗎?
他雖然硬逼著褚衡夜必須要娶東陵嫣,但他也是為了褚衡夜著想。
一來東陵嫣怎么看都是真心看上他兒子了,二來瑞王府的影響力對褚衡夜的前途肯定是有很大幫助的。
雖說他一向主張男子漢大丈夫要靠真本事獲取功名利祿。
他現在知道褚衡夜心懷大志,但終究年紀尚輕,歷練也不夠。要說他能讓人由衷信服,那肯定是恭維居多。
因此,褚平夷內心希望他能有更多的機會去磨礪。只要有他這個父親精心栽培,再得瑞王府的推波助瀾,他相信他這個兒子一定能闖出一片天來。
可褚衡夜說不要和瑞王府結親,這等于就是白白浪費前程似錦的大好機會,所以褚平夷才會那么嚴厲的教訓褚衡夜。
只是,他為兒子著想的心思在愫月看來就不是那么回事。
她認為他只是不想得罪瑞王府,所以不管兒子愿不愿意,他都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不想失去瑞王府這個有權有勢的親家而已。
可能是因為已經先入為主了,愫月現在聽著褚平夷的話,她也解讀成了她和兒子倆人在褚平夷心里果然是一點都不重要。
有了這樣不自信的解讀,愫月本來就沒有好滋味的心情變得更加五味雜陳。
她似乎沒了意愿再多說,她沉默了一下,仿佛下定了最后的決心說道:
“不管將軍怎么想,今日我既然把話說出來了,我就不會收回。你愿意給我休書,那最好,如果不愿意……!”
愫月停頓著沒有說完下文,看似不知該怎么表達才好。
褚平夷卻不管她有什么決心,他依然不怎么當一回事,并且不給面子的說道:
“不愿意的話,你能怎樣,還能長雙臂膀飛出褚家高墻嗎?就算你能飛出去,你要怎么活下去?睡大街嗎?”
“這就不需要將軍操心了,反正我總不會餓死,將軍只要……。”
“行了,你今天鬧成這樣已經夠了,其他亂七八糟的胡言亂語就到此為止,我就不跟你計較了……另外,衡夜死不了,你不用杞人憂天自己嚇自己,晚一會我再派人去瑞王府接他回來療傷。我還有事要忙,你……咳嗯,就別胡思亂想了!”
褚平夷說話的同時,他已經站起來又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愫月沒有一點笑容的臉,他本來還想試著說幾句安慰的話,但大男人做派終究讓他開不了口。
再加上他也只當愫月在耍性子,他根本不相信愫月真的敢離開褚家去外面生活,她要是能養活她自己,那絕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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