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
房玄齡也吁了口氣,幽幽道:“哎,說是這樣說,可朝令夕改也不是好事,前幾個月要建新軍,幾個月之后就又裁撤,這糟蹋的,何嘗不是朝廷的錢糧呢?國家大事,不容兒戲啊。”
長孫無忌頷首,忍不住道:“也就陳正泰能干出這樣的事來,他也不怕丟人現眼,這是一點臉皮都不要了。”
長孫無忌不禁發起了牢騷,最近他罵陳正泰比較多,畢竟他兒子長孫沖被陳正泰蒙騙去了百濟,一想到這個,長孫無忌便恨得牙癢癢的。
房玄齡便微笑,極大度的道:“好啦,你也消消氣,此事……就不必再提了,今日是放榜的日子,陛下那里,只怕也是頭疼著呢。你我二人呢,就各自恪守自己的職責即可。”
長孫無忌吁了口氣,還是覺得有些不忿:“虧得那陳正泰想的出來,打這樣的賭……”
于是搖搖頭,他現在都有點懷疑,當初讓長孫沖跟著陳正泰這個家伙,是不是有些大意了。
還不如混吃等死的好呢。
此時,卻有一個書吏匆匆而來,一臉焦急地道:“房公……房公……不得了,不得了啦。”
房玄齡和長孫無忌面面相覷,不由對視一眼,都皺起了眉頭。
難道是……
房玄齡隨即凝重地道:“怎么,是湯泉宮那里出了何事?”
卻聽這書吏道:“不是,是貢院那里……”
“貢院……”房玄齡詫異的看著書吏。
貢院今日放榜,出狀況了?
書吏連忙道:“有人抄錄了今日放榜的榜單來,房公一看便知。”
房玄齡也不遲疑,毫不猶豫的將榜單接過。
長孫無忌也湊了上來。
他們倒想知道……這榜單有什么問題。
只是這一看,卻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二人瞠目結舌著,張大著眼睛盯著這份名單,竟是說不出話來。
老半天,房玄齡才深吸一口氣道:“這……這……實在太匪夷所思了,長孫相公,你怎么看?”
長孫無忌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早沒了吏部尚書的體面,只喃喃道:“我……我驚呆了。”
房玄齡竟是發現,這話正合自己此時的心情,不由道:“是啊,老夫也驚呆了。”
“這個陳正泰……真是點石成金了啊……”長孫無忌激動的道:“這樣說來,這樣說來……這一場賭局,陳正泰勝了。”
“天翻地轉。”房玄齡斬釘截鐵的道,而后他強打起了精神,目光炯炯:“這天也要變了。”
聽到房玄齡這句話,長孫無忌收起驚訝,奇怪地問道:“房公這是何意?”
“你忘了賭局了嗎?”房玄齡正色道:“現在陳正泰勝了,那么新軍便不必裁撤了。”
“對,他勝了,只是……”長孫無忌瞬間陷入了深思。
“誰能想到呢?”房玄齡苦笑道:“誰能想到一介女流,也就只兩個月……”
“會不會是……”長孫無忌想了想,忍不住道:“此女有過人的才智,實乃天才中的天才?”
房玄齡目光一轉,卻是冷冷地看著長孫無忌:“若倘有這樣的智慧,早就傳開了,何至于如此平庸,一直默默無聞?自賭局開始,不知有多少人在這女子的親族那兒打探過此女呢!此女也就小小年紀,難道會有極深的城府,瞞住自己有這樣的專才不成?你啊……凡事不要總想的太深了。”
房玄齡這話里的反問還真是真相了,只是顯然,他是不信的!
經房玄齡這么一說,長孫無忌一想,覺得倒是在理,而后失笑了:“是極……”
他點頭應了,心里卻是想到了另一件事,震撼地道:“不對,我該立即去湯泉宮才是。”
說罷,再不遲疑,隨即就告辭心急火燎地跑了。
………………
此時,在湯泉宮外,數十個大臣早已在此等得不耐煩了。
見陛下總是不肯召見,大家七嘴八舌,都不由的低聲議論。
今日領頭的,乃是兵部侍郎韋清雪。
兵部名義上的尚書乃是李靖,不過李靖乃是武將,并不熟悉部堂中的事,李靖絕大多數的職責,還是以兵部尚書的名義,奉陛下的旨意前往軍中巡視和犒勞諸軍。
因此,這兵部真正的職責,卻是落在韋清雪的身上。
正因如此,人們都將韋清雪視作真正的兵部尚書,因為天下軍隊的功考之事,大多都在他的手里。
對于新軍的事,他的反對是最強烈的,畢竟……利益相關嘛。
忍了兩個多月,他一直都在等放榜,本來還想等放榜之后再去進言,可哪里知道,陛下居然跑來了湯泉宮游獵。
這一下子……讓他無法忍耐了,立即興沖沖的帶著一干人,趕來了這里。
不只是韋清雪,今兒魏征也趕了來,其余的言官以及清流官,跟隨來的也有不少,陛下此前一直對此事裝傻充愣,現在……這賭局就要結束了,總要給一個說法,不能糊弄過去。
就在眾人竊竊私語,不安的議論時。
韋清雪的目光,卻落在了一個青年的身上,這青年顯然官職并不高,在韋清雪這些人這里,顯得有些扎眼。
韋清雪朝他道:“元慶不去看榜嗎?”
這個叫元慶的人,立即誠惶誠恐的道:“韋相公,勝負不用看,便能知曉。眼下當務之急,是催促陛下裁撤新軍,何須勞心勞力的看榜呢?”
韋清雪則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有人狐疑的看著韋清雪,不知韋清雪為何特別在意這個年輕人。
韋清雪卻是捋須,給眾人介紹道:“此人,便是那武珝的長兄武元慶,老夫萬萬想不到,武元慶居然也跟了來。”
武元慶立即露出慚愧之色:“賤妹無狀,竟與那韓國公廝混一起,武家上下,無一不是心憂如焚,賤妹自幼就不曉得規矩的,行事乖張,這些都是早有征兆的事,只是……她的行為,與武家并無瓜葛。”
得知陳正泰的賭局之中,這個女子乃是武珝,整個武家其實早已亂成了一鍋粥了,大家怒罵這武珝大膽……勢必會給武家帶來災難,引發世族對武家的排擠,因此,武元慶作為武珝的長兄,自然而然的跑了來,代表武家來表個態,順道和那武珝切割關系。
韋清雪此時冷冷的看了武元慶一眼:“若是你的妹子勝了,豈不是要誤國誤民?”
武元慶面對指責,心里更是惶恐,連忙解釋道:“請韋相公放心,賤妹……不,那武珝自幼便愚鈍,也沒讀什么書,這都是人盡所知的事。我是她的長兄,豈會不知道她?莫說她中什么功名,和魏世兄相比,就算是給她提筆,她也作不得文章。”
眾人其實本就不相信武珝能中功名,不過還是覺得有些憤怒罷了,現在聽了武元慶誠惶誠恐的解釋,這才莞爾一笑。
武元慶心里松了口氣,而后就道:“至于賤妹……其實武家早和他沒什么關系了。她是隨她母親的,她的母親乃是惡婦,素來任意胡為……只是可憐了先父一世英名,而今故去,而她的母親……常常不肯守婦道,早有人懷疑她與人有染。當然……這本是家丑,實在不足為外人道。只是下官萬萬想不到,賤妹竟是也效她母親一般……這……固然是我這為兄的責任,只是她從不肯聽人管教,如今……下官只好與她再不相干,隨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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