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逼問
話音落下的一剎那,升入高空的戒指陡然黑光大放,實(shí)質(zhì)般的怨氣肆虐開來,瞬息覆蓋整片法相。
隨后只聽轟隆一聲巨響,法相轟然破碎,碎片倒卷如刀,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去,露出原本的天空。
整個懸望城,下起了血雨。
一棟土樓樓頂,舒高明負(fù)手而立,抬手接住一滴血水,感應(yīng)到其中怨氣,面色登時陰郁一分,沉聲道:“我們先退出懸望城。”
在其身后的眾人一聽,紛紛面露遲疑之色,“那袁仲師兄他……”
“不必再等。”
舒高明飄身落下高樓,“呂氏祖先殘魂未死,血云子闖進(jìn)他老窩,二人必將大戰(zhàn),這還只是前奏。
你們?nèi)羰沁想活著回宗,就跟上。”
向鴻羽立刻第一個跟上。
有人帶頭,土樓內(nèi)的熾焰宗弟子眨眼走得干干凈凈。
緊跟著,又有兩道身影跟著下山,離開禁空范圍后,迅速駕馭靈舟消失在天際。
而與此同時,城中另一邊,萬凌莫察覺到舒高明和那李賈德相繼離去,眉頭蹙了蹙,吩咐道:“先行遠(yuǎn)離北城,靜觀其變。”
“是!”
……
北城廢墟,血雨不斷,沖刷著地表泥漿,混合出一種詭異的暗紅色。
向苼爬起來,晃了晃頭,腦海中的嗡鳴聲終于淡去,抬頭卻見呂竹早已清醒過來,就站在不遠(yuǎn)處,靜靜抬頭,仰望天空。
似乎感受到目光注視,他轉(zhuǎn)頭看來,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笑容中只有暢快,再無委屈。
他閉上眼,一道魂魄虛影肉身淡出,朝向苼飄來。
向苼下意識上前兩步,卻見魂魄飄至半途,便隨風(fēng)消散,只余一聲輕嘆,在虛空中回響。
“姐姐,我無憾了……”
“無憾就好。”
向苼喃喃自語,臉上不見悲傷,翻手抽出靈匕,猛地沖出,刺向“呂竹”喉嚨。
也正是在此刻,“呂竹”閉上的雙眼驀然睜開,臉孔一瞬間扭曲如惡鬼,殺機(jī)狂熾。
“壞我萬年大計(jì),本座要將你碎尸萬段!”
偷襲不得,向苼果斷放棄,抽身暴退。
“呂竹”豈能令她如愿,向苼退得快,他追得更快,渾然不顧肉身崩裂,瞬間來到向苼身后,探手抓向其頭顱。
向苼扔出三具尸傀擋在面前,頭也不回,繼續(xù)逃。
尸傀睜開眼嗅到呂竹身上的血?dú)猓⒖贪l(fā)瘋似的撲去。
“呂竹”大恨,接連拍出三掌,尸傀頓時炸成一片血霧,僅僅為向苼拖延不到半息時間。
聽到身后的爆炸聲,向苼再探血戒,扔出最后十具尸傀。
只是剛一出現(xiàn),就被“呂竹”拍得爆開,眼看向苼又借此逃出一段距離,“呂竹”恨得幾欲吐血,再次追上去。
沒了尸傀,向苼向后扔出一把血玉法寶,頭也不回,口中輕喝:“爆!”
轟然一聲后,兩人距離再次拉開。
“呂竹”氣得坡口大罵:“小畜生,你欺人太甚!我看你還有多少法寶可扔,便是追到天涯海角,老夫也要?dú)⒘四悖 ?br />
向苼充耳不聞,法寶如流水般被她毫不留戀地扔出爆開,血云子積攢一生的家底,在這片刻之間就被她毀了大半。
十息……十二息……十五息……十九息!
向苼驀地停下來,轉(zhuǎn)過身看著“呂竹”,面色平靜地過分。
“終于不逃了?”
“呂竹”猙獰大笑,操控破破爛爛的身軀立刻欺身而上,眼看就要抓住向苼喉嚨,狠狠碾碎。
卻在這時,其腳下浮現(xiàn)一道圓環(huán),生生將其定在了原地,無法動彈。
“呂竹”愣愣地看著腳下圓環(huán),呆滯片刻,終于記起來這里什么地方。
懸望城!
他苦澀一笑,嘆道:“昔日繁盛的懸望城,竟變成這般光景,傀宗后人,你技高一籌,老夫服了。”
話音落下,其腳下圓環(huán)強(qiáng)光一閃,呂竹肉身瞬間化為湮粉,連同呂氏老祖殘魂一起,消散一空。
“傀宗后人?”
向苼喃喃自語,看著呂氏老祖魂飛魄散,卻感受不到任何欣喜,只覺得心里空蕩蕩的。
掃過一眼同樣空蕩蕩的街道,向苼拾起地上呂竹的殘衣,轉(zhuǎn)身離去。
又過了片刻,萬凌莫帶著人手姍姍來遲。
看著空無一人的廢墟,以及那尚未消散的血?dú)猓g閃過一縷貪婪,“殘魂不會有血?dú)猓谱佣ㄊ侵貍恕_@老魔極擅偽裝,都給我守住城門口,不得放任何一人離開。”
“是!”
卻說向苼離開北城廢墟后,在城中走來走去,最終又回到了之前的土樓房間。
看著屋內(nèi)的白骨,她仿佛又看到呂竹一驚一乍的,卻又跟在自己后頭幫忙布置的情景。
定了定神,向苼精神微振,彎身撿起兩具尸骨重新放回密室。
小半個時辰后,房間內(nèi)恢復(fù)原樣。
向苼?zhàn)诶镂荽查竭叄c(diǎn)上油燈,拿出呂竹贈予的冊子,掃開封皮上的泥土,其上三個大字驀然清晰——
《飛劍訣》
略微翻看總綱后,向苼面露沉思。
這本心法品級與呂竹所言無差,的確是八品鎮(zhèn)派,人階頂級心法。
只是同時,這還是一本罕見的劍修心法,須得感悟劍境才可修至精深處,否則其真元無法提純?yōu)閯υ倭虽h芒,威力在八品鎮(zhèn)派心法中只能算一般。
“劍境……”
向苼對這個詞充滿陌生,卻沒有半分猶豫,翻開第一頁,認(rèn)真研讀感悟。
這是她唯一可以轉(zhuǎn)修的高品心法,是呂竹用命為她鋪平的修真大道,不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留一個念想,她都想將之盡快修成。
《飛劍訣》共分十八層,內(nèi)練心法與劍訣各九層,單看內(nèi)練心法還算簡單,向苼花費(fèi)五六日,終于修成了第一層。
她心念一動,飛劍訣運(yùn)轉(zhuǎn)開來,不多時,一口極為凝練的透明真元在丹田中浮現(xiàn)。其堪堪煉出,就瞬間沉入丹田底部,原來散亂在丹田各處的孱弱真元立刻受到牽扯,紛紛投入透明真元自行轉(zhuǎn)化。
向苼的氣息迅速下降,練氣八層……練氣六層……直到練氣四層才停下,一身真元沉重如銀汞,驅(qū)使不動。
如此變故,令得向苼微微一驚,卻不慌亂,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真元變化的這一刻,自身根基厚重了許多。
也正是這一刻起,向苼才覺得自己成為了一名真正的修士,而不再之前那般,礙于真元過度孱弱,便是在面對同等修為的敵人時,也無法正面應(yīng)對。
接下來半個月,向苼兩耳不聞窗外事,苦修不輟。
元泉再次消耗一空,她每日除了服用靈丹增長真元,其余時間全都用在控制真元上,不眠不休。
沉重的真元在成千上萬次揮使中,漸漸變得貫通、輕盈、如揮臂使。
修為也在穩(wěn)步增長,短短數(shù)日,修為重回練氣九層,體內(nèi)真元長河磅礴洶涌,比之前的練氣九層強(qiáng)大十倍不止。
《飛劍訣》第二層短時間無法悟透,半個月修煉到這種程度已經(jīng)到了極限,向苼不再浪費(fèi)時間,停了下來。
她改頭換面,起身出門。
大半個月前,自己閉關(guān)不久,就有幾個散修住了進(jìn)來,到后面人數(shù)漸漸增多,如今已然住滿了一小半。
她雖然一直在專心修煉,可并未封閉五感,外界的變化和談話聲仍舊能聽到。
風(fēng)月門弟子不知發(fā)什么瘋,堵死了懸望城大門,幸存下來的散修也被困在此處,無法離開,干脆聚到一起,以防突襲。
周圍房間的散修看到向苼出來,紛紛看來,但見其面孔陌生,并無人上來搭話。
走出土樓,向苼斂去氣息,閃身掠向城門附近。
她藏入一棟倒塌的房屋,透過縫隙,果然看到城門前有三名風(fēng)月門弟子在巡邏。
她眼中冷光一閃,暫且退去。
……
入夜,月黑風(fēng)高。
向苼斂息接近城門,步履無聲,仿若幽靈。
“師兄,咱們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回宗啊?”
一名年輕女子守在陣法前,埋怨道:“守在此處大半月有余,除卻起初兩日有幾個不長眼的過來找死,這幾日安靜得就跟鬼城似的,那血云子怕不是早就出城了。”
女子吵吵嚷嚷,被喚作師兄的男子逐漸不耐煩,呵斥道:“萬師兄設(shè)下大陣封鎖懸望城,為的就是守株待兔,這才過去多久,你就不耐煩了?你敢不聽萬師兄的話?”
“師妹不敢,可是……”
女子話到一半,驀地雙目圓瞪,聲音戛然而止。
“可是什么可是?”
男子還想再訓(xùn)斥,抬頭卻見師妹忽然倒下,抽搐著口角溢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男子頓時大驚,抓住飛劍就要出手。
“別忘了,這里是什么地方。”
淡漠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令得男子一個激靈,動作停在半空,死死盯住聲音傳來的方向。
是了,這里是懸望城,只要動手,就一定會死。
可……此人怎么敢出手?
“我來此,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向苼緩緩接近,顯露出面容,她看了一眼男子旁邊喝得酩酊大醉的青年,微微一笑,“你若不答,還有他。”
男子看出向苼修為只有練氣九層,卻絲毫不敢小覷,連忙堆出一張笑臉,出聲安撫,“閣下稍安勿躁,有什么問題你盡管說來,我回答你就是了。”
向苼目光一閃,“我曾聽人說,呂國被滅,就有你們風(fēng)月門參與在內(nèi),當(dāng)初所有在場之人,你逐個說來,一個也不許落下。”
男子面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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