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懷了？”丁陽澤瞪眼。

“對，剛懷沒多久，她自己沒察覺到，儀器剛剛能測出來。”紀天和滿臉佩服，“老大你可以當神醫了，看一眼腦波什么都能診斷！”

“咋做到的啊？”丁陽澤好奇死了，“我為啥看不出來？”

“轉瞬即逝的小特征波，你得有經驗、直覺和強悍的心算能力。”相曉桐在旁邊開口，“我也能看出來，但得花個十幾秒時間，宋河基本一秒內。”

丁陽澤一臉哀傷，感覺自己做不到。

“看腦波相當于賽博把脈，把脈里六周能把出喜脈，因為孕婦血量從第六周開始增加，腦波也一樣，懷孕腦波比正常腦波稍微活躍些，應該也是血流量增加引起的。”宋河解釋。

“但也有很多其他原因能引發腦波活躍啊，怎么就斷定偏偏是懷了？”丁陽澤追問。

“古代有個小孩，去找寶石鑒定大師拜師，大師直接給了小孩一塊上等寶石，命令他白天黑夜握在手里，一節課也不教，只讓小孩干雜活，掃地做菜清廁所。”宋河突然講起故事。

“小孩就這么攥著寶石干了十年活，變成了小伙子，心里急得不行，屢次旁敲側擊問師傅，何時傳授寶石鑒定課程？師傅裝聾作啞沒反應。”

“師傅年事已高，突然得病要死了，臨終前師傅把行業內的寶石玩家都叫到家里來，介紹小伙子，說這是他的徒弟，傳授十年，寶石是不是真的，此子絕對能鑒定出來，請諸君拿一些真假寶石給他鑒定。”

“小伙子慌了，他只干了十年雜活，當保姆倒是好手，寶石課一節都沒上過，怎么可能懂鑒定？但所有人看著，他也沒法說什么，只能硬著頭皮去看賓客們擺出的幾十塊寶石。”

“幾十塊寶石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完全看不出哪個真哪個假，小伙子慌得冒汗，只能繼續表演在認真鑒定，他無意伸手摸了一下，突然渾身一個寒顫，拿起那塊寶石無比篤定地說，這塊是假的！”

“為什么？因為他手握了十年真寶石，細微手感深入骨髓成為直覺，假寶石他一摸便知道手感不對！”

宋河講完故事，恰好第二輪實驗結束，他扭頭吆喝，讓剛剛醒來的志愿者們趕緊寫夢境記錄。

丁陽澤一臉大徹大悟的表情！

原來之前沒日沒夜做海怪數據，看似機械重復又枯燥，也是宋河讓他手握寶石的過程！

但相同的年齡，為何自己還在握石頭，宋河已臻于化境？

丁陽澤陷入沉思。

類似的實驗做了一上午，腦波數據和夢境記錄多的能匯總出半本書。

中午吃飯時間，宋河和相曉桐放松地大快朵頤，丁陽澤和紀天和卻沒有閑心，機械地往嘴里塞東西，手上驗看數據寫總結，忙得飛起。

下午一點，總結寫好，兩人滿腦門的汗，分別將總結報告交給宋河。

但宋河拿過來，只是信手翻翻，粗略掃了兩眼便不再讀，順手交給相曉桐，“你幫他們看看。”

相曉桐沒好氣瞪他一眼，倒也沒說什么，掏出紅筆到一邊認真給兩人講解，哪里錯了，哪里還能繼續打開思路，細致講解十多分鐘。

丁陽澤和紀天和認真聽課，十分感動！

辛辛苦苦寫的總結報告宋河沒看，他們倒是并不難受，本身這份報告就是班門弄斧，宋河看數據的速度深度都比他們強的多，要求寫報告只是為了培養他們。

這還沒完，居然還讓相院長認真講解一番，顯然有意認真栽培他們，教他們真東西！

聽完課，兩人大受啟發。

丁陽澤情不自禁脫口而出，“聽明白了，謝謝師母！”

“謝謝師母！”紀天和也連忙道。

“不客氣……嗯？”相曉桐瞪眼，臉色泛紅，“什么師母！不要亂說！”

“叫聲師母也沒錯啊。”宋河正在旁邊檢查頭盔準備下午的實驗，隨口來了一句。

相曉桐懵了，眼睛瞪得滴溜圓，“你在說什么？”

“男的叫師父，女的叫師母，不很正常？”宋河被她的反應弄得怔了一下，“哦你以為另一個意思是吧？”

“沒事了。”相曉桐尷尬地擺擺手。

丁陽澤和紀天和交換一下小眼神，兩人表情微妙。

毛茸茸的嗎嘍志愿者們陸陸續續到位，下午實驗繼續。

比起上午，下午的實驗類型花樣更多。

開局第一場，明暗實驗。

宋河依舊輸入黑暗夢境的指令，并且拉上窗簾關上燈，讓整個實驗室也陷入一片黑暗。

緊接著，看腦波確定夢境展開后，再突然開燈，并用強光手電在志愿者們臉上來回閃爍！

很快，夢境結束，嗎嘍們老老實實寫記錄。

第一份記錄：

【我夢到了雷雨之夜，閃電噼里啪啦，我被淋得濕透，環境很模糊，只有黑暗和白色閃光】

第二份記錄：

【我夢見媽媽在和我玩，媽媽先用手捂住我眼睛，再猛地打開沖我做鬼臉。我很難過，媽媽為了保護我，被偷獵者用槍打死了。我又夢到我野外獨自生活的一整年，夜晚我坐在大樹上，閃電和暴雨搖動大樹。接著又夢到有人類給我遞水果吃，然后把我抓住，送到外星動物園。這里很好，雷雨天可以到屋子里躲雨，也很安全，如果動物園能早一點把媽媽也帶來就好了】

第三份記錄：

【我夢見我坐在窗戶邊上，窗外是黑夜，屋里有點悶，我打開窗戶透氣，突然間外面天亮了，太陽代替了月亮。我嚇了一跳，又關上窗戶，一瞬間又變成黑夜。我在夢里很高興，我發現窗戶是改變白天黑夜的開關，太陽月亮只不過是巨大的燈】

第四份記錄：

【我夢到一只大章魚，它剛開始是黑色，看上去很恐怖，突然大章魚渾身發亮，像打開的燈泡，亮光里能看到章魚體內的器官，更恐怖了，還能聞到一股魚腥味，令猴作嘔】

“嗯？”宋河翻著夢境記錄，扭頭看向遠處，“3號志愿者，在夢里聞到海腥味？”

“對。”

宋河點點頭，拿出志愿者名冊做了個標記，在夢里有嗅覺味覺的猴子，肯定要集中起來加班做實驗。

讀完所有試驗記錄，宋河扭頭看向丁陽澤和紀天和，“有何感想？”

“是上午蘋果實驗的小小變式吧？本質上沒太大區別。”紀天和評價。

“對，上午是在夢里先輸入西瓜香蕉椰子，再讓志愿者伸手感知到蘋果。”丁陽澤附和，“現在的明暗實驗是先在夢里輸入黑暗，再用外界強光穿透眼皮，讓志愿者感知到白亮，都是夢境和感知沖突的測試，有點……重復。”

“別急，明暗實驗才剛剛開始，這一場只是驗證我的設想，接下來才是有意思的部分！”宋河神秘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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