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哥哥快來
柳眉杏目,身姿似玉,她面色冷靜,看著十分薄情寡義。
“宗,宗師……”江遲喊了一聲,幾乎脫力,手中的劍都落到了地上。
“丁宗師,您、您來啦!”
“嗯。”丁憐弱走到扶君令身旁,指尖凝著靈力,慢慢融入扶君令的傷口中。
扶君令虛弱道:“多謝宗師。”
丁憐弱轉過身又看著下面互相撕咬的六對男女,還有八個童男童女還在用稚嫩的嗓音唱著曲兒。
合巹報喜有金雞,熊羆夢占雀聲啼,赤繩系腳良緣定,風燭登科金榜題;紅抽添香堪佐讀,白首齊眉樂倩兮,琴瑟和鳴鴛鴦配,綿綿瓜瓞步云梯。
琴瑟和鳴鴛鴦配,綿綿瓜瓞步云梯。
這……都是些什么東西?
再看了一眼幾乎因失血過多而昏迷的扶君令,丁憐弱提劍橫空一劈,一道出口展現出來。
“烏海秘境不如朱仙秘境,這里一劈就有出口,江遲虞渡,你們二人帶著君令先回冰璇宮去,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見二人還沒動作,丁憐弱眉目一皺,冷冷說道:“你們是想扶君令死在這個連靈氣都沒有的鬼地方嗎?還不滾!!”
最后三個字她甚至帶著怒氣,氣這兩個孩子到了這個地步還不知分寸。
江遲是最先站起來的,“是,宗師。”
待三人出去后,那道出口還未消失。
丁憐弱把目光轉了回來,看著下面的鬧劇冷冷一笑。
我倒是要看看——還有什么?!
丁憐弱環視一周,目光落在山門前供桌上的三足白玉香爐上,香爐內燃著什么,白煙裊裊。
杏眸一冷,丁憐弱手握冰清飛身上前,不顧那八個童男童女見到她時的震驚。一劍將香爐挑翻,瞬間再刺一劍,白玉香爐變得四分五裂。
一個女童指著丁憐弱尖叫:“她……她是丁憐弱!”
另一個女童淡定道:“別管她是誰了,繼續唱吧,那十二個蠢貨快停下來了。”
稚嫩的嗓音響起不久,又被迫停了下來。
冰清橫在了那個淡定女童的頸側,丁憐弱道:“你們是什么東西?”
女童真的很淡定,只瞥了她一眼,回道:“鬼,我們八個都是鬼,冥界黃泉里的。”
丁憐弱:“鬼?”她雙目微瞇,“既是鬼,為何不好好待在冥界等著投胎,跑到人間來胡作非為?”
女童輕嗤:“有人帶我們出來的,就在這里,唱曲兒,看下面這些人自相殘殺。”
“誰?”
女童道:“不知道,是個很年輕的男人,好像是八齋殿主人的仇人。”
丁憐弱:“是嗎……”
“是真的!”最膽小的那個女童焦急道,“丁宗師,你放了我們吧,我們也只是受命于人,不想做壞事的!”
丁憐弱更加疑惑,什么樣的人有入地府的本事,能將鬼帶到人間?這實在是匪夷所思。
哪怕頸側架著能讓她灰飛煙滅的神劍冰清,那女童眼睛都未眨一下,只是又道:“那人——身份不簡單。只是如今香爐沒了迷香,下面那十二個蠢貨很快就會停下。”
果不其然,沒過多會兒下面那十二個男女漸漸安穩下來,向供桌走來。
丁憐弱道:“我知道了。”
冰清劍祭在半空,靈氣大漲,隨著丁憐弱一聲“去”猛地刺向上空,捅破了自上而下的靈流。
很快眼前的景物慢慢變得模糊,所看見的幽幽綠色也慢慢消散,白光驟現之后,烏海秘境的景象隱隱重現。
仙境如畫,一如往常。
唯一不同的是山還在,供桌也在,那八個童男童女已經不見了,十二位男女都成了一堆白骨,其中六個白骨上披著鮮紅的嫁衣。
事情也算解決了?
腳下的地微微震動,丁憐弱有些愣,秘境中還有災害不成……她又在這周圍查看了近半個時辰。
直到——
“嗷嗚——”
狼??
一道黑影撲了過來,丁憐弱下意識喊了聲“滾”。
黑影真的停了下來,的確是一頭毛發雪白的狼,全身毛茸茸的一團,額間一點綠色。
丁憐嘆了口氣:一只靈獸罷了……
等等——
有些……眼熟。
丁憐弱與它大眼瞪小眼,喊道:“哥哥?”
雪狼又嗷了一嗓子,親切的舔著她的鞋尖。
果然是哥哥!
丁憐弱:“幾年不見,你何時變得這么胖了?”
哥哥:“嗷嗚????”
這只靈獸并非是她的兄弟,而是他的名字就叫哥哥。為什么要叫這個名字呢,那還是丁小公子想的。丁小公子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上面只有兩個姐姐,沒有兄長,這才給這只雪狼取名為“哥哥”。
丁憐弱很無奈,“你不應該在廣陵陪著折玉么?跑北疆來干嘛?”不會是跟著池映生來的吧。
哥哥前爪撲起,淡黃衣裙上瞬間出現幾道裂痕,丁憐弱額間都有青筋凸起了,抬腳就是一踹。哥哥疼得嗷嗷叫,但就是不長記性,還哼哧哼哧的圍在丁憐弱身邊。
只見丁憐弱道:“我可警告你,我可不是丁折玉把你當寶貝似的寵,別惹我……”
哥哥點點頭,好像真的聽懂了,但很快它咬著裙子下擺往另一個方向拽。
丁憐弱:“你這是做什么?擋著我辦正事,我就弄死你!”
…………
丁憐弱這才意識到不對的地方:“……是有人被困著了嗎?”
“嗷嗚…………”是啊,快啊,主人他二姐,再不去人就要掛了。
丁憐弱跌跌撞撞跟了上去。
墨綠的藤蔓纏繞,把一個少年纏在其中。
這少年——是江遲啊!!
丁憐弱愕然了片刻,轉而祭出一把金光閃閃的靈劍。她一時半會很是氣憤,這些個熊孩子!!就從來沒認真聽她的話!!!
把人救出來后,江遲還處在昏迷之中,丁憐弱不得已蹲下,探探鼻息。
有呼吸,還沒死。
沒死就好!!丁憐弱舉起手,甩了他一個巴掌。一掌下去,臉只是微紅——終究還是沒下重手。
這一掌把江遲打的有了點意識,他迷迷糊糊看見眼前黃色人影,那張臉……好眼熟。他做了個可怕的夢,真的可怕,但他知道——那不是夢,而是他的過去。
過去,是真的,是血淋淋的,是他的黑暗,不能被提及的……
他吸吸鼻子,一只手放在丁憐弱的肩頸上,可憐兮兮的,“別……別打我……別丟下我……”
丁憐弱:“……”要不要再給他一巴掌?
哥哥:“……”主人他二姐要不你再給他一巴掌讓他清醒清醒?
丁憐弱嘆氣,只好放低聲音,“好,我不打你了,也不會丟下你。江、江遲,你先清醒過來——”
“騙人!!他們都打我——還不給我飯吃……我沒偷學……”
“好好,你沒……”偷啥?偷學?
江遲緊緊摟著丁憐弱,臉頰貼著她脖頸。丁憐弱后背一僵,感受到少年溫熱的呼吸聲。
欲發靠近——
丁憐弱忍不住了,抬手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江望涔,你想死嗎?!!”
丁憐弱出生世家,除了父親和兄弟,從未這么接近過一個……男孩子。
哪怕這個人幫她打掃過屋子,這也不可!!
哥哥嗷的后退幾步,瑟瑟發抖。
江遲完全被這一個巴掌扇醒了,他乍然睜眼,看到的就是丁憐弱慍怒的冷臉。
哪怕這臉多么好看,那也遮不住丁憐弱的殺氣騰騰。
“宗,宗師……”江遲干巴巴道。
臉上也好疼啊。
丁憐弱直起身,道:“醒了……”
“醒了。”江遲搖晃著站起身,一手撐著身側的樹干,喘著粗氣,“宗師,方才……可是多有…得罪?抱歉……”
丁憐弱:“你怎么沒走?我不是讓你們滾的嗎?!”
江遲道:“小虞護送大師兄回門派了,我不放心宗師,這才又進來看看。”
丁憐弱冷笑:“不放心我——你可知道若不是我,你就要被這藤蔓勒死了。”
江遲低下頭:“對不起,宗師。”
“你——”一肚子氣都因這聲“對不起”而無處發泄。
丁憐弱似乎氣壞了,在他們家里,還沒有這種不服管教的孩子。她本想著等江遲醒了,自己一定要先罵他一頓或者是揍他一頓,可她才剛剛問罪,對方就道歉了。
這——
丁宗師一時不知該怎么辦,是接受了呢,還是不接受呢再把人揍一頓……
但是孩子都道歉了,再揍的話是不是太不人道了?
丁憐弱沉默了,只冷冷看著他。
江遲自知理虧,也不好再反駁什么,又說道:“宗師,這次的確是我錯了,都是我沒有自知之明,還跑來給您添麻煩。對不起——”
少年的頭低著,都看不到雙眼了。
丁宗師頭皮發麻,不知所措。
不過——
丁憐弱學著那人摸摸江遲的頭,道:“算了,下不為例。”
“好——”
丁憐弱一噎。
答應的這么快,下次肯定做不到。
丁憐弱:“吃藥。”
江遲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吃了一粒丹藥。
江遲收了藥瓶,這才注意到丁憐弱腳邊的雪狼,“宗師,這狼——”
“哦,這個啊。”丁憐弱道,“這是我弟弟養的靈寵,叫哥哥。他突然跑到這兒,許是跟著池映生來的。”
叫……啥?
“哥哥……”
哥哥輕輕躍了躍,大眼炯炯看著江遲,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
江遲:“……”
這名字取的……他不知如何是好。
“……好名字啊。”他須臾片刻才說了這四個字。
丁憐弱終于不再冷著臉了,看著跳來跳去的哥哥,難得淺笑,“它很聰明,我之所以能趕來救你也多虧了它。”
江遲呵呵:“那我還要多謝“哥哥”了。”
另一邊,虞渡護送扶君令回了冰璇宮,小家伙淚眼婆娑,看著可憐極了。
苗暮雪眉頭一皺,把人踹到一邊,給扶君令診脈。
甘斗酒湊近了些,問:“苗苗,君令怎么樣了?怎么流這么多血?傷口又在那,會不會威脅到性命啊?”隨后嚎了一嗓子,“我可憐的乖徒徒,怎么這么可憐——傷的這么重……君令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啊,要不然門派里這么多事我該找誰幫我處理呀……”
虞渡哭的臉都花了,“苗長老,你一定要救救大師兄……哇啊啊——大師兄都是為了救我和江師兄才受的傷,哇啊啊——大師兄——”
苗長老:“……”
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人壓根就沒事,你們兩個哭喪呢這是。
苗暮雪有些心累,還不是一般的累,是非常心累。
他清了清嗓子,虞渡和甘斗酒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苗長老:“……”呵——
苗暮雪道:“你們放心吧,君令他沒事,我先開個藥方——小虞,你去煎藥。斗酒,你去拿些傷藥給君令包扎傷口——”
甘斗酒:“哦……乖徒徒沒事哦……”
虞渡:“啊……大師兄沒事啊……”
苗暮雪:“……”
苗長老終于發火:“還不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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