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一個晴天,  連續下了好幾天的雨終于停了，起起伏伏的溫度也徹底穩定了下來，從悶熱變成了秋天的涼爽。

        江辭怕冷又怕熱,  溫度降下來以后，他就不愛在洛茲身上睡覺了,  現在的天氣蓋著一個薄毯子正好，在加上洛茲那一團怎么捂也捂不熱的身體就顯得有些涼了。

        昨天半夜，他就因為洛茲牌床墊過于冰涼,  中途還醒來把洛茲從床上推到地上去了，導致早上他醒來的時候看到地上的一大攤，心里還有些心虛。

        他躲在地上，輕輕地摸了摸洛茲的長著無數吸盤的觸手,  問道：“洛茲,  要不你明天去隔壁睡？”

        半夜被嫌棄的洛茲還沒緩過來，此時就又得知了如此噩耗，他用觸手卷住江辭的手,  拒絕道：“不行。”

        好不容易搬進來，現在讓他出去,  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你的身體太冰了，我晚上睡覺會冷。”

        洛茲變回人形親了親他,  說道：“不會冷，今天晚上不會了。”

        “行吧。”

        既然洛茲不愿意，江辭也不好說什么，他扯過了一條毯子蓋在了洛茲身上,  然后轉身出去了。

        洗漱的時候,  他刷牙看著鏡子里面的自己,  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么。

        等他吃完了早飯,  把碗筷放進洗碗機的時候，突然就臉色爆紅。

        ！

        他昨天喝醉了！

        還抱著洛茲撒嬌！

        他這輩子都沒這么撒過嬌！

        小乖蹲在廚房門口看著自己情緒發生了劇烈波動的主人，疑惑地歪了歪腦袋。

        江辭發出了痛苦的□□——因為羞恥！

        他自認為自己已經是一個成熟男人了，現在回想起昨天自己愚蠢的、幼稚的非要踩著人家觸手玩的行為，他就很想把腦袋埋進米堆里面去清醒一下！

        江辭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就是那從五指之間露出來的皮膚是胭脂紅的。

        好好還好，只有洛茲看到。

        小乖：“汪汪汪！”

        它發出了無意義主要用于表達疑惑的叫聲。

        江辭聽到了它的聲音，然后眼睛緩緩地轉向了它。不對，還有小乖，它的智商可不在人類之下，昨天他的樣子肯定被它也看到了。

        江辭想和小乖探討一下人生，他叫道：“小乖……”

        不過他只說了兩個字，客廳的手機就響起來了，他只能先放過了小乖，先去接了電話。

        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江辭：“喂，你好。”

        “江老板早上好，特管局的林醫生讓我提醒您，今天請務必到特管局的醫院做產檢，陳曦小姐已經為您做了預約。”

        里面傳出來了姜飛塵的聲音，他站在昨天相同的位置和江辭打電話。

        江辭聽到他口中“您”來“您”去的就頭發發麻，急忙說道：“我知道你，不用對我用敬稱，我應該和你差不多大。”

        姜飛塵：“不不好意思，江老板，我緊張了就容易亂說話。”

        “緊張什么？我又不吃人。”

        姜飛塵聽到他好聽的聲音，就控制不住結巴：“就就就是緊張。”

        “陳曦為我預約的幾點？”

        “上午十點，我現在已經在下面等你了。”這句話他倒是說得順溜。

        江辭看了看時間，現在都九點半了，他對著電話說道：“我換個衣服就下來。”

        他換上了短袖在加一個薄外套，臨走的時候，還沒忘記提醒洛茲過會兒記得去開店，如果不去的話，記得給陳嬸說一聲，免得她擔心。

        到了下面，他一眼就看到了！在電梯門口恭敬站著的一個小伙子。

        “江江老板，我叫姜飛塵！”

        江辭被他逗笑了，嘴角微翹地問道：“江江老板是誰？”

        姜飛塵看著江辭臉上的笑，感覺自己的腦袋在冒煙了，嘴里吐出的話完全是無意識的。

        “是你，江老板！江老板你真好看，你是見過最好看的人。”

        整個人完全就是被美貌沖擊到了的傻樣子。

        江辭也沒想到他反應這么大，立刻收住了笑，往車上去了。

        姜飛塵也爬上了司機座，整個人一句話都不敢說了。他用自己超高的記憶力，把自己曾經看過的之前一個前輩的血淚教訓，在心里默默地背誦了一遍。

        “我曾經以為自己是純正的直男，我的手機里面大胸妹子的照片有五個g，但是在自從上次和江老板多說了兩句話，結果你們懂的……江老板雖好，但是不能多看，多看容易愛上他……別笑，愛上江老板有什么問題嗎？他長得比至高母神的眷屬都好看！”

        “愛上江老板確實沒什么問題，喜歡他的人能從云市排到首都……我會告訴你們上周我處理了一起因為對江老板愛而不得然后自殺的案件嗎？”

        “嘖，那位可真是霸道啊，聽說以前還有人能跑到江老板面前告白的，現在都沒了。”

        “那祂不也好福氣，以前江老板更青澀一點，是含苞待放的花苞，現在都開花了，唉，更美了。朗玉山事件去了嗎？聽說見過的人現在都還念念不忘。”

        姜飛塵曾經認為這些言論是夸大其詞，看照片的時候，雖然十分好看，但是哪有他們說的那么玄乎，也不至于見一面就愛上吧，直到此時，他自己親眼看到了才知道照片沒體現出他的萬分之一。

        怪不得呢……

        一路沉默著到了特管局，江辭先下了車，特管局的醫院他已經很熟悉，也不需要人帶路，姜飛塵就像是店里的導購一樣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側后方。

        江辭看了他一眼，懷疑他以前什么高端服務行業的從業人員。

        到了醫院門口，下面已經等著好多個醫生了。

        “江老板，你真來了啊，”

        他雖然每次都對醫院的人敬而遠之，但是醫院里面的人對他卻都是十分熱情的。

        “怎么？你們覺得我不會來啊？”

        前面的一個中年男醫生說道：“那可不，剛才大家才在打了賭呢。”

        江辭往醫院里面走，邊走邊說：“你們醫生不是很忙嗎？一堆人等在門口就為了這種無聊的事情。”

        “醫生也是需要休息的嘛，江老板的臉就是靈丹妙藥啊，看一次我能加班十天。”

        “哪有這么夸張？”

        醫院現在看起來越來越正規了，以前江辭過來的時候，一樓常常還亂七八糟地堆著東西，現在都看不到了，里面該有的設備，窗口也都有了。

        不過江辭在上樓的時候，剛好碰到了一個男人從二樓上面跳了下來。

        還有人在大吼：“抓住他！”

        姜飛塵一驚，然后直接站在了江辭的面前，下面的人也迅速向那個男人圍攏，把他困在了中間。

        那個男人四肢變成了四條貓腿，身上覆蓋著黃色和棕色交織的貓毛，身體不同地方也發生著不同程度的異變，最明顯的一個地方就是他的胸前鼓出來了一個光溜溜大肉球，有畸形的貓耳朵，看樣子似乎要長出另外的一個貓頭。

        而他本身的眼睛現在更是大得離譜，中間是黃色的豎瞳，脊背像被激怒的貓一樣高高拱起。

        “喵嗷——”

        貓神的眷屬。

        江辭臉色變了，他在他身上聞到了腐爛的味道，并且味道還在加重。

        “他怎么了？”

        一個醫生回道：“理智太低了，現在已經是晉升過

        程，如果不能找回理智他可能會變成貓神的眷屬。”

        “怎么會？我沒有在這里感受到邪神的力量！”

        江辭確定這里很干凈，沒有邪神的注視也沒有邪神相關的物品。

        “只要他體內有貓神的力量，那么貓神就無時無刻不向他傳遞著祂的呼喚，聽不懂的囈語、對尸體的渴望，如果理智夠高就沒問題，但是如果理智降低，那就會變成這樣。”

        “理智不是特定的數值，它受到很多的影響，最簡單的比如受到無法理解事物的沖擊，極度驚恐，世界觀的崩塌，情感的失敗……都可能會影響理智，就連有時候進了牛角尖走不出來也可能會導致理智降低。”

        “江老板不用擔心，一般情況下我們會幫助他們保持精神狀況的穩定，不使用邪神力量的情況下一般不會加重身體的狀況。”

        江辭皺著眉頭看著那個男人被人帶走，他問道：“我怎么感覺現在這段時間大家的精神狀態不太好，這段時間你們局里很忙？”

        上次他過來的時候，也是碰上了一個特管局的員工在緊閉室崩潰了。

        他的這句話讓周圍的人都楞住了，有人叫了一聲，“白修光昨天來給我說，去他那么做心理輔導的人變多了。”

        “我去告訴戴所長！”

        有人急匆匆地跑了，江辭的眼睛也看向了醫生。

        他在用眼神向他暗示，竟然有事情處理，今天他就不用做檢查了吧，下次再來也行。

        林醫生笑了笑，臉上露出了一些促狹；“江老板，你別想了，陳曦同志說了，要是今天你不能做完檢查，她明天就親自“送”你來做檢查。”

        江辭小小聲地嘆了一口氣。

        上了樓，就到了熟悉的銀白色房間了。

        沒有人在面對醫生的時候會不緊張，江辭從坐上醫生面前的那個凳子的時候，嘴唇就緊緊抿緊了。

        林醫生，也就是今天的主要檢查醫生，他看著江辭笑了笑：“不要怕，放輕松，你先撩起肚子上的衣服？”

        江辭把自己外面的外套脫了，然后豪放地把自己肚子面前的衣服給提起來了，露出了自己白白的肚子。

        “雖然不知道邪神什么情況，但是人類在懷孩子的時候，胎兒會爭奪母體的營養，但是只要營養足夠，一般不會有問題的……嗯？它是不是長得太快了？”

        林醫生看著江辭凸起一塊的肚子，臉上逐漸沉了下來。

        他對著江辭問道：“邪神的孕育期和人類差不多嗎？你有感覺身體不適嗎？困倦，食欲不振，渾身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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