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祁野的自白
世界對于我，是灰色的。
記憶中，最深刻的，是孤兒院那扇高不可及的鐵門。
它將幼時的我關(guān)在里面。
整整一年。
“那里面是誰�。俊�
“哦，一個九歲的孤兒�！�
“那為什么就他被關(guān)在里面�。俊�
“他的父親是強(qiáng)奸犯唄，強(qiáng)奸犯能生出什么好東西，別的孩子把他關(guān)起來了，院長也懶得管！”
“嘖，真可憐。”
“可憐什么，活該！”
那天，我已經(jīng)被餓了整整三天。
餓到頂點(diǎn)時，胃里仿佛有個絞肉機(jī)在一遍遍拉扯。
極致的痛和恐懼將我吞噬，我當(dāng)時在想，我會不會就這么死了。
就在我看著昏暗的燈光意識迷離時，仿佛看到媽媽溫柔的臉對著我笑：“小野，你要堅(jiān)強(qiáng)，你是媽媽最堅(jiān)強(qiáng)最棒的小野�！�
我頓時清醒了一些，我告訴自己不能就這么倒下。
我撐起無力的胳膊，試圖在空蕩蕩的房間內(nèi)找到一些能填充胃的東西。
“吱呀。”
鐵門被打開。
刺眼的光透了進(jìn)來。
我瞇起刺痛的眼睛。
幾聲嗤笑在我耳邊響起：“還沒死啊，強(qiáng)奸犯的兒子就是命大，和小強(qiáng)一樣！”
“瘦成這樣還沒餓死�！�
“哈哈哈，餓嗎，想吃東西嗎，求我��！”
隨即我便被他們一腳踢到了肚子。
我捂住疼痛的肚子，眼睛終于適應(yīng)了三天沒有見到的陽光，看清了眼前三名男孩的臉。
正是經(jīng)常欺負(fù)我的三名男孩。
一名十三歲，兩名十五歲。
他們?nèi)恿艘粋�臟掉的饅頭在我面前，隨即一腳踩在了饅頭上：
“學(xué)狗叫，就給你吃！”
我沒有說話，慢慢爬了起來，爬到他腳邊。
在他期待的笑容下，一口咬在了他腿上！
那一口用盡了我所有的力氣，直把他一塊肉咬了下來！
“啊啊�。∷遥鬯牢伊�，揍他！”
他瘋狂叫著，下一秒，我被人踹在了地上。
他們對我開啟了瘋狂的拳打腳踢。
我一點(diǎn)力氣都沒有，死死捂著頭蜷著身子。
“祁野，祁野，真是好名字�！�
“爸爸媽媽啊，希望你像野草一樣，肆意生長，自由自在，快樂常在！”
“弟弟，姐姐在呢，誰都欺負(fù)不了你。”
后來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
或許是求生的本能。
我反擊了。
就在拳頭再一次砸到我頭上時我一把抓住了他。
抱著他就往窗外跳。
從三樓直直跳了下去。
我打不過他們，但我夠狠。
那次跳下去，他摔斷了兩條腿。
而我，命大，摔傷了一條胳膊。
這件事驚動了院長。
但他是個拿錢不干事的，根本沒空管我們這幫孤兒。
草草教育了一下，這事就過了。
我開始拼了命的補(bǔ)充營養(yǎng)鍛煉身體，由于在醫(yī)院養(yǎng)傷，終于可以吃到一日三餐。
我的身體迅速恢復(fù)。
在胳膊傷好后回到孤兒院那天。
他們兩個又找上門來了。
說是要為他們那個斷腿的兄弟報仇。
我跟他們狠狠打了一頓。
雖然我又掛了一堆彩。
但是他們比我更慘。
其中一個更是頭破血流，斷了一只耳。
不因?yàn)閯e的。
就是我夠狠。
我不要命。
也是那一次之后，孤兒院再也沒人敢惹我了。
我成為了新的大哥。
所有人都害怕我。
我根本不想當(dāng)什么大哥。
我只想好好長大，以后遇到姐姐的時候，告訴她我過得很好。
畢竟如果姐姐那個小哭包要是知道我受傷，會難過的。
我最看不得姐姐哭了。
可是為了生存，我必須要當(dāng)那個大哥。
我每天都有打不完的架。
有時候往死里打，才能換得一線生機(jī)。
才能穩(wěn)坐“大哥”之位。
久而久之。
我就像一個打人機(jī)器。
明明沒有學(xué)過武術(shù)，卻精通無數(shù)格斗技巧。
整條街，整個孤兒院，所有地痞流氓，街頭混混，無一是我對手。
我成了所有人口中心服口服的“大哥”。
走到哪里都有一堆人對我恭恭敬敬。
可我一點(diǎn)也不快樂。
每一天夜里陪伴我的，是無盡的孤獨(dú)和一身的傷疤。
沒有一天，我不在想家，想姐姐。
想那個八歲之前無憂無慮的童年。
但是想多了，好像反而淡忘了。
終日沉溺黑暗，終將淪陷黑暗。
慢慢的，我開始不會去想念這些溫暖的東西。
我習(xí)慣了傷口、疼痛、孤獨(dú)。
習(xí)慣了在暗無天日的房間。
習(xí)慣了行尸走肉的生活，和行尸走肉的自己。
一次意外，我遇到了一只小黑貓。
它一條腿被人打殘了，躺在血泊中抽搐。
渾身上下瘦骨嶙峋。
和我真像。
我救了它，給它取名安安。
不為別的，平平安安最重要。
我和它，都要平平安安。
后來有一天，姐姐來找我了。
她說領(lǐng)養(yǎng)的人家對她很好，她已經(jīng)在讀研究生了。
我很開心，看著她過的很好，好像這么多年一切的傷痛，都不算什么。
可是好景不長，喪尸爆發(fā)了。
姐姐被困在了學(xué)校，我必須去救她。
在孤兒院為了生存練習(xí)的一身打斗本領(lǐng)此刻竟然有了用武之地。
一路雖然危險，但喪尸殺起來好像也沒那么難。
我急切的一路殺到了她所在的研究生大樓。
就在我沖到第四層時，一名身穿黑衣的女生突然出現(xiàn)在窗外。
她穿著一身黑色戰(zhàn)斗服，手上綁著不知名銀色機(jī)械物，戴著口罩和兜帽，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
非常神秘。
她看著我的目光，似乎帶著微微的驚訝。
只停留兩秒，她便迅速爬了上去。
我不知道她如何在外面攀爬的，這真的很匪夷所思。
但救姐心切，我沒有時間想那么多。
最后沖上頂樓時，我卻愣住了，喪尸竟全部被殺死了。
我看著走廊盡頭安然無恙的姐姐，心里的石頭終于沉了下去。
姐姐對我說，是那個神秘的女生救的她。
我對她道謝。
她非常冷漠，看都未看我一眼。
但是她的側(cè)眼非常好看。
讓我想到那只小黑貓。
而后我就進(jìn)入了國家基地，沒想到在這里也看到了她。
原來她叫南笙。
她很厲害，她和她的隊(duì)員配合默契，實(shí)力強(qiáng)勁。
而我，也有了三個隊(duì)員，他們也都很強(qiáng)。
其中最出色的是一名叫齊軒的男生。
他和我之前認(rèn)識的男生都不一樣。
他是一個很有責(zé)任心為人正直溫暖的人。
他總是偷偷看那名叫南笙的女生。
或許是喜歡她吧。
我這么想。
但是有一天。
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也總想偷偷看她。
我有些不知所措。
或許是她眼睛太好看了。
我總這么對我自己說。
或許是因?yàn)樗矚g貓。
我對喜歡貓的人并不排斥。
······
我給自己找了無數(shù)的理由。
直到那天，我們遇到了一幫人，他們?nèi)v車死死追著我們。
我跟他們打了一場硬仗。
所幸，最后我們贏了。
我單膝跪地，精疲力竭。
這時，她沖了過來。
她當(dāng)時滿眼急切。
那一刻，我深深感受到了心中的歡喜。
我意識到，見到她，我真的非常開心。
可我也很想知道。
她那么急切的趕來，是為了我，還是為了其他。
我思來想去，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喜歡。
我不好意思和任何人訴說這樣的情感。
直到今天，我再次看到她。
她好像和別人發(fā)生了沖突，我第一時間就想去幫她。
那一種時時刻刻想要關(guān)心她在干什么的心情，越來越按耐不住。
最后她受傷了，在我手足無措找手帕?xí)r，齊軒已經(jīng)沖了上去。
當(dāng)時我才反應(yīng)過來，我沒有手帕。
包扎傷口也可以不用手帕。
我好笨，好蠢。
我自責(zé)自己的遲鈍。
也惱恨自己的笨拙。
看著他替她包扎傷口，我心中說不出的不痛快。
我不知道這樣的不痛快算不算喜歡。
傍晚，齊軒終于和我袒露心聲。
他說他喜歡她。
我大抵早就猜到了，所以我并不驚訝。
他反問我喜歡嗎？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我這二十六年，大部分的時光都是苦澀的。
就像是一場黑白電影，輪播著父母的離去、親戚的拋棄、他人的欺凌、姐姐的分離。
以及孤兒院里，那每一天黑暗的生活。
生活早就教會了我怎么把苦難嚼碎了吞下去。
但是沒有教過我怎么喜歡。
什么是喜歡。
我只能告訴他，他會是我最好的兄弟。
就算我們喜歡的是同一個人，我也不會放棄他這個兄弟。
他跟我說，要去訓(xùn)練。
他這么刻苦，是為了離她更近一點(diǎn)。
我沒有告訴他，其實(shí)我也是。
那么，我應(yīng)該，也是喜歡她吧。
我想。
這或許，就是喜歡。
我是祁野，我動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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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所有有自白的都是準(zhǔn)男主預(yù)備役之一哈，后續(xù)齊軒、陸遲、顧策、傅尋等等的自白信都會在合適的時候依次出來。
還有很多人物沒有出場。
預(yù)備役很強(qiáng)大。
（好了只透露到這里(??-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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