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這附近有河，咱們去撈魚吧？”查查察覺到應該給言小魚和鹿浮城一點私密空間。“智瑜，你能幫我們找找小水桶、釣竿和魚餌嗎？”

        智瑜真起身找了一圈，還去問了營地的前臺人員。

        “這里沒有。附近應該有賣。”

        “那走吧，你帶我去？”查查又發動可愛技能，推著智瑜離開了。“大家先去河邊等我們！”

        智瑜不放心的回頭看了看言小魚和鹿浮城，被查查催著離開了。

        鹿浮城瞥見言小魚剛才坐的地方，堆著三個啤酒瓶。

        他的酒勁也上了頭，微醺中走向正在收拾殘羹剩飯的言小魚。

        “他們都去釣魚了。這里我收拾就好。你也去吧。”言小魚頭也不抬。

        “我的魚不是在這里嗎？”

        言小魚聽聞，怕自己繃不住又淪陷，趕緊故作手頭忙碌。

        在她想端果盤離開的一瞬間，被鹿浮城握住了果盤。

        言小魚抽不動，放棄掙扎。

        “你別這樣。”

        鹿浮城順勢握住了言小魚的手。

        言小魚能聞到他一身酒氣。

        “莉桃不是來找你了嗎？”言小魚直視他的目光。

        “你知道她？”鹿浮城目光犀利的逼近言小魚，“你真的在意？”

        “不，這跟我沒關系。”言小魚怒視鹿浮城。“放手。”

        鹿浮城一把握過言小魚的腰，猛地一摟。

        言小魚直視他已經逼近自己的唇部，感到心跳太快，有一陣意亂情迷。

        今晚的月色很美，風也醉人。

        果盤從言小魚的手中脫落，摔落在地上發出聲響，果子自由的滾落四散。

        言小魚的耳朵瞬間紅了。

        “小魚？”智瑜的聲音在院墻外響起。

        言小魚慌忙推開鹿浮城，撿起果盤和水果離開。

        智瑜提著水桶進了院子，與鹿浮城擦肩而過。

        似是有意無意，雙方有一瞬間的對視。

        “走吧，漁具買好了。”

        智瑜招呼走出廚房的言小魚。

        “咱們是幾點的票？是不是需要準備準備？”言小魚眼神慌亂，做賊心虛的不敢抬頭。

        “你想吃什么，我去買。你只管帶好自己的東西。按計劃是三點出發。”

        “那你們去玩吧，我怕太早起不來。”言小魚不由分說就回了房間。她關了門就貼在門后，忘記了開燈，回想著剛才被鹿浮城摟住，幾乎親吻的一幕。

        “你沒事吧？不舒服嗎？”智瑜輕輕扣動言小魚的房門。

        “沒有，就是有點累。”言小魚撒謊。

        “那我兩點半來叫你。”智瑜只好妥協。

        “好。”言小魚應聲。

        隨后，她靜靜在原地蹲下來，不知道應不應該懊悔。

        因為腦子里全是鹿浮城，這一夜言小魚根本沒睡沉。

        她打開微信，把對鹿浮城的信息“免打擾”關閉了。

        因為言小魚開始再次期待接收到鹿浮城的消息。

        查查回來也只是絮叨了幾句捉魚的趣事，最后沒有太大收獲，大伙又把逮的幾條小魚放走了。

        查查見言小魚不怎么吭聲，以為她還在吃鹿浮城前女友的醋，勸她不行就跟鹿浮城敞開心扉談談。言小魚只是敷衍的“嗯”了幾聲，查查就在驚呼已經快凌晨一點了的嗚呼哀哉中卸妝睡了。

        凌晨三點，八個人前往火車站，準備坐40分鐘的綠皮火車前往海邊小鎮。

        這個點，只有最慢的普快列車。但他們并不在意，只想著趕緊上車找到座位能再瞇半小時。

        言小魚的座位在車廂最末端的位置，是一個雙人座位。

        擠過了零星幾個接開水、沖泡面的乘客，她終于找到了位置。

        她的物品不多，往橫梁上放了背包，就一人坐下望著車外，以為這一站不會再上人了。

        緊接著，鹿浮城就循著座號找了過來，恰好坐在她旁邊。

        言小魚不想說話，一摸藍牙耳機不在衣兜里，她看了看頭頂的背包。

        算了，就半小時，瞇會兒得了。本來也沒怎么睡。言小魚心想。

        窗外一片漆黑，火車慢吞吞地晃晃悠悠，竟把言小魚搖出了一絲困意。

        “靠我這吧。”鹿浮城邊說，邊把一個薄襯衣蓋在言小魚的膝蓋上。

        言小魚困到不想拒絕，就一個腦袋靠上了鹿浮城的肩膀。

        隨即她突然睜開眼睛，趕緊將腦袋懸浮。

        言小魚不確定自己腦袋沉不沉，他會不會嫌她頭重。

        一只手伸了過來，直接將言小魚的腦袋扣在了他的肩膀上，鹿浮城小聲說道，“不重。”

        言小魚不敢動了。

        他是會讀心術嗎！

        言小魚就那么僵硬著脖子，不管火車開的快還是慢，她都仿佛將腦袋焊死在了鹿浮城的肩膀上。

        鹿浮城笑了出來，“小心落枕。”

        心情稍微松弛了些，言小魚才敢釋放了腦袋的一丁點重量。

        她望著窗外，舍不得這份稍縱即逝的浪漫。

        “好漂亮。”言小魚看到窗外有地方燈亮了一片。

        “是好漂亮。”鹿浮城盯著火車玻璃上言小魚的反光身影。

        一陣沉默。

        “如果我不來找你，你是不是就打算消失了？”鹿浮城發問。

        言小魚望著窗外無話。

        “你知不知道我很煎熬？”鹿浮城像是在自問。

        “我還以為你不缺我一個。”言小魚有些心疼，但不肯嘴軟。

        突然，她放在襯衣下的手被鹿浮城的手緊緊握住了。

        言小魚的手就這么任由他握著。身子也僵住不敢動了，她怕鹿浮城會收回手。

        明明逃到離學校這么遠的地方，是為了躲避他，卻一不小心成了一群人浪漫的去海邊看日出的旅行。

        太不真實了。

        如果注定被渣，至少鹿浮城是讓她心動的那個。

        言小魚感知到這場曖昧正在成為她命運中難以割舍的部分。

        出了出站口，已經四點零幾分了。一群司機圍上來七嘴八舌。

        八個人好一番費勁才跟其他乘客拼了兩輛面包車。

        言小魚刻意避開鹿浮城，跟查查擠在了后排角落。

        來到海邊，言小魚才發現來海邊看日出的人竟然不少。

        有拍婚紗照的新人已經化好了妝，圍坐在一起聊天了。

        他們找了僻靜的一角，眺望著晨輝。有廣播站的學弟拿出了微單，從口袋中掏出兩塊滿電的電池，確認做好了拍攝的準備。

        海邊的沙子并不柔軟，幾個學妹怕沙灘上有尖銳的東西，也不敢脫鞋光腳去踩。

        言小魚抓了一把沙子，潮濕且硬邦邦的。沙子粘了她一掌心。

        天際已經被照成了一片血紅色，白色的朝陽似是吃力地從海中浮出，它越過了礁石和云霧，光輝撒向了海平面。有飛鳥涉水在低空盤旋飛行。言小魚望向四周，人們紛紛掏出手機或單反拍攝錄制視頻。

        “小魚學姐，你知道智瑜哥去哪了嗎？”有學妹問。“我想著讓他幫我們廣播站的人一起拍照來著。”

        言小魚掃視一圈，才發現智瑜和鹿浮城都不見了。

        “我來幫你們拍吧。”

        言小魚起身拍掉衣服上的沙子，鞋的周邊已經被潮濕的沙子覆蓋了。

        “咱們一起照吧。”查查拉過言小魚，到處看了看也沒有智瑜和鹿浮城的身影，只好找了一旁情侶中的女生幫大家照了合照。

        言小魚很想在太陽完全升起前，能跟鹿浮城有一張合照。她祈求太陽可以升的慢一些，鹿浮城能抓緊回來。

        還是智瑜先回來了，他帶來了從攤販那里買來的一堆好看的貝殼。

        “哇，我也想要，咱們也去看看吧。我看有人還買了草帽和墨鏡呢。”有學妹拉著其他人想前往。

        “拜托大家等一下。”智瑜似是有話要說。“雖然有點唐突”

        他邊說邊在言小魚周遭圍了一圈心形的電子蠟燭，他想著在日出東方的海邊有這么多見證者，應該是表白的最好時機了。

        智瑜緊張的手心有些出汗，在最后幾秒里抓緊在腦子中過了一遍早在備忘錄增刪了一路的表白臺詞。在他的操控下，一個巨大的心形亮了起來。

        言小魚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小魚。”智瑜從背后將一束海邊野生的淺紅色萱草拿到言小魚面前，“這束花是臨時發現的，萱草還有個名字叫忘憂草，我覺得寓意很好，也算是錦上添花了。”

        眾人驚訝的看著智瑜和言小魚，距離二人的空間退后了幾步。

        還有學弟學妹在悄悄拍照。

        “小魚，你曾說過，真想能一直有我陪伴在身邊。現在，我才明白那時候的我太過于懵懂。我想說，我已經有能力照顧好自己的學業和生活了，也能保證讓你沒有負擔和壓力的追求自己的理想。在你需要我的時候，我愿意隨時給你回應和支持。我現在做好了充分的準備，迎接有你的未來”

        言小魚環顧四周，鹿浮城還是沒回來。她有些慌張，根本無法集中精力聽智瑜說什么。

        她已經怕了突如其來的愛情。

        智瑜說了很多感動大家的話，唯獨言小魚沒有聽進去。

        在眾目睽睽下，言小魚裝作不經意的掏出手機，鎮定的給鹿浮城發了條微信。

        “你在哪？”

        鹿浮城沒有回復。

        言小魚有種不好的預感。

        漫長的幾分鐘過去，鹿浮城仍然沒有回音。

        漸漸地，言小魚竟然流出了眼淚。

        智瑜沒想到言小魚會哭，慌亂起來，“你、你別哭。對不起，是我表白的太倉促，太心急了！”

        “對不起，智瑜。”言小魚打斷智瑜的話，怔怔地看著他為采花而劃傷的手心手腕，“你忘了我中學時說過的話吧。對于你的陪伴，我從來只是出于友情的感動。”

        智瑜看著言小魚的淚珠一串串打落在沙灘上。

        她的心已經放在鹿浮城那里，收不回來了。

        言小魚用手背拭去眼淚，沒有接那束花，匆匆逃出了這個心形的圈。

        在太陽完全東升后，那一圈蠟燭的光亮徹底被陽光淹沒了。

        智瑜的心也黯淡地沉了下去。

        此刻，鹿浮城已經坐上了回程的第一班高鐵。

        他正在猶豫如何給言小魚解釋提前離開的事。

        莉桃再次發來了信息——

        “我已經到機場了。還能趕得及見最后一面嗎？”

        鹿浮城盤算著，回房車營地開上車去機場，應該距離莉桃進安檢還有二十分鐘時間。

        他再次打開言小魚的微信，盯著那三個字，“你在哪？”。

        片刻后，他回復言小魚，“給我點時間”。

        關了屏幕，鹿浮城心神不寧的望著窗外疾速閃過的光景。


　　(https://www.dzxsw.cc/book/95686663/32612426.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