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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八章 籌備犁庭


“把衣服都脫了,不要遮遮掩掩,若是體態(tài)不過關(guān),被淘汰了怨不得老身!”

        第二日,當(dāng)皇城大院的秀女再被集聚起來,所有人都緊張的開始聽從女官們的安排。

        昨日雖說沒有淘汰人,但那是因為昨日主要是選出相貌一般的女子,而能走到這里的秀女都是上上之姿。

        一千五百余名秀女被安置在十六間大屋內(nèi),每屋仍然以百人為一組。

        今日負(fù)責(zé)檢查的是女官,連太監(jiān)都沒有,而曹化淳三人要做的就是繼續(xù)在大廣場上坐在等待,確定被淘汰女子不符合標(biāo)準(zhǔn)。

        至于大屋內(nèi)的檢查情況,便只有女官們能看到。

        “窸窸窣窣”隨著她們的下令,這一個個上上之姿的秀女紛紛寬衣解帶,露出白皙的皮膚,供女官們一個個檢查。

        在臺上向下看去,屋內(nèi)如同“肉林”,一個個秀女面頰俏紅,被女官的目光掃到時,不免有些緊張的想要擋住自己身上的一些部位,但見到女官皺眉,又連忙挺直了脊背。

        今日這一關(guān),主要是檢查五官、頭發(fā)、皮膚、脖頸、背部,手足長短,腰跨等部位。

        五官不能有缺陷,便是痣也得長對地方。

        頭發(fā)必須烏黑亮麗,家中三服以內(nèi)的親人不能有脫發(fā)、禿頭等顯性特征,本人發(fā)際線太高也不行。

        皮膚不能有魚鱗皮、雞皮膚,大面積傷痕,明顯色差等缺陷。

        脖頸不能有脖頸紋,背部必須絲滑,手足長短必須按照標(biāo)準(zhǔn),腰跨亦是如此。

        對于這些上上之姿的秀女來說,這幾項檢查,但凡有一項,乃至一點不合格,她們都要直接被淘汰。

        “抬手”

        女官的話在周素潔、沈香君、袁禧嬪、田秀英等人耳邊響起,她們只能僵硬著身體抬起雙手。

        畢竟被圈了紅,因此待遇上要比其他秀女高一些。

        被選中的十七名國色和另外十名上上之姿中顯然的秀女被放到了一間大屋內(nèi)。

        檢查她們二十七人的,是許久沒有走動的客氏。

        自從張嫣誕下子嗣后,她在內(nèi)廷的地位就一落千丈,皇帝雖然還十分尊敬她,但地位卻比不得以前了。

        這次選秀,也是張嫣派她前來的。

        盡管張嫣看客氏很不順眼,但客氏畢竟照顧過朱由校和朱由檢一段時間,心里清楚曾經(jīng)的朱由檢喜歡什么,所以張嫣才會派她來。

        “小妮子長得還挺勾人……”

        走到袁禧嬪的面前,已經(jīng)四十三歲的客氏不免嫉妒起這些傾國傾城的國色。

        她心里清楚,這二十七個秀女中,大概會產(chǎn)生五妃,因此雖然嫉妒,但她還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沒有擺出什么臉色。

        按照規(guī)矩,她伸出手對袁禧嬪、田秀英、周素潔、沈香君等二十七名秀女的各個部位進行檢查。

        畢竟都是未出嫁的清白女,在客氏這種“老手”面前,盡管對方?jīng)]有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但還是讓眾人臉紅。

        有時客氏手勁大了些,被捏痛的秀女不免發(fā)出輕哼,但為了不讓客氏不高興,大家還是盡力忍耐著。

        客氏倒是不以為意,只是認(rèn)真的對著二十七女一一檢查,最后才走上臺上坐下:

        “把衣服穿上吧。”

        客氏洗了洗手,而二十七女也紅著臉,著急的把旁邊的衣服給一一穿上。

        等衣服穿好后,眾人臉色紅暈才褪去,而客氏則是按照規(guī)矩,一一讓她們上前搭答話。

        這過程實際上和面試差不多,每人需要自報年齡、籍貫,身長、體重,家世背景等等。

        這過程并不是為了自我介紹,而是用來檢查聲音。

        聲音太弱,聲音太渾濁、嗓音太粗濁、言談不清或應(yīng)對慌張的秀女,往往會在這一關(guān)被淘汰。

        不過聲音這一點,實際上地方各府和各藩國已經(jīng)核查過一重,而秀女們?nèi)羰枪僭捴v得不好,也不太可能走到這里,因此客氏檢查過后并沒有什么問題。

        二十七女全部通關(guān),而相比較她們,其他大屋的秀女就慘了一些。

        一千五百二十七人,在這一日便淘汰了五百六十五人,僅剩九百六十二人,算是真正做完了萬里挑一。

        那淘汰的五百六十五人,經(jīng)過曹化淳等人看過之后,都覺得沒有什么惋惜的,便同意淘汰了。

        曹化淳讓人給她們每人發(fā)了十兩銀子的路費,隨后便讓她們收拾東西前往內(nèi)城的驛館。

        在那里,各省官員會安排人護送她們回家。

        十兩銀子對其中的一些秀女來說很多,但對于被淘汰的許多秀女來說,不過是零花錢罷了。

        實際上她們的家人早就隨行來京城,既然被淘汰,那就坐著馬車,在府里奴仆的護送下回家便是……

        “二十七名國色都留下了,這倒是不錯。”

        安排了淘汰秀女的去處,王體乾看了一眼手中的文冊,略有感嘆。

        曹化淳則是端起茶水抿了一口,而后才道:

        “這不過是第二關(guān),明日第三關(guān)走過了,她們才算過了初選。”

        “嗯……”王體乾和曹化淳關(guān)系沒那么差,他拿著文冊道:

        “明日第三關(guān),你我繼續(xù)?”

        “不了,御馬監(jiān)事務(wù)繁忙,還是讓承恩來吧。”曹化淳說罷放下茶杯,起身便準(zhǔn)備離去。

        王體乾和李永貞見狀也紛紛起身離去,而客氏則是在選拔過后,拿著過了關(guān)卡的文冊,派人送給了張嫣和劉太妃。

        文冊送抵時,張嫣和劉太妃正在享用午膳,因此兩人同一時間看了文冊,劉太妃畢竟是萬歷年間的老人,為諸多親王選過王妃,因此見到留下的人數(shù)后,不免驚詫道:

        “這次選秀的質(zhì)量倒是出奇的高……”

        “畢竟有各勛府加入,質(zhì)量好倒也不出奇。”張嫣合上文冊放在桌前,而劉太妃還在繼續(xù)看。

        “那十七個國色倒是不錯,符合選妃的標(biāo)準(zhǔn)。”

        “尤其是這個沈香君和周素潔……”

        劉太妃毫不吝嗇的夸獎,而張嫣卻皺眉道:

        “那個周素潔身子瘦弱了些,未來怕是不好生養(yǎng)世子。”

        “倒也是……”劉太妃沒有像歷史上一樣反駁張嫣,因為沈香君的情況確實要比周素潔好一些。

        “田秀英和袁禧嬪也不錯,至于另外的幾個,腰跨有些窄了,恐怕生產(chǎn)時容易難產(chǎn),倒是朝鮮的李韶禧,各項都是上上。”

        劉太妃對十七名國色指點,而張嫣則是帶著幾絲商量道:

        “李韶禧雖說是我大明第一外藩的秀女,但做貴妃不行,倒是可以作為平妃。”

        “至于王妃,若是這文冊上記得沒有問題,那田秀英倒是不錯,又精通書法、繪畫、古琴、古箏、洞簫,還會騎馬下棋,女紅園藝,作為王府中宮倒也不錯。”

        張嫣對田秀英十分滿意,而劉太妃也看了看田秀英的介紹,同樣滿意:

        “確實,她的腰跨比周素潔要寬些,能騎馬代表身體也好,能生養(yǎng)。”

        “先等她們明日過了初試再看看,沒有問題的話,選出五妃和三十名侍妾。”

        “三十名會不會太多?”張嫣皺了皺眉,而劉太妃卻笑道:

        “親王選妃這種事情,往往只有一次,侍妾多,子嗣多才好。”

        “那便聽娘娘的吧,倒是妾身好奇,殿下和萬歲小時候總做些什么。”張嫣微微頷首,不再糾結(jié),而是開始討論起了別的,例如朱由校朱由檢小時候干過的一些“蠢事”。

        “他們啊……”劉太妃眼神有些追憶,隨后笑了笑道:

        “萬歲和殿下兩人的性子不一樣。”

        “怎么個不一樣?”張嫣好奇,而劉太妃也笑道:

        “當(dāng)年神宗皇帝命人收集金絲楠木來準(zhǔn)備修建三大殿,但由于木頭不夠,擔(dān)心工匠們手藝不好,因此讓他們先去修繕東宮和東六宮、西六宮。”

        “萬歲年紀(jì)小,總是愛去觀摩,因此一來二去便喜歡上了這些技藝。”

        “一開始喜歡建造房屋,喜弄機巧,常常在房屋造成后,高興得手舞足蹈,拉著簡懷王、齊思王、懷惠王反復(fù)欣賞,等高興勁過后,又自己拿起斧頭立即毀掉,重新造新樣制作,從不感到厭倦。”

        “萬歷四十六年的時候,萬歲還親自在庭院中造了一座小宮殿,形式仿乾清宮,高不過三四尺,卻曲折微妙,小巧玲瓏,巧奪天工。”

        “當(dāng)時神宗顯皇帝看了很高興,特意送了他一塊沉香。”

        “卻不想萬歲第一天拿到沉香,第二天便把沉香做成了假山,并在上面雕刻池臺林館,雕琢細(xì)致,便是外廷的工匠都拍手叫絕。”

        劉太妃陷入回憶,而張嫣則是對自家丈夫喜歡木工有些不高興,因此特意問道:“萬歲沒有其他愛好了嗎?”

        “自然有。”劉太妃下意識回答,隨后才道:

        “萬歲十歲左右的時候喜歡蹋球,常帶著簡懷王他們一起和太監(jiān)們在長樂宮打球。”

        “當(dāng)時萬歲覺著玩起來不過癮,便拿出自己的三百兩私房錢,親手設(shè)計建造了五所蹴園堂。”

        “再后來宮里情況復(fù)雜,萬歲就很少去蹋球了……”

        說到這里,劉太妃也覺得有些唏噓,而張嫣卻聽到了不一樣的朱由校。

        “娘娘,妾身有一件事很在意……”張嫣梳理完了故事,很不解的詢問道:

        “您的話里,萬歲常常與簡懷王、齊思王、懷惠王玩鬧,那齊王殿下呢?”

        張嫣從劉太妃的話里聽到的故事,基本很少出現(xiàn)朱由校和朱由檢一起出現(xiàn)去玩的故事,而兩兄弟眼下卻十分親近,這讓她很好奇。

        “齊王?”劉太妃愣了愣,隨后才道:

        “齊王小時候很喜歡讀書,劉賢妃(朱由檢母親)被仗殺后,他便很少出門,即便出門也不茍言笑。”

        “我記得有一次神宗顯皇帝讓諸王帶著皇子去萬歲山游玩,別的皇子都在嬉戲打鬧,而他坐在草地上拿著一本書,正襟危坐的閱讀。”

        “當(dāng)時他被李康妃照顧,但李康妃不太喜歡他,又隨著樂安公主長大,他所住的勖勤宮銀錢常常被李康妃克扣,因此衣衫很少。”

        “不過就是衣衫很少,他每天也都會好好整理自己的衣冠,如果衣服沒有洗干凈,沒有穿的就不見內(nèi)侍。”

        “沒衣服穿?”張嫣有些驚訝,他實在想不到眼下威風(fēng)凜凜的齊王還有這種不堪回首的事情。

        朱由檢童年的遭遇,簡直和張嫣眼中的他判若兩人,因此她不免問道:“萬歲不是很寵愛齊王嗎?”

        “那是之后……”劉太妃苦笑道:

        “萬歷四十五年之前,萬歲比較喜歡和齊思王玩鬧,因為二人性格類似,十分活潑。”

        “只是之后齊思王薨逝,萬歲才把注意放到了齊王身上。”

        “齊王好讀書,萬歲便把慈慶宮的書本紙張拿給他,東宮每次來了好的綢緞,他也派人送去勖勤宮。”

        “齊王性子冷,萬歲纏著齊王一年左右,齊王才愿意和萬歲一起胡鬧的。”

        “這樣啊……”張嫣若有所思,她今日聽到了一個不一樣的故事,了解到了一個不一樣的朱由校和朱由檢。

        只是從眼下來看,朱由檢的性格好像變化挺多,因此她不免好奇道:

        “按照娘娘的話,齊王小時候只喜歡琴棋書畫,那為何眼下卻弓馬嫻熟呢?”

        “這個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劉太妃想了想,然后才道:

        “大概是萬歲繼位后,二人常常在后左門策馬騎射,然后才喜歡上的。”

        “我當(dāng)時聽王安說過,齊王在武藝上很有天賦,第一次騎馬便能熟練的打浪壓浪,十步之內(nèi)都能騎射射中靶心,年紀(jì)很小就能開比他大幾歲孩子才能開的弓箭。”

        “現(xiàn)在想想,當(dāng)時應(yīng)該齊王就已經(jīng)喜歡上騎馬射箭了。”

        “他后來的那些功績,內(nèi)廷里看著他長大的后妃都十分驚訝,不敢相信他那性子還能領(lǐng)兵打仗。”

        劉太妃說出了許多對于張嫣來說的幸秘,而張嫣聽后還想繼續(xù)詢問,但劉太妃卻看了一眼宮內(nèi)的擺鐘,下意識起身道:

        “時間不早了,殿下早點午休吧,下午燃兒他們還需要你輔導(dǎo)。”

        “嗯,我送娘娘……”張嫣聞言,當(dāng)即起身要護送劉太妃。

        兩人在出宮門前還聊了聊朱慈燃等人的一些事情,直到走出宮門,劉太妃才帶著自己寢宮的女官和宮女離去。

        她們離去后,張嫣則是看著劉太妃的背影若有所思,而被張嫣帶進宮的一名年輕女官也趁機道:

        “真沒想到齊王殿下小時候那般窘迫。”

        “也不奇怪……”張嫣搖了搖頭,嘆氣道:“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齊王殿下如今能取得這樣的功績,與其小時候的經(jīng)歷估計有關(guān),比起殿下,萬歲還是太順了一些。”

        說罷,張嫣轉(zhuǎn)身返回了坤寧宮,而在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數(shù)百里外的一支箭矢也被人射出,隨著一聲響起,馬蹄聲在燕山之中響起。

        “中了!都別上去,小心這畜生發(fā)瘋!”

        朱由校激動的聲音響起,此刻他騎在馬背上,帶著十余名驍騎衛(wèi)的士兵將一頭黑熊圍困。

        只是面對黑熊,他們胯下的戰(zhàn)馬都有些躁動不安,不停打轉(zhuǎn),難以控制。

        “放箭射他!”

        朱由校激動的下令,而旁邊的驍騎衛(wèi)士兵卻道:“萬歲,射箭的話那毛皮就……”

        “那要怎么殺?”朱由校反問,他很激動,因為這是他第一次獵到熊,盡管是體型較小的黑熊。

        “等它血流干就行。”驍騎衛(wèi)的總旗官回稟,而這時遠(yuǎn)處再次傳來了馬蹄聲。

        朱由校聞聲看去,卻見自家弟弟穿著一身魚鱗甲,帶著十余名驍騎衛(wèi)策馬而來。

        不得不說、成年之后的朱由檢更加高大英俊,而今早剛剛下過雨,隨后放晴的燕山更是讓那策馬而來的畫面更具美感。

        馬蹄踐踏,草中積水飛濺,十余騎奔襲而來。

        “吁!”

        由于速度太快,朱由檢胯下馬匹不小心打滑,一陣踉蹌。

        旁邊人看的心里一緊,但朱由檢卻不慌不滿的側(cè)身下馬,穩(wěn)住戰(zhàn)馬的同時,拔弓取箭,抬腿向著黑熊走去。

        “弟弟危險!”

        “殿下!”

        眾人擔(dān)心大喊,而朱由檢張弓搭箭,腳步不停的走向黑熊。

        “嗷嗷吼……”

        中箭疼痛的黑熊看著走來的朱由檢,心里不由有些驚恐,作勢就要沖向朱由檢。

        然而吼聲剛剛響起,朱由檢便張弓搭箭,不等黑熊跑動起來,隨著箭梢的破空聲響起,朱由校等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箭矢便從黑熊眼眶貫入其中,黑熊奔跑數(shù)步便滾落趴下。

        “割皮。”

        朱由檢將長弓拋給跟在他身后的孫守法,平靜的對驍騎衛(wèi)下令。

        眾人被他嚇出一身冷汗,倒是他十分淡定。

        朱由校見黑熊死了,連忙翻身下馬,走到朱由檢身旁看了看:

        “弟弟這也太……”

        說著他看向那一動不動的黑熊,心里有些驚嘆,順帶上手捏了捏朱由檢的手臂。

        “真結(jié)實……”

        “咳咳!”

        朱由校上下其手的感嘆,而朱由檢被捏的不自在,咳嗽著提醒了一下自家哥哥注意形象。

        被提醒后,他笑著抽回了手,順帶說道:“弟弟起晚了。”

        眼下是午后,朱由校和朱由檢原本說好了午時六刻出門狩獵,但朱由校等了一刻鐘都沒等到朱由檢,便先出發(fā)打獵了。

        不曾想朱由檢過了半個時辰才出現(xiàn),而朱由檢之所以耽擱也是有原因的。

        “先前在忙著調(diào)動上直拱衛(wèi)營的兵馬北上換防,因此耽擱了一下,本來想讓人通知哥哥,但等我回過頭來安排時,哥哥便先一步出發(fā)了。”

        朱由檢解釋了一下自己為什么來晚的原因,而朱由校聽到后卻道:

        “現(xiàn)在才七月,距離明歲六月還有十一個月,這么早就準(zhǔn)備了?”

        拱衛(wèi)營的調(diào)動自然是為了換防上直十六衛(wèi),而上直十六衛(wèi)的兵馬調(diào)動,當(dāng)然是為了圍剿建虜。

        這些朱由校都清楚,但他覺得這個時候就開始準(zhǔn)備,似乎有些太早了。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朝廷在關(guān)外根基薄弱,供養(yǎng)當(dāng)?shù)氐陌傩斩祭щy,更別提這近九萬兵馬了。”

        “想要節(jié)省民力,就先得從現(xiàn)在開始調(diào)糧北上。”

        “想要省力的調(diào)糧北上,只能走海運,入遼河,從大寧府登陸后,走五百里陸路運往泰寧,這就需要兩個月。”

        朱由檢深吸了一口氣,緊接著說道:

        “瀛洲的六百萬石糧,足夠打這一仗,不過運抵泰寧和亦東河城后,恐怕只有四百萬石米麥了。”

        “大軍要調(diào)動,出發(fā)前得把其中三百萬石糧制作成軍糧,這就需要三個月時間。”

        “前后加起來,糧草籌備就要五個月的時間,而且冬季無法運糧,因此實際上今年只能在瀛洲收割糧食后,將糧食運到大寧府暫時儲存。”

        “等明年三月積雪化了,再把糧食送往泰寧和亦東河城。”

        “糧食運抵再制作為軍糧,差不多能在五月末完成,而我軍要六月初發(fā)動掃北,時間上還是比較趕的。”

        朱由檢把各種流程告訴了朱由校,他這才知道原來在東北打仗還有這么多門門道道。

        “弟弟在我放心,這一仗就交給弟弟便是。”

        雖說知道了門道,但朱由校根本不擔(dān)心,因為這次領(lǐng)兵的是朱由檢,而朱由檢領(lǐng)兵出征從未失敗過。

        “這一次平了建虜,得趕緊推進向遼東和奴兒干的鐵路了,不然朝廷對于此地只能羈縻。”

        “我朝目前的危險還是來自北方,臣弟得在這幾年把東北的問題解決,然后再著手驅(qū)趕北虜。”

        朱由檢用了驅(qū)趕,因為他心里也沒有把握能徹底剿滅林丹汗。

        歷史上林丹汗有多能跑不用多說,黃臺吉和大明都拿他沒辦法。

        雖說眼下朵甘被大明拿下,但不排除這家伙跑到西域或者中亞去。

        他一個人的力量固然薄弱,但眼下漠北三大部和喀喇沁都?xì)w順了他,還是能拉出五六萬兵馬的。

        盡管這種同盟關(guān)系不是很牢固,但如果明軍真的掃北,并且要長期占據(jù)漠北,那這個同盟只能西遷。

        沙俄目前只探索到了葉尼塞河,而且只有兩千余人的探險隊,并且在滅亡了西伯利亞汗國之后,他們并沒有在西伯利亞草原駐扎重兵。

        要是這種時候,林丹汗帶人走唐努烏梁海前往西伯利亞草原,那漠北的喀爾喀加不里牙錫、察哈爾、喀喇沁這些部落近六十萬人,恐怕會把中亞和西域、沙俄攪得一團亂。

        所以朱由檢想做的是驅(qū)趕他們,讓林丹汗帶人去中亞和沙俄、哈薩克、瓦剌為敵,消耗他們的力量。

        不過他不確定,這些部落愿不愿意和林丹汗西遷。

        只是不管怎么樣,漠北的地形決定了大明不可能一口氣吃下它,還是得一里鐵路,一個驛站的慢慢吃透當(dāng)?shù)亍?br />
        想到這里,朱由檢看向了朱由校,而此刻的朱由校卻抱著那剛剛剝下的熊皮,樂呵呵笑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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