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應家書鋪的二樓是吃茶的地方,這個點人不少,都是來這兒吃茶看書,或者聊聊天的。云芝芝看得有些無聊,悄咪咪開始聽旁客聊天,這一聽,居然還聽到了關(guān)于自己的事。
“你可聽說無塵劍主現(xiàn)身于荒水符陣?”
“當然聽說了,周圍所有人都在傳呢,我還聽說,他把玄晶珠石隨手摘下,贈給了一個女人!這可是真事?”
另個人壓低了聲音:“你知道那女人是誰嗎?聽說身形像極了曾經(jīng)在集市擺攤的女符修。”
那人又道:“不過可惜,那些修士離得遠,沒看到玄晶最后落在誰手上了,如果那人是劍主的話,不太可能會給別人吧。”
云芝芝一聽,不作聲地翻了一頁書,心想果然,那人就是無塵劍主。離泱城的修士大多是散修,從未見過劍主的真容,所以大家也都只是在猜。只有云芝芝能夠確認,那天見到的的確是無塵劍主本人。
她曾在原書里見過對無塵劍的描寫,事后回憶的時候,真是越想越覺得像書里的那把劍。而且一般小說里不會設定個差不多模樣的另一把劍,如果真的有,那她幾百萬字算是白看了。
“你說的那個女符修,是西市的云老板嗎?不會吧,無塵劍主閉關(guān)多年,每逢他出關(guān),臨淵門就是血海一片,他那樣殘暴嗜殺的人,能看上一個女人?我覺得這消息不實。”
率先談論八卦的茶客也點點頭:“我想無塵劍主也不是這般膚淺的人。”
坐他對面的茶客擺擺手,連聲“哎呀哎呀”,也加入八卦聊天局:“臨淵門現(xiàn)在還能翻起什么浪花?我看季幽沉活了百來年了,都沒活明白,早早歸屬于青衍山不就好了嗎。”
這話說的,好像沒有人比他更懂臨淵門。
“什么臨淵門歸屬青衍山,你可別瞎說,季幽沉是看上了無塵劍,那劍本來就是他的,被現(xiàn)任的劍主搶了去,才如此不依不饒。”
說到了無塵劍、臨淵門這些陳年舊事,這些修士就開始進行比懂大會,力爭誰都沒他懂,只有他說得才是對的。
云芝芝心煩意亂地端起一杯茶,看著神色淡淡仿佛沒聽到鄰桌八卦的駱危一眼,和一副欲說還休的應書凡,忽地問道:“應前輩,你知道無塵劍主是怎樣的人嗎?”
應書凡差點把茶噴出來,余光中駱危表情平平,抬手擦了擦嘴角,光明正大地拍馬屁:“這個,畢竟是無塵劍選定的劍主,實力肯定是最強的。”
云芝芝疑惑:“無塵劍選定的?”
應書凡斟酌著用詞,拿出了官方回答:“青衍山歷代的劍主其實都是無塵劍自己選的,無塵劍有靈,它不認可的人,是不配擁有它的。”
云芝芝點點頭:“原來如此。”那選擇一個嗜殺殘暴的劍主,也是無塵劍的選擇嗎?
云芝芝沒問出這后半句,但是眼神里的懷疑已經(jīng)出賣了她。
應書凡:流言蜚語害死人啊。
應書凡去瞧駱危的神色,沒瞧出什么來,只好自由發(fā)揮:“云姑娘,你為何忽然這么問,是聽到鄰桌關(guān)于劍主的流言嗎?”
云芝芝:“有些好奇。”
應書凡卻說:“有些流言不可信,相信你自己親眼所見的就行。他人是善是惡,只有你自己知道,自己明白,沒有親眼所見到的事情,不可輕信。”
親眼見到大佬動手殺人的云芝芝眨眨眼:“哦……”
玎珰一聲,駱危輕扣茶蓋,聲響吸引了其余二人,見他垂著眼,手指勾勒著瓷杯邊緣,慢悠悠地轉(zhuǎn)了一圈。正當應書凡以為劍主要發(fā)表什么看法時,駱危忽然抬頭。
“想吃竹筒糕。”他說。
云芝芝撂下書,愉快地起身:“你這么說,我也想去醉霄樓吃飯了。”
然后扭頭看向應書凡,語調(diào)輕快:“應前輩,你要跟我們吃午飯嗎?”
應書凡:“……”
應書凡:“不了吧。”他還想活命。
云芝芝吃完了飯,就琢磨著去集市擺攤了,她最近寫了不少新鮮有趣的符箓,想看看市場效果。她剛到擺攤位置,旁邊的聞西海就撂下書準備給她來個大大的擁抱。
云芝芝后退一步,做了個別靠近我的手勢。
聞西海剎住腳,嘴上卻熱情地說:“前輩,你終于來了!咦,駱兄今日不來啊。”
云芝芝:“我再不來,家里就要揭不開鍋了。”
她還得賺靈石呢。
聞西海最近可想見云芝芝。
這陣子流言蜚語聽下來,關(guān)于劍主和她的流言,至少十幾個版本都有了,害的他胡思亂想許久。他那日嚇得暈了過去,前因后果未曾經(jīng)歷過,都是事后從旁人那里聽來了些消息,再跟流言里傳出的無塵劍主和前輩的一些糾葛八卦相結(jié)合,總是在腦補大戲。
聞西海:“你是不知道,最近大家都在說你跟無塵劍主的事。”
云芝芝把攤鋪好,疊好靈符,語氣隨意:“他們說去好了,反正都無法確定的事兒。”
人劍主臉上又沒寫我是無塵劍主幾個大字,所以云芝芝對這種流言倒是沒什么可在意的。
聞西海也點頭:“對嘛,那個人又帶著面具,誰知道他是不是無塵劍主本人。”
云芝芝忽然從這話里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的地方,奇怪道:“為什么會有人無緣無故猜測他是無塵劍主?”
劍主用無塵劍劈怪的時候,也沒旁人在,怎么會有人聯(lián)想到此呢?
聞西海被她這一提醒,也有些疑惑:“是誒,感覺第二天傳言的主角都變成了無塵劍主了,好像有誰認定那人就是他似的。”
這個疑點好像從沒人思考過,云芝芝和聞西海面面相覷,聞西海一拍大腿,覺得這幾天都被別人騙了:“我就說傳言不可信,瞧瞧,現(xiàn)在都傳成什么樣兒了,說書人說得都不如這精彩。”
云芝芝:“嗯……都傳成什么樣兒了?”
她還真有點好奇。
聞西海回憶了一番:“比如劍主覬覦你的美色,下符陣之前就把你抓了去,最后又把玄晶送予你,討你歡心。這個流言我看最離譜,如果你現(xiàn)在有玄晶珠石,怎么還會跑來繼續(xù)擺攤。”
云芝芝:“……”
對不起我還真有,被我埋土里了。
當時云芝芝背對著聞西海,那人給了她玄晶后又拽著她消失了,所以聞西海根本沒見到玄晶在誰手里。
聞西海:“還有什么,說你其實是季幽沉那邊派來的,專門來色誘人劍主的,然后還成功了。這估計是哪個說書人胡編亂造的,故事講的倒好聽。”
云芝芝心中一震:這人是看過劇本吧!
云芝芝尷尬地笑了兩聲:“還有呢?”
聞西海:“主流就這些,其他流言無非是加了點自己的猜測。”然后一傳十,十傳百,流言就如脫韁的野馬那般放飛想象力了。
這個世界的修士又沒有電視電腦手機之類的可以消遣,所以茶余飯后的談資就變得尤為重要,更何況是關(guān)于那無塵劍、無塵劍主,以及貌如仙女的云老板有關(guān)。
云芝芝感嘆:“你怎么知道這么多的。”
聞西海:“嗨呀,這幾天來我這算命的人突然特別多,一個二個跟我打聽你。先說好,我可不是多八卦的人,是實在是跟我說的人太多了。不過我現(xiàn)在看到你在這,就覺得前兩天他們說的,都是狗屁,但凡有句是真的,你都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云芝芝:……
關(guān)于西市云老板的坊間傳言因為版本過多,越傳越離譜,所以到了今日,基本上大家都是聽個樂子了,沒人真當什么回事。再說云老板這一日又出現(xiàn)在西市上,繼續(xù)擺著她的攤,還是那般需要維持生計的模樣,誰都不會再去相信她跟無塵劍主有什么了。
謠言不攻自破,云芝芝也繼續(xù)賣她的符箓過日子。
她的香符意外地受到熱捧,甚至來買香符的男人也很多。
果然這世上精致愛美的人果然不分男女,云芝芝的訂貨名單又寫了兩大沓,都是為了她那張散發(fā)著獨特香味的靈符而來。
云芝芝對符箓的書寫很有要求,也因此嘗試了這么久才出新品。
修真路上,每個人都自己的道,只有修自己最擅長的道,才有成果。好在云芝芝對符修頗有天賦,即使用最少的靈力,也能寫出一張成功且令人滿意的符箓。如果不是靈府里的魔紋阻礙了她境界提升,她現(xiàn)在可不止筑基期這么低。
這樣的好天賦也反應在了符箓書寫上,一筆合成,不浪費一絲靈力,用最少的靈力達到最佳的效果。
因此她的靈符定價也低,客人掏錢掏的心甘情愿。畢竟以他們自己的實力,估計連這符箓的一半效果都寫不出來。
云芝芝其實不害怕別人拿她的符箓?cè)W,技法可以抄,但是靈力控制和符道方面的天賦,那可是拿不走的。
云芝芝還致力于用靈符干更多的事。
吃完晚飯后,她美滋滋地用自己寫出來的靈符烤了個面包。
要說她怎么烤的,只是在竹林里砍了些竹子,拼了個箱子,然后用靈符貼滿里頭,溫度就以靈符來控制,甚至不用擔心竹子會被高溫燒毀。云芝芝再用買來的材料做好胚子放進模具,不一會,香噴噴的吐司面包就出爐了。
絕了,她自己都佩服自己,是真的很會寫靈符,要是能懂得更多其他有用的原理,豈不是馬上就能過上現(xiàn)代社會?想想都開心。
駱危聞到一股甜香的味道,走出房門,碰上了正自我陶醉的云芝芝。
她端著一個長方竹板,上面放著塊冒著騰騰熱氣的奇怪糕點,云芝芝見駱危出來,立馬喜笑顏開:“快來嘗嘗,我聞著就覺得很香了!”
平日里吃的糕點多以蒸煮煎炸為主,很難有烘烤出來的,更何況是這樣蓬松柔軟的面包。
云芝芝叫它吐司。
駱危:“土絲?”聽著沒那么好吃。
云芝芝從中撕下來一塊,語氣迫不及待:“快嘗嘗嘛。”
她的手指捏著軟香的面包遞到了駱危嘴邊,駱危手沒動,就著這個姿勢張口咬下。他也許未曾料到這東西是如此酥軟,齒尖碰到了云芝芝的指尖,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
云芝芝一愣。
駱危舌頭一卷,把甜香的面包從她指尖卷走,毫不意外地,又讓她碰到了柔軟的舌尖。
云芝芝覺得指尖好像觸了電,酥酥麻麻,癢得過分。
她收回手,假裝無事發(fā)生地問:“好吃嗎?”
駱危齒尖混著甜香,薄唇微啟,眼里染了些笑意:“好吃。”
云芝芝嘟囔道:“好吃就好……”
她面上鎮(zhèn)定自若,內(nèi)里卻心如擂鼓。
怎么會有這樣面無表情卻能撩人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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