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盯著薄太太問：“那這個孩子哪來的？”

        薄夫人面色不自然：“我怎么知道她哪里弄來的！明遠，你想想萬一是個販夫走卒的孩子，怎么來配我們子齊？”

        薄明遠沉默了。

        他確實是介意的。

        可是他又憐惜蘇阮阮，所以權衡再三就道：“我和子齊談談吧，正好人家也對子齊無意，你就別太操心了。”

        薄夫人想不到說到這份上了丈夫還偏心蘇阮阮，一時間就有些不是滋味來。

        她暗忖：到底自己不年輕了，明遠的目光落在小姑娘身上了。

        明遠他是不是……對阮阮有那份心思？

        總是夫妻，她想什么薄明遠一猜便知，“想什么呢？”

        齊美郁攏了下披肩，更不是滋味：“我想什么你心情最清楚了。”說完，就徑自朝著大廳里走……

        薄明遠把煙頭摁熄掉，跟著離開。

        他沒有發現，不遠的地方站著兩個人。

        顧夫人和她的貼身秘書。

        方才薄明遠和齊美郁的話顧夫人全聽見了，等那對夫妻離開她才轉身對身邊人道：“他們是不是說阮阮不是蘇家親生的孩子？”

        那人還沒有往深處想，只嘆息：“是啊，我聽著不像薄夫人編出來的。”

        顧夫人仍是怔怔的，然后就喃語：“18歲，又是抱來的。”

        她捉緊貼身秘書的手，用力得那人疼痛難忍：“夫人，您又想多了。”

        這些年，但凡是18歲抱來的孩子夫人總要去查一查是不是她的，次數多了夫人臉上也不笑了。

        秘書不忍心她再一次失望。

        聽見她這樣說，顧夫人哽著聲音：“也是，怎么會這樣巧！”

        可是，她總歸是受了刺激，精神不好。

        貼身秘書立即就請人叫了顧元培過來，顧元培疼愛太太立即就趕了過來，“怎么回事？”

        秘書不敢隱瞞，把事情說了。

        顧元培嘆了口氣：“好好兒地又犯傻了。”

        他擁著太太，“好了乖，咱們先回家。”

        顧夫人失魂落魄地窩在他懷里。

        顧元培原本不想驚動旁人，但是顧夫人的狀態實在不好，瞞不住人。

        薄明遠夫妻也聽到下人通報，立即就過來探望：“怎么了這是？”

        顧元培欲言又止。

        早年痛失幼女，這種傷痛又怎么能對外人言？

        薄明遠倒是當機立斷：“要不先到客房休息一會兒，請個醫生來瞧瞧。”

        顧元培拒絕了：“老毛病了，已經打了電話請醫生去家里等著。”

        薄明遠不便再留，準備親自送他們去停車坪。

        就在這時，蘇阮阮迎面從門廳處進來正好和顧夫人打了個照面。

        顧夫人瞳孔驀地放大，嘴唇微張。

        蘇阮阮那張小臉在水晶燈下，像極了她記憶中那個小嬰兒的模樣…

        顧夫人指著她，想說話但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竟然，像是得了失語癥的模樣。

        顧元培驚了一下，立即就輕拍太太的臉頰溫柔地喚她的名字。

        可是顧夫人卻只睜著眼睛，死死地盯著蘇阮阮。

        她有一千字一萬個字想對蘇阮阮說，但她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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