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入劫
眼睛。
是一雙雖說十分好看,但極其平凡的眼睛。
十分清澈,就好似一泓清泉,不參雜絲毫的雜質(zhì),只是隱隱間有一股堅毅之色在其內(nèi)流淌,讓它在平凡之中有了一絲獨特之處。
這雙眼睛之內(nèi),有一抹倒影,是火紅色的閃電。
那是劫雷,是離火焚魂雷,威力非同凡響,哪怕僅僅只是一抹倒影,也能感受到其內(nèi)所蘊含的無比狂躁炙熱的氣息,那種恐怖的威嚴,若是尋常人等看去,必會心神大震,稍有不慎便會身受重傷,甚至一些意志不堅者,若被這離火焚魂雷引出六欲之火灼燒自身靈魂,當場灰飛魄散也并非不無可能!
沖霄門之內(nèi),能夠直視這離火焚魂雷的,僅有五人,且其中四人滿含敬畏之色,對于天地的威嚴,他們不敢反抗,也沒有資格反抗,哪怕其中一人,甚至是神火境大圓滿的蓋世強者,也一樣如此。
他,還不夠格!
故此,顯而易見,這雙因為平凡而不平凡的眼睛,正是秦牧的,他的雙眼之內(nèi)沒有敬畏,沒有恐慌,更沒有驚慌失措,有的僅僅是堅毅。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被降劫,不明白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明白很多很多,正因為如此,他越發(fā)的感受到自己的渺小,越發(fā)的對上天感到不忿。
自己什么都沒做錯,為什么一件又一件稀奇古怪的事情會發(fā)生在自己身上?
秦牧不解,但這不是他憤恨上天的緣由所在,他之所以憤恨,是因為這天劫。
若說那接踵而至的離奇事件是天意,他也認了,權(quán)當是一種磨練,一種挑戰(zhàn),可是上天憑什么要抹殺于他?
他能感受到那火紅色劫雷是有多么的恐怖,身為渡劫之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離火焚魂雷的威嚴是多么的浩瀚,若非那自稱道天之人早有安排,在他身上留下了一股不知名的惡蒼之力,莫說是直視了,即便是趴下,即便是表露出臣服的姿態(tài),他也不可能如此安然。
“所謂的逆修,是逆天之修嗎?
可是,我又做錯了什么呢,我只是走我自己的道路,我一個小小的神體境修士,又如何忤逆于你,上天?”
凝望著,磅礴大雨不斷擊打著他那俊秀中依舊透露出一絲稚嫩的臉龐,秦牧并不是在質(zhì)問,而是在嘲諷,他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竟能夠讓上天降下這簡直有些令人摸不著頭腦的劫雷,這是上天在畏懼他嗎,畏懼他一個小小的凡人,故此想要趁早抹殺于他?
“這一切,就好像……是在做夢一樣……”
秦牧微微嘆了一口氣,一個人如果整天在云里霧里瞎摸索,對于自己的經(jīng)歷完全摸不著頭腦的話,那么心中的確是很容易產(chǎn)生疲憊感的。
他覺得有些累,修心。修真。逆修……種種的一切似乎在引導著他什么,總而言之,他只想要一個答案,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故此,為了這個答案,即便是再累。再苦。再困難,他也不能放棄,況且,現(xiàn)在這種情況也完全不容許他放棄了,除非他愿意放棄繼續(xù)生存下去的權(quán)利。
“既然你認可了我逆修的身份,那么,索性讓我修一根逆骨,求一顆逆心,終有一天,我會破天道而踏天!”
雙眸突然一寒,秦牧雙眸之中的清澈頓時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瘋狂。
“人生在世,珍念萬千,雖說不該憐惜一死,但這死,要無愧心神,要有其價值,雖說你貴為上天,擁有三千天道,執(zhí)掌蒼生,但若要我死得不明不白,我想反問一句,我同意了嗎,我若不同意,你憑什么降劫取我命,我若不同意,降劫于你又有何不可!”
一聲響徹天地的怒號,好似驚雷般炸響了開來,那些因為劫雷而噤若寒蟬的沖霄門弟子們,長老們,暫時性地從無比驚懼之中解脫了出來,但是僅僅只有那么一兩息的時間,這短暫之后,又一個個地垂下了頭顱,不敢抬頭看天,甚至不敢去想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天威的浩瀚,不是他們這種凡人能夠覬覦的!
再看蒼穹,那漆黑的中央,好似被鮮血染紅的漩渦形洞穴內(nèi),紅火色劫雷似乎是因為受到了凡人的挑釁,霎時間壯大了三倍不止,并且它的身周,無數(shù)雷霆亂竄了起來,那一道道閃電游龍,僅僅是看著就令人感到畏懼。
但這對于秦牧來說,根本算不得什么,他甚至誕生了對劫雷降劫的瘋狂念頭,那么還有什么會讓他感到害怕的呢?
“惡蒼之力是嗎,既然道天留你助我渡劫,那么以我秦牧之名,命你對那劫雷,降劫!”
秦牧并不知道如何驅(qū)使那道天所留下的惡蒼之力,但是就好似與生俱來的本能一般,他知道,那惡蒼之力能夠聽他號令,被他驅(qū)使,就好似人生出來就擁有雙手,哪怕不用去說,也知道這雙手能夠被自己使用。
事實也是如此,話語落下的瞬間,一直隱藏在他眉心的金色能量團,自出現(xiàn)以來第一次顯露出了它真實的形態(tài)。
是時,一道金色寶塔印記浮現(xiàn)在了秦牧眉心之上,隨著金色寶塔的浮現(xiàn),一道無比妖冶的暗紫色光柱突然朝著蒼穹之內(nèi)的離火焚魂雷直射而去。
那暗紫色光柱就好似蘊含了天地間至兇至邪之力一般,它就好似是蒼生的天地,是天道的克星,它的出現(xiàn)竟然令離火焚魂雷有了瞬息的顫動,就仿佛是被嚇了一跳的人類一般。
但天劫是何等威嚴的存在,或許道天親自出馬,能夠令這離火焚魂雷屈服,但秦牧卻是不能,哪怕他所使用的正是道天的惡蒼之力,但也不能改變這個現(xiàn)實,再好的利器,也是需要掌控者去發(fā)揮的。
故此,離火焚魂雷在那微微的顫動過后,猛然化作一條火紅色雷龍,在一聲龍吟之中,咆哮著與那暗紫色的惡蒼之力狠狠地碰撞在了一起。
然而這激烈的對碰卻沒產(chǎn)生恐怖的能量風暴,甚至可以說是沒有對其四周造成任何的影響,那暗紫與火紅的相撞,竟好似交融了一般,若是細細看去可以發(fā)現(xiàn),竟是惡蒼之力在吞噬那離火焚魂雷的劫力,借此壯大著自身!
此消彼長,那由離火焚魂雷凝聚而成的火紅色雷龍似乎感到了不安,更似乎是感到了無比的憤怒,它代表了天意,故而它怒,是為天怒!
“轟!”
暴雨如注,似有瀑布轟鳴,云層內(nèi)閃電游龍似驚恐又好似興奮一般劇烈亂竄了起來,仿佛是在迎接什么,這一點秦牧很快便察覺到了,他稍稍皺起了眉頭,不再去看那對他已然談不上任何威脅的離火焚魂雷,而是朝著那令他不安的方向看了過去。
“嚇?”
驀然瞪大的雙眼,其內(nèi)是擴張了十余倍的瞳孔,秦牧露出了無比驚駭?shù)纳袂椤?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蒼穹不再如先前那般漆黑,而是被漸漸染紅,就好似紅墨侵染了清水一般。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空愈發(fā)紅艷了,那種妖冶詭異的深紅色,直擊人心,因為那是血的顏色,哪怕毫不知情,但第一眼看去,無論是誰都能讀懂其中含義,那是血的渴望!
但是變化才剛剛開始,一聲驚雷炸響,那離火焚魂雷的四周,憑空出現(xiàn)了四個巨大的空洞,呈四方之勢。
少頃,那四個空洞內(nèi),竟有粘稠的鮮血從其內(nèi)溢出,就好似綢帶一般,似緩實疾地垂落了下來,遠遠看去,那就仿佛是四道從九天之中驀然出現(xiàn)的血紅色瀑布。
然而它們與瀑布不同,無論怎么看,它們似乎一直都是靜止狀態(tài),之所以垂落,就好似是延伸,但這延伸并非無窮無盡,短短數(shù)十丈距離,它們便停止了,但接踵而至的,是交融。匯聚。
惡蒼之力依舊在與離火焚魂雷對峙著,似乎并未察覺到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而沖霄門除秦牧之外的所有人,此刻竟然雙目空洞地仰望著遠方天際,齊齊忽略了秦牧的存在,甚至是天劫,也不再被他們畏懼,取而代之的,竟是無視!
“這不是天劫?”
一陣明明應該是滄桑,語音卻極限稚嫩的話語驀然誕生在了秦牧的腦海之間,這令秦牧冷不防地心神一顫。
“你是誰?”
秦牧下意識地詢問了起來,甚至他還想過,難不成他體內(nèi)除了那自稱道天之人外,還有他人的存在?
“不對,這是天劫,可是不應該如此才對,這劫……有古怪!”
稚嫩的話語聲絲毫不理會秦牧的詢問,只是一味地自言自語著,似乎尋思得入迷,這才將秦牧的話語給自動過濾了。
“是天劫,又不是天劫,好奇怪的存在……”
稚嫩的話語聲依舊在自言自語,對此秦牧雖然倍感好奇,但是也令他莫名地感到尷尬,這不是他在渡劫嗎,可是一環(huán)又一環(huán)地,怎么感覺自己成了棋子。
正如那稚嫩話語聲所言語的,是天劫又不是天劫,那渡劫之人,會不會能用是他,又不是他去形容呢?
“你不是有很多很多的疑惑嗎?這樣吧,干脆點,我?guī)闳虢伲屛乙部磦明白吧!”
這是秦牧腦海之中最后響起的話語聲,隨著話語聲的落下,之間秦牧身上紫光一閃,而后化作長虹,直直地沖入了那四道血色瀑布的交融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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