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別殺,留著慢慢折磨(二更)
長寧身子一僵,轉過頭,慘白著臉看向郁嬌,“嬌嬌,你……你說什么?什么孕吐?怎么可能?你這孩子胡說什么?”
郁嬌笑微微走到長寧的身旁,伸手拍拍長寧的后背,給長寧順了順氣,然后,眨眨眼說道,“娘,辛媽媽已經跟我說了。我全都知道了。”
長寧臉色一窘,阿辛的胳膊肘子,居然朝外拐了?
叛徒!
昨天將她丟給玉衡一個人跑掉不說,還將她的私事,跟女兒說了?
這個阿辛——
她這老臉,將來還往哪兒擱?
長寧心中郁悶又惱恨。
“她胡說八道呢,嬌嬌,你別聽她瞎說。”長寧按了按心口,從袖中取了帕子擦了擦嘴角,又走到床邊坐下了。
她很累,很想睡,但女兒在這兒,她不好意思睡,只好強打著精神坐著。
郁嬌也跟著走了過去,在長寧的身邊坐下來,笑道,“娘,你跟衡王殿下的事,也不是什么丟人的事啊,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認的?女兒支持你,不反對。”
長寧的目光閃了閃,望著郁嬌,“你不討厭他?”
“不討厭。”郁嬌點頭,“聽說,他學問很好,人品也好,長得一表人才的,有這樣的親爹,不丟臉。”
長寧沉下臉來,“可我不喜歡。”
十五年的漫長煎熬,早將心中的那一份喜歡,磨得消失不見了。
郁嬌摟著長寧,眨眨眼道,“娘,你不喜歡,那為什么昨天下午在鎏園……咳咳……,將衡王殿下給……”
“你這孩子,盡胡說。”長寧一本正經地說著謊話。
話一落,又是一陣干吐。
長寧難受得臉色都白了。
她這究竟是怎么啦?在玉衡那兒吃壞肚子了?
那為什么在路上沒有干吐?
長寧百思不解。
她又哪里知道,就在郁嬌送給她茶碗時,郁嬌就在茶水里動了手腳。
放了些藥末子,讓長寧干吐而已。
郁嬌笑著給她順背,拿帕子給她擦嘴角,笑道,“娘,都孕吐了,還說沒有跟衡王……”
長寧吐了幾下,什么也沒有吐出來。
她平復了下心情,沒好氣地瞪一眼郁嬌,“娘昨天才和他一起了,怎么才過一晚就孕吐?娘生過孩子,有經驗呢,你少糊弄我。孕吐要一個月之后。”
“哇,娘,你真的跟衡王殿下在一起過啊?哈,你剛才還不承認呢!”郁嬌抓著長寧的話柄,趕緊問道。
長寧一呆:“……”她記得,女兒小時候,很乖巧老實的,幾時這么狡猾了?
她居然鉆進了女兒的坑里,老實交待了?
長寧臉上窘紅一片。
郁嬌繼續笑道,“娘,男歡女受,是件很正常的事,沒什么不好意思的。”
長寧坐正身子,輕咳一聲,“嬌嬌,他是趁人之危!”
“可我聽辛媽媽說,是娘主動的。”
長寧又一呆:“……”辛媽媽連這也跟郁嬌說了?她這老臉算是丟完了!
郁嬌又說道,“娘,您去鬧衡王,他一點也沒有厭煩你的意思,還將您安全送出鎏園,送回郁府。可見,他心中有你。娘還要殺他嗎?”
“哼,他不死,娘心中的恨意難平,不殺他,難解心中之恨!”
長寧惡狠狠說道。
“娘。”郁嬌道,“您要殺衡王殿下,女兒不反對。因為女兒已經長這么大了,已經獨立了。有沒有父親,日子照過。”
“……”
“可是娘,你有沒有為他想過?難道讓他一生下來就沒有父親?”
長寧疑惑地看著郁嬌,“什么他?”
郁嬌笑著,伸手撫向長寧的小肚子,“便是這里的他呀。我的弟弟或是妹妹。”
長寧一怔,說道,“嬌嬌,娘跟衡王,只有昨天一次,哪里就懷上了?你別瞎操心了。”
郁嬌說道,“娘忘記十五年前的事了么?當年,娘跟衡王殿下,不是也只有一次么?可一樣懷上了女兒。”
長寧嚇得呼吸一窒,慌忙低頭去看自己的小肚子。
又中了?
“哪里次次都那么容易的?”長寧抬頭,她不可能這么倒霉,然后,狠狠瞪著郁嬌,“你外公跟你外婆成親多年才生了娘!也不盡是一次就懷上。”
郁嬌嘆道,“娘,懷上孩子,有五成可能懷了,有五成可能沒有懷上。”
“……”
“沒懷上就罷了,可萬一您懷上了呢?你這般怒氣沖沖將衡王給殺了,弟弟或是妹妹長大后,可會恨你哦!”
長寧微怔,這個時候,真不能殺玉衡?
“那……那就等一個月后,再去殺玉衡,那個時候,娘有沒有懷上,就已經能十分準確的查出來了。”長寧為心中忽然想到的一個主意,感到高興。
郁嬌卻愁了,還要殺啊?
這時,她心中忽然閃過一個主意來,笑道,“娘,女兒忽然想到了一個處罰衡王的好主意。”
“好主意?什么好主意?快說!”長寧催促著郁嬌。
郁嬌的眸光中,閃過一抹狡黠,“娘當年一個人照看女兒,是不是很辛苦?特別是剛生下女兒那會兒?女兒日夜啼哭,娘一定沒有休息好吧?”
長寧回憶起當年,剛生下郁嬌時的情景。
因為郁嬌一生下來,郁老太爺就莫名而亡了。郁老夫人不敢針對她,就針對郁嬌。
時不時說郁嬌是災星。
郁老夫人不喜歡郁嬌,府里其他人全都跟著不喜歡。
加上郁文才知道郁嬌不是他的女兒,所以,也十分的厭惡著她和郁嬌,從不過問郁嬌的身子好不好,有一次郁嬌病得很嚴重了,郁文才也沒有過問過。
那個時候,她的身邊,侍女盡數死去,父母也相繼病亡,等于,女兒的生養,全是她一個人操心著。
她的身邊,只有一個阿辛是自己人,其他人,她一個都不放心。
女兒幼年那幾年,她的身心,一直疲憊不堪。
“當然沒有休息好。”長寧嘆道,“你三歲前,很愛哭,白天抱少了哭,晚上睡到半夜莫名其妙哭一嗓子。娘哪里睡得好?加上你吃東西很挑,娘真是操碎了心。”
“是呀,娘照看女兒這么辛苦,憑什么身為父親的衡王殿下,沒有被小嬰兒吵過?沒有抱小嬰兒抱得胳膊疼過?太不公平了!”郁嬌憤恨說道。
長寧不解地看著郁嬌,“嬌嬌,這跟罰衡王,有什么關系?”
“當然有關系了!”郁嬌正色說道,“娘不如,生幾個娃娃出來,扔給衡王殿下,叫他自己帶孩子去!”
“……”
“您什么也不管,只管在靜園里賞賞花,種種樹,看看書,睡睡覺,讓衡王殿下被小嬰兒折磨去。”
“……”
“殺了他,不是讓他死得太痛快了?對于可恨之人,就不該一下子讓他死了,而是,要慢慢地折磨他!叫他活得生不如死!”
郁嬌咬著牙,一臉憤恨地說道。
長寧眸光閃了閃,看著郁嬌,“這個法子……”
郁嬌伸手握著長寧的手,十分認真地說道,“娘,女兒一直站在娘這一邊,絕對不會糊弄娘的,這個法子,絕對是最好的罰他的法子!”
長寧道,“萬一沒懷上呢?”
郁嬌:“努力懷上一個!”
長寧:“……”
……
郁文才的書房。
自從安王叛逃,永安候被削爵降職,郁文才就成了大忙人。
永安侯當初是執掌戶部的尚書,他倒臺后,馬上有新人接替。
新上任的尚書,一時之間有許多事情理不清頭緒,因此,正德帝命郁文才監管著戶部的進帳出入。
戶部可是肥差,郁文才進戶部衙門沒有多少日子,油水已經撈了不少了。
這會兒,他剛剛起床,就整理起自己的帳本來。
錦夫人被趕走后,府里的帳目,他不放心交給一個姨娘,他要同時備份一份。
銀子進帳不少,令他十分的滿意。
就在他正得意著時,有人闖進了他的書房。
二話不說,輪起拳頭對著他的臉,就是一頓胖揍。
揍得郁文才鼻子開花一臉的血,疼得他連連慘叫。
“來人,來人啊……”郁文才大聲地叫嚷起來,“有刺客啊!”
“老爺,怎么回事?刺客在哪兒啊?”長隨郁來旺帶著兩個護衛,急急匆匆跑了進來。
“快拉開他!”郁文才的手,在空中不停地揮動著。
“拉開誰呀?老爺?”郁來旺伸手來扶郁文才,疑惑問道。
郁文才一愣,忙轉身來看,咦,人呢?剛剛明明在打他來著?
“哼,你們來得太遲了,刺客已經跑掉了。”郁文才冷冷一哼。
“是是,老爺放心,一定派人仔細去查!”郁來旺慌忙點頭,對跟來的兩個護衛說道,“多找些人,到府里四處搜一搜!快去!”
“是!”兩個護衛閃身而去。
郁來旺這才來扶郁文才,“老爺,您這臉上一臉的血,一定是鼻子破了。什么人膽子不小,敢打老爺?”
郁文才正要發火,這時,他忽然看到地上掉了一物。
嚇得他臉色一白。
“衡”!
桌子的腳邊上,掉了一頁紙,上面寫著一個“衡”字。
衡?
是玉衡來過了?
玉衡來會長寧?
長寧喜歡玉衡的事,是他自己猜出來的。
當年,長寧沒有嫁給他時,每回玉衡來齊國京城,長寧必去見玉衡,那雙眼,誰也不看,就看玉衡。
當時,他是嫉妒的!
他哪點比玉衡差了,長寧為什么不看他?
不過呢,長寧最后嫁的是他,將玉衡差點氣死。
“老爺,這是什么?”郁來旺見郁文才一直盯著地上的一張紙在看,好奇問道。
“是個該死的人!”郁文才咬牙切齒,他冷冷說道,“走,去靜園!”
不管長寧是真瘋也好,假瘋也好,他今天,一定要將長寧弄到自己的床上去,將玉衡氣死在齊國!
……
郁文才收拾好自己,帶著郁來旺往靜園而去。
郁文才書房前的暗處,站著玉衡和天佑。
天佑看著郁文才一臉怒容地走出書房,又離開了,不解地問著玉衡,“殿下,為什么只打他一頓?太不解氣了。他怒氣沖沖去靜園,一定是去為難長寧郡主吧?”
“他敢欺負長寧試試!”玉衡冷笑,抬起手,將手中一本帳冊遞給天佑看,“本王便叫他活得生不如死!”
“這是什么?”
“受賄往來明細!”
王一和王四,也一直藏身在暗處,看著玉衡指揮自己的手下,進屋去打郁文才。
不過,也同樣讓他們感到奇怪的是,玉衡提到郁文才時,明明是咬牙切齒的恨,為什么只是爆揍了一頓,就放過郁文才了?
兩人正疑惑時,天佑來到他們的面前,將那卷冊子遞到二人的面前,“我們王爺說,這個東西,一定對郡主有用!”
“這是什么?”王一低頭去看。
他隨意翻了幾頁后,心中狂喜。
想不到,郁文才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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