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對腦科學很感興趣，是拍馬屁的話。”相曉桐道，“如果你真的很感興趣，所學知識不會只有這一點。”

宋河腦子瞬間一片空白，面前的相老師眼神如此銳利，仿佛洞穿了他的心肝脾胃腎，完全沒撒謊的可能。

“不必緊張，你年齡還小，我猜你壓根沒有列為人生目標的研究方向。”相曉桐話鋒一轉。

宋河瘋狂點頭，“我確實覺得腦科學很神奇！尤其您的仿腦編程堪稱奇跡！所以我萌生了鉆研腦科學的想法，但時間太短，沒來得及深挖！”

“你天賦不錯。”相曉桐點頭，“可以跟著我學習腦，但不是現在。”

宋河一怔。

“你底子太差，需要補課，作為學生你已足夠優秀，但我的項目組在做變革性的研究，組內只要頂尖精英，你還不夠格。”相曉桐直接道。

“我明白！我只是個稚嫩的學生，我的學習還剛起步！”宋河謙虛地點頭，“相老師您希望我學什么知識？有什么書推薦嗎？”

“在戰爭中學習戰爭，你先做其他研究吧，多做出些成果來就什么都會了。數學和生物知識多積累，化學也多涉獵一下，跟我研究腦的時候用得著。”

說完，相曉桐轉身離開，拉開會議室的門出去了。

“相老師再見！”宋河在后面點頭哈腰。

他是真喜歡這位相老師，優雅漂亮不說，溝通時她散發一股強烈的學術泰斗氣息！

最關鍵是她夠年輕，明顯是天才型導師，將來做出什么驚天動地的成果都不意外！

但很可惜，自己羽翼未豐，還得易筋洗髓一番才能去追隨她。

短短兩分鐘后，會議室門再次打開！

一老一少兩個男人出現。

老頭是凌亂沖天的強者發型，身子骨干瘦卻充滿力量，戴著厚厚的老花鏡，手里一支煙裊裊燃燒。他穿了很舊的灰藍色襯衫，黑褲布鞋，氣質灑脫不羈！

青年臉龐線條硬朗，身材高大，臉上笑意如同好友重逢。宋河越看他越眼熟，猛地想起來……是二組長！

當初被馬教授帶去秘密基地趕制宋河素時，有另外一個小組同時開工，組長便是眼前這位青年！雖然他當時戴著口罩，但錯不了！

“哎呦！真帥的小伙！”老頭吸了口煙，笑呵呵道。

“宋河，又見面了！”青年爽朗打招呼。

“兩位老師好！”宋河連忙問好。

“錯了！”老頭走到窗邊，深吸一口煙，哈哈大笑，“你叫他老師的話，得叫我師祖！”

“你叫我老師也不對，你可以叫我學長。”青年微笑，“咱們從手機上聊過天，往屆群里。”

宋河怔了一下，表情不可思議，“郁……郁安邦學長？！”

“正是！”郁安邦點頭，“這位是我的老師游德義！”

“游師祖好！”宋河嘴甜。

“你一看就是個天才啊，額頭很高，腦子大的頭骨要裝不下！”游德義的口吻仿佛村口相面老頭，“有興趣跟我干嗎？我缺個數學好的腦瓜。安邦，給他介紹介紹工作！”

“我是做炸藥的，游老師是做火藥的。”郁安邦微笑，“懂兩者的區別嗎？”

“炸藥是爆炸用的，火藥是推進劑？”宋河猜測，“比如一顆火箭彈打出去，飛行過程是火藥在噴火，命中目標后炸藥起爆？”

“對！”郁安邦點頭，“本質上都是猛烈燃燒，感興趣嗎？”

宋河激動，“巧了！這幾天我看了好多火炸藥的書！”

“真的假的？”窗邊吞云吐霧的游德義挑起繚亂的眉毛，“為什么突然這幾天看火炸藥的書？”

“我數學考試在金陵理工考，他們專業做火炮嘛，我就去圖書館看了看，《彈藥學》、《黑火藥設計與制造技術》、《炸藥沖擊損傷與起爆特性》我都背完了！”宋河說。

“背完了？小伙子口氣不小！”游德義詫異，“安邦，考考他！”

“火藥的分類？”郁安邦瞇眼審視。

“一種按用途分，槍炮發射藥、火箭固體推進劑和其他用途的火藥！”宋河脫口而出，“一種按成分，均質火藥和異質火藥兩類！”

窗邊的游德義不動聲色，繼續抽煙。

郁安邦于是追問，“均質和異質火藥細分呢？”

“均質火藥又稱溶塑火藥，單基雙基三基和多基發射藥！”宋河嘴皮子飛快，“異質火藥也稱混合火藥、復合火藥，包括低分子復合火藥，高分子復合火藥和復合改性雙基火藥！”

游德義眼神微亮，狠狠吸了口煙，“我來問！單基火藥主要成分？”

“硝化纖維素、化學安定劑、消焰劑、降溫劑、頓感劑、光澤劑！”

“槍藥里的硝化纖維素占比多少？”

“94%到96%！”

“二苯胺占比？”

“1.2%到2.0%！”

“雙基火藥里面為什么不用二苯胺？”

“二苯胺在單基火藥里是化學安定劑，而雙基火藥的安定劑一般選用中定劑，因為二苯胺堿性太強，會使硝化甘油皂化。”

游德義一邊抽著煙，一邊聲音打雷般連續發問，像一支瘋狂發射的霰彈槍。

隨著宋河不斷答對，游德義的眼神也像槍火一樣越來越亮，吸煙的頻率明顯加快。

“好！好！”游德義終于大笑，“苗子不錯，可惜年齡太小，你先跟著安邦學一段時間吧！”

“如何？”郁安邦目光欣賞，“愿意跟我做炸彈嗎？”

“好啊好啊！求之不得！”宋河興奮，“但是……月城計劃需要做炸彈嗎？”

“當然需要。”郁安邦微笑，“太空競賽開始了，月球上各國的人會越來越多，有人的地方就需要有炸彈。”

宋河錯愕，這話什么意思？把月球上的外人全炸死嗎？是不是有點太極端了？

“行，那就說定了！”窗邊的游德義用煙嗓說，“定選階段你跟著郁安邦搞炸彈，搞出名堂，再來跟我做火箭推進劑！”

“定選階段可以隨意挑導師嗎？”宋河驚奇，“我有個朋友謝科夫，圣彼得來的數學高材生，能不能讓他和我一起？”

“不行。”游德義干脆地拒絕，笑容腹黑，“郁安邦手里的炸藥，目前是全世界最先進的炸藥，威力大的嚇死人！此等技術，老外是絕對不能碰的！”

說完，游德義手臂一甩，煙屁股劃過優美的弧線，猶如一顆迫擊炮彈，精準落入幾米外的煙灰缸中。

宋河一呆，簡直雜技般的精準。

游德義相當得意地笑了一下，“走了！我和安邦還得去吃飯！你見過相老師了嗎？”

“見過了！”宋河點頭。

“那你見齊了，今晚就來了我們三個，收拾收拾準備去演講吧！”游德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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