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整整六壺
一直到日落西山,寧舒然終于坐不住。
一句話也沒說,甚至都沒來得及告辭,便憤然離去。
送走了寧舒然,月檀這才回來訴說起寧舒然在前廳的樣子。
舒嬤嬤先是給寧舒然上了幾壺雀舞茶。
便是那日在太師府中,寧舒然洋洋得意之茶。
后又叮囑寧舒然,說這是郡主特意為今日寧舒然的到來而備下的。
曉得寧舒然喜歡這樣燕國之茶,更多備了一些。
故此,一定要喝完。
以免辜負郡主的一番心意。
寧舒然本是拒絕的,可一旁的音緲,愣是守在寧舒然身邊,拳頭捏得咯咯直響。
再不屈的寧舒然,也終究還是會倒在武力之下。
于是,就在音緲和舒嬤嬤的“守護”下。
寧舒然喝下了整整六壺茶水。
這喝下去也就罷了,但偏偏寧舒然想要如/廁的時候,卻沒有一個人搭理。
而郡主府寧舒然是頭一回來,自然找不到溷廁,就這么生生憋著。
估摸著,也是憋不住了,這才一聲不吭就走。
說起這個時,月檀描繪得那叫一個繪聲繪色、活靈活現。
她甚至能想象,寧舒然走時那個憋屈的模樣。
笑著笑著,她又陷入了沉思。
今日寧舒然的舉動,她倒看不出,究竟是不是那日加害她的背后之人。
但就算不是主謀,也多半脫不了干系。
她既是從太師府出來,若寧家問心無愧,那便該在翌日她受傷的消息傳出時,便立時前來。
就算探望不了她,也可借此表明,她寧家沒有任何關系。
可寧舒然卻并沒有急。
直到百里昭下詔,說要推遲選秀,寧家的帖子才送來。
那中間的時辰,寧舒然在做什么?
在等她歸天的消息?
“郡主,”這時,月檀也止住笑,看著自家郡主一臉愁思,便問:“這寧大小姐,當真是那日謀害您之人嗎?”
她搖搖頭。
“不是?”月檀困惑。
“不全是。”
至少,她覺得此事寧舒然還沒那個膽子和本事。
但無論如何,也應當是知情的。
今日前來,不過是為了真正的主謀,來探探虛實罷了。
“那咱們還等嗎?”
她點頭,“等。”
她今日在寧舒然面前,一句話未說。
便是叫寧舒然拿不準,猜不出她究竟有沒有真的重傷。
而那背后之人,只是想要一個肯定的答案。
所以,沒有得到這個答案之前,定然還會有人來。
而恐怕下一次,來的就是正主了。
是夜,寧舒然再度入宮。
好在百里昭如今再未踏進后宮,所以從側宮門悄悄進來倒也方便。
于婉容此刻正于殿上,見寧舒然來了,一抬眼,面上頓時露出和藹的笑來。
寧舒然見狀,卻并不買賬。
“你我二人究竟如何,都心知肚明,用不著擺出一副親近模樣。”
見寧舒然今日這般沉不住氣,于婉容倒是不慌不忙。
起身上前,扶過寧舒然的手。
“舒然妹妹這是受了什么委屈,竟這般氣惱。”
于婉容話一出口,寧舒然便甩開于婉容的手。
扭頭看著于婉容,“我今日,倒是去了郡主府。”
于婉容眸光一沉,語氣也不禁急切幾分,“如何?”
“你很想知道?”寧舒然兀自坐下,端起幾上的茶,卻并未送入口中。
只是握著茶盞,仔仔細細的看著盞中茶水。
于婉容眉頭一擰。
這是受什么刺/激了?
但見寧舒然這副鬼樣子,于婉容還是裝出一臉和善。
“自然,若不知曉奚長寧如今是何境況,又怎知咱們接下來該如何。況且,陛下都已為了她推遲選秀,你難道就絲毫不惱?”
于婉容一邊說著,一邊也回身坐下。
寧舒然卻并未回答于婉容的話,只是盯著茶。
問:“你可喝過燕國的雀舞茶?”
于婉容看向寧舒然,皺眉表示不解。
就聽寧舒然接著道:“我喝過,還一連喝了六壺。”
于婉容表示詫異。
六壺?
這喝了六壺茶,就變成這副鬼樣子了?
寧舒然沒有看于婉容一眼,也沒有去在意對方是什么臉色。
只是自顧自又道:“六壺,整整六壺,還……還不曾有人理會我,不告訴我溷側在何處!”
于婉容就這樣看著寧舒然自顧自的發瘋,有些云里霧里的摸不著頭腦,但又不知從何發問。
而這時,寧舒然終于轉過頭。
盯著于婉容,那眼神仿佛要吃人。
“若今日是你去,是你被羞辱,你又當如何?”
寧舒然一邊說著,一邊舉起手,將茶盞朝著地上奮力一扔。
于婉容這下也惱了。
這自己沒本事,在奚長寧那里受了氣,就跑到她面前發。
當她是什么人了?
于婉容頓時沉下臉來,“我問你,奚長寧如今究竟傷勢如何,你若是不肯說,那便早些回你的太師府去,你不敢做的事,自然有人要做,只是你若這時候退出,那將來誰能坐上后位,就說不定了。”
寧舒然眼神一凜,立刻沉默下來。
看了于婉容半晌,才道:“她似乎真是傷得不輕,我去時,的確聞到滿屋子的湯藥味,她床邊架上,還掛滿了換下來的傷布。”
“似乎?”于婉容的語氣頓時陰沉起來,瞬間不復先前的和睦,“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在郡主府受辱了半日,就得來個‘似乎’?”
“那你要我如何?”寧舒然也不服氣,從椅子上站起身,滿臉的怒氣緊盯著于婉容。
于婉容聞言,冷哼一聲,“廢物。”
“我廢物?”寧舒然氣極反笑,“你不廢物,你倒是去啊,我從前好歹也是在虞太妃身邊待過的,就連太妃和從前宮中娘娘們也得夸我一句,今日就為了你說的事,卻堪堪跑到那賤/人跟前受辱,你倒好,只消問我一句‘如何’便是,你若有本事,便自行探知吧!”
寧舒然說完,一甩袖,轉身便走。
于婉容看著寧舒然憤然離去的背影。
不由頭疼地撫了扶太陽穴。
她若是能出宮,哪里還需要這個蠢貨。
如今,這蠢貨恐怕因為三言兩語,便覺得受了委屈。
今后,也就不好叫這蠢貨做事了。
“嵇盈,”于婉容對著暗處開口,“連夜熬碗誰參湯,明日一早,去紫宸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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