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探底
卒子?
李長亭站在一旁,聽到向苼師徒二人對話,神情恍惚。
若是堂堂萬神殿第十殿主,出竅期大能也只算是卒子,那他算什么?螻蟻?
向劍絕倒是沒想那么多,聽到師父的話,頓時安心下來,旋即想起李長亭的囑托,問道:“師尊,李師兄在找一位名叫清心的前輩,不知您可認(rèn)識?”
向苼聞言瞥了一眼李長亭,輕笑頷首:“那是為師的化名。”
“清心前輩真是師尊您?”
向劍絕又驚又喜,不曾想,李長亭當(dāng)年與他說的玩笑話,居然成了真。
李長亭聽到,卻是渾身僵硬,臉都綠了。
真神當(dāng)面,有眼無珠,也就罷了。
他還不知死活地挖這位大能的墻角,更離譜的是,居然挖成功了!
清心前輩安排弟子入他宗門,究竟意欲何為?
李長亭不得不多想,可念頭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卻是毫無頭緒。
“時候也不早了。”
向苼轉(zhuǎn)眸,淡淡一笑:“李道友若是無事的話,便先回去歇著吧。”
李長亭回過神來,頓時受寵若驚,連忙拱手道:“前輩莫要折煞晚輩,叫我一聲長亭便是,時辰的確不早了,晚輩告辭。”
言罷,李長亭轉(zhuǎn)身就跑,頗有一種落荒而逃的意思。
向劍絕看著他背影,差點(diǎn)笑出聲來。
都說劍修性子純粹,如李師兄這般滑不溜秋的,偏生還能領(lǐng)悟出兩種殺伐劍意,真是異類。
念及此處,向劍絕又想起自家?guī)煾改巧铄淙绾R话愕男乃肌?br />
嗯……師尊才是最特殊的。
向苼打發(fā)走了李長亭,回頭看了眼還在獨(dú)自出神的向劍絕,也不管他,右手隨意一揮,清氣灑落。
轟隆隆……
地面微微震動,一間與之前一模一樣的字坊迅速拔地而起,碎裂的地面亦是自行平整。
向苼再伸手一抹儲物戒,十幾張字畫飄出,重新掛上墻壁,家具亦是回到原位。
做完這些,向苼才抓起黑天殿主與赤淵,來到后院,向劍絕連忙跟上。
隔壁酒坊,羅海兩眼呆滯地看著眼前墻壁自行填補(bǔ),恢復(fù)完整。
不知過了多久,他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疼得齜牙咧嘴,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
砰——
赤淵砸在禁制碗前,發(fā)出一道沉悶的響聲,便沒了動靜。
李長亭那一劍著實(shí)厲害,赤淵儼然只剩下一口氣,眼看就要魂歸西天了。
黑天殿主看著面前的玄衣青年,心中戚戚,升起一絲兔死狐悲之感。
他修真兩千余年,事事謹(jǐn)小慎微,不論殿內(nèi)命令如何簡單,他都帶著十足的警惕。
靠著這一份小心,他花了足足一千年,爬到殿主之位。
成為殿主后,他越發(fā)小心,這一次前來東洲,他亦是帶著一擊不中,遠(yuǎn)遁千里的打算。
卻沒想到,東洲敵人竟會強(qiáng)橫至此,竟連逃跑的機(jī)會都沒給他。
正胡思亂想著,黑天殿主忽然感到壓制在身上的禁制消散開來。
他嘗試動彈了一下,見向苼沒有阻止的意思,這才直起身,活動一下身軀。
暫且恢復(fù)行動,黑天殿主卻沒有絲毫逃跑的意思,反而上前一步,低聲下氣地行禮道:“萬神殿黑天,拜見向前輩。”
“是個識時務(wù)的。”
向苼語氣平淡,“知道我為何留你一命?”
“知道。”
黑天殿主面露苦澀,“我等殿主,識海中并無禁制,前輩可隨意發(fā)問,黑天必定知無不言,還請前輩留我一條性命。”
向苼聽著神情微動。
萬神殿殿主級修士沒有禁制限制?倒是個意外之喜。
沉吟片刻,她緩緩出聲:“我且問你,之前駐守在東洲的分殿主,叫做什么?”
“是鹿玄機(jī)!”
黑天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語氣帶著幾分咬牙切齒。
此時此刻,他已經(jīng)確定,鹿玄機(jī)分明是故意隱瞞東洲具體情況,借此來鏟除異己!
“鹿玄機(jī)?”
向苼冷笑一聲,“我耐心有限,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
黑天心頭一跳,立馬解釋道:“前輩,您有所不知,那廝的確就叫鹿玄機(jī),且這是他第八十九個名諱。
在此之前,他所用八十八個名諱,皆是殿內(nèi)截殺的天才舊名,對外言稱沾沾天才的運(yùn)氣。”
向苼聞言目光一閃。
一直沿用死人的名字沾染運(yùn)氣?晦氣還差不多。
此人多半是有些非常手段,可借天才舊名獲得某種利好,且不被人發(fā)覺。
別說不說,就說他當(dāng)年逃離東洲的替身手段,就非比尋常。
念及此處,向苼再問:“你可知他最初的名諱?”
黑天連連搖頭,“此人一向獨(dú)來獨(dú)往,在殿內(nèi)并不招人待見,對其從前過往,也是知之甚少。”
向苼輕輕點(diǎn)頭,只能暫且將鹿玄機(jī)的事擱置一旁,轉(zhuǎn)回正題:“萬神殿十大殿主,各自實(shí)力如何?”
黑天面色一苦,又是搖頭:“前輩,萬神殿十大殿從來都是各自為伍,不會互相交好,甚至互相警惕,他們九人又豈會將修為透露于我?
我只知道一人,第六殿主,他最近鬧出一些動靜,似乎即將破入合體期,不過我也是道聽途說,做不得準(zhǔn)。”
說完這些,黑天殿主生怕向苼不喜,又補(bǔ)充道:“前輩,我所說的皆為真心之言,并無半句遮掩,萬神殿真實(shí)情況就是如此,若是情報互通有無,早就被西洲三大宗摸透了。”
向苼聽完還未開口,伏臥在一邊的王拓卻是忍不住了,“這也不知,那也不止,那還留你何用?苼妹,干脆把他給宰了,好歹收點(diǎn)利息。”
黑天一聽頓時嚇得冷汗直流,“前輩,我有用的!只要留我一條性命,讓我干什么都成!”
向苼聞言一言不發(fā),只是看著黑天,直令黑天心神緊繃,慌亂不已。
“前…前輩!還請指一條明路啊,小人修真兩千余年,出竅中期修士,且擅封禁之法。小人愿意跟隨前輩,為奴為仆……”
黑天說到一半,見向苼抬手,立刻嚇得閉嘴。
耳邊清凈下來,向苼眸光平淡,總算再次出聲:“那我便再給你最后一次機(jī)會,萬神殿總殿在何處?”
黑天想也不想,立刻答道:“前輩,萬神殿總殿,乃是在一件洞天法寶內(nèi)!這件法寶時常移動,誰也不知其確切地點(diǎn)。”
“洞天法寶……”
向苼喃喃一聲,與王拓相視一眼,俱都看到對方眼里的恍然。
洞天法寶,可不僅僅是能容納活人進(jìn)出,其內(nèi)空間須得滋生靈氣,供給修煉,才可稱作洞天。
妖王谷秘境珠,就是一件洞天法寶。
方寸集雖也能容納進(jìn)出,且在某種程度上,比秘境珠更方便,可其內(nèi)無靈氣滋生,只能稱作空間類法寶。
秘境珠之流,體量越大,移動起來消耗便愈甚。
萬神殿總殿為躲避三大宗探查,時常移動,若是體量極大,所消耗的靈石必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再大的勢力,都經(jīng)不起這般奢侈折騰。
由此看來,這所謂的總殿,平時多半無人走動,甚至極有可能是個空殼。
如此想著,向苼直接問道:“總殿之中,有多少修士?”
“神使常年駐扎在總殿,具體數(shù)量不知。”
黑天又吐出一個新的稱呼,“身為排在前十的殿主,我等每十年都會前往總殿述職,每次只有一名滅仙神使接待。”
向苼目光微凝,“那些神使,地位還在你等殿主之上?”
“若論地位,自然是我等殿主更高。”
黑天殿主嘆了口氣,“可他們是總殿圣主親衛(wèi),便是在殿中地位偏低,誰又敢真正小看他們呢?”
護(hù)法、殿主、神使,總殿主。
經(jīng)過黑天毫無保留的透露,向苼總算大致摸清了萬神殿的修士配置。
黑天實(shí)力最低,也有出竅前期。第六殿主疑似合體期,那排在第一的殿主,極有可能修為再跨一個大境界,達(dá)到渡劫期。
神使一流,能跟隨總殿主,修為必定也不差,怎么說也要超過半數(shù)殿主。
那位總殿主,要能壓得住麾下如此多的精兵強(qiáng)將……
向苼眼底寒光閃過。
是渡劫后大乘期?還是……仙?
念及此處,向苼忽然想到更遠(yuǎn)。
東洲天道殘缺,不存在天劫,那西洲可有?
若無天劫,修至渡劫期又該如何渡劫?兵解散仙?
上次與劍風(fēng)會面匆忙,倒是忘了詢問他的具體修為。
稍稍出神,向苼輕吸口氣,思緒回籠。
不管對方具體修為如何,萬神殿那些人都是她目前無法企及的強(qiáng)敵。
這筆賬,只能慢慢算。
她垂下眼眸,視線再次落到黑天身上。
黑天身子頓時身子一僵,提心吊膽地盯著向苼。
“有一事,需要你來做。”
向苼輕啟朱唇,語氣異常平靜:“若是做得好了,我可考慮,放你一條生路。”
此話一出,站在身后一直恭聽的向劍絕頓時眉頭一緊。
這可是萬神殿的人,師尊居然要放他活命,師尊……心軟了?
伏臥在一邊的王拓卻是絲毫不覺得失望,反而興致勃勃地等著下文。
黑天沒心思注意著兩人反應(yīng),此刻他聽到向苼的話,就如同聽到天籟,大喜過望:“此言當(dāng)真?”
向苼微微一笑,“自然,本座豈會騙你?”
“是是是……”
黑天喜不自勝,“前輩盡管提,只要能活命,小人必定全力以赴,絕不懈怠!”
“你要做的,很簡單。”
向苼聲音放輕:“傳訊萬神殿,具體說法你自己編。總之,再騙一位殿主過來。
排名,越高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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