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反擊
向鴻羽聞言似是受寵若驚,連忙道:“小弟僥幸而已,距離諸位師兄師姐還差得遠(yuǎn),不敢擔(dān)此慶賀。”
“向師弟謙虛了。”
舒高明面上笑意微斂,眼中紫意淡去,又看了一眼東景煥,見其仍然不發(fā)一言,沉吟片刻,終是開口道:“東師弟,向師弟畢竟是你蕩塵峰弟子,你就這般不管不顧,不適合吧?”
東景煥的視線從面前寶陣上移開,目光平淡地看著舒高明,“舒師兄想要我怎么管?”
舒高明唇角扯過一絲譏諷,“東師弟這態(tài)度,是覺得麻煩了?”
“舒師兄,你也說此地隱秘,旁人輕易找不過來。只要向師弟呆在此處,性命無憂。”
東景煥理了理衣袖,語氣不慌不忙:“今日過后,第一關(guān)考驗結(jié)束,貢獻令牌失去作用,那些人自然不會繼續(xù)盯著向師弟。”
“東師弟的意思,是要我們一干真?zhèn)饕黄甬?dāng)縮頭烏龜?”
舒高明冷笑一聲,“宗門名聲掃地,你可曾想過后果?”
東景煥微微蹙眉,“舒師兄若有主意,直說便是,何必拐彎抹角。”
“我能有什么好辦法?”
舒高明雙手抱胸,“你們蕩塵峰弟子闖出來的禍,自然由你這位大師兄來解決。”
東景煥面色微沉,還未開口,向鴻羽適時插嘴道:“二位師兄別再吵了,弟子有一方法,可化解此局。”
此話一出,東景煥與舒高明頓時熄火,齊齊看過來。
向鴻羽面容沉穩(wěn),說道:“還請林師姐借傳訊符一用。”
片刻之后,下層迷宮。
踏踏……
黑暗中傳來一聲輕微的腳步聲。
向苼耳朵微動,意識從白霧空間脫出,驀地睜開眼向外看去。
石室外各宗子弟亦是有所察覺,紛紛向后看去。
不多時,黑暗中人影顯露身形,竟是去而復(fù)返的溫昌衍。
溫昌衍一人到場,直接揚聲道:“諸位,不要白費力氣了。上層乃是迷陣,五行錯亂,想在短短一日內(nèi)尋到我宗向師兄,絕無可能。”
“溫昌衍,話可別說的那么絕對。”
姜未成滿臉笑容,“我兄長最擅尋人追蹤之術(shù),不出半日,定能給這位道友一個滿意的答復(fù)。”
“即便貴兄長真能尋到,又能如何?”
溫昌衍面露嘲諷,“我宗六大真?zhèn)骶塾谝惶帲胍竭^真?zhèn)鲙熜謧儯瑲⑽蚁驇熜郑刹皇亲炱ぷ优雠瞿敲春唵巍!?br />
“溫昌衍,你到底想說什么?”
魏昭臉上有著不耐煩,“若是只來說這些廢話,我勸你盡早離開,省得惹怒里面那位,枉送性命。”
溫昌衍聞言下意識看了一眼石室內(nèi),卻見向苼正冷冷盯著他,頓時嚇得心臟漏跳一拍。
他深深吸氣,伸手指向向苼,高聲道:“來而不往非禮也,諸位,我宗向師兄亦是發(fā)出重賞,只要殺了此人,就能立刻得到凝結(jié)金丹的萬全之法!”
此話一出,頓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在場眾人紛紛騷動起來。
筑基至結(jié)丹這一步,乃是修真界公認(rèn)的第一道天塹!
古往今來,不知有多少天才修士卡在這一步,最終壽元耗盡,遺憾隕落。
姜未成臉色殷勤不定,他兄長乃是風(fēng)月門真?zhèn)鞯谝唬嗍菛|洲修真界天驕之首,姜易!
受此余蔭,修真資源、奇珍異寶他向來不缺,可即便如此,結(jié)丹于他而言仍是天大的難事。
如今竟有人號稱能有十成把握度過金丹劫,怎能不讓他心中震動。
“溫昌衍,你可知公然欺騙我等的下場?”
歸沐谷趙濁目光灼灼,盯著溫昌衍,聲音泛著寒意,“熾焰宗已在風(fēng)雨飄搖之中,若再惹眾怒,分崩離析就在頃刻。”
溫昌衍聞言,不怒反笑,“趙濁,你可知我向師兄如今是何年齡?”
趙濁微微皺眉,不等其猜測,溫昌衍便迫不及待地公布答案,“二十三歲!”
“什么?!”
趙濁頓時一驚,他此前沒聽過向鴻羽的名諱,便猜出此人年齡必定不大,可沒想到竟如此年輕。
便是昔年以修煉速度奇快著稱的呂晉,也是接近四十歲才晉入結(jié)丹期,這向鴻羽一下子就提前了十幾年,難道又是一個呂晉?
“二十三歲?二十三歲的結(jié)丹期……”
梅月仙子喃喃自語,眼里有了片刻失神。
別看她面容姣好,仍如少女一般,可實際年齡早已超過一百五十歲。
早在一百年前,她就已達到筑基巔峰,卻始終無法結(jié)丹。
若無意外,她會和曾經(jīng)許多師姐們一樣,年至二百歲后,歸入葬花谷。
說的好聽一點叫頤養(yǎng)天年,說得難聽一些,那就是等死!
既已走上長生路,又豈會甘心去死?
梅月仙子眼中血絲浮現(xiàn),丟出一卷符咒,聲音尖銳,“溫昌衍,你可敢當(dāng)著天道發(fā)誓?”
溫昌衍接過天道卷,冷哼一聲,毫不猶豫展開,高聲道:
“我溫昌衍對天發(fā)誓,我宗門向師兄二十三歲度金丹劫,破入結(jié)丹,宗門人人親眼目睹,絕無造假之可能。
今日所言,句句屬實!若有違誓,當(dāng)遭天打雷劈,灰飛煙滅!”
話音落下,天道卷上一枚金印頓顯,流光溢彩。
“落印了!”
“是真的!”
“結(jié)丹真有捷徑!”
“……”
人群中頓時炸開了鍋,在場眾人,有一個算一個,誰不是日日渴望踏出那一步,成為金丹真人,躋身修真界上流。
他們?yōu)樽陂T搏命,為宗門爭奪貢獻令牌,不就是為了得到宗門賞賜,早日結(jié)丹嗎?
而現(xiàn)在,有人告訴他們,結(jié)丹的機緣就在眼前……
有人陸續(xù)站起來,盯著石室中負(fù)手而立的身影,眼中殺意流露,卻遲遲無人動手。
溫昌衍見他們還在猶豫,又想起向鴻羽的囑托,立刻趁熱打鐵道:
“諸位,我宗向師兄與此人結(jié)下死仇,十分了解此人。此人看似厲害,實則不過是繡花枕頭。
一個月前,他在我?guī)熜质窒轮貍幼撸駛麆荻ㄎ从憩F(xiàn)出的種種,不過是虛張聲勢,不堪一擊!
各位任何一人,都能輕易殺了他,可莫要再繼續(xù)猶豫,將機緣拱手讓……”
唰——
溫昌衍話音未落,便見姜未成倏然暴起,一劍刺出,片片雪花浮現(xiàn),四周陰寒之氣濃郁到極點,瞬間將門口的血色花障凍成粉屑,漱漱而下。
“人是我的!”
梅月仙子臉色煞寒,五指一張,指甲鮮紅,齊齊向前一送。
無數(shù)血色藤蔓從其背后升起,追上姜未成,將其囚困其中,血氣與冰寒之氣碰撞,藤蔓碎裂無數(shù),卻又眨眼間復(fù)原,使之無法脫困。
“梅月,你找死!”
姜未成冷哼一聲,一雙瞳孔霎時化作冰藍之色,周圍寒氣瞬間爆發(fā),甚至于石室內(nèi)墻壁,也立刻出現(xiàn)了一層寒霜。
梅月仙子咬牙抵抗,渾然不顧藤蔓受損,全速沖向似乎已經(jīng)嚇傻的向苼。
只要一招,她就能得到結(jié)丹完全之法!
“梅月,住手!”
魏昭大喝一聲,手中星辰激射而出。
他離石室太遠(yuǎn),根本趕不及上去阻止,姜未成這個廢物,竟沒能拖延片刻,
趙濁卻是站在原地,臉色陰沉,并未動手。
他感到一絲不對勁。
對面,太安靜了。
向苼靜靜地看著不顧一切沖殺而來的梅月,右手輕輕一抹儲物戒。
白光一閃,靈劍入手,發(fā)絲無風(fēng)自動。
這一瞬間,她的氣勢陡然變了。
若說之前,梅月看她像是一株在風(fēng)雨飄搖中的脆弱柳樹,現(xiàn)在這一棵柳樹就仿佛在瞬間變成了一柄參天巨劍,每一根柳絲都散發(fā)著致命的鋒芒!
梅月心中凜然。
此人絕非溫昌衍所說的廢物,而是同階無敵的劍修!她所有手段都用來困住姜未成,絕不是此人對手。
她正要退去,卻見對面向苼身子驀然一動,消失在原地。
不好!
她心中驚駭,立刻召回所有困住姜未成的藤蔓,然而她快,那一抹劍光更快,只剎那間便從其丹田穿過。
梅月慘哼一聲,真元飛泄,所有藤蔓盡皆無力垂下,碎裂消失。
她不敢回頭,連滾帶爬地向外逃,恐懼大叫:“姜師兄,救我!”
話音剛落,她便感覺肩上忽然傳來一道巨力,整個人壓趴在地,噴出一口鮮血,動彈不得。
向苼面無表情地起身,身形一個閃爍,迅速逼近姜未成。
好快!
姜未成心下駭然,不及閃避,手中動作卻絲毫不慢,一式極寒冰劍閃電般刺向心臟。
如此,對方勢必回防,他就有機會出去,和趙濁魏昭二人一同對敵!
姜未成想得極好,然而下一瞬,他便覺丹田一陣劇痛,而后直接被一陣巨力轟飛,后背狠狠撞在石墻上,整個人眼前一黑,直接昏死過去。
說時遲,實則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百花谷與風(fēng)云兩名首席,便一昏一傷,盡皆失去戰(zhàn)力。
向苼低頭看了一眼插在胸口的寒冰劍,而后伸出手,生生將其拔出,臉皮都不曾牽動一下。
滴滴鮮血凍成冰珠,落在石面上叮當(dāng)作響。
向苼拿過元泉喝了一口,轉(zhuǎn)身走到石室門前,一劍插在梅月掌背。
“啊!”
一聲尖利的慘叫刺痛神經(jīng),門外所有人如夢初醒,齊齊抬頭看向向苼,目光中早已失了殺心,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驚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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