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莫慈的命只能拖延時間,救不了你們
“大家稍安勿躁,那只蛛形妖獸應該是將我們當作儲備糧,暫時還沒有吃掉我們的打算,所以我們還有時間!”
目前情況未明,沈云歌也不想傳遞太多負面情緒,但她擔心眾人盲目樂觀,將所有希望寄托在她身上,錯失自救的機會。
果然,她的話激發(fā)了眾人的斗志。
只聽費古低喝一聲,雙拳猛地攥緊。
他是體修,本就以肉體力量見長,此時他面色漲紅,額頭青筋暴起,道袍下鼓起的肌肉險些撐破寬大的衣袖。
束縛他的蛛絲隨著他的發(fā)力,瞬間繃緊,發(fā)出輕微的吱呀聲。
其他人屏住呼吸,目中滿懷期待。
又過了一會兒,費古臉上的紅意突然如潮水般退去,鼓鼓囊囊的道袍袖子重新恢復寬大飄逸的模樣。
他惱羞成怒地瞪大眼睛,甕聲甕氣道:“看什么看!再看當心你們的眼睛!”
很明顯,他失敗了。
沈云歌失望地收回視線。
“我來試試。”
又一名弟子使勁渾身解數(shù),蛛絲依舊紋絲不動。
片刻后,他羞愧地低下頭。
壓抑絕望的氣氛在空蕩的石洞中蔓延。
莫慈看似在閉目沉思,實則小動作從未斷過。
緋紅鏈、混沌珠、血符……
她將自己所有的底牌一一試驗,最后得出一個無奈的結(jié)論。
蛛絲不除,她無法調(diào)動靈力,也就無法與她的法器建立連接。
只有想辦法除掉蛛絲,才有脫困的機會。
然而蛛絲堅韌,連沈云歌與陳自渡兩個筑基期中的佼佼者都無計可施,煉氣期的莫慈更是一籌莫展。
原先還吵吵嚷嚷的青云宗弟子如今一個賽一個安靜。
時間就在這詭異的沉寂中緩緩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細碎的沙沙聲由遠及近傳來。
眾人臉色倏變,低頭看向下方的石洞。
黝黑的洞口宛如一張血盆大口,吞噬著所有人的心神。
在越來越清晰的響動聲中,一只雪白如玉的長足探出洞口。
下一刻,高三丈,通體瑩白的蜘蛛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野中,一股冰寒的氣息席卷而來。
危險!
莫慈眼皮狂跳,渾身寒毛倏地一下立了起來。
她這段時間沒少和妖獸打交道,已經(jīng)能夠通過它們散發(fā)的氣息,判斷其危險程度。
而這一只白蜘蛛帶給她的危機感,比她在咆哮山林中遇到的所有妖獸都要強烈,甚至令她產(chǎn)生一種在面對云鶴峰主的錯覺。
其他人的直覺或許沒有莫慈準確,但對于危機的感應同樣敏銳。
他們立即屏氣凝神,盡力將存在感降到最低,同時用隱晦的目光注視著白蜘蛛,觀察它的動向。
白蜘蛛似乎并未察覺眾人的打量,或者說它根本沒有在意。
它抬起猙獰的頭胸部,左右移動,巨大的螯肢微微顫動,漆黑的眼睛中閃爍冰冷的光澤。
白蜘蛛的目光從左及右。
每一個被它目光掃中的人身體僵硬如石。
又在它目光挪開后,生出一頭冷汗。
莫慈在白蜘蛛抬首時就已經(jīng)預感到不妙,等它的目光在自己身上落定時,她竟生出一種果然如此的無奈感。
在十七個人里挑選第一個倒霉蛋,天生具身大反派氣運的她自然是首選。
她還來不及為自己悲催的命格感慨太多,就聽到噗的一聲,一股白色的液體猛地襲來。
“是毒液?”
莫慈雙目圓睜,以為自己命不久矣時,突然發(fā)現(xiàn)那股白色液體在空中快速凝固,形成一條絲線,然后與她身上的蛛網(wǎng)粘連在一起。
嗖——
涼風刮過。
粘連在石壁上的莫慈眨眼間便躺在白蜘蛛的長肢下。
兩者體型差別之大,如螻蟻與大象之差。
尤其莫慈連靈力都無法調(diào)動,如今落在白蜘蛛手中,顯然兇多吉少。
宋玲兒和安芷怡心急如焚,有心搭救,卻又無能為力。
若是有萬分之一的幾率能夠救出莫慈,兩人都不會猶豫,然而僅存的理智告訴她們,就是發(fā)出動靜引起白蜘蛛的注意,也只是白白搭上她們的性命。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她們的努力顯得那樣無足輕重。
其他人與莫慈的關(guān)系并不親近,甚至有不少人厭惡她卑賤的身份,然而見她命懸一線,也忍不住被她捏了一把汗。
在場眾人中唯一能夠笑得出來的,只有恨莫慈之骨的費古。
他冷眼看著面色沉凝的莫慈,心中是說不出的快意。
得罪他的人都該死!
沈云歌緊緊咬著下唇。
她忌憚莫慈,但不至于惡毒到眼睜睜看莫慈去死,還無動于衷。
而且莫慈只是第一個受害者。
如果找不到離開的方法,他們中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兔死狐悲的凄涼感纏繞在她的心頭,讓她喉頭發(fā)堵,無法言語。
沙沙——
又是一陣沙沙聲響起。
只是這一次的聲音是由近到遠。
白蜘蛛拖著自己的獵物,悠然離去。
聲音徹底平息,石洞再一次恢復寂靜。
但這一次,寂靜并沒有維持太久,很快便被一道啜泣聲打破打破。
宋鈴兒已經(jīng)努力抑制哭聲,但仍有斷斷續(xù)續(xù)的啜泣聲從齒縫中流出。
她痛恨自己的無能,為莫慈,也為自己的命運悲哀。
她的情緒不可避免地影響到石洞中的其他人,又有幾道哭聲加入。
沈厭忍無可忍,“哭,哭大聲一點,最好是把那只蜘蛛再叫回來。”
他平日里在眾人眼里的形象多與軟弱可欺掛勾,陡然強勢一回,眾人不由一怔。
沈厭冷笑,“你們還嫌自己死得不夠快是吧,莫慈的命只能拖延時間,可救不了你們。你們?nèi)羰窍朐琰c下去與她團聚,那不妨再哭得傷心一些,陪她共赴黃泉好了。”
話雖難聽,但卻又占理。
于是哭聲漸止,偶有一聲抽噎,也被生生咽回去。
見他們冷靜一些,沈厭才看向沈云歌,目光恢復往日的柔和,“姐姐,我們會逃出去的!”
他的語氣是不容置喙的堅定,眼神赤忱。
詫異的情緒一閃而逝,沈云歌看著他的眼睛,心中頓時升起無限的勇氣,她輕輕點了點頭,微笑道:“對,我們一定能逃出去。”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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