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吃癟
“沒有回應?”
向苼眉頭微皺,神識掃過血戒空間,果真沒在里面找到向劍絕的傳訊符。
她略作回憶,想起傳訊符的去處,神情頓時變得有些微妙。
她習慣用一枚普通儲物戒戴在手上作為血戒的遮掩,當初在地底決戰,那用作遮掩的儲物戒早就隨著地心爆炸,毀得渣都不剩了。
好巧不巧,向劍絕的傳訊符正巧就在那儲物戒內,而她直到徒弟找到面前,才想起來有這么一回事。
“此事,的確是為師疏忽。”
向苼歉然一嘆,取出一枚新的傳訊符遞給向劍絕,“你那枚傳訊符,不慎遺失了。”
“遺失了?”
向劍絕驚訝之余,小心接過傳訊符,又高興起來,“原來只是意外,師尊不必介懷,只要不是故意躲著徒兒就好。”
向苼抿唇一笑,正要開口,忽地擰眉,壓著喉嚨低咳一聲。
向劍絕方還沉浸在與師父重逢的喜悅,聽到這一聲咳嗽,頓時臉色微變,這才發覺師父的臉色隱隱透出一股蒼白。
“師尊,你……”
“無妨。”
向苼擺了擺手,“你且去看著后院兩人,若有異動,就去里屋門前叫我。”
“徒兒遵命。”
向劍絕下意識應下,隨后神色微微變幻,又鼓起勇氣問道:“師尊,徒兒想要留在這里陪您,行嗎?”
此話道出時,向苼已走入里屋,只有一道溫和聲音傳出。
“你自己決定便是。”
師父答應了!
向劍絕面露喜色,立馬轉頭進了后院。
而與此同時,前屋字坊。
李長亭杵在原地,看著趴在貓窩里的王拓,一人一虎,大眼瞪小眼,又回到剛剛見面時的狀態。
李長亭被盯得渾身不自在,眼神時不時飄向后院。
向劍絕怎么還不出來?他該不會是準備賴著不走了吧?
“你就是李長亭?”
王拓忽然口吐人言,李長亭眼皮一跳,“你怎么知道?”
“劍絕那小子進門就喊了。”
王拓嘖了一聲,“我聽說過你,西洲修士。”
李長亭微微頷首:“這位妖族同道,有何指教?”
“指教可不敢當。”
王拓咧了咧嘴,“你那天外一劍,厲害,是劍修吧?巧了,劍絕那小子也是劍修。”
李長亭聽出王拓的言外之意,不由微笑:“東洲劍道傳承凋零,我只是不忍明珠蒙塵,好心勸說,并非強迫。”
王拓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拉倒吧你,挖墻腳挖到正主面前,你還要不要臉?”
一層紙忽然被捅破,李長亭臉色微紅,腳趾抓地。
這破地方真是沒法兒呆了!
他恨不得立刻轉頭就走,可一想到向劍絕,又舍不得放棄。想了想,還是繼續杵在原地,眼觀鼻鼻觀心,干脆將王拓當空氣。
王拓:?
西洲修士的臉皮都這么厚么?
令人窒息的尷尬在沉默中繼續蔓延,好在沒有持續多久,就有一顆頭小心翼翼地從門外探進來。
“這位……李前輩?”
羅海一臉熱情地邀請道:“前輩與此在這干等著,不如先去隔壁喝兩杯?”
此話一出,李長亭與王拓兩人陡然睜眼,幾乎是同時開口。
“好啊!”
“不行!”
羅海瞬間懵了。
壞了,這兩位不對付,虎前輩生氣了!
他反應過來,可還沒來得及改口,就被李長亭不由分說地強行拉走。
“正憋得慌,你小子來得正好,走走走!”
“羅海,你敢給他喝老子的靈酒,明天老子就把你酒坊砸了!”
“……”
片刻之后,酒坊內。
羅海一臉灰敗地坐在桌前,看著李長亭大口吃喝,只覺得未來一片黑暗。
“放心吧,那頭虎脾氣差了點,可本性不錯,他只是嘴上說說,不會真的拿你怎么樣。”
李長亭呵呵一笑,“你回頭再給他送酒,他照樣喝。”
羅海悠悠嘆氣:“希望如此吧。”
兩人酒過三巡,關系熟絡不少,李長亭心下念頭一轉,裝作隨意地問道:“羅老板,你對隔壁那位了解多少?”
羅海一愣,“虎前輩?”
李長亭搖頭,吐出兩個字,“向苼。”
“苼姬娘娘?”
羅海撓了撓頭,“苼姬娘娘有什么好說的,她不是已經轉世成凡人了嗎?你和那位劍絕小哥過來時,我還以為你們都是她前世的徒弟呢。”
“凡人?”
李長亭略一瞇眼,那一手調動香火給歸沐谷弟子療傷的手段,可不是凡俗能動用的。
“就是凡人。”
羅海生怕李長亭不信,又補充道:“她半個月前還染上風寒了,時常咳嗽,我去抓的藥。”
李長亭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后話鋒一轉,又道:“那只虎,你又了解多少?”
“您說虎前輩?”
羅海臉上顯露幾分認真之色,“虎前輩待人極好,雖然嘴上沒什么好話,可就跟您說的那樣,性情比某些修士還要善良得多。”
怎么還夸起來了?
李長亭心中無奈,“我是問你,他的具體身份。”
羅海腦海中閃過王拓把玩秘境珠的畫面,表面卻是一臉茫然:“我也不知道啊,虎前輩那么厲害,我只負責釀酒,哪里敢問東問西。”
李長亭:“……”
難怪那只虎只口頭罵了兩聲,也不攔著,原來這羅海什么都不知道。
“李前輩,我再敬你一杯。”
羅海忝著笑臉,繼續敬酒,李長亭嗯了一聲,一口喝干杯中酒,也不再問了。
羅海見狀,心下暗暗松了口氣。
他獨自在修真界闖蕩多年,又怎會看不出來李長亭過來是為了打聽消息,即便沒有虎前輩的提醒,他也不會亂說。
他前兩句回答,的確是他的真心話,可細究便會發覺,這兩點都沒什么實際意義,這三年他看到的,猜到的,全都壓在了心底,一句也說。
……
兩人各懷心思,從白天喝到華燈初上。
向劍絕不出來,李長亭也不打算走,就在酒坊住下,晚上睡不著,索性反復琢磨羅海那兩句話。
羅海誤會這向苼是凡人,說明此女隱居于此,從來不用修真手段。
李長亭喃喃自語,他想到白天向苼那張微顯蒼白的臉,心中恍然。
重傷嗎?
這向苼一直隱居躲著不與徒弟見面,原來是為了療傷,怕徒弟擔心?
傻小子追過來,要是知道此事,豈不是更加不愿意走了?
“唉……”
李長亭雙手枕著后腦勺,長嘆一聲,這東洲難道是跟他八字犯沖?怎么就沒一件事是順心的。
翌日一早,字坊。
向劍絕方才搬開門板,看到李長亭就站在門口沖他笑,頓時臉色一黑,“你怎么還在?”
“傻小子,你這是說的什么話?”
李長亭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我幫你找到師父,你還沒幫我找到人呢,就想趕我走了?做人怎么能言而無信。”
“你說清心前輩?”
向劍絕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他只顧著找師尊,差點忘了有這回事。
“師尊最近身體不適,過兩天再說吧。”
李長亭一聽頓時挑起眉頭:“傻小子,你到底哪兒來的自信,真就以為你師父就是清心前輩?”
向劍絕輕哼:“就算不是,我師尊也肯定認得。不過師尊可沒義務幫你,我只負責通傳此事,剩下的,看你的造化吧。”
言罷,向劍絕懶得繼續與李長亭多說,轉頭又進了后院繼續看著歸沐谷兩人。
李長亭抬步正要混進去,眼前卻是黑光一閃,多出一只攔路虎。
王拓齜牙,露出兩顆縫隙的虎牙,“李道友,后院重地,閑人免入。”
李長亭皺眉:“我還有兩句話沒和傻小子說清。”
王拓嘿嘿一笑:“劍絕要照看那兩名歸沐谷弟子,忙著呢。左右你在東洲也無所事事,多等兩日不也一樣?”
李長亭眼角抽搐一下,忍無可忍:“不就是上次那一劍嚇到你了,至于這么記仇嗎?”
此話一出,王拓立刻炸了毛:“什么飛劍,小爺我早就忘了!”
李長亭嘴角一哂:“罷了,我就再多等兩日。”
他轉身就要去隔壁酒坊,卻聽到羅海哭著傳音過來:“前輩,虎前輩這次來真的。您大人有大量,就繞過小人一回吧!”
李長亭腳下一滯,回頭便就看到王拓正對他囂張地露出一口森白的牙。
“敢挖我苼妹的墻角,小爺今天就讓你睡大街!”
王拓冷冷一笑,正欲接著說,驀地語氣一滯,接著瞬間斂去神色,縮進貓窩閉眼假寐起來。
李長亭正不明所以,忽地聽見背后傳來一聲叫喊:“向老板?”
陳鐵匠一手揣著大包小包,一手拉著鳳鳳,站在門口,小心打量著李長亭:“這位小哥,向老板今日不在嗎?”
身上背著一把劍,這人是個江湖劍客?
陳鐵匠在打量李長亭,李長亭同樣也在打量突然到來的父女二人。
凡人?
他暗自詫異,這頭虎妖對自己如此囂張,在凡人面前卻偽裝成一只玄貓,是因為向苼的吩咐,不讓他們在凡人面前暴露?
李長亭理清這一點,看著陳鐵匠的目光立刻變得熱切起來。
他忽然上前抓住陳鐵匠的手,一臉熱情地開口:“鐵匠,是我啊,你不記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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