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身世的真相(一)
“因為,她占據了本應該屬于山月的人生。”
攝政王這句話,無異于石破天驚,砸在了每個人的頭上。
此時此刻,不僅僅只有左櫻站在這里,門外的程王妃,謝無陵,這些攝政王府的老伙伴都在這兒。
程王妃和左櫻都睜大了眼。
“這話……是什么意思?”
謝無陵的反應要比別人淡定許多,他看著攝政王,腦中顯然更困擾另一個問題。
那就是,王爺是怎么知道的?
霍邑現在自然顧不上他,只慢慢說出了林山月的秘密。
當他說完之后,屋內足足安靜了一盞茶的時間。
左櫻:“所以、所以說……山月才是真正的侯府千金?!姜婉兒是個冒牌貨?!”
程王妃因為過于震驚,說不出一句話來。
林山月出事后,一直都是春夏秋三個丫鬟輪流照顧,這會兒紛紛抹起了眼淚。
“沒錯!娘子是去年冬日被姜家趕出來的!天寒地凍,娘子一個人孤苦無依,最后只能用僅有的錢在廣德坊租了個小院子!后來娘子一步步賣點心,擺攤,這才慢慢把日子過起來……但是姜家,那對母女實在太不是個東西了!她們步步緊逼,根本就是不給娘子活路!”
左櫻聲音顫抖:“所以……所以山月是侯府親生的……白氏她,她……”
霍邑知道她要說什么,將左櫻打斷。
“不,山月不是白氏的女兒。”
“!!!”
這下,謝無陵也猛然抬頭。
“不對啊,你剛才的意思不是說山月和姜婉兒是抱錯的嗎?”程王妃問道。
“是抱錯的。”
“那怎么……?”
“這件事,我現在還有一點點沒有捋順,不過沒關系,夜鷹已經找到了重要證人,我現在要去見她了。”
眾人都一頭霧水,霍邑已經慢慢推著輪椅朝外走了。
“勞煩你們先幫我照顧一下山月。”
“好……”
伴隨著咯吱咯吱的輪椅聲,霍邑走了出去。
謝無陵應該是忍了又忍,終究沒有忍住。
“王爺稍等!”
他滿腔疑問,實在沒有忍住追了上去……
霍邑也并不排斥他,因為要想搬倒鎮北侯府,只靠他一個人的力量還是不夠的。
……
鎮北侯府。
姜婉兒慢慢睜開眼,房間里面有些暗。
床邊,坐著白氏,只隱隱約約能看到一個輪廓。
“娘……”
白氏背對著她,半晌沒有轉過身來。
“沈威,什么時候的事?”
姜婉兒如同被潑一瓢冷水:“娘……你聽我解釋……”
她剛醒,整個人就開始哭,發抖的哭。
“是沈威逼我的,在一次上香……”
“為什么不告訴我!”白氏猛然回頭吼道。
“我不敢……”
姜婉兒的眼淚簌簌掉。
“你!你讓我說你什么好!”白氏一整個人都是恨鐵不成鋼的,姜婉兒見她娘瞬間抬手,下意識地護住了頭:“娘……我錯了……現在該如何是好……”
白氏青著臉一句話都說不出,此時,門開了,是葛武走了進來。
“先別怪孩子了,我查到了,是有人做局,攝政王府似乎并不打算善罷甘休。”
白氏瞇起眼:“攝政王?他醒了?”
“對。”
白氏掐了掐掌心,這倒是有些棘手……
不過白氏忽然想到了什么,勾了勾唇:“不過是個殘廢王爺,也沒什么要緊,我知道他的軟肋。”
姜婉兒停下了哭聲:“娘,什么軟肋?”
“這事你不必操心,現在開始,你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許去。”
姜婉兒這回是真老實了,她自然哪里也不想去。
她被休的消息現在肯定都傳遍了,她能去哪……
“還有一個消息……”葛武道。
白氏看向他。
葛武:“鎮北侯,要回來了。”
-
謝無陵和霍邑長談了許久,大概搞清楚了從前發生的事情。
“王爺的意思是,懷疑白氏和葛武有染,姜婉兒是他們的骨肉?證據呢?”
霍邑得出這個結論是經過多方考察的,他這段時間雖然并不在這個時空,卻能掌握一些現代和古代的共同之處,但,若是要得出確鑿的結論,恐怕也是需要證據的。
“方才你也聽到了,那個產婆的說辭。”
謝無陵:“不錯,她承認當年被白家收買,那個外室所生,要抱給白氏,可這有如何?”
霍邑思考良久,道:“那件事不久,白氏的母親就忽然暴斃,葛武又在白氏身邊這么久,你就沒想過,他會任由自己的親生骨血被白氏母親抱出去嗎?”
“你的意思是……?!”
“不錯,我猜,當初白氏母親一定是知道了白氏腹中非侯爺親生,便買通那產婆將外室的孩子抱來,暗中偷換,這樣白氏膝下還是侯府的血脈,還能順便幫白氏解決了那外室。可白氏和葛武卻借機,又換了回來,這樣,那外室和那真正的侯府孩子都被解決,姜婉兒就是名正言順的侯府千金,知道這件事的白氏母親也銷聲匿跡了……”
謝無陵睜大了眼,消化半晌。
“這……這太不可思議了,白氏心會這么狠?”
“她可能不會,但葛武一定會。”
謝無陵抿唇:“那照你的說法,真正的侯府血脈也會被葛武解決掉,那山月……”
霍邑不說話了。
“這也是,我想不通的一點。所以我這些日子聯系了當初透露山月下落的人,聽山月說過是個和尚,可是人還沒有找到。”
兩人陷入了沉默。
謝無陵顯然已經捋清楚了來龍去脈。
但證據還是不夠。
那個產婆沒死,只能證明當初白氏母親的確是想貍貓換太子,并且還殺了那個外室。但是后續的事情,都只是猜測,鎮北侯怕是都不知道這些事情,想要揭發他們,還是太難。
霍邑抿唇:“所以,這就需要謝大人,與我一道設計一出戲。”
“什么戲?”
“借尸還魂的戲……”
謝無陵再度沉默。
雙瑞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大人,裴大人說,吳府有個丫鬟報官,懷疑有個叫果兒的丫鬟聽到了姜婉兒的什么秘密,被滅了口。”
謝無陵和霍邑都猛然抬起了頭,謝無陵:“這就來!”
“還有一件事,鎮北侯即將歸京,圣上已下令,三日后,要舉辦宮宴。”
霍邑瞇起眼,腦中顯然在飛速思考。
宮宴……
-
謝無陵飛速趕到了京兆府。
“什么情況?”
裴沉:“這丫鬟是果兒的姐姐,果兒在三日前就失蹤了,本官已經命人去找了,有證人說那晚看見一個男人從鎮北侯府后門出來,去了城郊后山,時間對得上。”
“馬車,男人?可是葛武?”
“這不確定,已經去盤問,大面積搜人。”
“去城郊!”
京兆府出動了很多衙役,謝無陵也調動了很多大理寺的人。
與此同時,鎮北侯府也收到了消息。
白氏正在換裝,顯然要去向哪里。
同時,霍邑也一樣。
半個時辰后,一輛馬車緩緩從攝政王府出發,百姓們紛紛避讓。
“是王爺!那是王爺的馬車!”
“王爺醒了!王爺回京了!”
“王爺這是要進宮?!”
百姓對攝政王的愛戴還是在骨子里的,這會兒全都紛紛涌了過來,但馬車里的人沒有回應,馬車穿過了朱雀大街,巍峨的皇城緩緩打開……
皇宮內,本在勤政殿內批閱奏折的乾元帝聽到身邊太監來報。
微微挑眉。
“誰?”
……
城郊雁鳴山。
一處幽靜山莊。
白氏正在和一人哭訴,那人盤腿參禪,緊緊閉著眼。
“爹,難道您要眼睜睜看著女兒還有您的親外孫被人陷害嗎?攝政王府,這是存心和我們過不去了。”
面前的老者不是旁人,正是已經退居多年的太傅白元,曾經的。
在如今圣上還是太子爺的時候。
白元沒有睜眼,道:“從你娘去世的那時候,我就沒有你這個女兒了,你走吧。”
白氏哭得梨花帶雨:“當年的事不是女兒所為,您為何就是不信!葛武也說了很多次,是娘親失足跌落山崖!真的不是我們……”
白元:“住嘴!你被那武夫蒙蔽多年,你選擇他,就是和我白家恩斷義絕,快走,我不想見你!”
白氏不肯:“女兒就求您這一回!您是陛下仰重的師長!陛下一向尊您敬您,況且,您不是也不希望攝政王獨大嗎?!您就進宮一次,勸勸陛下,攝政王居心叵測啊!
爹,我不求您干涉這件事,就只求您這一件!婉兒年少不懂事,她闖的禍我來扛,這些年這些事,我何時煩過您老人家?可是女兒這次真的是遇到了麻煩!
婉兒如今被休,她整日都在尋死,她再怎么說,都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女兒實在不忍……攝政王太過陰毒,只有陛下能……如果再這么下去,女兒怎么斗得過王府的勢力?!女兒和婉兒,一定會萬劫不復的爹!”
白氏差點在白太傅面前哭暈,半晌后,白太傅緩緩睜開了眼。
“你是說,左槐又醒了?”
“對!您還不知道么爹,他醒了,醒來之后就和女兒對著干!”
白太傅眼中也閃過了一絲疑惑。
怎么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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