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將行
自打劍瘋子教了養(yǎng)劍術(shù)后,向苼就一直將斷殺劍帶在身邊,吃飯睡覺都拿著。
王玥兒看著害怕,生怕那血紅的刀刃割傷了向苼自己,連夜做了個皮套結(jié)繩,好讓向苼背著。
向苼初時極不習(xí)慣,劍養(yǎng)得磕磕碰碰,但在劍瘋子的指點下,逐漸有了養(yǎng)劍的模樣。
心力仿佛化作養(yǎng)料,日日澆灌之下,斷殺劍的靈性大增,時不時發(fā)出一聲劍吟,傳遞出純粹的喜悅。
向苼受到反哺,劍心更為通透,逐漸不再需要刻意維持心力,心神自然而然與斷殺劍產(chǎn)生了一絲聯(lián)系,不過七日,養(yǎng)劍術(shù)自成。
劍瘋子看出變化,心中欣慰之余,亦是輕嘆。
養(yǎng)劍術(shù)練成,剩下的就交給時間了。
此后,向苼的心徹底靜下來,每日專注于養(yǎng)劍,鮮少在外走動。
不過有了當(dāng)日飛劍之舉,驚羨了不少村中少年,總有人跑來偷看向苼。
他們聲音不大,向苼也就懶得多管。反倒是王玥兒每次過來看到,總會趕跑少年們,讓向苼專心修煉。
一個月后——
向苼盤膝坐在門前,神色平靜地望著屋外青山秀水,指尖輕輕撫過膝間的斷殺劍,一股通透之感油然而生。
劍瘋子說過,養(yǎng)劍術(shù)蓄勢強弱,除了與時間長短有關(guān),還看施術(shù)者自身心力。
力有窮極處,養(yǎng)劍灌注心里雖是涓涓細流,但總有耗空之時。換言之,施術(shù)者每日灌注的心力,都是有上限的。
可這一個月下來,她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力每每減損,眉心都會傳來一陣清涼之意,迅速補充心力損耗。
這種感覺,比起當(dāng)年從地底逃出的那時候,更加明顯。
被四極禁封印后,這一股清涼之意曾經(jīng)失效,令她連殺兩個煉氣期都是異常費勁,可在到達這小秘境后,清涼之意又被重新激活。
她不明白其中緣由,可得益于此,僅僅一個月,斷殺劍就發(fā)生了蛻變。
劍瘋子曾言,她若能在進入鬼澗之前,完成一次養(yǎng)劍蛻變,那進入鬼澗之后對敵把握至少能增加一成。
現(xiàn)在看來,她說不定還能等到的第二次蛻變。
如此想著,向苼忽然聽到身后傳來的敲門聲。
“向苼,你在不在?”
是王玥兒的聲音,“村長爺爺叫你過去一趟。”
向苼柳眉微掀,老妖王?
呆在這小秘境五個月,她只在初時見過老村長一面,下次見面怎么也得是下個月出發(fā)之時,怎么會在這個時間找她?
念頭一閃,向苼背起斷殺劍,推開門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王玥兒帶著向苼來到一座低矮的木屋前,說道:“我就不進去了,村長爺爺在里面等你。”
向苼點頭,目送王玥兒離開后,正要敲門,卻聽里面?zhèn)鱽砺曇簦伴T沒鎖,直接進來。”
向苼依言推門而入,便見老村長正坐在桌前,笑呵呵地看著他,屋內(nèi)沒有其他人。
“別看了,王拓不在這里。”
老村長面色和藹地招了招手,“過來坐吧。”
“是。”
向苼恭敬應(yīng)了一聲,坐在老村長的對面。
似乎看出向苼的戒備之意,老村長笑了笑,直接開門見山,“劍風(fēng)那小子沒皮沒臉地?zé)┝死闲嘁粋月,說要給你尋一把飛劍。”
向苼神情微怔,“劍前輩他……”
“老朽見他在這里瘋瘋癲癲了無數(shù)歲月,還從未見他在乎過誰。”
老村長說著,將桌上一枚劍丸推到向苼面前,“你可要好好珍惜。”
向苼拾起那枚銀色劍丸,入手微重而柔軟,渾然看不出飛劍的模樣。
“這把飛劍,已經(jīng)是老朽能尋到的品級最低的飛劍,你還有一個月的時間,煉化起來不難。”
“品級最低?”
向苼握了握劍丸,嘴唇微抿:“容晚輩冒昧問一句,這枚劍丸是何品階?”
老村長捋了一把胡須,道:“按照你們現(xiàn)在的說法,當(dāng)是極品法器。”
向苼微露愕然,旋即苦笑:“前輩還真是……看得起晚輩。”
“尋常修士當(dāng)然不能,可老朽信你。”
老村長呵呵一笑,渾濁的目光掃過向苼背后的斷殺劍,“一個月就能養(yǎng)出蛻變之劍,煉化飛劍又有何難呢?”
話說到這個份上,向苼只能拱手道:“多謝前輩厚愛。”
“這就對了。”
老村長面露欣慰,“事情老朽也辦得差不多了,你回去吧,莫要忘了一個月后過來,黑潮退后,老朽送你入鬼澗。”
向苼點點頭,卻未起身,而是遲疑了一下,再次問道:“敢問前輩,這些時日王拓他在做什么?”
“他當(dāng)然有自己的事要忙。”
老村長笑瞇瞇地答道,“說起來,他能有此般努力,還得謝你當(dāng)初一言點醒。我族未來皆系于他一人,他的確需要擔(dān)起責(zé)任。”
向苼微微蹙眉,目光一閃,“他有危險?與我有關(guān)?”
“與你無關(guān)。我族之秘,你莫要再問了。”
老村長一口回絕,似覺不妥,又補充道:“小輩,王拓是老朽唯一的嫡出血脈,他處境再艱難,也不會有你入鬼澗一半危險。”
向苼神色稍緩,“是晚輩多管閑事了。”
老村長聽到這句話,又笑道:“無妨無妨,他怎么說也是你結(jié)拜大哥,你關(guān)心兩句再正常不過。”
向苼:“……”
老村長玩笑一句,臉上笑容微斂,“老朽看得出來,你心中藏了不少秘密,更有諸多疑惑。你很克制,見到老朽也未多問。”
向苼眼神微凜,不卑不亢道:“晚輩問了,前輩怕是也不會說吧?”
“你的實力還不夠。”
老村長搖了搖頭,“有些事提前知道,只會平添煩擾,對你沒有好處。”
說到這里,老村長想到了一些事,話鋒一轉(zhuǎn),笑道:“若是你能成功轉(zhuǎn)世,蘇醒后或許就會發(fā)現(xiàn),你想知道的秘密,已經(jīng)不再是秘密。”
老村長的話似乎預(yù)示著什么,可惜向苼掌握的信息太少,聽不明白。
“罷了,與你說這些作甚。”
老村長擺了擺手,“看在你與拓兒結(jié)拜的份上,關(guān)于鬼澗,老朽再提醒你兩句。鬼澗之中四象顛倒,五行混亂,莫要以意念感應(yīng)判斷前路安危,遇事多思考,單純的目力在里面比神識更好用。”
向苼想起當(dāng)年在地底的恐怖回憶,深有感觸地點了點頭。
“剩下的一些,都記載這本冊子上,你回去好好看看,熟記于心。”
老朽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一本冊子扔過來,向苼抬手接過,冊子入手微軟,褐色的封皮透著一股歲月的氣息。
她略微翻了兩頁,便看到其上有諸多添改的筆跡。
“除此之外,還有一事,你需分外注意。”
老村長面色罕見地一沉,“黑潮不穩(wěn),退去的時間提前整整百年,誰也不知它會不會提前漲潮。
往常入鬼澗能有至少半年安全,這次……至多兩個月,黑潮就有可能卷土重來。換言之……”
老村長語氣頓了一頓,認真道:“你必須在兩個月內(nèi)找到元胚,并離開鬼澗擇地轉(zhuǎn)世,否則……萬事皆休!”
向苼眼里浮現(xiàn)堅定之色,“明白!”
……
就在向苼為入鬼澗做準備的同時,外界各大宗門亦是在積極備戰(zhàn)。
時間最能抹平痕跡,距離四極城那場大戰(zhàn),已經(jīng)過去將近六年。
熾焰宗一詞已鮮少有人提及,呂氏妖女更是早就被人遺忘。
黑潮提前退去的消息,在半年前通過天青閣傳遍整個修真界,一時間各方嘩然。
經(jīng)過幾個月的消化,嘩然之音平息下來,隨著退潮之日將近,各宗之中的氣氛卻更為緊繃。
……
天衍教,原熾焰宗主峰大殿。
陸玉山單手撐在王座邊緣,冷目微睜:“情況如何?”
黑玨面色凝重,上前一步道:“教主,情況很是不妙。向城下轄已有多個村長遭殃,探子前去探查,只能確定與鬼澗有關(guān),且蔓延的源頭,就在當(dāng)年向家礦山地底。”
黑玨說完,陸玉山轉(zhuǎn)目看向另一位老者。
老者拱手一拜:“教主,經(jīng)屬下探查,礦山地底曾封印一只魂魔,如今封印已破,正有絲絲鬼澗氣息從中外泄,順著地脈蔓延。”
“既是封印……你去請玉封長老走上一遭。”
陸玉山眼中凌厲之色一閃,“令他務(wù)必封鎖鬼澗氣息,我天衍教好不容易得來的疆域,豈能被鬼澗污染?”
“是!”
老者領(lǐng)命立刻轉(zhuǎn)身離開。
陸玉山靜坐片刻,忽然又道:“黑玨,讓教內(nèi)一等少子盡數(shù)過來拜見。”
黑玨頓時一驚,“主人,您真要派他們?nèi)ス頋荆咳羰菗p失一代弟子,未來門內(nèi)青黃不接,可就難了。”
“不弄清鬼澗本質(zhì),談何未來?”
陸玉山冷眼微瞇,“我們畢竟是外來者,那四大宗門雖然嘴上不說,暗地里卻防得緊,不肯透露任何鬼澗的情報。
越是這般,我們就越要探查清楚,免得有朝一日大禍臨頭,卻還不自知。”
天衍教的好苗子,都是黑玨辛辛苦苦一個個挖來的。
如今卻要將他們送進鬼澗,他心里難受得很,卻也明白主人說的在理,嘆息一聲,道:“屬下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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