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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恐懼航行39


——這是挑釁么?

        聽到元欲雪的話,  那張扭曲怪異的人臉上,出現(xiàn)了極其陰沉到可怕的神色。

        雖然需要留著元欲雪的性命作為交易,  但是要懲治一個人,又不傷害到他生命的方式,也實在是太多了。

        冷淡盯著元欲雪的眼睛,變成了一種直豎起的充滿惡意的蟲瞳,在王蟲的凝視下,那些銀絲正在微微地顫動著,靠近元欲雪。

        然而下一刻所發(fā)生的事情,  即便以它的思維活躍程度,  也很難理順清晰。

        元欲雪一點都未曾躲避開那些逐漸靠近的,幾乎快要捱蹭住面頰與耳垂、正微微顫動著的絲線。反而伸出手來,忽然間握住了它。

        這一幕在王蟲眼中,簡直匪夷所思。

        事實上戰(zhàn)斗機(jī)器人的機(jī)體十分堅韌,  是由極為特殊的材質(zhì)制作而成。以至于元欲雪面對著這樣可以消融一切的毒液的時候,  也有著相當(dāng)良好的抗毒性。

        這讓他那雙看上去很孱弱的手,不至于頓時被毒液所融化消解。

        但是絲線鋒利的本質(zhì)卻未曾在這種情況下受到影響。元欲雪握住那些絲線的手,也頓時被那本身的鋒利特性勒出了數(shù)道紅痕。

        紅痕印在手上,  倒不像是什么可怕的傷勢,而是更增添了一分稠艷顏色。像是某種裝飾物一般,甚至帶著煽情的曖昧意味。

        要只是這樣便也就罷了,偏偏元欲雪,卻不像是想要就此松手的模樣。

        他的手更深地攥住了那可怕的絲線,破壞了由絲線織成的奇詭規(guī)律的圖案。那一大片的、像鋪成了煙霧似的絲線,  被他徒手扯了下來,  攪做了一團(tuán)。也因為這樣不顧忌的粗暴動作,  原本看上去皙白柔弱的手上,  更被割出了一道又一道鋒利的傷口,血液從那傷處涌出,一下子便染紅了銀色絲線。

        傷口遍布在元欲雪的手臂各處,衣料早就被割破,看上去竟顯得有幾分凄慘。血更是溢出的無法止住。

        其實這完全是元欲雪憑借著自己機(jī)體優(yōu)勢在胡來,十分暴躁地強(qiáng)勢破關(guān)。

        如果是普通人去碰那絲線,就算不被毒死,恐怕也早被削的血肉模糊,連骨頭都會磨平。

        只是元欲雪身體太過強(qiáng)悍,才只割出這樣一道道傷口來,像是被鋒利極快的刀尖微微抹過,疼痛都感受不到,更不必提元欲雪本身也感知不到疼痛。

        那傷口甚至陷的都不如何深,只是血涌出來的模樣看著嚇人。

        這樣的傷勢,加上元欲雪身為戰(zhàn)爭機(jī)器人的自愈能力,幾乎不到半日便可修復(fù)。

        這還只是讓它自然修復(fù)的狀態(tài),如果用上能量加速愈合的話,幾乎只在一分鐘之內(nèi)便能修復(fù)完成了——只是元欲雪不打算在這方面浪費(fèi)而已。

        畢竟手臂上這樣輕微的傷害,不會對他的行動造成多大的影響。不會遲鈍,也不會失手,就實在沒有什么強(qiáng)行修復(fù)的必要了。

        但是此時的蟲王,已經(jīng)被元欲雪這樣莽撞,卻偏偏還搏出一條活路的瘋子行為,給徹底的震撼住了。

        因為它比誰都更清楚,那些絲線其實是殺人的利器。

        它神色略微迷茫地看向被元欲雪攥成一團(tuán)的“絲線”,簡直好似沒有了任何殺人的作用。

        那張人臉的肌肉緊緊繃起,瞳孔似乎都略微有些潰散地震動著,顯然是震驚至極。

        為什么它的毒沒有對元欲雪起到一分限制作用?

        看上去簡直就像是花架子一般。

        只是它這邊在震動于那絲線毫不起作用這件事,另一邊,其他人也情緒激動起來……只是是為其他方向。

        連接著電子監(jiān)控的另一邊,那些高層已經(jīng)猝不及防地發(fā)出了驚呼,希望元欲雪能夠冷靜下來一些,那目光更是緊緊地鎖在了元欲雪的手上,看著那被勒出的無數(shù)條鮮艷傷口,以及從中流出的新鮮潺潺的血液,只覺得心痛不已。

        這可是元欲雪的手啊!

        王蟲覺得傷的太輕,他們卻是覺得傷的太重。

        平時都細(xì)心地供著的研究人員,此時手被割成這樣,還不知道會不會留有什么后遺癥。

        簡直讓人捏一把冷汗。

        偏偏他們還無法泄火,誰都能看見,元欲雪是主動去碰那些看上去十分危險的絲線的。

        而另一旁,不需要通過鏡頭傳達(dá),在不遠(yuǎn)處能夠用眼睛直面這一幕的戒舟衍,便看得更加清晰了。

        他之前也是見過不少血腥場面的人,此時卻不知為何,在視線觸及到那些鮮艷的顏色從元欲雪的手中涌出來時,只覺得腦海都似振動,微一晃神。

        某種極為急促和焦慮的情緒,同時從心里催發(fā)而出,讓他一瞬間的臉色變得極為陰沉可怕。連那雙眼睛的眼白都似被墨染黑一般變成全黑色。

        也就是這個時候,眾人的目光都被元欲雪所凝聚,才沒有注意到此時戒舟衍那極為可怕的臉色。

        元欲雪倒是發(fā)覺了,即便在這樣危急的狀況之下,他也微微側(cè)過身,飛快瞥了一眼戒舟衍的面容。只見他微微垂著頭,神色黯淡不清。

        元欲雪壓下了心底的怪異情緒,繼續(xù)破壞那些絲線,直至來到王蟲面前。

        ……如果不是戒舟衍知道自己不可能會有暈血這樣可笑的毛病,他幾乎都要以為,那種心悸的感覺是恐懼所致。

        可是他不害怕別人的血,卻害怕看見元欲雪在自己面前流血。

        戒舟衍此時發(fā)出的聲音十分輕微。就算是以蟲族那極為敏銳的聽覺器官都未曾捕捉到,更別說那些電子眼監(jiān)控能捕捉到這樣低的音頻了。

        “不要。”

        元欲雪的耳朵,微微動了一下。

        此時戒舟衍抬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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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欲雪又飛快瞥他一眼,看見了戒舟衍此時神色,不知為何,他的臉色蒼白的有些怪異。

        “不要流血。”

        他像是喃喃自語般。

        其實以前的戒舟衍,看到元欲雪受傷時,反應(yīng)是沒有這么大的。

        但現(xiàn)在不知為何,也或許是和失去記憶相關(guān),他已經(jīng)完全接受不了這樣的畫面了。

        尤其這時候,更多紛雜的記憶出現(xiàn)在了他的腦海當(dāng)中,一幕幕光陸怪離的快速閃爍過去。讓戒舟衍想起了許多在這具身體之前的事情,他卻因此而感覺到更加急躁。

        他以前……為什么要眼睜睜看著元欲雪受這些傷。

        血液幾乎要將半身染透,血液從手臂處一直順著光潔手腕下滑,要將袖口都打濕的元欲雪。

        撐著一柄黑色長刀,半跪垂眸,勉力支撐著自己身體的元欲雪。

        ……

        這一幕幕像是化成一支可怕長釘,從他的頭顱上方猛地貫入,將他直愣愣地插在原地,不得動彈一般。仿佛再輕微的舉動,在這個時候都化成了極為劇烈的痛苦。

        此時戒舟衍的臉色仍然是蒼白的,他對著元欲雪那邊,微微伸了一下手。

        元欲雪正好在看他,能夠清楚地看見戒舟衍此時臉色的蒼白,一只手的手指微微彎曲,才顫抖著。連著他的一雙眼睛,都不再是被全然的黑色占據(jù),而是變成了一股淡淡的猩紅色。

        旁人看來應(yīng)該是十分詭異可怕的場景,就像是看見從煉獄當(dāng)中逃出的惡魔一般。

        只是元欲雪,卻覺得現(xiàn)在的戒舟衍……好像和哭過了一樣。

        哪怕戒舟衍和“哭”這個字仿佛掛不上任何的聯(lián)系。

        只是那一瞬間,元欲雪還是身體微微一顫,身為機(jī)器人而過于遲鈍的情緒,讓他很難意識到自己是否做錯了什么。

        但他又好似的確接觸到了戒舟衍的濃烈情緒一般。

        他很需要自己。

        在這種“挑釁”的時候,還堂而皇之走神的元欲雪,顯然激起了王蟲的憤怒。

        它開始發(fā)瘋進(jìn)攻起來。

        于是元欲雪決定這場戰(zhàn)斗不應(yīng)該再持續(xù)下去,他應(yīng)該更快一些——速戰(zhàn)速決。

        一把將所有“絲線”所織成的網(wǎng)都破壞掉,那些絲線挽在他的手指當(dāng)中,像是一團(tuán)霧氣般飄走,落在地上。

        手上更增添了一些傷口,血液從被劃破的手腕一直流淌到他的指尖。以至于元欲雪一下上前,扼住了王蟲那只怪異的頭顱時,它從驚駭當(dāng)中回過神來,第一時間,竟然是用那分舌去觸碰滴落在它附近的血液。

        濃郁。

        十分濃郁的血液從那傷口的位置流淌出來。

        過于美好的滋味,甚至讓它一瞬間忘記了剛才的驚懼以及武器被輕易破壞的憤怒,而沉浸在那股極其濃郁的血液的味道當(dāng)中。

        太美味了。

        哪怕它的唇只是觸及了一點。

        它從來沒有品嘗過這樣美味的實力,蘊(yùn)含著極其濃郁力量的血液,以至于一瞬間差點讓它覺得,之前所品嘗過的人類都是極其不新鮮的腐敗爛肉。沒有任何血液能媲美的了如今的美味。甚至讓它想要不顧一切,直接將元欲雪當(dāng)做食物進(jìn)食。

        脫身、威脅、利益,那都是它未來需要去做的事情了——

        然而在這種短暫的迷醉之后,那極具威脅感,讓人招架不及的進(jìn)攻鋪天蓋地涌來。

        元欲雪扼住了對它來說極為危險的地方。

        它感覺到自己頭顱的部位仿佛在被什么消融一般,開始溶解起來,以至于它發(fā)出了“嗬嗬”的蟲嘶。

        元欲雪其實還挺奇怪的,為什么在這一瞬間就能鎖死蟲族的弱點——而它甚至還沒怎么反抗。根本沒發(fā)覺,那一瞬間王蟲舔舐了他的血液,而被迷惑了幾秒。

        這幾秒已經(jīng)足夠元欲雪做很多事了。而元欲雪也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貙⒛倾墩?dāng)成了蟲族的輕視。

        元欲雪最順手的武器,并非是破鴻蒙。事實上,他本身就是一個行走的大型人形兵器,身體的每一處都能作為武器,自然也包括了此時他伸出的手。

        只是有些耗能。

        手心出凝聚著極其純粹的能量,在那一瞬間所產(chǎn)生的能量沖擊,甚至能直接將一只蟲族的身軀連帶內(nèi)臟都烹熟。

        只是因為王蟲基因足夠強(qiáng)悍,發(fā)育成熟的外殼也足夠堅韌,才多堅持了一會。

        所以此時,蟲族發(fā)出的像是窒息一般痛苦掙扎的聲音——實際上那根本不是窒息,而是蟲體弱點在被不斷溶解,生命奄奄一息的掙扎。

        元欲雪是真的想要?dú)⒘怂?

        而且還是很速戰(zhàn)速決的那種,才會選擇比破鴻蒙更耗能的方法。

        意識到生命被危及的王蟲,當(dāng)然不可能就此坐以待斃。只是它那龐大的節(jié)肢肢體在伸出攻擊的同時,就已經(jīng)被元欲雪所發(fā)覺,另一只空閑的手很平淡地伸出,就這樣折斷了蟲族那極為堅硬的節(jié)肢部位。

        一截截。

        被轉(zhuǎn)眼之間就斬掉了無數(shù)肢體的蟲族,甚至來不及感受那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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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頭顱部分的擬態(tài)幾乎已經(jīng)保持不住了,開始浮現(xiàn)出蟲族的復(fù)眼以及尖銳的齒部,面部迅速地轉(zhuǎn)換著,蟲體與人類面孔在不斷的交織。

        身體也在不受控制地脹大著,從那些電子眼中,完全能看見它開始變化的形態(tài),身形膨脹到數(shù)倍。

        但它那個最脆弱的那個地方,始終被元欲雪緊緊地扼住,以至于形成了一個身體巨大頭部窄小的姿態(tài)。

        某種奇異的像是來自于地獄當(dāng)中的火種,在開始不斷的燒灼著它的蟲體。它疼痛的想要左右翻滾,以期盼脫離這種劇烈痛苦當(dāng)中,可沒有任何的作用。

        這時候才無比鮮明地認(rèn)知到——

        它要死了。

        即將死在這十分難纏的人類手中。

        元欲雪手上的血,依舊在不疾不徐地滴落在蟲體部位。

        而此時,那股極為誘導(dǎo)它的氣息,卻像是某種催命的毒藥一樣。

        它這個時候才意識到。

        或許那只“狗”才不是怪物。

        真正的怪物是它眼前的人類。

        不——他真的是人類嗎?

        他根本就是某種極其可怕,基因等級更高的蟲族才對吧?

        也就是這樣,他才會一次次的破壞著自己的計劃。因為他的目的是要自己來親自支配這座星艦,怎么容許其他蟲族入侵地盤。

        而事實上,他也的確成功大半。再不寄生的情況下,便已經(jīng)贏得了無數(shù)高層人類的信任,讓那些人類心甘情愿地將統(tǒng)治的鑰匙送到他的手中——

        在這些混亂的思考當(dāng)中,王蟲微微張開了它的發(fā)聲部位。

        此時所發(fā)出的,早已經(jīng)不是模仿人類的語言,而是它們蟲族自己的語言系統(tǒng)。

        在旁人聽來,是一種十分尖銳的高頻音調(diào),幾乎能夠直接搗入人的耳道當(dāng)中,將腦漿都攪和成一團(tuán)漿糊的尖利聲音。

        那些在旁邊的監(jiān)控器,都因為這種高頻率的聲調(diào)而損毀了大半。

        但元欲雪卻仍然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他高高在上,如同神明——又或許是更高等級的生物,審判著眼前入侵地盤的蟲族。

        它開始投誠,“難道您不希望找出星艦當(dāng)中的其他蟲族了嗎?我還有許多的部下,它們都潛藏在這里,聽候我的命令,如果可以的話——”

        王蟲想說,如果可以的話,我愿意將您尊為尊貴的蟲母。我的基因后代全都聽從蟲母的調(diào)遣。但它的投誠還沒有說完,便看見元欲雪對它微微歪了一下腦袋。

        “我不需要。”

        元欲雪很平靜、毫無波瀾地回應(yīng)它。

        有了高等級的蟲族基因序列,他當(dāng)然能夠更加快速地升級檢測機(jī)器,不會有任何的漏網(wǎng)之魚。

        元欲雪已經(jīng)完全把這只蟲子對于“更高等級基因生物”的投誠,當(dāng)成了對方想要提供有限的情報,來換取存活的機(jī)會了。

        說實話,元欲雪對于這樣的情報,還真的不夠感興趣。

        他自己也能夠做到。

        元欲雪回應(yīng)的話。倒是用人類的語言說的。

        然而那只蟲族微微怔住,它像是被無形的鎖鏈所束縛住一般,卻拼命掙扎,翻滾起來,瘋狂的想要脫離那樣無形鉗制,內(nèi)心極為崩潰地想著。

        元欲雪果然聽得懂蟲族的語言!

        他果然是更加可怕的、高基因等級蟲族!

        而哪怕在這個時候,他也記得偽裝自己。連對話都是用人類的語言和它交流的。

        那些人類也永遠(yuǎn)不會知道,自己招來的是什么樣的惡魔,

        在這樣劇烈的恐懼當(dāng)中,蟲族卻沒有來得及繼續(xù)掙扎。

        不過它倒不是徹底被元欲雪殺死,而是元欲雪見到自己手下一空,那只王蟲在自己的面前,碎裂成一片片的細(xì)碎形狀。

        它的蟲體像是被完全的拆解,成為那些零散的構(gòu)造。從肌肉、到血液、到里面的無數(shù)器官。

        直到這一部分的器官,又被拆封成更加細(xì)膩的單位,緊接著像是被劇烈碾壓過,榨成的液體,漂浮在自己的眼前。

        不過那些蟲族的“液體”,又被某種透明的囊所兜在了里面,以至于傾灑不出半分,更碰不到元欲雪此時的手指。

        他只是能看得見。

        元欲雪微微頓了一下。

        這樣的攻擊手段他雖然從未見到過,但是類似的風(fēng)格,倒是很好聯(lián)想。

        元欲雪側(cè)身去看向戒舟衍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他不知何時走到了自己的身后。

        然后從背后微微擁住了他。

        元欲雪當(dāng)然不習(xí)慣于這種只有人類之間才會擁有的親密接觸。但是此時戒舟衍的氣息極為不穩(wěn)定,那微微急促的吐息,一直噴落在了他的后脖頸處,以至于那片皮膚,都變?yōu)榱艘环N淡淡的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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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戒舟衍將面容埋在了元欲雪肩頸的當(dāng)中,或許挺拔的鼻梁存在感十分鮮明,一直輕微觸碰著頸項。

        一股極為濕潤的氣息落下,有些發(fā)癢。

        這樣奇異的觸感,甚至讓元欲雪忽略了其他的肢體接觸。

        戒舟衍面容雖然埋在了元欲雪的頸項處,但是他的整個姿態(tài)卻很強(qiáng)勢,幾乎是將元欲雪的身體都嵌在了懷抱當(dāng)中。是一個極其親密,甚至帶著一點依賴意味的擁抱。

        身體緊緊的貼著,手腕則被很輕微的觸碰著。

        元欲雪此時的手臂上,還帶著撕裂那些絲線所造成的傷口。戒舟衍很小心地避開了它們的痕跡,將自己的手放置在元欲雪的手腕之下,很輕緩地托舉著。

        又將手指與對方的指尖微微緊扣,帶著一點輕微的顫抖,很輕地蹭了一下。

        “……戒舟衍?”

        元欲雪問。

        他當(dāng)然意識到了,現(xiàn)在戒舟衍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太對。

        戒舟衍又很輕地磨蹭了一下,才極其僵硬地開口回應(yīng)。

        他先前對人類的語言系統(tǒng),已經(jīng)掌握的十分不錯了。然而現(xiàn)在開口的時候,又像是許久沒說過話一樣,帶著比他第一次和元欲雪見面時更加生澀與奇怪的音調(diào),十分僵硬地開口:“不要讓我再離開了。好不好。”雖然是詢問的句式,語氣卻很篤定。

        他又說,“我能殺死它嗎?”

        戒舟衍很認(rèn)真地詢問著。

        元欲雪知道他所指的“它”,是那只王蟲。

        一時之間所感覺到的,甚至是有些許詫異的情緒——已經(jīng)變成那種狀態(tài)的王蟲,居然還活著嗎?

        他猶豫的時間略微有些久,以至于戒舟衍又從背后微微蹭他一下。

        這樣親密的接觸,實在讓元欲雪覺得更加不適應(yīng)起來,身體略微有些緊繃,只是那并非是對戒舟衍的排斥。

        他不討厭戒舟衍。

        又因為戒舟衍緊接著所拋過來的問題,元欲雪的思維也立即轉(zhuǎn)向了其他方向,回答他,“……可以。”

        元欲雪其實并不在意蟲族是死在誰的手里。畢竟對于他而言,消滅蟲族才是排列第一的任務(wù),至于方法途徑,不是值得在意的問題。

        反正機(jī)器人也是沒有“功績”這種說法的。

        于是那只蟲族,在元欲雪的面前,又被合成了原本的模樣——

        至少是看上去和原本一樣。

        只是分成兩截,上半部分是頭顱,下半部分是它的下肢。

        不管是它的頭顱還是下肢,此時都有著明顯的生命體征。

        下肢因為某種刺激而劇烈地擺動著,頭顱則是已經(jīng)完全化成了蟲體。然而即便是從那只蟲族的頭顱當(dāng)中,也仿佛能看出它此時極盡驚恐的情緒。用來發(fā)聲的器官正在微微震顫著,卻沒有發(fā)出任何的聲響,不管是蟲鳴還是人聲。

        下一瞬間,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的蟲王,又被繼續(xù)化為了先前的一灘碎肉,又聚集在一起的半液體狀態(tài)。

        像是有著某種無形的力量,在微微攪拌著那股液體。

        像是在攪弄一團(tuán)雞蛋液一樣。

        又過了一會兒,那股液體繼續(xù)重新凝聚,形成了新的形態(tài)。

        只是這時候不再是清晰的頭顱與下肢分開的形態(tài)了,而是它的各類器官都被奇怪地扭曲在了一起。

        可就算是這樣扭曲的形態(tài),在外觀上也沒有明顯的拼接痕跡。像是那些不應(yīng)該待在那個地方的器官,就是如此順暢的從蟲體中生長出來那樣。

        這樣十分詭異的奇怪形態(tài),又沒有繼續(xù)維持多久,便重新消融為了那股奇怪的液體。

        元欲雪微微偏了一下頭。

        依照機(jī)器人的情緒系統(tǒng),他并不覺得這簡直能讓任何人感到毛骨悚然的畫面,有多么的可怕。也并不覺得戒舟衍的行動有多么邪異,令人恐懼。

        他只是從這一些征兆中,發(fā)覺了現(xiàn)在的戒舟衍,好像是有些……不對勁。

        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來得更加生氣。

        現(xiàn)在的元欲雪,實在是被抱的很緊,以至于他甚至無法掙脫開,回過身去看此時戒舟衍的神情。

        只能伸出手,微微覆在他的手上,說道,“已經(jīng)可以了。”

        語氣一如往常般的平靜。

        只是比起之前的冷冽,略帶了一些安撫的意味。

        戒舟衍微微頓了一下。

        他有一些不甘不愿地應(yīng)了一聲:“……嗯。”

        于是那只王蟲才算是徹底死去,又緊接著被吞噬。

        燈光忽然間熄滅。

        而那些漂浮在空中密密麻麻的電子眼,也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全部損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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