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選錯人是多么可憐
循聲望去,見說話之人乃是姜曹庶女姜迎蓉。
姜迎蓉性子直,話也多,只道是心直口快。
故從姜迎蓉口中說出此話來,眾人都不覺意外。
更有隨在一旁的親眷小姐都忍不住低聲議論開來。
有人說這長寧郡主若是死了,怕是會怪罪姜家。
又有人說,怪只怪這長寧郡主自己瞎溜達,失足落水也怨不得旁人。
更有人說,不就是個郡主,姜家是貴為宰輔之家,還不至于因個郡主遭罪受牽連。
這話扯到了姜家,這才見一直未曾開口的姜大夫人羅氏沉聲喝道:“肅靜!”
眾人這才收了聲。
奚長寧當然也聽見門外嚷嚷,雖說聲音不大,可她也不知該自豪自己耳朵靈,還是外頭的人真不見外。
方才的一番話真叫她聽得是一清二楚。
說什么活該也好,說她算不得什么也罷,她都不大在乎。
只是,她很苦惱,來這姜家一遭,沒尋到姜曹與沂王的勾結密信。
實在可惜。
想歸想,既然沒能如愿得逞,她也只好打道回府了。
便又將這些信紙給收好,對月檀點點頭。
月檀也同樣聽見門外的議論聲,本就心中不悅。
見郡主示意,便立刻扶著她從床榻上起身,來到門前。
猛一推開門,氣氛頓時寂靜地連呼吸聲都不可聞。
羅氏見她此刻安然無恙,便微笑著斂衽一禮道:“見郡主安好,妾身也就放心了。”
見羅氏行禮,眾人便也立刻跟著一道頷首。
奚長寧看著羅氏,心中忽然有些感慨。
若姜卿竹不是那般人品,若她已經嫁給姜卿竹,如今羅氏在她面前恐怕還不至這般禮遇。
在不了解姜家之前,她也曾以為,作為世家,就算曉得她沒家世背景,也會對她禮待,好歹尊她這郡主。
后來眼見著姜家種種處世,背后的陰司勾當,便覺得自己是想多了。
若她真的嫁給了姜卿竹,就算姜卿竹沒想置她于死地,這姜大夫人羅氏也不一定會給她好臉色。
但你瞧,如今多好,姜家內眷見了她,都得見禮。
她也淡然一笑,只是道:“既然我已無礙,也不好在此多加叨擾,只可惜今日出了這事,不能親自給姜太夫人賀壽。”
她沒有客套去扶羅氏,也沒有讓羅氏免禮,只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羅氏臉色有些不好看,微微垂頭。
今日姜家雖有意冷落薄待于奚長寧,可沒想奚長寧能在姜府鬧上這么一出,攪得是壽宴也沒能辦好。
如今這奚長寧倒好,倒打一耙地說可惜不能賀壽,倒像是此事因他姜家而起一般。
羅氏心有不悅,但面上還得故作謙卑,“郡主哪里的話,今日郡主能大駕光臨姜府,已是我們姜家的福氣。”
羅氏垂著頭,瞧不清面容,她掃了眼面前眾人,個個也都是低眉順目的。
唯獨,一道目光直勾勾投向她,循著那目光一看,發現竟是桃柏兒。
在眾人都對她頓首行禮的時候,只有桃柏兒還揚著頭,同她直視著。
這番挑釁實在明目張膽。
但她能大致猜到桃柏兒因何這般猖狂,無非就是仗著懷有身孕,覺得如果她真的因此同她計較,那無論怎樣,外人都會覺得她作為姜家的“棄婦”,是在妒心極重。
可花廳一見,她已經擺明了態度,為何桃柏兒還是這般緊咬不放?
她又不想跟她爭姜卿竹那么一個男人。
只是,桃柏兒這般三番兩次的作妖,該不會真以為她好欺負吧。
“誒,水墨娘子怎的在此?”
她忽然話鋒一轉,語氣中帶著一絲疑惑。
有不明內情的女眷聽了,皆抬首回望,不知她口中的水墨娘子究竟是在說誰。
于是,就聽她又道:“哦我都給忘了,如今得稱一句‘姜少夫人’才是。”
此話一出,桃柏兒的眉頭一皺,見眾人的目光朝向自己,臉上又立刻掛上勉強的笑。
羅氏自知這還未過門的“兒媳”從前究竟是何身份,本就不愿被人提起。
如今聽奚長寧這樣一說,當即也回頭看去。
眼神凌厲地瞪了眼桃柏兒。
奚長寧將羅氏這番舉動收入眼中,心里覺得好笑。
這婆媳倆關系看來也不好。
桃柏兒尷尬之余,還是沖她頷首,“勞煩郡主記掛了。”
她立刻大方笑道:“哪里的話,只是想著水墨娘子方才在花廳來尋我敘話,已經站了許久,這會兒卻不知又等候多時,身子怎么吃得消。”
表面上說得稱呼一聲“姜少夫人”,可字字句句都在提“水墨娘子”,她這還真是殺人誅心。
桃柏兒本想挑釁,豈料她把花廳一事大大方方地說了出來。
要知道,桃柏兒這等身份,想要拜見一個郡主,那都是沒資格的,就算她長寧郡主愿意,那也得有了稟報,得了首肯才是。
可桃柏兒偏偏自尋去了花廳,這般沒有禮數,當真是丟了姜家的臉。
加之眾人都曉得長寧郡主同姜家之淵源,桃柏兒此番行徑,如此的勾欄瓦舍作派,又怎能叫人看不出安的什么心。
奚長寧瞧著,桃柏兒在眾人異樣又鄙夷的眼光下越發窘迫,心里忽然就覺得對方可憐又活該。
可憐是還未認清事實,活該是明明這一切都由姜卿竹而起,桃柏兒卻把矛頭對準她。
桃柏兒此番,簡直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經歷了姜卿竹,她可看清一件事。
那便是無論怎樣,都不能用一個男人對其寬容忍耐以及寵愛做靠山。
底氣是自己給的,而不是依靠男人對自己的縱容。
若是因此驕縱,把別人作為自己的底氣,便會如今日的桃柏兒一般。
她雖是個比不得公主、又沒有家底的郡主,可好歹也是有自己的身份。
就算這些人背后不把她當一回事,可當面也依舊會守禮。
桃柏兒如此做法,于她而言實在愚蠢。
或許桃柏兒是覺得,她對姜卿竹或許還存有情意,故此才來姜家赴宴。
這一番行為,無疑是在試探她,就如花廳前姜卿竹到來,也是在試探,試探她,也是在試探姜卿竹。
她覺得她的態度已經很明了,已經能告訴桃柏兒乃至姜卿竹,她現在對他們倆的事一點兒不在乎。
那為何,這會兒桃柏兒又這般敵視?
難道說,是姜卿竹的態度有了變化?
想到此,她忽然就笑了。
你瞧,選錯人是多么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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