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 藏民致富
“錢錢錢錢!怎么又沒錢了?!”囑
“萬歲息怒……”
正月十九,當朱由檢和朱慈燃都在外玩得不亦樂乎時,被按在京城這把龍椅上的朱由校卻拿起奏疏,猛地摔在了桌上。
前來奏事的畢自嚴作揖請朱由校息怒,但他的表情卻十分淡然。
在淡然的同時,他也佝僂著身體繼續(xù)奏事:
“去歲廣東、福建、江西、南直隸、浙江、河西、山西、陜西、河南、北直隸等諸省皆遭遇不同程度的旱情,其中以浙江為最。”
“兩京八省被蠲免的耕地合計兩億九千四百余萬畝,加上各地糧食減產(chǎn),因此只收上來了五千四百二十余萬石田賦糧,稅銀三千八百九十余萬兩。”
“雖京遼鐵路貫通,但漠遼、漠北、遼北、松川、山陜等鐵路陸續(xù)開工,支出更大。”囑
“結(jié)余的兩千多萬兩和近三千九百萬兩稅銀都不夠補足文武俸祿,而工部需要支出的數(shù)額是兩千六百余萬兩。”
“兩者合計,國朝今歲年初便要支出八千三百余萬兩銀子,即便販賣田賦糧,也尚缺額六百多萬兩。”
畢自嚴如實相告,朱由校聞言卻反問:“齊王在時,缺額應該如何操辦?”
“通常是發(fā)金融司的庫存海外金銀。”畢自嚴作揖回應。
聽到有辦法,朱由校也擺手道:“那就調(diào)金融司的海外金銀發(fā)放補足。”
“臣領旨……”畢自嚴松了一口氣,緊接著又對朱由校上疏道:
“萬歲,今歲各地常平倉存糧已有一億四千余萬石,是否選擇開倉平抑糧價?”囑
“不!”見畢自嚴問起了常平倉糧的事情,朱由校倒是一反常態(tài)的拒絕道:
“齊王出京前已然交代,常平倉糧只有在夏季到秋收前方可開倉,此事無需在議,等齊王回京再說。”
“是……”見朱由校沒有同意開倉平抑糧價,畢自嚴只能在回禮后準備退出乾清宮。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朱由校卻攔住了他,詢問道:“齊國、小西洋、南昆侖、南州的情況如何?”
“回萬歲……”畢自嚴腦中過了一遍自己要說的話,確定沒有問題后才回答道:
“按照去年臘月瀛洲送來的齊國文冊來看,齊國已經(jīng)開墾出田地一百一十七萬六千余畝,當?shù)赜熊娒袷娜f,其中十二萬百姓是當?shù)貧w化的土人。”
“除此之外,齊國有當?shù)赝寥藙诟墓なf三千余人,瀛洲勞改工十六萬四千余人,合計軍民勞工四十六萬七千人。”囑
“今年齊國還會從瀛洲引渡二十三萬勞改工前往齊國,齊王在去歲臘月二十三日,已經(jīng)批發(fā)讓新下水的三十艘蒸汽輪船負責運送。”
說完了齊國的事情,畢自嚴又開始說大明自己的事情:
“至于小西洋,眼下國朝主要控制北部防線和錫蘭府一府之地。”
“錫蘭府有國朝移民三十二萬六千余人,土民一百六十五萬七千余人,勞改工二百余萬,耕地兩千六百余萬畝。”
“盧監(jiān)察使與戚元輔、戚元弼兩位將軍在北部指揮諸藩及小西洋兵馬抵御南虜入侵。”
“南昆侖,眼下有兵馬六營,百姓兩萬三千余人,勞改工數(shù)量不明,耕地不明,消息估計要到年底才能送達。”
“至于南州,經(jīng)過齊王殿下設置府縣,加上去年南方大旱移民,眼下有百姓六十七萬,駐扎兵馬六營,耕地開墾一百五十余萬畝,糧食還需要舊港南海府供應。”囑
畢自嚴把朱由校要了解的各地事情說了個清楚,這其中尤其以齊國的發(fā)展速度讓朱由校最為心驚。
從大明正式設置齊國開始,到如今不過五年的時間。
只是五年時間,齊國就已經(jīng)開墾出百萬畝耕地,按照這速度,最多六年后、齊國的耕地就能突破千萬畝。
六年后……天啟二十二年……
朱由校不自覺攥緊了拳頭,眉頭也緊皺,但他卻沒有開口說些什么。
“臣告退……”
畢自嚴見朱由校不開口,他便作揖告退,離開了乾清宮。囑
也在他離開后不久,朱由校才看向了那一堆奏疏,不由頭疼的抓了抓自己的短須。
“齊王到哪了?什么時候回京?”
他下意識就對王安詢問,王安聞言卻愕然道:“這……殿下剛剛出京不久,眼下似乎剛剛抵達宣府張家口。”
“按照行程,恐怕要三月末才能回京。”
“三月末?”聽到王安這么說,朱由校只覺得心里積壓的情緒有些繃不住。
大明太大了,比歷史上大了數(shù)倍不止。
疆域越大,事情越多,越繁雜,對執(zhí)政人的能力要求也越來越高。囑
對于這樣一個大明,朱由校倒不是沒自信能處理好所有政務,而是他覺得自己再這么下去,遲早有一天得被累死。
執(zhí)政不過十七天,他的體重就已經(jīng)下降了三斤,如果把三個月熬完,恐怕他的體重連一百六都支撐不住。
這種時候,他就懷念起了在大定宮和仲夏宮的日子。
“對了,顧秉謙怎么樣了?”
朱由校忽的想起來了一件事,這件事就是前幾日顧秉謙生病的事情。
“按照王院使的說法,中了風疾,口不能言,身不能動,需要修養(yǎng)一兩年才能好。”
王安的話讓朱由校眉頭緊皺,但他接下來的話則是讓朱由校心里不舒服了起來。囑
“顧閣老之子替父上疏請辭,萬歲,這……”
“再派太醫(yī)去看看,如果真的不行,到時候再說。”
王安試探性的詢問,朱由校也煩躁的下令讓人再去為顧秉謙看病。
王安畢恭畢敬應下,而這時魏忠賢也喜笑顏開的走進了養(yǎng)心殿,拿著一本奏疏對朱由校邀功道:
“萬歲,都察院那邊去歲處理了貪腐官員及其家眷一萬四千六百余人,查抄家產(chǎn)七十二萬六千兩。”
“嗯……把人都流放烏斯藏吧。”聽到去年有所收獲,朱由校松了一口氣,同時也坐回了位置上。
“除了這些,都察院還有其它動靜嗎?”囑
朱由校的話意有所指,魏忠賢也知道皇帝說的是成德和燕山派,因此搖了搖頭:“未曾……”
“嗯……”應了一聲,朱由校不再言語,而是煩躁的低頭處理奏疏。
朱由檢留給他的那兩千多份奏疏,如今還剩八百多份,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
“到了!”
同一時間,在浙江地界騎車的朱慈燃等人也抵達了溫州府的平陽縣。
這是他們進入溫州之后見到的第一個縣城,在《魚鱗圖冊》里,平陽縣是一個被沙灘沼澤包圍的縣城,然而當朱慈燃他們抵達這里的時候,見到的卻不是這幅場景。
在山口向下眺望,作為“兩浙咽喉,八閩唇齒”的平陽縣正巧卡在了出山口的平原上。囑
所謂的沙灘沼澤渾然不見,能看到的只有緊湊拼在一起的大片水田和遠處被飛云江沖刷出來的沼澤沙灘。
“這《魚鱗圖冊》不是說平陽東邊都是沼澤嗎?這明明就是良田啊?”
和朱慈燃走到山頂?shù)膭㈨樣行┰尞悾齑热紖s冷靜道:
“國朝開國之初,平陽東部確實是沼澤,但二百六十多年的滄海桑田,飛云江一瀉而下的泥沙將原本的沼澤沙灘向外推進,你看……”
朱慈燃用手指了指顏色有些暗的一片田地:“那里應該就是國朝初年的淤泥沙灘,然而現(xiàn)在它距離海邊卻有數(shù)百步之遙。”
“這《魚鱗圖冊》多年未曾更新,眼下雖然推行新政,但各地官員相互推拉,新《魚鱗圖冊》的編撰速度并不是很快。”
“這平陽一縣,恐怕耕地比起國朝初年,增加了不止萬畝。”囑
“土地尚且如此,人口呢……”
朱慈燃看向了被耕地包圍的平陽縣城,城池的規(guī)模并沒有擴建,但城池四周卻冒出了向外蔓延數(shù)百步的集鎮(zhèn)。
這些集鎮(zhèn)能容納的人口,恐怕不下數(shù)萬。
“浙江十一府在《黃冊》上的人口是一千四百余萬,只是這一路走來,恐怕實際人口不下兩千萬。”
朱慈燃的話讓劉順不由咽了咽口水,尤其是當他看到朱慈燃那平靜的表情時,心里更為緊張。
“殿下,要進去嗎?”
劉順小心翼翼的詢問,但朱慈燃卻搖了搖頭:囑
“進縣城和集鎮(zhèn)已經(jīng)沒有意思了,沿海也看不出什么東西,我們改道去處州、金華。”
“是!”聽到朱慈燃的話,劉順只能應下。
他們二人也在之后下山,緊接著乘騎自行車前往了遍地是山的處州和金華。
只是三日的時間,他們便進入了處州地界。
不得不說,浙江官員在浙江各項工程上花費了極大的力氣。
兩丈寬的鄉(xiāng)道幾乎每個鄉(xiāng)村都通了,遇到?jīng)]有橋的地方,其它各省往往是用水泥建設,因為這些地方之前就沒有橋,但浙江不同。
在這里,朱慈燃他們隨處可見年齡高達百年、數(shù)百年、乃至千年以上的古橋。囑
并且和其它地方不同的地方在于,其它諸省的鄉(xiāng)道,往往行人很少,這其中尤其是云南和廣西兩省,更是達到了行駛鄉(xiāng)道百里而不見人煙的地步。
但是到了浙江,朱慈燃他們可以看到許多在鄉(xiāng)道上行駛的牛馬車,甚至還有許多騎著自行車出城游玩的鄉(xiāng)紳子弟。
他們見到朱慈燃等人乘騎的四輪車時,有人會好奇上前詢問,也有人會問朱慈燃賣不賣,甚至一度出價高達百兩。
這樣闊綽的舉止讓朱慈燃印象深刻,但讓他更深刻的還是當他們越過了溫州和處州地界后的景象。
當他們抵達處州青田縣地界的時候,一個依靠著小溪水的村子就出現(xiàn)在了橋的對面。
這里四周到處是山,只有河谷兩邊有一些土地,但并不多,只有千余畝。
朱慈燃他們之所以對這里的印象深刻,全賴那規(guī)模不下于集鎮(zhèn)的鄉(xiāng)村。囑
“小溪村……”
騎車過橋后,朱慈燃看著村頭的石碑有些咋舌。
他與劉順等人下了車,讓另外兩名錦衣衛(wèi)把車順著鄉(xiāng)道騎出村子,自己則是步行向著遠處的村子走去。
這座村子四面環(huán)山,建立的地方在一處高地。
村子四周只有千余畝開辟的農(nóng)田,再往上已經(jīng)無法開辟田地。
但即便如此,這個村子的規(guī)模卻占據(jù)了河谷三分之一的面積,可見到底居住了多少人。
“你們是哪里來的人?!”囑
正當他們要進入村口的時候,一個坐在村口的老丈用拐杖跺了一下地,大聲質(zhì)問著他們。
浙東方言與大明的江淮官話有些不同,朱慈燃他們兩人聽著有些愣神,但之后他們還是猜到了意思,因而用官話回答道:
“老丈您好,我們是路過的學子,準備去杭州就讀府學的,來這里是討口水喝。”
朱慈燃亮出了一塊作為學子身份的牌子,他們雖然聽不懂老丈說什么,但老丈卻聽得懂官話。
他擺了擺手,用帶著濃厚浙東方言的官話說道:“村里有井,打了水你們就可以走了。”
說罷,老丈對遠處喊了一嗓子,說了一堆朱慈燃他們聽不懂的話,然后他們就看到一名身著短衣的青年朝著他們快走過來。
他到了之后,先是用方言和老丈聊了聊天,然后才轉(zhuǎn)頭看向朱慈燃他們,警惕的用官話說道:“你們跟著我走,打完水就離開。”囑
“多謝了。”青年人的官話很純正,看得出是系統(tǒng)學習過的,因此朱慈燃他們松了一口氣。
在青年人的帶領下,他們終于走進了這個村子。
具有歷史感的老牌樓和青磚石瓦的老建筑分布于道路兩側(cè),隨著他們逐漸深入,目之所及的是古街、民居、石碑坊及塞門、塞墻。
當?shù)氐姆课輭Ρ诙际怯命S泥土夯成的高墻,房屋成建后被人刷上了白石灰,形成白墻灰瓦的建筑特色。
盡管有些宅子的白墻已經(jīng)斑駁脫落,但看上去卻仍然雄偉,那具有歷史感的街道、房屋,可以讓朱慈燃他們感受到這里的不凡。
“前面是我們的祠堂,你們最好不要一直盯著祠堂。”
瞥見朱慈燃和劉順一直在打量村子,青年人小心提醒了一句,而朱慈燃他們也順著他的話看向了前方的祠堂。囑
有卵石砌筑的墻看上去十分堅固,祠堂左側(cè)還有一處古老的戲臺子,現(xiàn)在依舊可以用來聽戲,而祠堂門口則是擺放著兩只大石獅子。
從上面斑駁的印記來看,這兩頭石獅子在這里停留的歲月已經(jīng)很長,而祠堂高牌的“張氏宗祠”也講述著這里的不凡。
只是可惜,由于青年人的提醒和警告,朱慈燃只是草草看了一眼便沒有繼續(xù)看,而是在青年人的帶領下繼續(xù)向前走。
從張氏宗祠到取水處是一條長達百來步的水泥街道,街道兩側(cè)的屋子大多都是很久之前就修建的,唯一有些新的,便是他們腳下的水泥地。
盡管水泥地不如青石路有意境,但它并不影響這里的古樸美。
然而古樸歸古樸,對于外鄉(xiāng)人的警惕卻一直刻在這個時代各個村子的村民心里,尤其是以小溪村這種宗族式的村子。
取水的路上,道路兩側(cè)始終有許多男人看向朱慈燃和劉順,這讓劉順一直警惕著。囑
與劉順的警惕不同,朱慈燃反而大大方方的對兩側(cè)路人示意微笑,同時也數(shù)著他們的人數(shù)。
從村口到取水點,三百來步的距離,朱慈燃一共數(shù)出了四百多男丁數(shù),如果加上他們的家眷,那小溪村的人口數(shù)量恐怕不下兩千人。
兩千人,這放在任何地方都能作為一個集鎮(zhèn)了,但在這里只是鄉(xiāng)村。
“到了,你們?nèi)∷伞!?br />
青年人開口,朱慈燃他們也看到了村里的一口古井。
劉順見狀上前取水,將水裝進水囊里,而朱慈燃則是打量著四周。
等劉順取好水,青年人也不多話,直接送他們出了村子。囑
朱慈燃看了一眼青年離去的背影,隨后與劉順向前方的鄉(xiāng)道走去,同時也聊道:“這村子的人口恐怕不下兩千人。”
“只可惜他們太警惕外鄉(xiāng)人,不然我倒是想問問他們這兩千人靠什么生活,那一千多畝地可養(yǎng)不活這么多人。”
“詢問村子的村官如何?”劉順提議,朱慈燃也欣然點頭。
二人來到了鄉(xiāng)道上,緊接著便見到了停在路邊的四輪車。
上車后,劉順命一名錦衣衛(wèi)拿上令牌去向村官打聽事情,自己三人則是坐在了車上等待。
過了大概兩刻鐘的時間,那名錦衣衛(wèi)返回了鄉(xiāng)道路邊,也將自己打聽到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和朱慈燃他們看到的差不多,小溪村只有千余畝耕地,而村中男子的最大收入就是農(nóng)忙之后去溫州、青田等地打工所獲。囑
也就是說,整個村子基本都是靠打工活下來的,而對于村子的人口數(shù)量,村官也在得知錦衣衛(wèi)的身份后無奈相告。
紙面上,小溪村是九百三十七人,但實際上是兩千二百三十九人。
村官之所以不上報,主要是縣里并沒派人來統(tǒng)計,所以為了避免讓其他村官臉色不好看,他也只能不報。
他這說辭,似乎每個村官都能用上,歸根結(jié)底就是隨大流。
“浙江的人口數(shù),絕對不止一千四百萬,恐怕就算三千萬都打不住!”
在得知了村子的實況后,朱慈燃篤定的開口,并追問道:“村民的飯食是什么?看了嗎?”
“看了!”錦衣衛(wèi)點頭道:“此刻正是飯點,我和村官走走看看,各家基本都是河蝦和河魚,然后加上一疊醬油,一桶米飯加上一些湯菜。”囑
“按照蒲門鎮(zhèn)的物價,一桌飯菜應該也就十三四文。”
十三四文,五口人吃,平均每個人不到三文,這樣的生活并不算好。
“蒲門鎮(zhèn)附近的青山村,我記得能勉強加一個地上的肉菜,這里不行嗎?”
朱慈燃詢問著錦衣衛(wèi),但對方卻篤定的搖頭:“不行,標下看了幾個村民的屋子,里面根本沒有養(yǎng)豬、養(yǎng)家禽的地方。”
“村民要吃,只能去鎮(zhèn)上買,而附近大河鎮(zhèn)的肉價是豬肉二十六文,牛肉二十二文,羊肉三十五文。”
“那村官說的應該都是真的,小溪村的百姓只能通過去集鎮(zhèn)、縣里打工才能養(yǎng)活一家子人。”
“有沒有問他們?yōu)槭裁床贿w移?”朱慈燃皺眉詢問,錦衣衛(wèi)點頭道:囑
“問了,他們說海外兇險,并且不如浙江繁華,害怕遷移后連魚蝦都吃不到了。”
“混賬話!”劉順罵了一句,朱慈燃卻安撫道:“這是地方村官不作為,不宣傳所致,與百姓無關。”
說罷,朱慈燃也坐上了自行車,示意邊騎邊說事情。
劉順等人上了車,自行車也在他們的踩踏下,向著處州府的府治麗水趕去。
騎行的同時,朱慈燃這才開口道:“浙江的問題,遠比宮里傳的還要嚴重。”
“朝廷派了那么多村官前來,這些村官在宣傳遷移上卻毫不用力,以至于浙江百姓根本不知道遷移能讓他們富裕。”
“不讓遷移,說到底就是因為人遷移多了,地方鄉(xiāng)紳就沒有佃戶,沒了可使喚的工人。”囑
朱慈燃的話讓劉順氣的咬牙切齒:“這些鄉(xiāng)紳,真該殺!”
“該殺也沒用,朝廷里也有人不想讓浙江百姓遷移。”朱慈燃說到這里時有些不好受。
他很清楚,不讓浙江百姓遷移的人,說白了就是皇權治下的守舊派諸黨。
對于他們,朱由校和朱由檢都不可能動刀子全殺了,因為殺了他們,再清理了士紳,那朱由校的位置就不穩(wěn)了。
“怪不得叔父要等大旱……”
朱慈燃嘆了口氣,總算明白了自家叔父為什么要靠大旱來移民,來統(tǒng)計江南三省的人口。
說到底,地方鄉(xiāng)紳沒有力量來對江南數(shù)千萬百姓賑災,救濟,因此只能依托朝廷。囑
在他們開口求助的時候,朱由檢也就可以把手伸入江南三省,不管是遷移還是賑災,都方便了許多。
“去年浙江遷移了多少百姓?”想到這里的朱慈燃詢問了劉順。
“大概是四十六萬,大部分都是遷移到了瀛洲。”
劉順不假思索的回應,這讓朱慈燃皺眉。
去年浙江旱情如何,朱慈燃是很清楚的,但就是這樣的規(guī)模,也不過讓浙江百姓遷移了四十六萬人。
四十六萬人對于各省來說已經(jīng)很多,但對于江南三省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
十七年的休養(yǎng)生息,浙江十一府的人口,絕對在三千萬左右,遷移四十六萬人根本就緩解不了多少壓力。囑
“叔父肯定知道……不然他不會調(diào)這么多糧食來江南,只是叔父怎么知道江南會有旱情……”
朱慈燃心里充滿了許多疑惑,但是他的這些疑惑卻沒有人能為他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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