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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一章 再苦一苦瀛洲


“到了,應(yīng)該就是這里了……”

        天啟十年十月十九日,當(dāng)朱由檢已經(jīng)準(zhǔn)備著月底的大婚時,一艘掛著“大朙”旌旗的船只抵達(dá)了一塊陌生的海域。

        伴隨著一艘小船被放下,并且劃向岸邊,五個穿著粗布麻衣,頭發(fā)簡單束起的漢人在感嘆之余,不免打量起了四周。

        蔚藍(lán)的大海和細(xì)軟的沙灘沒有讓他們五人放松警惕,只因為在他們面前沙灘的二十余步外,是一片茂密的樹林。

        “先把甲胄穿上。”

        領(lǐng)頭的伍長對身后的四名弟兄招呼,而他們也紛紛點頭,將小船之中的甲胄分發(fā)。

        厚實的布面甲被拿了出來,五人互相幫忙穿戴,很快便別好了腰刀,系好了弓箭。

        北軍的甲胄在這片陌生的大陸依舊適用,盡管是正午,但此地的氣溫并不比北直隸好多少。

        “跟著我走。”穿好甲胄,伍長吩咐一句,隨后便帶著手下人沿著沙灘先搜索了一圈,然后警惕的進(jìn)入了森林之中。

        森林之中,生長著一些他們從未見過的植物,以及一些警惕的動物。

        他們向里搜索的三里左右的距離,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土人,而是見到了一個十分寬闊的大湖。

        瞥了一眼那湖水,確定沒有什么水中異獸后,五人開始大膽的沿著湖北上搜尋,期間也有人開口說話:

        “希望這里的土人和北面那個島上的土人說的不一樣,沒有那么兇殘。”

        “再兇殘也擋不住刀劍!”

        “雖說確實是這樣,但畢竟惡了當(dāng)?shù)氐耐寥瞬缓茫覀儺吘惯要返航。”

        步塘之中的眾人竊竊私語,帶著忐忑不安和警惕的心情,在這樣的私語之中,漸漸將距離海灘十里以內(nèi)的地方摸索了一個遍。

        “應(yīng)該沒問題了,可以回去通知船上的人登陸了。”

        巡視半天不見土人,伍長也松了一口氣。

        身旁的四人聞言,紛紛跟著呼出一口濁氣,隨后在伍長的帶領(lǐng)下返回了海灘,并拿出響箭對空中射出。

        “嘭——”

        并不算大聲的響箭爆竹聲響起,而這聲音響起過后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停留在海上的那艘六千料大船開始陸續(xù)放下一艘艘兩三丈的小船。

        這些小船帶著足夠多的人向著沙灘駛來,在一刻鐘后被沙灘上的明軍接應(yīng),紛紛上岸。

        一時間、上岸者不下百人,不過其中有三分之一的人都是船工,只有不到六十人是明軍,而這些明軍上岸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穿戴甲胄。

        等所有人都穿好了甲胄,領(lǐng)頭的總旗官才喊道:

        “船工回去把東西運來,我們在就近扎營。”

        “是!”

        一些船工聞言,當(dāng)即用那十余艘小船返回大海,向著那六千料船只踏上返程。

        至于總旗官則是接見了那名伍長,然后按照他描述的地形,最終在距離沙灘一里的地方選定了駐扎地。

        也在他們選定駐扎營地不久后,船工們帶著許多工具和扎營的輜重返回沙灘,而總旗官也帶人從沙灘一直砍樹,向著預(yù)定的營地前往。

        忙碌一個下午,伴隨著數(shù)百棵樹木的倒下,以及雜草的被清理,漸漸的一個營地開始形成。

        一個占地一畝的荒地被他們很快清理出來,砍下的樹木也被他們剝皮堆放在角落。

        空地上搭建了帳篷,而軍中的伙頭隊開始準(zhǔn)備晚飯。

        一袋軍糧被分別倒入好幾個蒸籠之中,緊接著是醋布也被人丟到了大鍋里熬煮,剩下的鹽晶被人搜集了起來。

        外出打獵的狩獵隊帶著兩只山羊和一頭麋鹿返回了營地,這些肉足夠這上百人吃兩頓。

        一些船上種植的蔬菜被翻炒,清理好的山羊和麋鹿被架起來炙烤,撒上用小刀磨出的鹽晶粉末,還有那便宜的干辣椒粉,一時間香氣彌漫。

        五個隊長和副總旗、總旗官圍在了一個火堆旁,眾人烤著身子的同時,也在看著手中的地圖。

        “按照這圖上所畫的,我等應(yīng)該在這個位置。”

        總旗官用樹枝指明了地圖上他們所在的方位,而這個方位所代表的,便是二百多年后的西雅圖。

        “這地方看上去也沒有什么好的,冷的要死,不如瀛洲,也不知道經(jīng)略為什么要讓我們探查此地,現(xiàn)在也不知道怎么回去。”

        一名隊長發(fā)著牢騷,而他的想法便代表了眾人的想法。

        楊文岳向朱由檢匯報的內(nèi)容十分簡潔明了,但現(xiàn)實中卻坎坷復(fù)雜。

        八月的時候,楊文岳就派遣了一個拱衛(wèi)營和三十艘六千料船只,裝載足夠的淡水和食物,種植上蔬菜,配合三千名船員和船工作為探險隊,踏上了大明前往北亞墨利加的探險之路。

        探險隊從八月十九的北島府出發(fā),原本是準(zhǔn)備按照朱由檢繪制的地圖,往北沿著阿留申群島一路向東前往北亞墨利加北部地區(qū)的。

        然而當(dāng)探險隊駛出北島府后,便根據(jù)鳥群和風(fēng)向,探明了“北太平洋暖流”,并借助暖流一路向東。

        他們花了三十二天的時間,從北島府北部,阿留申群島南部,順著暖流抵達(dá)了后世北美洲的溫哥華島,并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和當(dāng)?shù)赝寥私佑|。

        雙方倒是沒有爆發(fā)什么沖突,探險隊選擇在船上和沙灘不遠(yuǎn)處扎營。

        盡管語言不通,但是靠著肢體語言和樹枝、沙灘的傻瓜式繪畫,探險隊還是從對方那里得知了不少消息。

        在當(dāng)?shù)赝寥说睦L畫里,島的東邊大陸上住著許許多多長著獠牙的人,這也是明軍登陸時為何緊張的緣故。

        作為大明抵達(dá)西海岸的第一人,這次探險隊的參將,楊文岳的長子楊炳文先是命人分別向北、向南尋找返回大明的季風(fēng),其次將麾下兩哨兵馬分作兩部分。

        一哨駐扎在被楊炳文取名為“撒喇西島”的溫哥華島,另外一哨則是分為五個總旗,分別跨海登陸北亞墨利加。

        如眼下的這一旗兵馬,便是五旗之中的一支,而他們會分別建立五個小規(guī)模的木堡,等待楊炳文的指令。

        “這地方雖然白天和遼南差不多,但晚上倒是沒有遼南那么冷。”

        抱怨之中,坐在木墩上的總旗官也不免感嘆了一句,而他這話也贏得了大部分人的認(rèn)同。

        只是不等他們感嘆太久,熱騰騰的鹿肉便被端了上來,一群大老粗也忘記了剛才的抱怨和埋怨,對著鹿肉開始大快朵頤了起來。

        相較于前往大陸之上探險的各旗人馬,此刻作為探險隊參將的楊炳文卻頭疼不已。

        微弱的燭火在撒喇西島最南部的沿海平原上,這平原的面積并不大,僅有幾平方公里,并且充滿了樹林。

        船隊在九月二十一日抵達(dá)這片陌生的地方,隨后在短短半個月的時間里將島嶼探索一空。

        好不容易記錄好了見聞,并且建立好了一個三畝大小的木堡,楊炳文卻發(fā)現(xiàn)那送他們前來北亞墨利加的“怪流”卻不能送他們回去。

        無奈,他只能派船隊分為兩支,分別北上南下,尋找可以送他們回大明的“怪流”。

        “還是沒找到,這么遠(yuǎn)的距離,便是信鴿也飛不了……”

        年僅二十歲的楊炳文顯得十分年輕,他和楊文岳在眉眼間有幾分相似,但此刻的他正焦急的在微弱燭火面前來回走動。

        在他們面前,作為探險隊主薄的一男子也皺眉說道:

        “軍中糧食只有不到三個月的配給了,哪怕我們?nèi)杖蔗鳙C,恐怕也經(jīng)不起這么消耗。”

        “分出八百多兄弟出去雖然減輕了壓力,但這么下去也不是辦法。”

        “萬一各旗遇到襲擊,那我們……”

        “這我會去救援他們,你不用擔(dān)心。”楊炳文打斷了對方,很有自信的搶答。

        他雖然不如他父親,但駐扎的地方也是千挑萬選的。

        此地和各旗的距離只有一百里不到,如果各旗需要支援,他能乘船在五個時辰內(nèi)前往支援。

        他眼下?lián)牡牟皇峭寥藢λ麄円u擊,而是擔(dān)心回不去大明。

        “父親派我來北亞墨利加是為了殿下就藩的事情,若是這怪流只有一條,并且只能送我們來,不能送我們回去,那我們就犯了欺君之罪。”

        楊炳文著急的來回走動:“我們上個月放飛的信鴿,父親應(yīng)該早早收到了,并且很有可能已經(jīng)發(fā)給了殿下。”

        “若是這種時候我們不能回去,那不止我們有難,便是我父親……”

        楊炳文不忍說下去,但主薄明白他的意思。

        說白了他們是大明前往北亞墨利加的第一批人,來的時候借著怪流,每日能走四百多里,因此眾人心里都很高興,以為返程的時候,怪流會變了風(fēng)向送他們回去。

        現(xiàn)在看來,那怪流完全就是往北亞墨利加吹動,如果他們不找到一條可以幫他們回去的怪流,恐怕要被困死在這蠻荒之地。

        “鐘文,你說我們走沿岸北上返回瀛洲行不行?”

        楊炳文病急亂投醫(yī),而主薄也皺眉回應(yīng):

        “張守備他們北上七日,想來走了兩千余里,但按照他們信鴿回信來看,北邊越走越荒蕪。”

        “雖說按照殿下的“海圖”,從此地返回瀛洲不過一萬三千里,正常行駛頂多兩個月,但如果半路上迷了路,那糧食一吃完,全軍都得葬身大海……”

        楊炳文他們亂了心神,這主要也是不了解大海的緣故。

        實際上如果他們能有一個類似顏思齊、李旦這樣經(jīng)驗老道的人領(lǐng)隊,眼下根本不會擔(dān)心返程的事情。

        一萬三千里,用牽星術(shù)和指北針,哪怕進(jìn)入無風(fēng)海域,僅憑搖櫓劃槳,他們這六千多人都能憑借蠻力在三個月內(nèi)返回大明,更別提距離更近的瀛洲了。

        只可惜,海軍將領(lǐng)大部分都在小西洋作戰(zhàn),而顏思齊和鄭芝龍、劉香三人又前往了京城,因此楊文岳才只能安排瀛洲拱衛(wèi)營的人來執(zhí)行探索北亞墨利加的任務(wù)。

        這是楊炳文第一次脫離自家父親單獨領(lǐng)兵,若是在陸上還好,但這是在海上。

        “若是真的沒有辦法,我們便只能對土人下手了……”

        主薄有些無奈,可楊炳文卻皺著眉停下腳步:

        “出發(fā)前父親說過,最好不要和土人爆發(fā)沖突。”

        “可此一時,彼一時……”主薄還想再說,而楊炳文當(dāng)即抬手制止:

        “不用說了!除非山窮水盡,不然我不會違背軍令。”

        楊炳文把軍令都搬出來了,主薄也沒有辦法,只能低頭嘆息一聲。

        好在這時,木屋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而下一秒木門被推開,出現(xiàn)的是一名臉被凍紅的守備。

        “楊參將、劉主薄,好消息!”

        他手里拿著兩張紙條,隨后抖落說道:“張守備昨日發(fā)現(xiàn)了怪流,大概從北邊吹向西,他走了百余里,察覺可行后才返回,目前已經(jīng)在返程的路上了。”

        “另外南下的何守備遇到了弗朗機(jī)人的船,弗朗機(jī)人在北亞墨利加中部有城鎮(zhèn),那里可以買糧食。”

        “好!”聽到兩條好消息,劉主薄攥緊了拳頭,同時舒緩了一口氣。

        只是當(dāng)他看向楊炳文的時候,楊炳文卻皺眉說道:“買糧的事情擱置,先不要接觸佛郎機(jī)人。”

        “這……何故?”劉主薄不解,楊炳文卻道:

        “國朝用貿(mào)易使得佛郎機(jī)退往小西洋以西,若是他們得知北亞墨利加也出現(xiàn)了我大明的身影,恐怕會先針對我們。”

        楊炳文看得清楚,他知道西班牙人不敢得罪朝廷,但眼下他們在北美,在西班牙人的地盤。

        說難聽些,他們糧食、裝備都不足,若是兩方在這里爆發(fā)沖突,那吃虧的一定是明軍。

        他們這次探險的船只,只是六千料的武裝商船,比不得海軍的軍艦。

        僅憑三十艘六千料武裝商船,還有不到兩千的步銃和一百門火炮,就想和西班牙人在這美洲爆發(fā)沖突,楊炳文還沒傻到這種程度。

        他對航海不熟悉所以驚慌,可打仗是他的強(qiáng)項,他能冷靜分析戰(zhàn)局,所以他不想這么快接觸西班牙人。

        “讓四夷館的人好好學(xué)撒喇西人的話,然后在兩個月內(nèi),帶撒喇西人去南邊買糧食。”

        楊炳文想到了利用撒喇西島上的撒喇西人,至于四夷館的人能不能學(xué)懂對方的語言,這點他并不擔(dān)心。

        能進(jìn)四夷館的人,大部分都是有語言天賦的人。

        幾個月的相處,雖說達(dá)不到撒喇西人的程度,但簡單溝通應(yīng)該是沒問題的。

        “讓下面的人好好安營扎寨,順便在海邊煮鹽,打些魚獲來制成魚干。”

        “等張守備的船回來,買好了糧食我們就出發(fā)。”

        楊炳文有條不紊的安排,劉主薄和另一守備見狀當(dāng)即起身作揖,而在他們?yōu)橹煊蓹z的齊國事業(yè)做出貢獻(xiàn)的同時,身處瀛洲的楊文岳卻同樣在為他們擔(dān)憂。

        海浪在北島府的東山縣礁石上拍打,楊文岳站在岸邊眺望東邊的大海,身后跟著的是瀛洲總兵曹鼎蛟,以及數(shù)千畝被粗耕過的田地。

        “這一個多月過去,兆舉他們沒放回一只信鴿,我心難安……”

        楊文岳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帶著一些惆悵,曹鼎蛟聞言也不免安慰道:

        “經(jīng)略放心,我問過市舶司的人,如此規(guī)模的船隊出海,一般不會遇到什么意外。”

        “更何況他們帶足了半年的糧食和煤炭,在海上可以煮海為水,加之船上有菜田,大抵不會有問題。”

        “眼下之所以沒有信鴿,估計是距離太遠(yuǎn)了。”

        曹鼎蛟說的這些,實際上楊文岳都明白,他主要還是關(guān)心過深,畢竟楊炳文是他長子。

        “聽聞小西洋戰(zhàn)事即將結(jié)束,我準(zhǔn)備向殿下請調(diào)一員海軍大將來專職渡海移民之事。”

        楊文岳轉(zhuǎn)身走向了不遠(yuǎn)處的東山縣,曹鼎蛟緊隨其后,二人一前一后的走著。

        曹鼎蛟聽了他的想法沒有發(fā)表什么意見,而楊文岳則是詢問道:“瀛洲開墾之田如何?北島府和苦兀開墾情況如何?”

        “按照昨日金鉉讓人發(fā)來的文書,北島府耕地已有八十二萬余畝,苦兀粗耕千余畝,瀛洲耕地總數(shù)三千八百余萬畝。”

        “不出意外的話,在明年開春前,應(yīng)該能粗耕到四千萬畝。”

        二百余萬幕府戰(zhàn)敗勞改工的勞力是十分可觀的,從去年臘月到現(xiàn)在,不過十一個月的時間,居然粗耕了三百多萬畝耕地。

        按照他們的速度,估計不出四年,瀛洲耕地能漲到五千萬畝,達(dá)到十九世紀(jì)末的高度。

        不過需要注意的是,這過程中累死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

        楊文岳倒是不擔(dān)心把這些人累死,比起他們的死,他更在意移民齊國和瀛洲賦稅的情況。

        由于水泥場、化肥場和礦場的興起,瀛洲本土近五十萬人都涌入了其中,創(chuàng)造出了大量資源。

        瀛洲尋找鳥糞島較為容易,每天都能看到皇店的九千料大船,一艘艘的運送鳥糞抵達(dá)瀛洲,再把工廠制成肥料運往大明,水泥和礦產(chǎn)也是同樣。

        也是因為瀛洲這便宜的勞動力,大明的肥料數(shù)量和水泥數(shù)量才能激增。

        皇店用工人創(chuàng)造收益,然后交稅給御馬監(jiān)和地方衙門。

        眼下十月已經(jīng)過去,瀛洲今年的稅款達(dá)到了三十七萬余兩銀子,田賦更是達(dá)到了九百萬石。

        如果加上瀛洲本土百姓幫官府屯墾的民屯糧,田賦總數(shù)是達(dá)到了一千三百余萬石。

        總的來說,瀛洲已經(jīng)被壓榨到了極限,不過即便如此,瀛洲百姓的生活,依舊比幕府時期要好得多得多。

        “漢家百姓的遷移有多少人了?”

        楊文岳和曹鼎蛟走回了東山縣衙,并對著布政司的左右參政詢問。

        布政司的左、右參政都是燕山畢業(yè),對于各種數(shù)據(jù)信手拈來,因此不用翻文冊便能回答:

        “合約九十七萬左右,江南的百姓遷移難度太大……”

        先回答,再說困難,這是大部分燕山官員受到的政治教育,而楊文岳聽后也沒有辦法。

        “江南富碩,哪怕遭遇大災(zāi)也難以遷移,更別提今歲是安康之年了。”

        左參政作揖解釋著,并說道:“除非有波及整個江南的大災(zāi),不然恐怕衙門每年只能吸引數(shù)萬移民。”

        移民靠天,如果天下太平,那沒有人愿意離開故土。

        即便是眼下,大明的移民主力也是受了旱災(zāi)的山、陜兩省之民。

        “暫時先做著吧,標(biāo)準(zhǔn)不要停,若是田地不夠,就多多開辦工廠,把瀛洲的農(nóng)民趕到工廠去,把田地留給遷移來的百姓。”

        楊文岳草草安排了遷移的事情,心里對遷移百姓去齊國也有些打鼓。

        朱由檢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遷移江南之民前往齊國。

        只是從眼下來看,江南百姓對遷移瀛洲都尚且如此抗拒,更何況數(shù)萬里海疆之外的齊國呢……

        “今年給朝廷運了六百萬石米麥后,府庫里還剩多少?”

        楊文岳坐下詢問左右參政,二人也先后回答道:

        “府庫還剩一百余萬石,加上收割的一千三百余萬,合計近一千五百萬石。”

        “運給了朝廷六百萬石過后,算上損耗,府庫還有八百萬石。”

        “就眼下這情況,府庫需要采購三百多萬石的番薯才能養(yǎng)活那二百余萬勞改工。”

        “嗯……”聽完二人的話,楊文岳微微頜首,只是不等他有別的舉動,一名布政使司的參議拿著紙條走進(jìn)衙門會堂,恭敬作揖道:

        “經(jīng)略,京城飛鴿傳書,命瀛洲再盈出二百萬石米麥送往京城,以解山陜糧荒……”

        “再盈二百萬石?!”聽到這話的左右參政和曹鼎蛟不免有些吃驚,緊接著他們都看向了楊文岳。

        楊文岳緊皺著眉頭,似乎在為難。

        這不怪他,畢竟瀛洲今年田地總產(chǎn)出也就三千二百多萬石,其中二百多萬石還是番薯和馬鈴薯。

        也就是說瀛洲米麥年產(chǎn)也就三千萬石,原本盈了六百萬石給遼東,就有些難以為繼了,現(xiàn)在京城又讓盈二百萬石。

        這么一來,原本還能保持人均兩石米的瀛洲百姓,眼下就只能人均一石半了。

        除非楊文岳找到其他可代替的大量輔食,不然瀛洲糧價必然會被炒高,而沒有糧食可吃的勞工和百姓就會動亂。

        “經(jīng)略……”曹鼎蛟看出了楊文岳的窘迫,想開口讓楊文岳向朝廷表明瀛洲的難處。

        只可惜,他還沒說出口,楊文岳就皺著眉開口道:

        “先盈二百萬給朝廷,再命拱衛(wèi)營出海捕魚。”

        “如果這樣都不能安穩(wěn)地方,那該鎮(zhèn)壓就鎮(zhèn)壓,不要心慈手軟!”

        “是!”聽到楊文岳下令,會廳內(nèi)四人紛紛應(yīng)下。

        緊接著布政司衙門的三人退下,只留下了楊文岳和曹鼎蛟。

        曹鼎蛟見楊文岳不說話,便小心翼翼的說道:

        “今年還好,若是明年還如此,那恐怕要餓死不少人……”

        他的話,楊文岳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端起茶杯,看著杯中茶水感嘆:

        “餓死瀛洲百姓,總比餓死我大明百姓要好。”

        “再苦一苦瀛洲,等耕地多了,自然就好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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