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光朦朧，整個世界都顯得暗沉。

顧君臨扶著船欄，目視遠方，眸光陰晦，就如海上壓抑的霧霾。

兩人并肩而立，顧君臨神色被飄揚的發絲遮掩，鳳秋霜看不清他面部表情，但單憑聲音，她就推算出顧君臨心情不好。

她的小君臨，還從未用這種冰冷的語氣同她講過話。

鳳秋霜想起了昨夜不祥的預感，心里一咯噔，難不成，隱殺之主一事暴露了？

“秋姨能有什么事情瞞著你？”

鳳秋霜嫵媚的面孔，波瀾不驚，她思緒如電，將這些天的經歷，里里外外都梳理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紕漏。

顧君臨臉色一沉，搭在船攔上的手不禁用力，青筋隱現，心道：

“秋姨，我不直接挑明，你是不是永遠不會主動坦白？”

想到這，他郁悶與難過交雜，火氣噌噌的往上漲。

他很想憤怒的開口質問，但最終忍住了。

秋姨對他的偏愛，他此生難以回報，他不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不會因這事，就否認秋姨之前對他的付出。

或許，秋姨也有著難言之隱，就像他在月皇城面對魔女，不得不欺瞞，就像如今面對師尊，不得不編造謊言。

只是，秋姨有什么理由欺騙自己？她能有什么難言之隱？

她可是高高在上鳳族之主，這世間還有什么規則能約束她？

“莫非，她怕自己的不潔，會引來我的反感？”顧君臨眼睛一亮，覺得這就是真相。

他神色一柔，繞到鳳秋霜身后，主動抱住了她：

“秋姨，你有著怎樣的過去，我很感興趣，但你不說，我就不問。”

“但你說出來的，我希望都是真的，我很信任秋姨，所以不希望我們之間，夾雜著謊言。”

頓了頓，他無比認真地說道：“同樣，我對你說的，也都是真的，你想知道什么，只要問我，我不會有任何隱瞞。”

鳳秋霜潔白柔嫩的手掌，輕輕放到腰間，顧君臨的手背上：“秋姨相信你。”

顧君臨下巴搭在她肩膀上，偏頭看著她完美的側顏，聞著她秀頸傳來的成熟幽香：“那我可以相信秋姨嗎？”

“自然。”鳳秋霜道：“秋姨永遠站在你這邊，無論對與錯。”

“我真的是秋姨第一個男人嗎？”顧君臨突然發問。

鳳秋霜沒有任何猶豫，肯定道：“我這輩子，只喜歡過一個人，除你之外，沒跟任何男子，有過逾越的親密行為。”

顧君臨微微失神，秋姨說的太肯定了，他看不出任何心虛。

鳳秋霜本身就是一個戲精，加上說的還是實話，自然不會表現出任何異樣。

“小君臨，你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鳳秋霜遲疑了一下，道：“是因為秋姨沒有落紅嗎？你覺得秋姨在撒謊？”

這件事涉及到兩人之間的感情，一向風輕云淡的她，也是慌了神：

“秋姨真沒騙你，我的身子只有你一人碰過，沒有落紅，是因為醉酒那晚……”

后面的話，顧君臨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他現在腦子里被兩個字充斥，撒謊！

啟用生死輪回神技，解除天仙醉后遺癥的他，記憶清清楚楚，那晚，他沒有和秋姨發生超出禁忌的關系！

顧君臨竭力保持冷靜：“秋姨，你是不是第一次，于我而言，很重要，但這并不能影響我對你的感情，只要你現在喜歡的人是我就好……”

“我就是第一次，有且只有你一個男人！”不等顧君臨把話說完，鳳秋霜就焦急的證明自己。

顧君臨沉默了一會，笑道：“秋姨的話，我自然是信的。”

已經追問到這個地步，秋姨還是不肯說實話，他心里有種難言的哀傷與失落。

此刻的他，表面似乎是釋然了，但其實已經敏感到了極致，以前相處時的點滴異樣，被他無限放大。

比如，冰清玉潔的秋姨，身上為何會有一種，像憐月他娘一樣的成熟韻味？

以前他沒多想，如今細想開來，答案早就擺在了明面上。

這種渾然天成的熟婦氣質，未經人事的女子，是模仿不出來的。

“真的，我沒騙你！”鳳秋霜再次強調。

顧君臨點點頭：“我信。”

說完，他扭過鳳秋霜的身子，看著她的眼睛：“秋姨，你可以封印一下自己的修為嗎？”

興許是顧君臨剛才的問題，讓鳳秋霜惶恐不安，為了獲取信任，她沒有問為什么，直接就照做了。

鳳秋霜化為凡軀后，顧君臨忽然挑起她皙白，細嫩的下巴：“秋姨，你可真是一個風嬌水媚的女子，看得人心癢癢。”

鳳秋霜魅眸微微瞪大，她沒想到顧君臨會做出這種輕佻的行為，更沒想過他會說出這種話。

下一瞬，顧君臨將她攔腰抱起，往回走去。

鳳秋霜一驚，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小君臨，你這是做什么？”

顧君臨健步如飛：“秋姨天生媚骨，確實是一個勾人的狐貍精，大白天的就在這勾引晚輩。”

鳳秋霜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肯說真話，顧君臨心中積怨，言語上，變得有些出格。

鳳秋霜聽出了顧君臨的潛在意思，但她不反感，反而有些亢奮，這么霸道，主動的小君臨，還是頭一回。

她明知故問：“你到底想干嘛？”

顧君臨道：“做你的第一個男人。”

一開始，鳳秋霜不明所以，直到顧君臨把她放到床上，對她伸出魔爪時，她才反應過來，這是何意，但為時已晚。

不知過了多久。

鳳秋霜眼眶微紅，楚楚可憐縮在角落。

難怪顧君臨事前讓她封印修為，原來是怕她不愿意，會進行反抗！

船上有仙人的禁制，在船上，她就算想解除封印，恢復修為都做不到！

恢復修為理智的顧君臨，愧疚道：“抱歉，秋姨……”

鳳秋霜嬌軀一顫，下意識將挺翹的豐臀往角落里縮了縮：

“你，你……你這是受了什么刺激？和發了瘋似的……”

顧君臨躺在床上，閉目深吸一口氣：“秋姨，醉酒那晚的記憶，我有……”

鳳秋霜瞳孔一震，嬌顏上寫滿了不可思議，那么多的天仙醉，別說是顧君臨了，即便是她，也扛不住！

顧君臨自責道：“我知道自己不是秋姨第一個男人，但我又想做秋姨第一個男人，所以，沖動之下，行為過于偏激，做了傷害你的事，抱歉……”

鳳秋霜聞言怔了怔，隨后嘆了一口氣：“難怪今天你這么反常……”

顧君臨神色一暗，秋姨這話，已經是變相的承認，他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雖然已經知道答案，雖然說過沒關系，但真相揭曉的這一刻，心里還是很不舒服，他相信，沒有男人會不在乎這個。

他本身就是一個多情之人，沒有資格在這方面對別人提出要求，只是，人都是雙標的，他不是圣人……

“事情到了這一步，秋姨也就不瞞你了。”

鳳秋霜窘迫的別過頭，耳畔染上淡淡的粉紅：“秋姨確實撒謊了，因為，秋姨的第一次，在醉酒之前，就給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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