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挺身而出
曾可愛去了解了項目報名的條件,瓦岱勒勤學院的招生條件托福90分或雅思6.5分以上,其余的條件是學院方面加的,必須是本校過錄取線進校的學生,期末平均分在85以上,無任何不良記錄,需有三名任課老師的推薦信。
因為純自費項目,學生若參加成功,需得一次繳納兩年的學費,就是二十萬。
輔導員對曾可愛說,“你的條件要報這個肯定能過,面試也沒問題,現在就看你家的經濟支不支持你出國。”
“機會還是很難得,相當于你只多用兩年時間,拿到三個含金量十足的畢業證,瓦岱勒勤這個學院在咱們這個專業上是非常好的學校了,國際上都認這個,只要順利畢業,就業很簡單。而且如果你自己去要出國留學,中介啊,大使館啊語言啊,還要多花很多錢,學校現在這個合作項目,把繁雜的過程手續都簡化了。”
“二十萬。”曾可愛苦笑,若是爸爸在自然一切問題都沒有,但是現在。
她沒想過去動用爺爺奶奶的錢,不管爸爸曾經給過他們多少,那都是兒子給他們的養老錢,他們沒必要也沒義務一定要把這個錢花在她身上。
李叔叔之前給的十萬,加上陸陸續續賺的,她現在手里有二十萬,但是不是說有二十萬就可以去了,那只是兩年的學費,她還要生活費,七七八八,最起碼還要有六萬的活錢在手里才敢動。
而且二十萬還只是兩年的學費,她在讀的過程中兼職能賺到另外兩年的學費和生活費嗎?
“那邊自然是要求一年一交,但是你知道,相當于是省去了出國留學需要的擔保人,學校給你們擔保,所以以防萬一要一次繳納兩年。”
“這學費比起國內是有點高,但是法國的社會福利挺好的,你入校后也能享受那些福利,再加上獎學金,還有瓦岱勒勤每年都會有帶薪的酒店實習,其實也是有地方回錢的。”輔導員說。
“我知道了老師,謝謝你。我再考慮一下。”曾可愛說。
“和家人好好商量一下,機會難得,也只有二十個名額而已。”輔導員說。
“謝謝。”
項目交流生自然是現在本系最熱門的話題,人人都在討論,曾可愛在圖書館里看了一本法蘭西風情的書回宿舍,其他三人正在熱烈討論這個話題。
“可愛,你想不想去這個項目?”鄭美問。
“二十個項目豈不是搶破頭啊。”劉燕說,“我是不去,當初要是沒考上海市大,就準備留學,現在都在海市大了,干嘛還出國受那份洋罪。”
“但是聽說瓦岱勒勤學院的就業很好的。”溫爾雅說,“本國認海市大,出國就沒地方認了,瓦岱勒勤就不一樣了,全世界各地的酒店都會認這個。”
“好的酒店都是國外的呀。”
“你還想去國外上班嗎?”劉燕笑著說,“你四級都沒過,你看咱們班上有幾個四級沒過的,除了沒報名的,怕就是你了。”
溫爾雅臉上青白交織,“我那天生病了,狀態不好才考砸的,你怎么總戳人肺管子。
“我是讓你清醒清醒,別做夢了。”劉燕說,“你這水平,去了還得先上三個月語言學校。”
“扯遠了扯遠了。”鄭美見狀不好忙打圓場說,“可愛,你是怎么想的?”
“反正我是怕一個人出國,我早就放棄了。”
“你們家里都支持你們留學嗎?”曾可愛問。
“支持啊,只要你有心上進就支持,我爸還罵我沒出息,說一個人出國跟一個人來海市上大學有什么區別,非要我也去報名試試。”鄭美皺眉說。
“我媽說只要我想去,她就讓我去。”溫爾雅說,“二十萬也不是什么大錢。”
“呦呦呦,大小姐說話就是不一樣。”劉燕斜眼笑說,“現在這年代,誰家還拿不出二十萬啊,這是瞧不起誰啊。”
曾可愛輕嘆一口氣,“真羨慕你們。”無論做什么決定,有父母兜底,家庭的底氣可以讓她們無所畏懼的去挑戰嘗試。
而她挺直腰桿,外人看來神氣十足,誰知道她只有自己為自己負責。不敢松懈彎腰,只因為前后左右皆是懸崖,無枝可靠。
“我沒聽錯吧?”劉燕夸張的說,“特等獎學金持有者,大學霸,還會羨慕我們?”
“我真的很羨慕你們。”曾可愛說,“擁有世界上最好的財富。”
“說什么呀?”溫爾雅說,“哦,難道你爸爸媽媽不同意你出國?”
“難道是家里沒錢?”鄭美問。
“醒醒,你們看她像是家里沒錢的樣子,雖然衣服鞋子不多,可都不是便宜貨啊。”劉燕說,“電腦也是買的好的,請客吃飯也沒見她含糊過。”
曾可愛笑,“不說這個了,二十個名額說不定輪不到咱們,有要去樓下吃冰的嗎?我請客。”
“拜托,現在還是正月,您都不怕冷的嗎?”劉燕翻個白眼說,“越是冷越是要吃冰,怪咖一個。”
最后曾可愛獨自下樓買了一個蛋筒,在小池塘旁邊的長椅上坐著,看著水面倒映的月影,冰涼甜蜜的冰淇淋入肚,從喉管一路冰凍到心臟,呼出的每口氣都像眼前的月影一樣。
冷清凍人。
曾可人高考分數線險險通過海市大的錄取線,服從調劑到一個冷門專業,也算是曾可愛的校友了,當初通知書到的時候,曾知博高興的擺大宴,請漁島所有人都來吃飯,一個二本料子考上了重本,自然是值得驕傲的事。
曾知博大力夸贊曾可愛,要不是她,曾可人一定沒有這么好的發揮,這導致曾可愛的神名更穩,有的是人想請曾可愛輔導自家小孩,多少錢都行。
經管系的熱鬧晚了兩天才傳到其他系,曾可人一知道這個項目就馬上去找曾可愛,“這不正是你專業對口的學校嗎?你不想去試試嗎?”
“別操心這個。”曾可愛說,“二十個名額,輪不到我的。”
“你是你們系第一名耶?也輪不到。”曾可人說。
“我自己也沒有出國的想法。”曾可愛說,“我只是想快點畢業,快點賺錢,好好孝順爺爺奶奶。”
曾可人難得機靈一回,沒有被曾可愛的話糊弄過去,她回去想了很久,都覺得這不像是曾可愛的心里話,她打電話給爸爸說了這個事,“雖然可愛說她不想出國,但是我覺得,她應該不是不想,只是擔心這個學費而已。”
“這個出國要多少錢啊?”曾知博問,他哥哥的心愿,他這個做弟弟的比誰都清楚,大哥一直希望女兒能出國留學,見識更廣袤的天空,他沒有忘記。
“一次性要交兩年學費就是二十萬,其余的沒說。”曾可人說,“但是國外,用歐元的地方,肯定比咱們這要花的多的多。”
“行了,我知道了,我和爺爺商量一下。”曾知博說。
父子兩在室內沉默的坐著,一個抽旱煙,一個抽煙,不一會房間就被煙霧充滿,劉阿妹進來被嗆的咳嗽幾聲,“你們爺倆這是商量什么事?”劉阿妹去開窗戶通風,“為難成這樣商量出什么結果了嗎。”
“可愛想出去讀書,砸鍋賣鐵也要讓她去。”曾廣棟敲敲煙桿子,“我和你媽還有一點積蓄,十五萬,剩余的找親戚湊一湊,應該沒有問題。”
“不,爸,可愛讀書這二十萬我出。”曾知博說,“當年我搞漁家樂,大哥借了我二十萬,是該還的時候了。”
“你存的那二十萬,哦,不知道還有沒有二十萬,可人讀書你就花了不少。你那錢不是想要把漁家樂好好擴張一下,可以接待更多人,生意做大一點。”劉阿妹說。“怎么要拿出來了?”
“可愛是你大哥的孩子,你現在把你家里的錢都拿出來給可愛用了,別人不會說你這是還大哥的債,只是會說你替你大哥,替我養孩子。”曾廣棟說,“我老了,已經賺不到什么錢,錢在手里也是放著,你的錢還能賺錢。”
“別急,真要到要用你錢的時候,我也不會不開口。”
“你欠你大哥的二十萬,是必要還給可愛的。”
“可愛做什么突然要花這么多錢?”劉阿妹說,“我還想著你那二十萬等可愛結婚的時候再拿出來,不然可愛沒有爸爸媽媽,要是嫁妝也沒有,公婆要看不起了。”
“她自己好,比給她留什么嫁妝都有用。”曾廣棟說。
曾廣棟第二天就到海市來了,曾可愛接到電話意外的很,去校門口接的爺爺,“怎么突然過來了?我打電話給可人,她下了課就過來。”
“不急著她來,我來主要是為了你。”曾廣棟說。
“爺爺這么說,可人要傷心了。”曾可愛笑說,她挽著曾廣棟的手,想領他到去茶樓坐坐,曾廣棟擺擺手,“就在這邊上的花園亭子里說說話就行。”
曾廣棟說完來意,曾可愛一下就楞了,她干笑一笑,“可人為什么跟你們說這個呀,我都說了,我沒興趣出國。”
“孩子,這不是你的真心話。”曾廣棟慈愛的看著她,“你爸爸的心愿,你比誰都記得住,他希望你出國留學。”
曾可愛脖子哽一下,“等本科畢業,出國讀一年半的碩士專業就成,我現在給人輔導工資挺高的,到時候自己就能把學費攢出來。”
“那你讀書的錢,爺爺一直準備著,但是你爭氣,沒用上,可是你現在需要,為什么不要呢?”曾廣棟說,“爺爺拿錢給你讀書,特別高興。”
“出國留學的錢很多,很多很多。”曾可愛說,“我不想讓爺爺為了我把自己的養老錢拿出來,我當然可以說以后怎么樣怎么樣,但是以后是以后,它沒到來,充滿著未知和變故,我不能說你這個錢你就拿的值。”
“我怕你沒有回報。”
“你好就是我最好的回報。”曾廣棟說,“家里還有十幾萬的存款,你叔叔那還有二十萬,夠了嗎?”
“我不能要叔叔的錢。”曾可愛說,“叔叔一直想擴大規模,他賺錢不容易,還有可人可軍需要他,叔叔對我沒有義務。”
“你叔叔欠你爸爸錢呢,這個錢本來就該是你的。”曾廣棟說。
曾可愛搖頭,“我不信,就算叔叔真的欠我爸爸的錢,爸爸已經沒了,我沒有借據,這筆借款就不存在了,沒有了。”
“爸爸不會介意的。”
“你叔叔有良心,就不會少你這個錢。”曾廣棟說,“爺爺叔叔都是漁島人,沒什么本事,幫不了你太多,但是只要能幫上你一點,我們都不會省力氣,你也試著相信我們一點,依賴我們一點。”
曾可愛眼眶泛紅,“好,我去報名,但是只有二十個名額,我不一定會被選中。”
“只要盡力了,就不后悔。”曾廣棟說。
等到曾可人來,曾廣棟和兩個孫女一起吃了飯后才坐車回去,曾可人看著曾可愛的臉色,“可愛,你不會怪我多事吧?”
曾可愛搖搖頭。
她哪都不想去,買一袋面包坐到池塘邊,撕成一條條的扔到水里喂魚,里頭的錦鯉色彩斑斕個頭又大,還有烏龜過來搶食。
曾可愛像是看著水面,一舉一動透著股機械,心早就不知道游離到哪去了。
“你撕這么大喂魚,太浪費了。”身邊的長椅一沉,一個人坐到她身邊,接過她手里的面包袋,把面包撕的碎小灑向水面,“這池塘的魚遲早被你們喂出三高來。”
曾可愛扭頭看歐陽余慶,用眼神問你為什么在這?
“我開車從南門過看到你了。”歐陽余慶說,“坐你對面的是你爺爺吧,我看你眼眶泛紅好像要哭的樣子,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家里沒事。”曾可愛轉回頭說,看著水面。
“那就是那個項目合作生的問題?他不想你出國嗎?”歐陽余慶問。
“不是,是我自己不想去。”曾可愛說。
“別開玩笑了,你怎么會不想去?”歐陽余慶笑說,“是錢上緊張嗎?”
“我做不到。”曾可愛看著他說,那些看著爺爺說不出來的話,“我做不到讓他們為我傾盡所有,我是誰?孫女,侄女,我對他們從來都不是責任,只是拖累。”
“別哭啊。”歐陽余慶看著她無聲流淚的樣子有些心疼,他翻遍口袋也沒有找到半張紙,只能小心拿著柔軟的里袖給她擦眼淚。
有人擦眼淚,那眼淚就像斷了閥門的水龍頭,滔滔不絕。曾可愛哭著說,“我不想拖欠任何人。”
“我不想。”
“那你想去法國念那個什么瓦楞學院嗎?”歐陽余慶問,“認真的回答我。”
沉默過后。
“想。”
“那不就得了。”歐陽余慶笑說,“想去,就去,錢能解決的都不是問題,畢竟我什么都沒有,錢還是有一點。”
淚模糊了眼睛,曾可愛用力睜著眼睛去看他,歐陽余慶笑得很溫柔,“你不用拖欠任何人,你和我爸有約定在先不是嗎?他資助你出國留學,你回國給他工作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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