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4章
”
四萬貫,其實已經不是小數目了。
當然,巴赫爾繼續要出售的土地,卻也絕不是小數,這些土地,雖然一錢不值,卻占了他領地的半數面積,這大抵相當于大唐人用一文錢,買下幾畝土地。
巴赫爾嘆了口氣道:“四萬就四萬吧,這些土地,反正也沒有價值。”
巴赫爾如此,其他人大抵也如此。
大食人甚至比波斯人更加激進,因為大食人信奉武力,認為有了武力,便可征服更多的土地,武力才是一切財富的基礎。
再加上他們熱愛刀劍,尤其是陳家輸入大食的精美刀劍,這在大食人眼里,這些刀劍簡直就是藝術品,而土地和奴隸,價值并不高,反而賣的比波斯人痛快得多。
一千二百萬貫,只用了短短的十幾天,便又交易了數不清的資產。
當快報送到陳正泰的手里時,陳正泰卻不禁苦笑道:“殿下……商行現在連三百萬貫都已拿不出了。當初融資來的錢,已是用了個七七八八了。”
李承乾看著一幅幅最新的輿圖,所有陳家的土地,都刻意的進行了涂黑。
只見在這些輿圖上,整個西域、大食以及波斯,已是接近一半的土地被涂黑了。
這等于是……陳家用錢,將半個波斯和西域還有大食買了下來。
當然,若是細心去發現,這些涂黑的土地,其實都是些不毛之地,和真正的人口聚集區域以及糧田,都有著一定的距離。
李承乾直直地盯著那些輿圖,略顯不解道:“這就是你的買賣?”
“對。”陳正泰認真的道:“這便是我們的買賣,只是現在……唉,錢不多了,我打算以這些土地的名義,向錢莊進行借貸,貸取出五百萬貫來。”
李承乾一愣,隨即咋舌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陳正泰認真的道:“當然是開發啊。”
“開發這些不毛之地?”
李承乾皺著眉頭,覺得匪夷所思。
陳正泰笑了笑,顯得信心滿滿的樣子,道:“有何不可呢?不過開發有很多種,我們要進行的開發,也是分階段的,現在借貸的五百萬貫,便是從最容易的開始。”
李承乾搖搖頭,禁不住苦笑。
他覺得陳正泰賭性有些大,倒沒有說出任何反對的話。
不過……
大食商行借貸的消息,迅速的傳到了長安。
當初人們對于陳正泰親自掌舵大食商行,還是很有信心的。
在交易所里,即便是大食商行融了巨資,可是關于它的股票,卻一直都在穩步上漲。
在許多人心目中,陳正泰便是一個招牌。
可借貸的消息一出,卻是讓交易所里的人都給嚇著了。
接近四千萬貫啊,才短短幾個月時間,就花干凈了?
花干凈也就罷了,居然錢還不夠,還跑去向錢莊借貸?
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商行沒錢了,而且就像一個吞金巨獸,不,是一個無底洞啊。
交易所里,不少人臉色凝重,這長安上下,當初誰沒有跟過風?可現如今……對于任何一個買家而言,顯然……這是一個噩耗。
于是驚嚇到的人們瘋狂的打探著消息,而從蘭州來的消息又是語焉不詳。
耐人尋味的是,交易所里放出來的一些公告,都是四平八穩,讓人難測,這便更放大了人們的恐慌情緒。
長安城里有不少人對于交易所很熱衷。
因而,各種關于未來的討論都不少。
再加上報紙的出現,更是催生了一群關注財經的人。
可顯然,似大食商行這樣花錢如流水的商行,對于絕大多數人而言,可謂是前所未見。
畢竟這時代的絕大多數商行,人們看它的好壞,還停留在其每年盈利幾何,或者說每年花銷幾何上頭。
哪個商行每年的開支越少,可是收益越大,自然而然便有利可圖。
可似大食商行這樣玩法,是人是鬼都扛不住啊。
幾千萬貫,就好像一下子丟進了海里,還一點兒水花都沒有。
可是其盈利的手段不知,只看到收支上頭,只有支出,卻沒有任何的收益。
驟然之間,當初投了大食商行的人面如死灰。
交易所里頓時罵聲一片。
有人匆匆尋到三叔公,焦急地道:“不好啦,不好啦,交易所要打起來啦。”
三叔公本是氣定神閑,一聽打起來了,頓時耳根紅了。
這些年,順風順水,陳家越發的家大業大,三叔公的脾氣,自然也就見漲了。
一聽有人要砸陳家的交易所,這還了得?
他額上青筋曝出,氣呼呼地道:“是誰,誰這樣膽大包天?”
“還不是那大食商行的股價暴跌,交易所那里結算不及時,聽說要贖回錢的人,大擺長龍了。”
這等事,也不是沒有過。
這個時代,賣出股票,是需要去窗口辦理的。
現在,大家都想賣,可就這么一些窗口,而且想買的人卻是鳳毛麟角,于是,想要賣的人大擺長龍,而買家卻是少之又少,大家看到這賣出無望,自然而然,心里不免生出絕望。
越是如此,就容易形成相互踐踏,于是賣家越來越低,一天下來,手中的股票沒有賣出去,價格卻又如廬山瀑布一般的暴跌下來。
“跌的這么兇嗎?”三叔公忍不住惱火得咒罵:“只怕有不少世族在背后煽風點火吧?是哪些該死的東西?”
這個股尋常的商戶和百姓才占了一成,其余的四成,大多都在大世族和大商賈的手里,若不是世家大族和大商賈們覺得情況有些不對,事情肯定不會如此糟糕。
三叔公臉色陰沉,冷冷道:“將各家的人都請來,定是他們搞的鬼,老夫治不了那些尋常百姓,還治不了他們?”
陳家的三叔公相召,許多人家各懷心事,卻還是一個個乖乖的來了。
畢竟大家都置業于河西和高昌,命脈都被陳家拿捏著呢!
而三叔公這個人,平日里雖是跟人有說有笑的,可實際上卻是最不好得罪的。
倘若陳家內部分為了鷹派和鴿派的話,譬如陳正泰便是鷹派,見人便是冷臉。那這位三叔公便是鴿派了,逢人便笑。
可想想看,若是連逢人笑三分的三叔公,你都惹惱得罪了,這還能落什么好?
一時之間,這陳家便已是濟濟一堂,有名有姓的人統統都來了。
眾人先行禮,三叔公一一回禮,而后三叔公清了清嗓子道:“諸位想必是得知了吧,現在大食商行暴跌,老夫聽聞,才幾日功夫,就跌了三四成,現在那交易所里……大家還在拿著股票兜售呢?大家手里都捏著大食商行的股票,可謂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老夫就直說了吧,若是尋常的那些百姓,他們手里有多少股票呢?這股票的大頭,其一在陳家,其二在宮中,其三呢,便是在在座的諸位身上了。大家都是一個食槽里吃飯的,是不是有人背著大家,偷偷在拋售股票?”
眾人鴉雀無聲。
其實各家暗里頭,都或多或少的拋售了一些股。
沒辦法,虧損看不到頭啊。
眼看著這大食商行融來的錢就要花光了,一旦到時候,統統花了個干凈,手頭的股票便是一錢不值了。
倒不是大家不看好大食商行,可這玩意一跌,大家心里就都慌了,結果……等到有人開始大量拋售的時候,這等恐慌便更蔓延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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