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極大的麻煩
“砰!”
大殿之中,走出了臣子行列的宰相之一,尚書左仆射蕭瑀,正說的口沫橫飛。
卻見端坐于龍椅之上的皇上,竟然走神,不由的義憤填膺。
蕭瑀籍貫蘭陵,是江南最頂級的望族。
早就盯上了武士彟,在揚州的灰糖生意。
現在,就等著他去死,然后接受武家的商隊呢。
可誰知道,竟然傳出了,蜀王提前謀劃武家家產之事。
派人一打聽,這事兒居然還是真的。
若是真的讓他成功了的話,自家插手灰糖生意的盤算,豈不是完全落空?
這可是一年幾十萬貫的生意啊!
就算是放在皇室出身的蘭陵蕭家,那也是一筆天文數字。
族中的老老少少,不知道多少人盯著呢,若是在自己的手中丟了,那幫紅著眼睛的族老,還不把他給吃了?
蕭瑀本就心思偏狹,不能容人。
既然抓住了把柄,必然要把這事兒鬧大。
讓蜀王,徹底的遠離此事。
至于什么李平?
一個平民出身的小官兒,誰在乎?
碾死就碾死了。
他抬起手上的象牙笏板,在玉帶上敲的“砰砰”直響,睜大了眼睛,等皇上回過了神來,這才張口噴道。
“皇上到底有沒有在聽,老臣說話!”
李世民恨不得,從龍椅上跳下去,給這老東西踹死。
讓他再口出狂言,滿嘴噴糞。
可惜,身為皇上,若是對宰相做出這種事兒,恐怕明天,全天下的人,都會喊他昏君。
若是旁人,敢在太極殿之中,如此狂妄的對皇上說話,殿中監的人,恐怕早就沖了出來,給這人亂棍打了出去。
可惜此人是蕭瑀。
是大唐的頂級世家出身。
幾乎南方出身的官員,都受過此人的照顧。
這些人在朝堂之上,盤根錯節,勢力極大。
自己才剛登上皇位一年多,威望還不足以震懾所有朝臣。
惡狠狠的捥了一眼,躲在殿中一角裝死的,殿中監宇文士及,李世民壓下心頭的怒火,板著臉說道。
“聽著呢!”
“你繼續說。”
你要是真的聽到了,也就不會讓我繼續說了。
蕭瑀也是壓下心中的不滿,再次昂聲說道。
“臣請皇上立刻下旨,捉拿左武衛校尉李平,將其斬首示眾。”
“此人目無王法,膽大妄為。”
“在長安,以邪法蠱惑百姓,收攬民心,讓長安百姓,呼其為明王降世。”
“在平康坊,又是挑動百姓,毆死重臣之子。”
“獨孤謀,乃是歷陽郡公獨孤彥云之子,其父在玄武門,為皇上立下了汗馬功勞。竟然被百姓,活活踩死在大街之上。”
“武元慶,武元爽,應國公武士彟僅有的兩個兒子,被此人挑動百姓,居然活活打死在國公府門前。”
“此種慘劇,聞所未聞。惡貫滿盈,簡直罄竹難書。”
“此人不死,朝堂不安,百姓不安。”
“皇上,下令吧!”
“現在就殺了他!”
“咔嚓!”
龍椅之上,一聲輕響。
憤怒的李世民,手上青筋繃起,直接捏碎了腰間青玉的云紋飛騰蟠龍玉佩。
細碎的玉屑,扎的李世民的手,鮮血淋漓。
殺了他?
你想殺了朕的兒子?
朕還想殺了你呢。
你以為朕是睜眼瞎,什么都看不到?
這么大的事兒,難道會沒有人告訴我不成?
但凡朕若是登基有五年以上,將所有有的朝政理順了,將埋在朝堂之上,江湖之上的釘子清理了,也不至于讓你們這些人,如此的囂張,竟然敢脅迫君王。
冷著臉的李世民,并沒有直接回應蕭瑀的話。
他站了起來,隨后將捏成了碎片兒的玉佩,扔到了身后的龍椅之上,目光掃視一圈兒殿中的眾位臣工,壓下心中的怒火,這才冷冷的說道。
“雍州府長史何在?”
“臣在!”
“蕭瑀所說,可是真的?”
“是!應當是真的。”
出列的雍州府長史,連忙跪了下來,用袖口擦著額頭上的冷汗。
雍州乃是近畿京城所在。
雍州府也變成了實質上打理整個京城的行政機構。
職能上和前漢的京兆府,完全相同。
不過由于掌控此地的權柄,太過重要。
因此,雍州府州牧一職,一職都是由朝中的高資格親王擔任。
譬如當今皇上李世民,在還沒有登基之前,就曾經擔任過雍州牧。
如今大唐的雍州牧,正是河間郡王李孝恭。
而真正掌管雍州府實權的人,則是長史。
可即便是如此,身為雍州牧的李孝恭,依然對著整個雍州府,有著強大的影響力。
一份信遞了過來,就算是此人不想參與其中,也不成。
因此,聽到皇上發問,雍州府長史,連忙出列回答。
好!好!好!
我這位堂兄的雙手,果然伸的長啊!
事關李平,關乎自己心儀的繼承人,李世民怎么可能不會祥查?
昨天事發之后,麗景門、內衛、察事和不良人,無數的秘諜,暗探,都被李世民灑出去,監視每一個人舉動。
當初不過是防備而已。
現在看來,這人,還真的是不安分。
這位河間郡王,在玄武門之時,搖擺不定也就罷了,此時,居然還敢插手李平之事。
這是嫌棄一直在府中修養,太過安逸了嗎?
心中怒火滔天,可李世民臉色卻非常的平靜。
他盯著跪在下方的雍州府長史,面無表情的說道。
“原來是真的啊!”
“好!”
“愛卿果然勤政。”
“事發不過一天,案情就已經查的通透。”
“既然如此,那么此案應該是事實清楚,證據完備了。”
“這樣的話,卷宗呈上來吧!”
“馮德宏,你下去去拿!”
“是,圣人。”
尖利的聲音一出,下方跪著的雍州府長史,瞬間嚇尿了。
明眼人都知道,平康坊發生的那事兒,是有高人在斗法。
沾上就是極大的麻煩。
常人躲都來不及躲呢,怎么可能特地湊過去?
若不是郡王特意交代,他今天請假的心都有了,哪里可能去查什么案?哪里可能拿的出來什么卷宗?
現在,皇上開口,要自己呈上卷宗,我拿卵子去呈?
現割都來不及啊!
一頭冷汗的雍州府長史,以頭搶地。
“砰!”
重重的磕在了大殿的金磚上,驚恐的說道。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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